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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日》第77章
第七十七章

來截胡的是周梔,她是由汪洋的舞蹈老師帶著來的,她們二人出現在高舜的小公寓門口時,高舜正帶著汪洋收拾他要去S市的東西。

因為高舜和汪洋也從來沒有聽過周梔的全名,最多也就聽林翰叫過她梔子,猜想她名字裡有個“梔”字,但具體哪個字,他們也從來沒去多想。直到今天,汪洋的舞蹈老師帶著一種莫名崇拜的介紹正兒八經地介紹了一通周梔,兩人才知道她的來頭。

別看周梔看著好像二十七八的樣子,實際年齡比外表大了整整十歲。

跟林翰師出同門,解放軍藝術學院舞蹈系畢業的,真算起來,應該是林翰的大師姐了。幾年前,在業內也是頂活躍的一號人物,各類國際大賽獎項和榮譽拿了不少,還是中國舞協的副主席,在業內也算是頗受追崇的一號領軍人物。

而就在周梔事業走到最高峰的時候,被查出來患了子宮癌,幸好發現得早。雖然治療過程歷經萬難,但好歹結果是好的,命算是保住了。

至此一役,她在圈內忽然就急流勇退了一般,再不復從前的高調。和守在她身邊七八年的戀人結了婚,婚後這麼多年一直沒有孩子,但兩人還是把自己的家庭經營的幸福美滿。

也是這兩三年的事情,周梔開始慢慢又從自己的家庭生活裡走了出來。一度也有人說她是多災多難,婚姻出現了問題,不得不再次轉向事業求得心靈的平穩。

但不管是什麼情況,周梔的這種複出在圈內還是引起了一股熱潮。有一些半懂不懂的圈外人,看到這種再次追捧的熱潮湧起,還紛紛感慨這周梔是想再複當年榮光,力顯寶刀未老。

可實際上,這兩三年下來,周梔雖然重新進入了圈子,卻再也沒有了以前的精銳和高調,對於各種力爭國際名譽或者能賺得聲名滿缽的事情,她都失去了興趣。

就憑藉自己以往的聲譽,牽頭弄了個小舞團,在S市里混得也一般,比上不足比下有餘而已,比起外人對她的期許,顯然差了不是一點半點。但她自己倒挺愜意,每次都指揮著自己的小舞團實踐自己的各類想法。

小舞團經營了一年後,國內聲譽還是一般,但是在國際上的一些小眾群體裡倒是獲得了一定讚譽,似乎是她的藝術理念很符合這些擁有超前美學審視的人類。

本來憑藉這種國際性的聲譽,再找個團隊運作運作,肯定也能闖出一番名頭,但一年之後,她對此又不怎麼上心了,小舞團還是那麼不上不下地吊著。

她倒好,轉身又投入了教育界,接了S市一所知名戲劇表演學校的邀請,進舞蹈系做了老師。這所知名戲劇表演學校裡舞蹈系在國內口碑其實頗響,但肯可惜,響得並不是教出來了多少舞蹈大家,而是,從舞蹈系裡走出來不少電視劇和電影演員。

更悲哀的是,很多人還不知道這些人是舞蹈系出生的。聊起這些人多過往學歷時,外界的人一向都只說他們是從這個戲劇表演學校出來的。

戲劇表演戲劇表演,顯然,眾人很理所讓然的認為,這些人都是學表演唱出生的。

而本身,這所學校的戲劇表演專業也確實很強,壓過了校內其他專業。很多時候,裡面的舞蹈專業也變成為戲劇表演專業的形體和能力的加分項。

周梔進去前就發現了這種問題,但其實也不放在心上。

但隨著她看好的幾個學舞蹈的學生陸續在校內轉了專業,或者好不容易培養出些氣勢來的時候,一入社會紛紛轉行進了表演或者主持行業後,周梔的心裡終於意識到,這不是一個小問題了。

作為業內一個也算歷經沉浮的前輩,周梔對這種情況滿懷深痛,但一時半會卻想不出任何辦法能改變這種現象。隨著時間的流逝,她算是越來越清楚,比起舞蹈這個投入巨大,但產出卻遠遠無法滿足年輕人心的行業,電影、主持、電視劇、甚至唱歌,這些東西給年輕人帶來的誘惑實在太大了。

這一兩年內,她心裡的一些熱火慢慢的都快消散的差不多了。太多其他的東西,她也不太想去折騰了,本本分分地做著老師這份工作,遇到好苗子就花時間好好指導一番,但對方以後到底怎麼走,她卻也不會再多留意。

直到她遇到汪洋。一個難得天賦和努力都有的少年,周梔覺得,也許自己應該再試一把,也許她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可以再交給下一代去做。

周梔笑著感慨,眼神和緩地睇著汪洋。

汪洋臉上紅通通,眼中熱火熊熊,顯然被周梔的幾番話誇得不好意思,但又熱血上身了。

比起汪洋此時的一種熱血狀態,高舜倒是冷靜得多。他在心裡把周梔的話分析了一番,周梔說這些的時候,眼神很沉澈,可見她說得都是發自肺腑之言。但顯然,她也很注重說話技巧。

先借著汪洋舞蹈老師的口,把自己在業內的地位聲名給交代了一番,在汪洋心裡給自己建立了一個傳奇而高偉的形象。而後再娓娓敘述一番她對業內現狀的痛心和失望,再表述自己的無力,陡然,話鋒一轉,就變成了一種對後輩的寄許和期待了。

就汪洋這副大部分時間裡學不會用腦子的小模樣,被周梔的話一說,簡直恨不得立馬拍著胸脯,豪邁地說一聲:“那您收我做徒弟吧!以後就交給我了,我以後一定好好發揚光大咱們舞蹈界!”

高舜歎了口氣,趕在汪洋出口前,還是潑出了一盆冷水,“周老師,您今天來這兒是……?”

汪洋愣了一下,不解地看向高舜,難道哥他沒聽出來周梔是覺得自己有天賦,想收自己做個弟子什麼的嗎?

高舜無聲地一個眼神遞過去,眼裡毫不保留地展現一個訊息——聽我的!

周梔左右看了看高舜和汪洋,最後視線定在高舜身上,嘴角的笑意又加大了,“我來是想收汪洋做個私人弟子的。”

高舜微微愣了一下,像是沒料到周梔這麼輕易就說出了這番話,因為先前周梔的意圖其實挺明顯,她確實想收汪洋做徒弟。但話卻不想自己說,求著收人做徒弟,和別人求她收徒弟,個中差別,不言而喻。

高舜這一愣神,立即又給了周梔新的笑點,她樂呵呵地指著高舜笑起來,“本來還以為自己拐個徒弟應該挺容易,結果旁邊守著一頭凶獸,嘖嘖。”

高舜撇撇嘴,沒承認也沒否認,汪洋這時也有些回過味兒來了,撓頭看了看周梔又看了看高舜,最後還是決定聽高舜的。為了表決心,汪洋還挪著屁股又往高舜身邊湊了幾公分。

高舜低頭含笑地瞥他一眼,繼續跟周梔往下談,“私人弟子有什麼講究沒有?”

周梔收起了笑,眼神也微微嚴肅了幾分。

一番話談下來,高舜徹底松了口。

說是私人弟子,其實和普通學生也沒有分別,只是個人情感上會多一點羈絆,而周梔也會更用心和專心地去教導汪洋,同時對汪洋也會有點屬於自己的期許。

從高舜這個旁觀者的角度來說,周梔主要還是對汪洋起了愛才之心。就是她先前為了忽悠汪洋說得那些大義和改變世界的想法,其實也不過是個說頭罷了。也許生病之前的周梔真的會有這種雄心,但現在的周梔其實更看重一個人的“心”。

其他,汪洋該上學還是上學,該報考學校還是報考學校,並不受影響。又不是舊社會,做了人家徒弟,就得把自己的一生奉獻給師父,還不能改投其他派系,不能學其他東西什麼的。甚至,在周梔看來,她巴不得汪洋能多學一些東西,相容並蓄,學貫中外,才能在冗雜裡涅槃出自己的東西。

唯一要說有什麼硬性要求,那就是汪洋必須考到S市去。

因為她現在定居在S市,那麼兩三項小事業——無論是她的小舞團的大本營,還是她執教的那個學校,都在S市里。

說出這個要求的時候,周梔是有些遲疑的。因為在她看來,如果真心想學舞蹈,想走這條路,顯然她的母校才是汪洋的第一選擇。而即便她的母校汪洋現在的水準想進可能有點勉強,但是其他好一點的專業學校也都彙集在首都那個城市。

所以當周梔提出這個要求時,汪洋忍不住就和高舜面面相覷了一眼,同一刻,他們確信自己在對方眼中都看到了一抹光。

這個要求不用問高舜,汪洋就知道自己該怎麼答:“沒問題!”

汪洋的語氣妥妥的斬釘截鐵,十分堅定。

周梔驚訝了一下,汪洋進屋子將自己的小行李箱拖出來,嘿嘿笑了兩聲,“老師,你說,如果我報考的是你執教的那個學校,你在招考的時候,會給我走個後門不?”

周梔訝異了一會兒,忽然就笑了起來,而且越笑聲音越大,笑到最後,都快直不起腰來了,眼角都笑出了淚水,“好狡猾,居然擺了我一道!”

事件的最後,是以汪洋被周梔領走做收尾的。有了周梔這蹲大神的陪伴,即使不可能真的走後門,高舜也知道自己不需要再擔心,也就一門心思開始調整自己的步調,準備迎接高考。

高舜保送名額的事情已經在上個月末下來了,他只需要在這個月底,接受一次對來自幾個學校校方教授們組成的面試團的面試,通過的話,就基本可以閑閑沒事等著上大學了。

這種面試並不是大眾想像的走形式,其中難度和變態程度已經達到了常人難以想像的地步,所以高舜也不敢輕視,汪洋走後,他就全身心地投入了這場準備戰中。

三月底的時候,高舜的面試結束,面試結果讓人有些哭笑不得。他走出面試房間的時候,還沒緩過神來。

門外十多個等著學生紛紛看向他,以期許的眼神看著他,希望他露一點口風。

高舜看了看他的這些同學們,倒是挺希望能給這些人一點好的建議,但是他又回想了一遍裡面的情況,還是搖了搖頭,算了,還是讓這些人自己去感受裡面那群瘋子吧!

因為高舜的成績排在第一位,所以面試也占了先機,第一個進去。

進去剛一自我介紹完,旁邊一個記錄員一樣的工作員就給他遞了一份考題,題目只有一道,是物理題。他拿到的時候愣了一下,因為他記得自己選擇的是機械設計方面的專業。而他拿到的兩個省一裡,一個是數學,一個是化學,沒有物理。

他微微一凜神,一瞬間大腦中飛過很多念頭,包括這是故意刁難,變態考題中的一部分,專門挑他們不擅長的想看看他們怎麼應對,又或者,是他的班主任做了什麼手腳。

但不論是哪一種,既然對方已經給了考題,在這個時候什麼都不做就提出質疑顯然不是聰明人該做的事情。於是高舜安安心心把題目拿到面前,開始動筆做了起來。

他前面一排考官則很愜意地翻著資料夾,應該是他的個人資料,忽然,做題時間過了一半的時候,旁邊那個工作人員忽然跑出來,一臉便秘表情地道:“對不起,對不起,我給錯試題了!”

眾人一愣,顯然,誰都沒料到在這種場合會出這麼個大烏龍!

一拍評委坐在那裡乾瞪眼了半天,想發火,但又覺得場合不合適。而且現在最重要的顯然不是發火,而是面前這個學生怎麼辦。

每個人的面試時間都是定好的,這個學生已經耽誤了做試題的一半時間了。而且,出了這麼大一烏龍後,學生的心態肯定就受到影響了。

所有在座的評委心裡都有數,但是誰也沒先開口。高舜的資料他們看了,確實挺優秀,但這優秀的學生又沒選自己學校!

最後還是高舜選擇的那個保送學校J大的評委率先開口,他先深吸了一口氣,顯然也是在壓制自己的怒火,深深地看了一眼工作人員,然後讓對方趕緊換試題,同時自作主張地給高舜延時十分鐘。

幾個學校的評委微微撇嘴,但大家平常裡關係都不錯,便也就沒人出聲提出異議。

於是高舜已經解掉四分之三,只剩最後一部分的那張試題紙就被這麼無情地抽走了,另一份考題被遞了上來,是他選擇的那個專業的試題,題目開放性很大,乍一看,都覺得摸不著邊兒。

高舜深呼吸了一下,對這烏龍也無語的很,但知道自己也沒空現在計較這些,只拿了試題再次動筆。

不過因為他先前為這變態面試做得準備充分,拿到的又是他專業對口的試題,做起來倒比之前那道物理題順暢得多。一般的時間便就答完了。

各評委看高舜停筆時,不由都有些詫異,看高舜認認真真又檢查了一遍後交了上來後,其中一人實在忍不住就問了,“你做好了?”

高舜點頭。

試卷被送到J大那位頗顯德高望重的評委手中,他現是漫不經心掃了一眼,後忍不住戴上了自己的眼鏡,認認真真地看了起來,越看嘴角的笑容越真切,他放下試題,將卷子遞給同組的其他人看,同時和顏悅色地和高舜討論了起來。

“孩子,你能說說你的答題思路嗎?”

一拍評委看J大這位這態度轉變的,不由紛紛好奇,豎起耳朵開始聽高舜說自己的思路,雖然大家所呆的領域不同,但學科總有交叉的地方嘛。

高舜一通答題思路說下來,不說J大那位,其他各校評委眼睛都放光了,聽聽裡面運用的各項原理,交叉並融,各方開花!這根本就是個綜合性人才啊!

其中一個評委在高舜解說的時候,忽然想起高舜答了一半的那張物理題,讓旁邊的人給自己送過來,簡單一遍看了下來後,又忍不住仔細看了一遍,忽然,他一拍桌子,“孩子,你考不考慮來我們學校!你應該知道,我們學校物理一直是國內頂尖的,來我們學校,以後出國交流機會也多……”

此言一出,像是給在座眾人的世界觀開了一扇新大門,其餘各校紛紛重新翻閱了一番高舜的資料,幾個省一和國家級競賽獎瞬間點燃了他們的眼睛。

一時間,原本好好一場面試變成了當面挖 。

“去什麼物理,那玩意兒幾百年也沒研究出個子丑寅卯來,還是我們數學好!”

“你還真敢說,數學那玩意兒都玩了幾百年了,還能玩出什麼新意來,還是來化學材料吧!”

事態最後還是在J大評委的壓制下恢復了正常,“行了,行了,調節調節氣氛,差不多就停吧,我還聽人家孩子繼續講呢!”

眾人:“……”

雖然大部分開口也確實是湊個熱鬧,但你這話說的……

隨著三月的結束,高舜保送的事情已經板上釘釘了,用屈震無限欣羡的話來說,那就是,高舜現在回家躺著撞死,九月份也能躺著上一個大部分人都想跪舔的大學了!

但實際上,高舜卻不可能放鬆。

因為他自己的事情搞定了,汪洋那邊卻還懸著。

四月中旬的時候,汪洋終於回來了,高舜那天回家的時候,汪洋特地站在門後,就等著高舜一進門能給他哥一個大驚喜,結果差點被高舜當小賊給撂倒在地。

汪洋藝考通過了!是周梔執教的那所知名的戲劇表演學校!

汪洋樂顛顛地撲倒高舜,像小動物一樣來回拱。拱了一會兒,又有些擔憂,“哥……我那文化課……”

高舜嗤笑,“等你想起你的文化課,黃花菜都涼了!行了,起來吧,還剩最後一個月,能穩固住現在的成績就沒問題。”

汪洋露出一個大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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