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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寵愛至上》第44章
30 (49)金翎島之亂(1)

他拉起兩個人交握的手,夠上去親了親:「後年就是有一次的比武……給我5年的時間,第五年,我一定給你一個獨一無二的銀野帝國。然後,我們離開。」

「不是你給我。」方明糾正道:「是我們一起實現。」

「都一樣。」蘇醉微笑。

「我想親你。」

「那過來……讓我親你。」

「嗯……」

黑色的蠟燭在桌子上散發著幽幽的光芒,幾隻紫黑色的蝴蝶翩翩飛舞。

兩個人按在一起親吻的影子在燭火的跳躍中微微動盪,白天的曖昧氣憤的獨處的環境下被放大得嚴重超出指標,兩個呼吸都漸漸沉重。

「我餓了。」方明眨眼。

「我也餓了。」蘇醉微笑,手輕撫方明的腰臂。

「我是真的餓了。」方明純良地笑。

蘇醉審視地望著方明,然後閉上眼睛,捏起他的下巴,細細地舔吻他的唇:「做完我餵你吃。」

方明推他:「不行不行!做完沒力氣吃!……」

當然,抗議這個東西在一般情況下都是無效的一種形式……

方明照例被他坐在椅子上吃、坐著吃完了再按在椅子裡吃、按著吃完了再壓到床上去吃。

這樣子吃那樣子吃……於是方明的晚終究是沒能趕上,到了快午夜,才被蘇醉叫起來。

他遊魂一樣地掃光了幾個盤子裡的菜,又糊裡糊塗地灌了幾杯度數很低的酒解渴,於是吃完就趴桌子上睡了……

蘇醉回頭剛想給他倒茶,就看到他已經姿勢不雅地趴在桌子上睡著了,睡著之後顯得稚嫩的臉上甚至還掛著口水……頓時哈哈大笑,趕緊打水給他擦了擦,抱回了床上。

到了床上,方明又像訓練有素的小狗那樣直直往蘇醉懷裡鑽,熟練地找到了最舒服的位置,就開始打起小聲的呼嚕來。

蘇醉抱著他,感覺好像抱了一隻特大號的貓;愛不釋手地摸了摸,又忍不住低頭親了親……親著親著,感覺特別有口感,於是又拉開他的衣領順著往下來。

方明迷迷糊糊地哼了幾聲,少年身體就是熱情,很快就頂到了蘇醉。

蘇醉輕輕套弄,看著方明在睡夢中發出帶著鼻音的輕哼,說不上是迎合還是躲避的扭動。

快感一波接著一波,方明是被自己的呻吟給慢慢驚醒的。

睜開眼睛,看到蘇醉正興致勃勃地「服侍」他的小弟弟;迷糊地微笑了一下,然後伸手夠到蘇醉的胳膊拉到自己眼前,抱住他。

蘇醉樂得回應,看到方明沒有完全清醒,就低頭輕柔地吻他,然後輕輕按揉他柔軟的入口,慢慢地調動他的熱情;最終讓方明因為熱情的攀升,眼神越來越清明。

「壞爸爸,居然半夜偷襲……」方明剛醒過來,聲音有點低啞,但是在這個燭火迷離四肢交接的時刻,絕對是一劑強烈的催情針。

蘇醉壓住他:「順利的話,後天天又要分開一小段時間了……有點捨不得……」

方明不知道是該感動還是該哭:「那也還有兩天嗯……我好困」

「你這裡不是精神抖擻麼?來吧……」

「唔嗯慢點嗯」

夜……很長很長,可以做很多很多的事

第二天,在林泉他們大張旗鼓開展珍寶大會的時候,方明父子兩個出人預料地沒有再珍寶大會上出現。

他們趁著林泉的意力分散,帶著儷逝藍去接了已經休息充分的島令史鄭煥。

極地則留在紅魚之屋的左院落裡,配置可以變成煙幕狀的、能殺死「情綿綿」的藥;紫雲兒她們幾個屬於貴族人群,被留下以策安全;韓易繼續當個閒人,竹卿和風葉還有事10個侍衛都留守保護他們。

方明一行人回到島令史府邸,來到府邸的廚房。

「這個……」

方明看著這個所謂的地道入口,傻眼了……這不是就是那個泡菜子麼??充其量就是個很大的泡菜子麼??

「就是從這裡下去沒錯,銀庫就在下面地道里。」

鄭煥移開這個看起來挺滄搔不起眼的子,露出一塊地面,他伸手扒開那些土,一個木質的蓋子就出現了。

打開蓋子,赫然是一個黑黑的洞口,不大,就夠一個人下去的樣子。

「其實入口還有幾個,但是這裡是最隱蔽的。」

鄭煥極其小聲地說,保證自己的音量只有他們幾個人聽到;至於林泉手下那些例行公事跟蹤他們的人,當然都只能看到他們在做什麼,卻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

小佐從蘇醉的肩膀上伸出腦袋看了看黑乎乎的子,「噗噗」吐舌頭幾下,表示出極度的不屑。

方明笑著彈了這囂張的小小黑貓一下,看著它吱嗚一下縮回去的樣子笑起來:「就讓紫雲兒寵了你幾天,你就學會傲慢了?」

然後他摸摸下巴:「也不錯麼,誰會知道島令史府邸還有地道?而且地道入口還有一個實在包菜子下面?」

「下去吧!」蘇醉說道。

然後鄭煥率先跳下去,然後儷逝藍也跳下去;方明父子和5個侍衛也都跳下去,消失在了眾多監視他們的耳目眼前。

順著垂直的小通道下去之後,就進入了與地面平行的地道;侍衛拿出幾個盛著螢火蟲的鏤空小球搖了搖,金色的柔和光線瞬間照亮了狹窄無比的通道。

通道黑暗而幽深,大約是在地底10米的位置,方明意到他們頭頂有一些木板木板邊緣似乎是有鐵索勾起來吊住的。

「地道里怎麼會把上面鋪上木板?」他疑惑地問道。

「殿下,再前進片刻下官自會揭曉。」鄭煥解釋道。

一行人又前進了大約500米,這樣簡陋而狹窄的地道終於結束,與之想接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是略為清爽的青磚鋪設的3人寬一人高小隧道。

鄭煥查看了一下隧道壁,摸索了一陣,終於找到了一塊略略凹陷的磚石。

「請各位稍稍站遠些摀住口鼻。」

鄭煥提醒道,然後抽出這塊磚石,用力一扯裡面一段不知道從哪裡延伸的鐵索,接著「轟隆隆」一陣響,土塵飛揚……

方明睜開眼睛,就看到他們剛才走過來那條極其狹窄的小道,現在已經完全被掩埋了,泥土沙石堆積得密不透風;隱約看到腳邊的一段木板和鐵索,這才明白過來那些木板的用處。

那些木板吊在小道頂部,上面是泥土沙石;為的是在人走過之後拉扯放下來,讓泥土沙石掩埋掉這個入口,免得他人進入;果然是很妙的點子……

順著青磚簡易隧道走了大概有15分鐘,方明他們漸漸感覺到了陣陣濕氣;青色的地磚也因為潮濕而顯現出青黑的顏色,有一點點的青苔覆蓋了通道壁和地面,走路要略為謹慎才行。

方明他們幾個都還好,儷逝藍和鄭煥倒是幾次都差點摔倒,最後不得不雙雙讓侍衛拉著前進。

沒多久,水聲就傳入耳朵,伴隨著濕氣的多了點悶熱的意味;方明和蘇醉對視一眼,很一致地側耳凝神傾聽頭頂上的動靜……

果然,只要靜心分辨,可以聽出來回的步伐嘈雜。

「這裡可是紅魚之屋的底下?」蘇醉回頭問鄭煥。

鄭煥很吃驚地看著蘇醉:「陛下真是敏銳,此處確實紅魚屋的地下。此處乃是一個極大的熱水池,地上的溫泉皆是由此而來。」

說著,引著大家前進,走到前面,越來越潮濕悶熱,終於看到了一個極大的地熱溫泉池;很奇異的是池子裡面好像插了無數漏斗型吸管一樣、林立著好多的石柱。

這些石柱其實是中空的,質地有點像石英與鐘乳石的結合,深灰色透著點透明感;上下兩端粗,中間略細,極像一個個沙漏。

它們底部通著池子裡的水,於是通過好像吸管一樣的作用把水通到地面形成了一個個迷你的小池子。

「現在林泉就在我們頭頂上搞他的珍寶大會吧?」方明摸摸下巴:「不去給他搗亂真是遺憾」

蘇醉微笑:「珍寶大會晚上才正式開展,我們還多的是時間。」

「也對。」方明壞笑著看了看這些水幕升騰中林立的「漏斗」,有些小壞點子在心裡滋生:「反正還有時間。」

哼哼,林泉,這次我一定要讓你這個珍寶大會被搞得很難看……方明嘿嘿笑了兩聲,跟上鄭煥的腳步,順手拉起蘇醉的手,步子輕快地往前走去。

蘇醉有點驚訝於他的好心情,捏了捏他的手心,淺笑著跟上去。

……

與此同時,林泉接到部下跟蹤的報告。

「報告首領,他們帶著島令史去了廚房一個地道!我們想下去看看的時候,發現地道居然已經被泥土堵死了……他們會不會想趁我們這邊忙於珍寶大會事宜,藉機幫忙運走官銀??」

林泉聽了,想了想:「他們的船隻都被我們扣留著,就算拿到官銀,哪裡有船可以離開??」說是這麼說,但是想到方明的花樣百出,始終感覺不怎麼放心:「他們的同伴在哪裡?」

「那些人都在院子裡呆著,沒有任何異常,睡覺的睡覺玩耍的玩耍。」部下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50) 金翎島之亂2故人

「極地師傅還沒忙完啊?」韓易抓抓頭髮。

「那傢伙說此毒霧的配方乃是他看家絕活,所以不許人進去!」楚信撇撇嘴。

「巫醫們都是這樣的啦!沒什麼奇怪的……」紫雲二人小鬼大地摸摸下巴表示贊同。

紅魚之屋留守的幾個人面對著緊閉的內院門……沒辦法,極地把他們都趕出來了,他說在配置藥物,必須完畢之後才能允許他們進去;於是一群人只好極其無聊地在外院的石桌上坐著,百無聊賴地玩耍。

他們玩的是一種在懸浮大陸非常流行的,叫做「同樂」的創意遊戲。

擲骰子、彈琴、吟詩、舞劍或者舞蹈、喝酒……可以同時進行;規則是先擲骰子,定出一數字,然後這一數字作為吟詩的律、舞劍的招數或者是舞蹈的舞步數;彈琴的要結合前面吟詩和舞劍的雙重意蘊做表達意境,整個環節中都必須自創。至於喝酒,因為是好酒,當然不會當做懲罰手段;而是這一環節裡最優勝者得酒,然後由這個人來擲骰子開始新一輪。

可憐韓易,既不懂武藝也不通音律,吟詩的文采更是嚴重缺乏……於是隻好眼巴巴地看著優勝者笑-瞇-瞇地喝下色澤嫩紅的佳釀,醇厚醉人的香味勾得他滿眼冒血絲。

院子裡的極地聽著外面歌舞的喧鬧,笑了笑,放下手裡的小瓶子。

「怎麼了?我的極地,怎麼這樣心不在焉?」

室內的銅鏡再一次出現了某個男子的背影,這一次他微微側頭,露出眉尾一小段上揚的孤度、以及微帶戲謔的眼尾……居然和蘇醉父子兩個有些許的相似……

極地微微愣了愣……不知道這父子兩個,在某一天知道了天外天的主人就是這個人,他們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沒有,只是,不知道您有什麼新指示嗎?」極地看著銅鏡裡暈黃的背影。

男子輕笑兩聲,搭在歐式沙發扶手上的大手手指輕輕動了動,很愜意的樣子:「沒有指示,就是想你了,來看看你,不行嗎?」

極地有瞬間的僵硬,男子顯然看出來了,無所謂地笑了笑:「我早猜到放你出來一次,你的心就會野一分……不要緊,等你回來,我可以好好地再次你,讓你回到在天外天的狀態。」

極地猛地瞪大眼睛,恣意俊美的五官流露出前所未有的驚恐:「城主……不要!」

「怎麼?做人久了,就不願意做回畜生了是嗎?」男子戲謔地說道,似乎是很玩味地回憶著什麼有趣的東西,眼尾彎起來,顯然是在笑:「想想你身為雪狼時那毛茸茸的樣子、藍紫色的眼睛……也頗為可愛……」

極地聽到這句話,頓時如遭雷擊……眼神無措了一瞬間,然後有點沮喪地不說話了,反正他也知道,現在說什麼都不好,不如保持沉默比較安全。

「怕了?」男子笑著:「好了,我只是嚇嚇你,你化形不易,我不會輕易把你打回原形的。」

「我明白。」極地鬆了口氣。

「很快要有好戲看了,極地,你記得好好照顧自己,關鍵時刻聽我的命令行事。」男子心情很是不錯地笑了笑:「這一次,我會讓他們順利修煉鏡花水月,幫助我的計劃加快步代。」

很快?極地疑惑地問:「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不要問,時候到了你就知道了。」男子輕輕打了個響指:「今天就到這裡,隔著這麼多層結界和你聯繫很費神。」

極地點頭:「明白。」

下一秒,鏡子裡的影像再次消失,極地坐回桌邊聽著外面的歡笑,一時間茫然得很。

看來,城主已經發覺了他心境的變化……憑城主的手段,要廢了他的道行讓他變回很多年前的那隻畜生,實在是太容易了……他倒是不怕倒退到從前,可是,他害怕自己留著一顆人類之心做回一隻雪狼……

此刻,視線拉遠……就會看到在晴朗的天幕下,絲絲緩緩的白雲之中,金翎島靜靜地漂浮著。

有4條大船無聲無息地越過島邊的金屬網,在守衛同伴的放行下悄然進入島內;繩梯和繩子從船舷被拋下,一個個黑衣人動作迅疾輕巧地順著繩索下滑,降落到島上;大船的桅杆頂,青面獠牙的龜頭旗在風中措措飛舞。

黑衣人成兩隊,以紅魚之屋高高懸掛的紅色小旗幟為中心點包圍,慢慢逼近,包圍圈悄無聲息地縮小再縮小……最終,這200人把島令史府邸連同紅魚之屋在內的300米範圍嚴密包圍了起來。

而透視地底,方明等人仍舊在蜿蜒的地道里前進著,出乎預料的,他們見到了一個故人。

那是他們走到地道的一半,道路漸漸變得寬敞,地道里的牆面上也有了一些火把作為照明;幾間很雅緻的房間出現在方明他們眼前,鄭煥不說話,只是帶著他們朝房間那邊走去。

聽到他們的腳步聲,簡單而雅緻的房間裡,一個身穿長袍的男人帶著兩個高大的侍衛走出來,修長的手指挑開珠簾,倚在門框上笑吟吟地看著蘇醉。

「紅王陛下,臣已經將銀王陛下和示意殿下、以及儷小侯爺帶到了。」鄭煥彎腰低頭對著男人行禮。

這個男人有高挑的個子和俊美的臉龐,一雙翠色的眼睛很奇異,神態隨和又不失尊貴的風範,只是面色稍微有點蒼白,精神不濟;而他身邊的兩個侍衛都很高大,一個看起來俊朗聰慧、另一個則是剛毅憨厚。

男人對著鄭煥輕輕揮手:「辛苦你了,免禮吧。」

他這麼一伸手,衣服被扯動,肚腹之間一塊圓潤隆起非常醒目,讓方明驚訝地指著他,半天不知道說什麼才好;蘇醉看到這個男人的時候倒是沒有顯示出多麼吃驚的成分來……可是當他看到他寬大衣袍下隆起的腹部,也驚訝了一瞬。「這……這……」方明眼睛圓瞪:「舅舅……你這是……」那麼明顯的一個隆起,千萬不要告訴他這個小籃球一樣的隆起只是因為吃太多!!

儷逝藍盯著儷淺青圓潤的肚子,臉上又驚又怒:「叔叔!你怎麼會……是誰?!是誰這麼大的膽子居然把你……」

鄭煥連忙伸手拉了拉自己這個表弟的袖子,示意他不要亂說話;儷逝藍雖然是閉嘴了,但是咬著嘴唇紅著眼眶幾乎要哭出來的樣子——在他心目中,他的叔叔年輕有為,是個傲然又不失隨和的男人……為什麼現在他會大了肚子??!!這個事情太匪夷所思……

儷淺青看到眾人不一的反應,倒呵呵笑起來,皮膚更加細膩的臉雖然有點蒼白,比之前的卻時候減少了幾分凌厲,多了幾分柔和以及隨和。

聽了方明的話,他直接拉起方明的手放在自己隆起的腹部,翠色的眼睛笑意吟吟:「這是你的侄子們……不,許是侄女們也不一定。」

侄子……而且還是侄子們……方明終於感覺有點轟然的暈眩,手掌下傳來溫熱柔軟的感覺;這……這個……這是肉-體的感覺,這不是塞了什麼,是真正的肚子啊……

「你……」蘇醉很鎮定地看了看儷淺青的肚子:「幾個月了?」

「快5個月了。」儷淺青抬眼,毫不避諱地回答,極其自然地伸手扶了腰部:「進來談,肚子裡裝著兩個小傢伙,站久了我腰酸。」說完身朝裡面走去。

「原來是雙胞,怪不得不到5個月就這麼大的肚子。」蘇醉一邊說著,一邊拉起還有點昏昏然的方明跟了進去。

這幾間房雖然不大,但是東西一應俱全;所有人進去圍著桌子坐下,儷淺青則是在看起來剛毅憨厚的侍衛真尤服侍下,面對著蘇醉他們半倚在了一張軟榻上。

俊朗聰慧的是夏尤,他手腳麻利地為諸位上茶,然後站回了儷淺青身側。

都坐定了,儷逝藍終於忍不住紅著眼眶開口:「叔叔,你怎麼會懷有身孕了……這難道不正常嗎?」他很輕鬆地笑著,完全沒有因為自己身為帝王卻為其他男人孕育生命而尷尬。

「只要我為什麼在這裡……」他撫著腰部無奈地笑道:「也是為了這兩個小傢伙。」

(51)金翎島之亂3紅王

「怎麼說?」蘇醉問道:「紅染國王城王城和幾個主島都被封鎖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儷淺青看了儷逝藍一眼,想了想,搖搖頭:「現在無法細說,總之……有人借我有了身孕之事興風作浪,也另有人利用祭司迷惑百姓。」

夏尤接過話頭:「陛下前些日子胎息不穩,需靜養、嚴禁動武、嚴禁傷神。故而只有帶走御印和兵符藏匿,暫避鋒芒,韜光養晦。」

蘇醉聽了,似笑非笑地挑眉看著儷淺青:「這哪裡是暫避鋒芒……你根本就是留下那兩群賊子互相猜忌互相殘殺,讓他們鬼打鬼,等那其中一方土崩瓦解之後再出現,便可坐收漁人之利。」

謀逆的雙方勢力,一旦聽聞紅王和兵符等重要物品失蹤,必定會懷疑對方;這樣一來,他們肯定會設法最大程度地打擊對方;儷淺青這樣的舉措無意識留出一個地方讓他們自己去打鬧,既免了自己有身孕的身體傷身傷神,又輕鬆解決問題。

方明也哈哈笑出來。豎起大拇指表示萬分讚賞:「舅舅你果然厲害!這樣可以坐收漁人之利,還可以借這個機會探明許多人的心思……真是一箭雙鵰的高招!」然後他表示困惑:「可是你上就這麼走了,到時候回去平反,要怎麼在動亂之中調兵遣將?」

「其實我上次出發到銀野比武之前,就看出了端倪,埋下了引子。」儷淺青雲淡風輕的笑道:「我朝幾個位高權重的大臣,一旦被拉攏謀反,便會順從的打入反賊內部,然後等待我一聲號令,立即會調集兵力對付反賊。」

「可是,怎麼保證這幾個重臣不會夥同亂賊謀反呢?」

儷淺青笑而不答,夏尤笑了笑,替自家君王回答了這個問題:「殿下,你說……如果你的家人都在紅王殿下的手裡,你還敢謀反嗎?當朝重臣,既被委以重任,自然是有些弱點一直被陛下握在手中的。恩威博,才能穩汞綱。」

「可是……這樣始終有些……」儷逝藍嘀咕了一句,他的單純讓他無法理解這些權謀之事,難免會感覺有點不忍心。

儷淺青頭看著他:「這些重臣的內眷,或是被叫去赴宴,或是進宮做了大內要職……或是與王室婚配,只要他們不謀反,那麼一定會平安榮耀一生的。叔叔我可沒有傷害忠臣家眷的意思……不過僅止於忠臣而已。」

儷逝藍撅嘴,別過臉去默然點頭,而後突然想起叔叔還沒說他肚子的孩子的事,連忙回頭:「叔叔……這孩子到底是怎麼回事?孩子的爹呢?為什麼沒有陪在你身邊?」

方明聽了,一撇嘴:「孩子的爹……哼!那彆扭的傢伙現在只怕還不知道自己快做爹了吧?」

「什麼?你知道?!」儷逝藍急了,拉住方明的袖子:「快說!到底是誰這麼大膽子敢這樣對待紅王叔叔!!」

方明裝作沒聽到,扭頭偷笑。

蘇醉撲哧笑出來,眼神玩味的看著神色自若的儷淺青:「紅王陛下……這樣真的值得嗎?」

儷淺青把手停留在前腹,感受著獨立孩子的微微脈動,完全不在意地笑了笑:「感情一事,二人之間若是沒有人願意後退一步……那麼兩個人之間大概永遠也沒有結果。」方明看著儷淺青的笑容——他身為男人、身為帝王為另一個傲氣的男人雌伏,現在更是懷了孩子……但是他完全沒有任何羞赧和抱怨,他顯得認真而執著,執著而剛強;甚至因為懷著孩子,他顯得很幸福,這一點從他的臉上可以看出來。

「但是,他若是干翻臉不認帳……我會讓他好看,我紅王儷淺青的便宜可不是這麼好佔的。」話鋒一,儷淺青勾唇,篤定的笑著。

果然……就算是下面的那個,就算現在懷著孩子大著肚子,男人還是男人,帝王還是帝王……方明幾乎是崇拜地看著閒適地靠在榻邊的儷淺青:「舅舅……我真是太崇拜你了……」

儷逝藍也幾乎是用膜拜的眼神看著儷淺青:「叔叔……」然後腦袋降溫了一下,突然大叫:「可是你們還是沒有告訴我到底是誰這麼大膽子讓叔叔懷了身孕啊 」

所有人都無視了儷逝藍的問題,蘇醉看著儷淺青:「你怎麼會被困在島上?」

儷淺青顯得無奈地嘆了口氣:「其實我大約半個月前就到了金翎島了,就住在島令史府上」想到我才到了兩日,沐熏他們不知為何突然帶人包圍了島令史府。」

他頗是無奈地說:「我這頭一胎便是雙胞,身子笨重又不能大肆動武,在出主島之時反賊的事態突然,令我真氣混亂動了胎氣;金翎島距離王城相對不算太遠,也夠繁華容易藏匿……於是就過來調養了一些日子。」

方明這才明白他的臉色為什麼不好,想必這一路動亂,而他又懷著兩個孩子……其中的辛苦顯然不是如他說的那樣雲淡風輕;這麼一想,不由得對這個男人更加敬畏:到底要怎樣的心胸,才能把這一切都看得這樣淡然?

儷淺青略有點疲憊地揉了揉眉心:「我出來的時候帶的人不多,折損了不少……身邊就事幾個人,所以鄭煥被抓的時候我暫時沒辦法從沐熏的眼皮底下把他救出來,正當我感覺他們的看守有鬆動、可以下手的時候……卻被你們搶先了。」他笑著說。

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說得很清楚了,儷淺青的精神也不怎麼好,神情略疲憊萎靡;加上他身體不適,肚子裡的孩子也彷彿感覺到不舒服,輕輕地動起來,這麼兩個小傢伙你動動我動動,他撫著肚子皺眉揉著自己略微臃腫酸脹的腰。

「叔叔你怎麼了?」儷逝藍看到儷淺青的樣子,擔憂地走過去在他身邊坐下,很想幫忙卻完全無從下手的樣子。

儷淺青笑起來:「沒事,這兩個小傢伙真不狼雙胞胎,每次其中一個亂動,另一個不一會兒也會跟著動。」然後呼出一口氣:「突然之間有兩個小傢伙在肚子裡搗亂,倒是真的有點難受。」

「你看起來不怎麼好,可需要我為你輸入一些真氣調理身體?」蘇醉看他很辛苦的樣子,開口問道。

「如此有勞了。」儷淺青也不拒絕,很爽快的接受了蘇醉的好意。

在蘇醉到內室給儷淺青輸送真氣的時候,方明他們幾個在外室等著,儷逝藍很不安地鬧騰了半天。

「叔叔他怎麼會這樣?」儷逝藍鬧夠了,坐下來茫然有苦惱地念叨著:「懷孕了不說,還一個人到處跑……」這樣的話,該多難過多孤單啊!

「他的確是很不容易。」方明搖搖頭,嘆息:「不過我倒是更佩服他的敢作敢為……我本來以為他們兩個人之間,退步的不會是他……真實沒想到他這麼用心……果然是最先愛上的那個比較辛苦……」

儷淺青好了些,蘇醉出來讓他休息,他叫蘇醉把方明叫了進去。

方明進去的時候,儷淺青半躺在床上休息,隆起的腹部那抹渾圓放在一個瀟灑帝王的身上是如此不協調,但是配上那天生高貴的眼睛和坦蕩的眼神,又是那麼的適合。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一個自己熟悉的人懷著孩子,方明心裡就油然而生出一種感動來;他走過去,小心地撫上儷淺青的肚子,讓那隆起在自己手掌下散發出聲明的溫暖,異常的令人開懷。

肚子的一側動了動,方明驚喜地抬頭看著儷淺青,儷淺青笑著:「他們在認你呢,你還是第一個摸到他們的親人。」

聽到他的話,方明想,他肯定還是消這個時候來陪著他的,是孩子的另一個爹爹吧?

「你父後還好嗎?」儷淺青問道。

「嗯,我離開的時候,他很好,傷勢也早已痊癒,沒有什麼後遺症,身體恢復得很好。」方明老實地回答道。

儷淺青點點頭:「那就好。他呢?最近好嗎?」

方明狡黠地笑起來:「他最近很不好,一點都不好」

「?」儷淺青無聲的驚疑了一下,然後笑著敲敲方明的胳膊:「臭小子!你是看舅舅我還不夠慘是不是?」

「哪有?」方明攤手,做出非常無奈的樣子,狡猾地眨眼睛:「他是真的不好啊!聽父王說,那傢伙最近老是走神,完全就是神魂顛倒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他笑嘻嘻地貼近儷淺青:「相比是舅舅你讓他這麼失魂落魄吧?」

(52)金翎島之亂4驚變

儷淺青笑著敲了方明的頭:「這是當然,我說過我對他勢在必得的。」

「那舅舅你怎麼反倒獻身了??」方明笑呵呵地問。

儷淺青本來就是本來就是敢於正視自己的人,既然做都做了,也沒有惱的必要;不過他還是惱了一下,皺眉埋怨方明:「你以為我想?還不是你那個剪刀石頭布害苦了我!」

「這怎麼說?」方明驚訝道。

「蘇銘說他要公平他要求用跟你學的剪刀石頭布來定……定那個,所以……然後我輸了……」儷淺青惱火又尷尬地一句話帶過了自己出發回國前夕和蘇銘的那一度春-宵。

高了半天是剪刀石頭布定上下……紅王輸了,不願意放過這次機會,於是隻好隨了蘇銘……

方明頓時大笑……原來是他害了紅王啊……

儷淺青一皺眉:「揚兒,你害苦了我……還好意思笑……」然後搖搖頭也跟著笑起來:「我對天紡,僅此一次,他不會再有這樣的機會。」

方明看著儷淺青篤定玩味的笑容,點頭——他倒是真的相信紅王的厲害,他可是不動聲色就可以把一切掌握在自己手裡的人,就算是一次的雌伏有了孩子,他的特質是不會變的。

不過……方明笑起來:最重要的,還是紅王真心喜歡著蘇銘,而蘇銘,也很明顯地喜歡著紅王。

儷淺青經過蘇醉的調息,臉色已經好了不少,和方明說了幾句話之後,就叫蘇醉進來,自己半倚在床上,開始了對下一步行動的討。

「沐熏還有最多大概就會離開這裡。」蘇醉對儷淺青建議道:「你現在身體不方便,不如就暫且留在這裡,等他們離開之後再露面。」

儷淺青剛點點頭,一陣似有若無的震動晃動了一下精緻的房間;小小的沙塵從白色的房頂縫隙滑落……

所有人面面相覷,緩緩抬眼看著天花板……幾乎無法察覺的晃動在加劇,很快就變成很明顯的震動,視野在晃蕩,沙塵掉落得更多,簌簌和沙沙的聲音很微弱地充斥在燃著燭火的房間裡,在一片寂靜之下,顯得格外詭異。

一波-波細微的震動撼動著室內的擺設,蘇醉低頭,看著茶杯低嚓嚓地跳著輕微挪動,裡面清碧的茶水蕩漾出一圈圈波紋,最中央一滴水珠被撼動得跳出水面又濺回去。

「怎麼回事?!」儷逝藍漂亮的臉孔失色,驚慌地看著屋頂和四周:「上面在動……」

方明抬頭看了看屋頂——的確,巨大的震動來自上方……這上面不是林泉的珍寶大會場地麼?為什麼會這麼大的動靜?發生了什麼事??他詢問地看了看蘇醉。

蘇醉感覺這莫名的震動愈演愈烈,這個地宮距離地面太近,這樣下去恐怕是有崩塌的嫌疑……於是當機立斷地站起來:「我們快出去!」

儷淺青在他說話的空當裡,已經伸手披上了厚厚的黑色大麾,套上了軟靴;扶著後腰站起來:「快走!這裡很可能會崩塌……看樣子上面有突烽況。」

一行人迅速撤離,順著地道,在鄭煥的帶領下往出口走去。

「是大砲?」方明一邊走一邊問。

「恐怕是。」蘇醉手裡拿著照明的小球,一邊走一邊說:「這地面上是沐熏他們的珍寶大會,可能受攻擊的目標是他們,我們只不過剛好在這下面被波及了而已。」

「是誰調集了這麼強的活力對準他們?」儷淺青猜測道:「不是你不是我不是祈桑國……難道是雲野或者風逐國?」

「雲野不太可能。」方明很肯定地道:「他們雲野國沒有這麼強的火力大砲……看來,只有一個答案了。」

正在疾走,後面突然散出一陣嗆人的丫,接踵而至的是轟隆隆的塌陷……看來那些聯繫著紅魚之屋溫泉的漏斗狀支柱倒塌了下來,沒有了這些支柱,溫泉池那邊會首先崩塌也是預料之中的事情。

方明摀住口鼻回頭,瞇著眼睛看了看身後團團瀰漫的煙霧:「真是可惜!我本來還想弄塌了那些柱子讓他們的珍寶大會出醜的……這下子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便宜他了……」

蘇醉一把拉回方明:「這個珍寶大會已經被人毀了,聽話,快走‰出氣還有的是機會。」說完順手拍了拍他的頭頂。

儷淺青和鄭煥他們幾個臉色一變,回頭看著溫泉池的方向,地道里待續崩塌著,沙石塊塊落下,轟隆隆的響聲不絕於耳,眼前的畫面是動盪而混亂的。

這樣的混亂中,儷淺青他們突然的靜止顯得如此突兀。

方明感覺出不對勁,試探地問:「你們……怎麼了?」

鄭煥穩穩的臉上露出焦急的神色,也顧不上去遮擋自己頭頂灑落的細細沙塵,指著溫泉的方向緊張地看著儷淺青;儷淺青眉頭緊鎖,無奈地一掌拍在洞壁上。

「金翎島的金銀都放在溫泉池低,現在地面崩塌,這些錢財突見天日,定會被掠走了……」儷淺青狠狠地咬牙:「不是風逐國的人還是沐熏此次誰人得勝……都保不住這些金銀了……」

眾人都表現出對大量財報即將落入敵手的惋嘆,但是目前情況緊急,也實在是沒有辦法顧慮這些身外之物,只好一起繼續前進。

蘇醉一邊走一邊想著:無是沐熏還是風逐國的都不是什麼好東西,讓他們得到這麼大一筆錢財,等於壯大了他們的軍需財勢……壯大了他們的實力……這樣下去,只怕實力相對薄弱的雲野國馬上就會被當做第一個侵佔的目標。

說起雲野國……糟糕!那小女王還在紅魚之屋!!此刻的紅魚之屋可是正被炮火攻擊握萬分!!

蘇醉突然驚覺這個問題,同時方明也想到了同樣的問題,兩父子瞪著眼睛對視……此刻,鄭煥在前面某處吐來,看了看頭頂地道青磚上的標識,回頭沖儷淺青喊道:「陛下,就由此出口上去吧,地道萬一徹底崩塌就握了!」

出口不止一個,但是這一個是最近的出口,儷淺青點點頭表示同意,於是鄭煥跳起來夠到了上面的一塊磚石,磚石松落,露出一個四方形垂直出口,裡面黝黑無光。

從這裡抬頭隱約可見有鐵質的簡易梯子掛在壁上,最上面想必是上面出口被遮蓋掩飾住了,黑乎乎的什麼都看不到。

儷淺青的侍衛真尤和夏尤兩個人打頭陣上去看了看,發現沒有任何問題,於是其他人陸續順著這個粗細只能容一個人的出口上去。

地道里沙石滾落極不安全,地面上又有強大火力,而這些人中間目前就是蘇醉父子的武功最好;為了閉起見,蘇醉倒數第三個上去,以防止地面有人偷襲,順便在地面上接應倒數第二的儷淺青,方明在最後面走,預防儷淺青在搖晃的地道里掉下去。

當儷淺青上去之後,方明還沒來得及上去……感覺身後有點不對勁……猛地回頭……一道黑色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打中了他的肩。

頓時全身都像成了一塊木頭……完全都不能動彈了。

乖乖,這回可是知道電視上那些被點穴之後、口不能言動彈不得的人是什麼感受了……方明還保持著扭頭的姿勢,剛好這麼個姿勢被定住,他的脖子那根筋剛好保持被拉扯的狀態!!脖子疼啊 而且,他也完全不知道身後是誰,只知道一個人走過來了;然後,一隻手摀住了他的眼睛,沙石滾落的簌簌聲中,一個聲音緊貼著他的耳朵,濕濕的口吻。

「終於逮到你了……」

蘇醉他們一上去,他們現在站立的地方是一個毫不起眼的街道死角,從略戊悉的街道景物可以得知,他們現在就在距離紅魚之屋大約3條街外的地方;這時候來來往往的行人無一不是驚慌失措地狂奔著。

在這裡可以清晰地看到紅魚之屋高高的屋頂,不過……是殘缺的屋頂了……

紅魚之屋那邊瀰漫的丫飛揚道十多米高,幾艘巨大的黑色雲舟正在它屋頂30多米高的半空漂浮著,船身一排炮口閃爍著握犀利的金屬光澤,而桅杆頂那風逐國旗幟在上午燦爛的陽光中措措飛舞。

(53)金翎島之亂5真相

而且,更不好的是,一群黑衣人剛好逼近這裡,看到他們幾個從地下出來,立刻團團包圍。

於是,二話不說,開打。

這些人大約有50個,而且還是熟悉的黑衣短裝打扮,很顯然是雲中盜賊;雖然蘇醉武功超卓,真尤和夏尤的武功也非常不錯,但是面對五十個刀和弓箭齊備的盜賊精英,又要保護儷逝藍和儷淺青,倒也要花點時間。

過了片刻,一邊留意冷箭一邊意刀劍的蘇醉疑惑於方明為什麼還沒上來,心裡的擔憂頓時像硫酸腐蝕出一個洞來,越來越大越來越深……不詳的感覺促使他速戰速決。

順手閃電般接住了幾根箭矢,反手射回去正中要害,頓時盜賊一片片地倒下去氣絕身亡;事的十幾個膽怯地後退了。

蘇醉急匆匆地順著來路跳下去,但是,地道里只有下落的泥土沙石和揚起的丫……

他的明明,不見了……明明不可能自己亂跑,一定是出事了!!而且明明的氣息已經遠離,雖然不想承認,但是這一刻是沒有追回的把握了……○幾乎是立刻的,穩重沉著的帝王暴走了——蘇醉眼神冷冽,渾身的真氣像冰霧一樣環繞,寸寸凍結了腳下的土地……都怪自己!為什麼沒有感覺到地道有異常!!為什麼!!

都怪他……為什麼要自作聰明地認為自己先上來擋住可能有的火力攻擊,那樣明明就會很安全??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會有更多握!!為什麼沒有早認識到這一點??!!

蘇醉心口欲裂……他的寶貝!!他紡要好好寵愛的寶貝!!現在居然在距離他不到20米的地方被人無聲無息地弄走了!!這叫他自責又怒火滔天!!

黑色的眼瞳因為憤怒不已的情緒再次泛上銀白色的妖異顏色……但是,頭頂上的另一陣腳步聲擾亂了他的思緒……

蘇醉冷靜下來,仔細想了想:現在上面還有紅王和女王身處握之中,必須要設法保護;而從這個沒有任何打鬥和血跡的現場來看,明明應該是沒有受傷,應該是被人綁走的。

明明的武功和警惕度都不弱,自己就更不用說了;誰能這麼輕易地掩蓋了氣息讓他們父子兩個都毫無察覺?還有不久之前的溫泉頂塌陷……

結合了許多因素的考慮,蘇醉最後把可能的目標放在了林泉的身上。

蘇醉握地瞇了深邃修長的眼:林泉,這次可又是你自己找死的……然後他壓下了心口的狂躁上了地面。◆出現在他眼前的,赫然是正在調整炮口對準他們的巨大雲舟,逆光的角度下,雲舟巨大的投影蓋住了他們所在的一塊空地,氣氛顯得陰沉古怪又壓抑。

而儷淺青他們幾個人都面色凝重地看著不遠處的一個人,一個狂肆的青年。

這個人年紀不大,就20歲的樣子,眉宇間顯露著微微的稚嫩,但是身材高大、相貌俊美,渾身都透露著無比的強悍和暴戾,即使是隔著20米的距離也可以感受到他不可一世的狂傲。

這個人身後帶著好幾個人,都用難以置信和深惡痛絕的目光看著站立在一堆黑衣人屍體中央的蘇醉,還有披著黑色大麾掩飾了隆起腹部的儷淺青等人。

狂肆的青年望著蘇醉和儷淺青,露出玩味的笑容,半響之後沖身後的幾個人開口。

「相信大家都看到了,本皇所言非虛。」※

他用手一指蘇醉和儷淺青:「銀王和紅王就是雲中盜賊的真正首領!!他們就是利用軍隊蒙面做雲中盜賊不斷洗劫五國的元兇!!」

這個陣勢擺出來,這個話說出來……真尤、夏尤、儷逝藍、還有鄭煥幾個人,都露出融合了莫名其妙、匪夷所思、極端憤怒的表情;幾個人幾乎要脫口而出一頓咆哮,被蘇醉和儷淺青不約而同地抬手制止做了罷。

蘇醉怒極反笑,側頭對儷淺青笑輕聲道:「喏,那不是還有我們紅然國的大祭司嗎?這陣仗委實不小……」

蘇醉抱臂笑道:「那是他們瞧得起我們。」

儷淺青想了想,慢條斯理地笑道:「銀王殿下,誣陷之後通常的擒住滅口……依你看我們該怎麼辦?」

蘇醉笑著看了看站在風逐國君主風御溪身後的楚慕禮,楚慕禮有點畏懼地後退一步;蘇醉不以為意地笑了笑:「還能怎麼辦?我們肯定得先找到女王和那些被關押的貴族和富商,否則清白難存。」

儷淺青嘆息:「可是我想,女王和那些富商貴族大概都已經落在了真正的雲中盜賊手裡……而且……」他看了一眼身後幾步之遙的地道出口:「揚兒這麼久都沒出來,一定出事了。」

……

另一邊,方明瞪著眼睛看著抱著自己的人,一副恨不得咬人的表情。

林泉呵呵一笑:「怎麼?不服氣?」

方明狠狠眨眼表示贊同!

林泉還是笑:「是不是沒想通怎麼回事?你的武功明明已經很不錯,還有蘇醉跟著你……為什麼你們都沒發現我?」

方明更加兇惡地瞪眼眨眼!

林泉看他一副17歲的漂亮面孔做出這麼氣鼓鼓的表情,臉蛋都有點微紅,眼神像利刃……真是,忍不住低頭親了親——雖然知道方明已經換了個身體,但是隻要想到這個身體裡住著的是方明的靈魂,他就激動不已。□「你騷擾了我一週,無非是想麻痺我的警惕。」他的唇摩挲著方明無法動彈的淡紅軟唇:「而我有著你胡鬧也是為了降低你的警惕……而且,珍寶大會本身根本就不是為了那些錢……」

方明瞪大眼睛,這才恍然大悟:上當了!!

原來,所謂的珍寶大會只是吸引必然會到達這裡的他們的手段……目的是留住他們……

方明想了想——留住他們……留住他們要做什麼?總不會是為了好玩吧??……

林泉看方明擰著長長的眉苦苦思索的樣子,笑著著與方明刀子似的眼神完全不同的溫軟嘴唇,撬開了他齊整雪白的牙關,逮住他濕潤滑膩的舌頭不放,彷彿著了魔一樣地舔吻不斷。※◆△方明都快吐了……他這輩子,不,是兩輩子都沒有這麼弱勢地任人魚肉過!

溫熱滑膩的舌頭撥動著自己的舌頭,陌生的雄性氣息在鼻端縈繞,讓他心口的厭惡感飆升得發狂;上一次雖然也被親過,但林泉也沒有這麼過分!!

方明用真氣慢慢衝擊著阻塞的穴位,一點一點,好像海水湧動著拍擊海岸那樣;不過,林泉根本停都沒停,放下方明,順手摸到他肚臍下氣海的地方,手掌輕輕一拍……

「唔!」

方明一驚,呼出一口氣,氣海凝聚的內息被不輕不重的力道打散,好像被打散一個成型的沙堡,真氣像細沙一樣回歸了經脈;凝聚的力道被憋回去,不痛,但有點無所適從的那種煩躁不適。※△○他頓時有點惱火了:林泉!你和我玩真的?!

林泉摸摸他的下巴:「因為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也沒有實質性地對你做過什麼……所以,你潛意識裡始終覺得我不會對你怎麼樣,是不是?」他笑道:「這就是人的習慣性使然,可笑的安全感。」

方明憋氣,閉上眼睛不願意再理會他。

「蘇醉和紅王這次背黑鍋是背定了。」林泉重新抱起方明:「至於你,我從定好這個計劃那天開始,就沒打算讓你回銀野國去。」他親暱地蹭蹭方明的臉側:「現在雲中盜賊不存在了,我們會討伐銀野,至於你……就在祈桑國和我一起生活吧。」

無視方明睜開眼睛那殺人一樣的眼神、因為憤怒催動真氣而越來越冰冷的體溫;林泉高高興興地抱著方明從一片廢墟的紅魚之屋走出去,到了一處民居。※※

民居的屋頂好像門一樣地被打開了,緩緩打開的屋頂裡慢慢升起一隻藍白相間的雲舟;林泉抱著方明縱身上了雲舟,楊帆,很快就飛上天際。

3條街以外的那邊炮火紛飛,風逐國的3只大船全部都對準那邊,他們這隻藍白兩色塗抹船身和船帆的雲舟借助保護色,沒有引起什麼人意,就無聲無息地從金翎島離開了。

方明在雲船上遠遠看到炮火雲集的那裡,心裡突然升騰出無限說不清道不明的恐懼……

(54)金翎島之亂6誣陷

空中的雲舟已經飛走了,但是地面的鬥爭才剛剛開始。

蘇醉掃了一眼地上的屍體,剛要開口,剛才後退的那些黑衣盜賊都齊齊地跪了下來。

一個領頭的盜賊衝著他大叫:「首領!請你原諒屬下們!洩露你身份的真的不是屬下們……不要殺我們!」

蘇醉暗地冷笑:這下好,連一句解釋都省了,直接誣陷……事已至此,他也不想做什麼無謂辯解,乾脆好整以暇地看看這些人會上演怎樣義正詞嚴的討伐戲碼。

風御溪看了看地下跪著的十幾個盜賊們:「你們可是兵士?」

領頭的盜賊仰天長嘯一聲:「我們誓死不出賣首領!!」

接著,如同蘇醉預料的那樣,這十幾個人紛紛用手掌一拍口鼻處,然後一個抽搐就倒了下去;很顯然是服毒氣絕了,這手雖然老套,不過震懾力還真不是蓋的,一下子就營造出了逼真的主僕決斷情意。※

風御溪瞭然地笑起來:「沒想到你們的下屬居然如此忠心……」

然後上下打量了蘇醉和儷淺青幾下,特別是面對著儷淺青,露出明顯的鄙夷之色:「想不到紅王陛下居然會雌伏人下甘心孕子……這份果敢無畏,比之你們四處搶奪屠戮更讓本皇震驚吶!」

儷淺青從看到他那反叛的大祭司出現,就知道他懷孕的秘密已經曝光了;一來他敢作敢當,雖然那麼一夜就懷孕的確有點突然,但是他既然甘願被蘇銘壓倒,基於紅染國人的身體體質,理所當然地考慮過懷孕的可能性。

二來他不覺得這個事情有多麼見不得人,他之前暫時隱瞞,只不過是不消自己懷孕期身體不便的消息常出去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現在都暴露了,他也無所謂,更不想在這個無聊的誣陷把戲裡和風御溪做口舌之爭,這麼掉價的事他紅王可是不屑於做的。※◆於是他只是淡淡地扶了自己的確有點不適的後腰,大大方方地露出了懷孕快5個月的微微圓潤肚腹,完全是無所謂地看著風御溪,帶著閒聊般的口氣:「本王的區區小事都被逐風皇你打聽得這麼清楚,也讓本王很震驚於你的清閒。」

風御溪不無鄙夷地哼了一聲:「哼!儷淺青!你與蘇醉,表面是主和的同盟國帝王,誰道……」你冷笑兩聲:「誰知你們原是狼狽為奸的東西!以軍隊蒙面掩飾身份去洗劫各國島嶼,你們可真是無聊至極!」

蘇醉眉頭微微一斂,深邃的眼眸裡儘是冷冷的煞氣,嘴唇卻勾著不鹹不淡的笑容,不發一語地看著風御溪。

風御溪被他的殺氣震懾了一瞬,然後意識到自己身後這麼多人做見證,上面還有3只雲舟的大砲對準這邊,他完全沒有什麼好畏懼的;於是前進一步,一手指著儷淺青的肚子,回頭沖身邊幾個人說道。

「諸位也看到了,如本皇所言,紅王儷淺青與銀王蘇醉身為兩大國的帝王,暗地私通,儷淺青的大肚子就是證據!」

這個話一說出來,儷淺青和蘇醉回頭看著對方,愣了好幾秒,然後就是各自扭頭回去大笑;儷淺青連眼淚都快笑了出來,抹了眼角純粹是笑出來的一星濕潤,樂不可支地望著蘇醉。△△「銀王陛下,原來我們是這樣的關係,真是驚喜啊!」儷淺青大笑著看著蘇醉。

蘇醉也是笑得前仰後合:「紅王陛下,原來我們是有奸-情的,真是意外啊!」

「儷淺青!虧你還有臉笑!」紅染國那個一身白衣白鬍子的祭司用枯瘦的手指指著儷淺青大喝:「多年來你與銀王蘇醉以雲中盜賊的身份作掩蓋到處肆虐,現今更是以帝王之尊雌伏懷孕……你丟盡了紅染國的顏面!於公於私,你都不配做紅王!!」

「本王配不配,還輪不到你多言!」儷淺青厲色道:「給本王滾下去!」

看著儷淺青疾言厲色的樣子,儘管大了肚子,帝王的威嚴分毫不減;大祭司心頭一驚,不知不覺地就後退了幾歲,不敢直視儷淺青的目光,喉頭微顫,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居然是就此沉默了下去。◆風御溪雖然不服氣,心裡也不得不承認——面前這兩個人不愧為這個懸浮大陸上最強悍的兩個帝王,他們的能力毋庸置疑,而他們本身的氣場之震懾也是非同一般。

就這麼勢單力薄地站在這裡,其中一個甚至還大了肚子,他們的氣場仍然是讓人源自本能地感覺到壓迫。

不過,再怎麼又威嚴,這兩個傢伙現在也只是兩隻粹不及防的籠中雀了;諒他們武功再好,現在一個懷孕完全沒有什麼可怕的,另一個雖然武功獨步天下,單此刻到底也是勢單力薄雙拳難敵四手。◆※

而且自己手裡的大砲、弓箭手、大力士和兵士也不是裝飾品,這麼多人加起來還制服不了一個蘇醉?開玩笑!

這麼一想,風御溪沒有了顧慮:「你們快把雲野的女王以及其他3國的貴族和富商交出來!」

蘇醉沉吟了一下:現在他們本來就被人栽贓了,雖然現在無法判斷面前的風御溪是否和林泉他們有所勾結;但是無如何儷淺青萬一出事,紅染國必然落入他人手,到時候3國圍攻銀野,銀野就是有通天的本領也是難逃厄運。

所以,不是於公還是於私,他都不能丟下儷淺青不管,現在他們兩國之間儼然已經是一榮共榮的關係,相對的,也會一亡俱亡。※

現在他可以吃突襲抓住風御溪,但是風御溪本身武功不弱,要瞬間生擒有很大難度;再者,儷淺青身懷六甲功力大打折扣,自己一動,他萬一被劫持……

沒辦法,擒賊先擒首的辦法不成立。

那麼……蘇醉抬頭看著不遠處的幾個人,突然笑起來,指了指地下:「你們要的人都在這下面,現在去救還來得及。」

那邊的幾個人伸長脖子遠遠地看到他身後的那個小小出口,那小小的出口在毫不起眼的街角,要不是現在那裡面有丫不斷揚起的話,是很難意的一個角落。

有地道,而且有丫揚起,說明剛才炮轟紅魚之屋的時候,這地道可能崩塌了……

所以立刻有人質疑:「胡說!在這下面的話,現在地道可能已經崩塌……那他們不是都已壓死了?」

「對!不要相信他!他們肯定有詐!」△e

蘇醉聞言淡淡一笑:「信不信隨你們,反正人在下面囚室,現在去救還來得及,再磨蹭下去,可就真的全死了。」他雙手抱臂,一臉無所謂隨你們的表情。

儷淺青也一臉淺笑,完全看不出他們說的是真是假;但是他微尉眉,一隻手不著痕跡地摸上隆起的肚子,他的侍衛忙不迭地從後面扶了他一把,大概是體力不支。

風御溪想了想,眼珠一,然後指著儷淺青身邊的真尤和夏尤道:「你們!下去地道里把女王她們都帶出來!」

蘇醉頓時大笑:「下面沙石滾滾,憑他們兩個的功夫只怕半路就被砸死了。」

風御溪惱怒地想了想,又一指儷逝藍,儷逝藍沒等他開口連忙道:「別!我的武功還不如他們!」然後又趕緊抱住儷淺青:「我叔叔現在身子不適也不行!」

風御溪沒辦法,想了想,終於把眼神對上笑吟吟的蘇醉:「那你下去!」

蘇醉笑了笑,雙手抱臂不置可否。

風御溪眼一指儷淺青:「你去!他留下!我就不信你的人和你的孩子都在我手上,你還能跑到哪裡去!再說……」他仰頭,下巴一指上面的幾門大砲:「記住,你武功再好,上面還有這幾個傢伙等著你,要是你在我說的時間裡出不來,我就下令炸平了這塊地方!」

蘇醉裝似很猶豫地想了想,然後回頭深深地看了儷淺青一眼。

儷淺青面色有點蒼白,他伸手輕輕扯了扯蘇醉的袖子,然後小聲說了些什麼「小心」「沒事的」之類的話,然後像是不忍他離開去涉險身咬了嘴唇背對著蘇醉……總之在外人看來,他們一副很琴瑟情深,強忍依依不捨的樣子。

(55)金翎島之亂7突襲

最後,在大砲和弓箭手的威脅下,儷淺青腳步虛浮強大精神留下,蘇醉帶著風御溪手下一隊帶著盾牌的鐵甲兵下了隧道。臨走只留給儷淺青一個依依不捨的眼神。

蘇醉下去,半響都沒有上來,風御溪終於耐不住靠近,讓人下去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而儷淺青顯然身體不適,臉色很不好,但是他一直緊握手心強打精神站著,好像是不願意向他們示弱。

風御溪等了好半天,蘇醉還是沒有回來,而下面洞口丫滾滾完全看不清裡面的情況。

「蘇醉是不是跑了?!」他兩掌推開真尤和夏尤。

真尤奮力反抗,而夏猶帶著不易察覺的狡黠目光拉住了他,一個勁地叫著:「別這樣!萬一弓箭手動了,陛下也會遇險的!!」

於是真尤被看似非常懂事的夏尤給拉了下去,風御溪到了儷淺青身邊:「蘇醉大概是跑了吧?他也不看在你腹中孩子的份上與你共生死,真是薄情啊!」

儷淺青咬牙,一隻手拉住了要衝上去的儷逝藍,另一隻手摀住圓潤的腹部,然後也不言語,只是咬牙看著前方。□風御溪看著他兩眼努力凝聚焦距的樣子,心生疑惑:「……」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儷淺青痛苦地低喘一聲……

「唔……要生了……」

風御溪一下子被這句話弄得有點懵了……就在這一瞬間,儷淺青已經到了他的身邊慘掐住了他的脖子;而夏尤早料到自家主子的行動,迅速地回頭拉過真尤靠攏到儷淺青身邊。

這一突如其來的變化讓眾人都愣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紛紛大叫:「放開逐風皇!!」「放開陛下!!」

儷淺青剛才強自壓抑吃力痛苦的神色一掃而空,臉色如常地一手緊扣風御溪的脖子、一手把他的胳膊擰在身後;他對著手裡的俘虜冷笑兩聲:「真是無知,誰會不到五個月就生孩子?」※△風御溪一時語塞,儷淺青繼續冷笑:「別以為你有多厲害,不過是攤上個好爹讓你夾了國力強威的風逐國皇位,別太囂張。我看你這次也是被人利用了,連這麼簡單的事情都看不透,真是蠢!」

風御溪咬牙不語,他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是多餘,他只想找準時機逆目前的局面。大祭司和其他幾國的代表一看風御溪被擒,想了想互相之間的厲害關係,又不敢輕舉妄動。

就在這個時候,頭頂上方一陣騷動。

最中間的雲舟突然調頭對準了右邊的雲舟,接著上面的士兵狼狽地扔出繩索匆匆滑下來。□※

然後,它開火了,右邊的雲舟哪裡料到同伴會突然發難,完全沒有任何防備地被近距離擊中,毫無疑問地冒著濃煙。

船底用來調節航行高低的水倉破了,水潑灑而出,然後船身上升,彷彿猴的隨波逐流的浮木,漫無方向地飄了出去,船上沒受傷的士兵紛紛扔出繩索驚慌失措地往地面滑下。

左邊的雲舟看到同伴失去行事運行能力,反應過來,立刻調頭對準中間的雲舟;可是,中間雲舟只是略側船身,另一側的炮口黑洞洞地對準了他們……

轟隆隆的幾聲過後,又是一群驚慌失措的士兵狼狽滑下,三隻雲舟裡兩隻都遭了殃。

片刻之後,那隻炮轟同伴的雲舟上一個高大的青衣身影出現在了船頭,微微俯身,遙飲著紅王頷首。○儷淺青衝著真尤和夏尤略一點頭,兩個人立刻會意地拉著儷逝藍和儷淺青縱身上了身邊的屋頂,然後幾個跳躍就挾持著風御溪來到了蘇醉所在雲舟的正下方。

只留給下面眾人一個不喜不怒的笑容,儷淺青他們幾個抓住剛才被士兵們拋下來的繩索,就這麼在眾目睽睽之下駕駛雲舟離開了眾人的視線。

下面的人氣急敗壞又無可奈何,弓箭手發射了許多箭矢都沒有能傷害堅固的雲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離開。

向著紅魚之屋那邊去,下面那早上還非常光鮮的高樓,現在有一半儼然已經成為廢墟;蘇醉在船舷邊往下看,試圖找出什麼蛛絲馬即……

堆積的瓦礫突然動了動,蘇醉眼神一凜——嘩啦啦的一陣響動之後,一個灰頭土臉的傢伙從廢墟裡冒出來。

他看到高高的雲舟,首先是一陣茫然,然後看到了船舷邊往下看的蘇醉,瞇起眼睛確定了這個人到底是誰之後,激動地大聲嚷嚷,舉起手臂使勁地揮啊揮……

「是我啊 喂喂!!」滿頭滿臉灰塵的傢伙委屈不已地求救。

蘇醉看了看那張灰塵弄得黑乎乎的臉蛋,辨認了一下,然後扔下去一根繩索讓他上來;他身從身後的廢墟裡又拉出來一個瘦小可憐的髒孩子。

這時候,另一個一身紫衣的高挑身影帶著幾個人從半倒塌的房屋裡面走出來;幾個人身上都是或多或少有傷……正是極地和紫雲兒的煥景璜他們3個,還有兩個可能是死了,並沒有在這裡。◆剛才大叫的當然是韓易,被他護著的是嚇得六神無主的齊齊,可憐巴巴地望著高處的蘇醉,半天才叫了聲「陛下」。

蘇醉扔下繩索,說了聲「快點」,幾個人迅速上傳,然後船立刻起航,丟下了地面上奮力朝這邊來的眾人。

儷淺青剛上雲舟,就腹痛如絞,現在大汗淋漓臉色慘白——他本來就胎息不穩,剛才強行提氣驚擾了肚子裡的兩個小傢伙,他們在肚子裡鬧翻了天,他一直忍耐到現在才表現出異炒。

夏尤連忙拿出了安胎的藥,扶著儷淺青進了船艙;經過蘇醉的真氣幫助調息,安胎凝神的藥物也起了作用,儷淺青這才感覺肚子裡的小傢伙們漸漸安靜,回歸了寧靜的睡眠之中。

「剛才那場戲,我可是肉麻死了。」緩過來之後,儷淺青笑道。

蘇醉也感覺啼笑皆非:「他們居然會認為我們……真是讓我吃驚……」

儷淺青打量了一下蘇醉現在不怎麼乾淨的青衣,卻驚覺他右肩和後腰的地方印染著深褐色的大片濕跡:「受傷了?」

蘇醉點點頭:「那一隊鐵甲兵有30多個,鐵甲不易打穿就很難傷到他們;加之地道里崩塌得厲害,我的真氣不得不用在護體之用。急著解決了他們之後按照你指的方向找出口,所以就不慎受傷了兩處。」

在地面上兩個人裝作依依惜別的時候,儷淺青最後故作不忍心分離而身的那刻,他面朝的方向其實就是指向了一個最近的地道出口的方向;聰明如蘇醉當然不會忽略他這個突然身的含義。

下了地道,在混亂中用十分鐘左右解決了十多個鐵甲兵,然後在受傷之後一掌拍向身邊的洞壁,洞壁和洞頂倒塌掩埋了事的那些鐵甲兵。

然後他就順著儷淺青所指的方向一路用真氣保護身體不被落下的磚石砸傷,一路以掌拍擊洞壁前進,通過掌擊之後的聲音來判斷洞壁之後是否是真空,然後很快擊碎牆壁找到了正確的地道。

順著地道走出來到地面,剛好繞道了那3只雲舟的背後;趁著所有人的意力都在前面,他無聲無息地跳上了中間的雲舟尾部等待儷淺青的行動。

聽到下面的動靜,知道時機已到,他閃電般閃身抓住了兩個舵手,命令其他人用最快的速度下船去。◆然後,取下舵手身上的刀,讓他們去點燃早就準備好的大砲引線,要不不老實,他手裡的刀就會準確地擊中他們的要害;於是,接下來就是前面所描述的那一幕了。

看著蘇醉身上大片的血跡,齊齊連忙上去幫忙拉開衣衫,極地從衣服裡找出傷藥來手腳麻利地給他上藥。

麥色的堅實肌理上,右肩上一道劍傷大概4吋長半寸深,左後腰上的傷口從左腰斜向上,足足6吋長,刀口深深血流如;雖然是外傷,但也屬於不怎麼輕的內傷了。

37 (56)金翎島之亂8俘虜

極地給蘇醉上藥止血的空當,儷淺青看著蘇醉:「你明明煉化了兵器,為什麼都不用?若是用了,也不至於受傷。」

他到現在都不清楚蘇醉煉化的武靈到底是什麼樣的,好像記得那是一顆什麼種子……一顆好像翡翠一樣的種子,據說是銀野國旗下收復的某小國的珍寶。

那裡的人千百年來每年都用人血祭祀這顆種子,然後被蘇醉得到了,覺得很特別,於是年輕氣盛的他出人預料地選擇了這顆種子做了煉化武靈的基礎材料。

至於之後,肯定是成功了,但是沒人知道他煉化的武靈到底是什麼樣的,有什麼作用。蘇醉聽了儷淺青的話,淡淡一笑:「我把它留在關鍵時刻再來使用。」

儷淺青也不再多言,只是嘆息著擔憂起來:「不知道揚兒到底怎麼了……」

蘇醉想到這個問題,本來是泰山崩於頂也面不改色的他,瞬間露出了難以言喻的震怒表情:「我基本可以確信他不是被風御溪抓的,他們還沒有這個本事悄無聲息地抓住他。」

極地一邊上藥一邊說:「女王被沐薰他們抓走了,參加珍寶大會的那50個富商貴族也被帶走了,現在已經過了快一個時辰,我們追不上了。」

蘇醉冷笑:「果然是這樣,他們把人帶走,讓我們被黑鍋。」

儷淺青疑惑道:「我人在這邊的消息……又是誰透露出去讓他們知道的呢?」

蘇醉想了想:「或許他們一開始就已經發現你在島上,卻不動聲色地等著我過來……從一開始就算計好了要誣陷我們。」

「那現在該怎麼辦?如果是沐薰他們,他們會帶著揚兒到哪裡去?回祈桑國?下一步只怕就會接著女王和眾多貴族失蹤的事情把矛頭對準我們。」儷淺青問。

「嗯,大概是這樣……」蘇醉看了看儷淺青,考慮了一會兒之後決定:「我先送你到裕陽群島,正好那邊距離這邊只需要4天的路程。而我之前讓鳳鳥傳的書信通知蘇銘去裕陽群島,相信他會先我們一步到達。」

儷淺青聽到蘇銘的名字,不由自主地摸了摸隆起的腹部。蘇醉打趣道:「這樣你們也算一家團圓了,然後我就回銀野制定攻防策略以防祈桑和風逐國有異動,順便也要進行儲君加封儀式和宣佈與雲野國的聯姻。我們3國必須盡快達成統一戰線,否則這場戰事一起,我們會非常被動。」

「那揚兒呢?」儷淺青擔憂地問:「他怎麼辦?」

「冥夜蝶會帶著我們找到他。」極地提醒道:「他的身體能自主散發出吸引冥夜蝶的味道,只要他想,他能讓冥夜蝶一路跟隨他。這樣,我們就能跟著蝴蝶找到他。」

「這是什麼?」

林泉把方明放在了自己房間的床上,解了他的啞穴,然後仔細地搜尋了一下他的全身,最後找到了一截黑色的蠟燭,像是黑水晶裡包裹著一些閃亮的粉末一樣,很漂亮。

方明眨眼,不作表示,林泉看他沒有想開口的意思,也不強求。

方明只是低眼望著自己的右手那邊若有所思——該死的,他那鞭子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一直沒有反應??

林泉看出他的疑惑,笑呵呵地亮出自己腰帶上別著的一個香囊在方明眼前晃了晃:「是不是在想,你的銀蛇為什麼沒有咬我?」他心情頗好地刮刮方明的鼻樑:「因為這裡面有雄黃。」

「……」

方明簡直想罵人——什麼破鞭子!都是條死蛇了居然害怕雄黃?!

像是感受到主人憤怒的心情,銀蛇小小的頭顱滑出他的袖口衝他晃了晃腦袋吐了吐信字,接著就蔫巴巴地縮回了他的袖子裡盤迴他的手腕,儼然一副死物的樣子再也不動彈了。

方明又想:連他這個主人都不知道他的武靈怕雄黃,身為外人的林泉怎麼會知道??他就不怕萬一雄黃沒用,他反而會被蛇咬麼?!這麼一想,他覺得,這中間還有點小文章。

想了想,只怕是楚信……因為楚信被他的蛇鞭咬過,他知道他的血可解毒;這樣一來,林泉就有恃無恐了:就算雄黃不行會被咬,反正他這麼大一個解藥還在他手上,不怕毒發!

看到方明瞭然的眼神,林泉輕拍他彈性極佳的臉蛋:「猜到怎麼回事了?真是聰明。」

方明閉上眼睛:「打算怎麼處置我?下藥還是虐待?」說完,嘴角很是鄙夷地翁。

林泉看著他瑩白勝玉的皮膚,愛不釋手地用食指緩緩摩挲:「怎麼會呢?別把我想得這麼低級。」他手指幾點,出人預料地解開了方明的穴道,讓他恢復了自由。

穴道一解,全身血液和真氣瞬間暢通無阻,一陣血脈不通暢引起的刺痛微微泛上皮膚,很快就消失了。方明動了動,然後慵懶地伸了個懶腰,一個懶腰沒伸完,突然出手去抓林泉的脖子;林泉右手一抬,擋住方明的手,然後手腕一翻,就壓下方明的手腕把他手心向下按在床上。

方明剛才用的是左手,現在接著右手,於是右手又被同樣的方法壓在了床上——很好,現在他成了一個向前撐著身體靠近,與林泉面對面呼吸對呼吸的姿勢……

林泉笑了:「看到了嗎?這就是苦練和速成的區別。」他壓著方明的兩隻手靠近他的臉,低頭親了親他的額頭:「你明知道沒勝算還要打。」

方明笑了:「至少也要表達一下我反抗的決心不是麼?」然後笑容突然變得很燦爛,燦爛的笑容讓林泉心裡一動,呼吸頓時沉了下去,低頭看著方明漂亮的面孔。

就在這一刻,方明突然使勁一幢!

「……」林泉摀住被撞得生疼的額頭鬆開方明苦笑:「好好好,現在我明白你反抗的決心了。」

然後鬆開手看著方明:「這個船得甲板上全部都塗抹了雄黃水,你的鞭子不會有用武之地,所以,這些就省省吧,你是聰明人,知道什麼叫做不要白費力氣。」

方明也料到了他必定有辦法壓制自己,倒也不以為意,不過看到林泉額頭被撞出來的小包,頓時笑得前仰後合。 林泉也不生氣,面對方明,他的耐力似乎一直都很好;方明之於他,就像是一盤精緻的餐點,需要細細地欣賞慢慢地品嚐,他倒是不急於把這個自我又驕傲的傢伙怎麼樣,反正,來日方長。

抱著這樣的想法,林泉望著方明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然後帶著玩味的目光走到門口:「要是貿然跳下雲舟,就好比從船上跳進了茫大海,相信你是不會做這麼愚蠢的事情的。」

說完,他就出去了,進來兩個人捧著很多衣服皮裘小配飾什麼的進來,都是方明喜歡的亮色和質地;方明站起來隨手撥了撥這些東西,有一些居然是他在金翎島上逛街見過的。

該死的!這傢伙從一開始就在準備著買好了各種各樣的東西,等他落甕了好把他當做個金絲鳥養起來是不是!

想起金翎鳥的街道,方明就不由得想起了那冒著濃煙的街角……他仔細回憶著剛才上船的時候自己被抱著,透過林泉的胳膊瞥見的那一隅。

雖然只是匆匆一瞥,但是那幾隻雲舟,還是地面蔓延器的丫之中圍成一圈的兵士……

正想著,開門聲又起,兩個人抬了熱騰騰的水進來,而林泉也同時進來,看到方明一臉所有所思的樣子,親自拿了嶄新的衣服放到屏風上,走過來。 「看你渾身都是灰塵,洗個澡吧,會舒服些。」他建議道,彷彿是面對著朝夕相處的愛人,溫和而寵溺。

方明本來是愛乾淨的人,在地道里弄得一身丫本來就很難受,後來被從溫泉塌陷處進入地道並尾隨他們的林泉先發制人地抓住,帶著他返回不斷塌陷的地道返回紅魚之屋,一路上被保護著倒是沒有受傷,但是灰塵卻是弄了滿身。

離開地面的時候,林泉的一些下屬集體與林泉做了訣別一樣的鞠躬儀式,可能那些人是林泉留下來的死士……方明倒是無所謂這些人的人命,他擔心的是:林泉留下這些人想做什麼?

而風逐國炮轟紅魚之屋……他本來以為林泉會遭殃,現在看來,林泉根本是什麼事都沒有,那……

方明突然感覺心裡很寒,暴怒地抓住了林泉的長髮,紅著眼睛吼道:「說!你還做了什麼!!」

林泉沒有反抗,帶著沉迷的眼神看著充斥了焦躁和暴戾的方明:「聽話,洗澡吧,洗完澡我陪你吃,我親自做了你愛吃的菜……」 話沒說完,他的衣領被抓起,身體被舉起,腳底離開了地面。

方明緊緊抓住林泉的領口,紅著眼睛低吼:「少廢話!快說!」

林泉低下眼簾看著方明微微笑了笑:「難道你喜歡我幫你洗?也可以……」

方明怒吼一聲,把林泉狠狠扔了出去;林泉的身體飛出去砸破了屏風之後,重重砸到牆上……然後噗通一聲掉在了地上;等他起來的時候,邪魅的嘴角略滲紅色。

他不以為意地順手擦了擦,深呼吸一口;然後拍了拍自己的衣服笑道:「看看,你把我也弄髒了……難道你是想用這個辦法讓我和你一起洗?」

方明頓時氣得跑上去,完全沒有章法地一頓拳腳。林泉輕鬆地接住了他的拳腳,一邊閃躲一邊笑道:「太極拳?沒想到你還記得這拳法。」他用手心包住方明的拳頭把他拉到懷裡:「可是你還記得嗎?那兩年的太極拳課,是我陪著你上的。」

然後,他就充分展現了自己對太極拳的熟稔,一招招拆開了方明暴怒之下的太極拳招式;每一次拆招,都會借助一翻手腕一帶手腕的力道把方明摟進懷裡,就算被方明狠狠地撞擊幾肘都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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