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三十一古堡地窖

　「噢，所以說你是特意來拜訪我的。」盧修斯不著痕跡地打量著斯內普勾了勾唇，「在……凌晨四點鐘？」

　斯內普面不改色地機械捧讀狀：「對，我晨跑路過。」

　「……你晨跑？」盧修斯挑眉道。

　「……」斯內普好像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他抽搐了一下嘴角，想戳死那個躲在他身後亂出主意的王八蛋。

　「噢，如果是真的，那麼這是個好習慣，不用覺得羞澀。」盧修斯還是面帶著如沐春風的微笑，袖中的魔杖卻悄然滑到了手心中。

　斯內普望著對方靜默幾秒，接著乾脆利落地一手將果籃丟到了院子裡，蘋果橙子圓滾滾地散落了一地，他看也未看一眼，只是整了整自己的略微褶皺的袖袍，對著盧修斯同樣露出了斯萊特林特屬的含蓄微笑：「沒什麼，不要在意，無關這些理由，尋找你的意圖是真實存在的。」

　「噢？我很好奇緣由。」盧修斯並沒有放下魔杖的意思，他已經起了戒心，並不會那麼容易消除。

　斯內普的眼眸是與黑夜一樣的色彩，卻有星點灼人光華：「如果你能夠先邀請我進去，我必將感激不盡而……言之詳盡。」

　盧修斯看著眼前恢復淡然傲慢的少年，這才是他們之間慣有的相處模式，看似平和友好，卻字句都帶著戒備與無盡深意，他悄悄放下了認為對方是某人施了變形咒的想法，收回了魔杖：「希望你的理由，能夠讓我有深夜為你敞開廳門的價值。」

　斯內普一笑。

　盧修斯在前方為他領路，還是覺得剛才的對方非常奇怪，到底是怎麼了？鉑金貴族思維活躍了一小下，啊……難道是冬眠期沒睡醒？他這個斯萊特林後輩看起來真的是那種保持了蛇的特性會在地窖裡冬眠的類型。

　如果哈利能聽到對方的心聲，大概會感歎德拉科老爸年輕的時候……腦洞也挺大的嘛。==

　哈利當然沒可能聽到，他和托尼史蒂夫在二人對話的時候就已經悄然溜到了走廊的另一頭，他觀察了一下四周的情況，一把掀開隱身衣喘了口氣，那玩意兒的視野條件實在太糟糕了。

　同樣出現的還有托尼和史蒂夫。

　「……串門，晨跑？你確定？」哈利一臉無語地看著剛才一直在斯內普身後出著餿主意的托尼。

　托尼悠然自得地撩了撩頭髮：「我只是覺得應該給盧修斯留下一個良好印象，這樣他們溝通也會比較順暢一點，誰知道你們家教授基礎分太糟糕，稍微變好一點就差點把人嚇死。」

　哈利翻了個白眼。

　史蒂夫叫了二人一聲：「好了，斯內普再怎麼周旋也不可能讓對方一直不起疑心的，我們快一點找吧，既然斯內普是替馬爾福保管的，就說明馬爾福是知道這本日記的意義的，那麼肯定會在更加隱蔽的地方。」

　「我記得教授說過，馬爾福十分偏愛這裡的秘密地下室。」哈利說道，想了想方向，馬爾福莊園太大了，即使在大戰時期他也偷偷潛進來過幾次，但他還是有點認不清方向，「我們往下走去看看？」

　托尼點點頭，三人又搭上隱身衣，躲開了在古堡中走來走去的家養小精靈們，搜尋著地下室的入口，最後他們在地毯之下找到了一扇暗門。

　馬爾福家族不愧的古老的貴族世家，比起一般的地下室，那裡更像是另一座地下宮殿，色調以斯萊特林特有的墨綠搭配金黃為主，四周幽暗而富麗堂皇。

　托尼看了一眼鋪著金色地毯曲折蜿蜒的走廊與排列分佈的十分整齊的房間，隨意點了一下他們的數量然後就放棄了，「看起來，要在這裡找個東西……大概還真有點難度，希望我們的小王子能撐的久一點。」

　哈利率先打開了第一扇門，瞬間被滿目的金器晃瞎了眼，他愣愣地嚥了一下唾液：「……噢，我也希望我的意志力能撐久一點。」

　而在莊園的正廳之中，斯內普與盧修斯正在壁爐之前交談著。

　「所以……你可以說出你的來意了嗎？」盧修斯優雅地坐在沙發上，端起還冒著熱氣的茶杯，示意斯內普可以拿起另一杯，「還是我需要再請你喝另一杯茶？」

　但斯內普並沒有碰桌上的任何東西，他甚至沒有坐下，只是神色冷淡地站在壁爐前，望著裡面辟啪作響的火焰，不動聲色地說道：「……最近食死徒中的流言很多，關於主人回歸的消息。」

　「噢？」盧修斯挑起秀氣的眉，不置可否地應了一聲，「我的朋友，我以為你不是會相信這些流言的類型。」

　「確實，我不關心也不相信，一些無關輕重的傢伙們的話不足以動搖我。」年輕的黑魔法教授嘲諷地彎起唇，漆黑的雙眼直直望著友人，「令我真正關心的是……你明明是比我更不屑於流言的人，為什麼反而有所行動？前段時間在霍格沃茨裡悄悄搜尋的是你帶著的人吧？你在找什麼東西？主人已經恢復力量了嗎？」

　盧修斯淺酌了一口杯中紅茶，語氣淡淡地說道：「那沒什麼，只不過略表心意，以示對於主人未變的忠誠。」

　斯內普微瞇起雙眼：「你是商人，你從不在無用的時候表明忠誠。」

　「就憑這個？」

　「你是讓我懷疑的重要起因之一，更重要的是對霍格沃茨虎視眈眈的怪人不少，但在你們出現之後，鄧布利多竟然為此特意加強霍格沃茨的魔法防禦等級，還瞞著學生們做的很隱秘，能夠讓鄧布利多戒備的人不多……如此一聯想，就讓人不得不起疑。」斯內普望著對方，「主人想做什麼？」

　「……不錯的推理。」盧修斯依舊保持著貴族式的優雅笑容，「但別忘了，退一步來說，如果主人重新獲得了力量，那麼你我的談話也就在他的監視之下了，你知道主人最厭惡的就是自作聰明妄圖揣測他的意圖的蠢人，你這樣直白地來質問我主人的目的，真的好嗎？」

　斯內普不語。

　盧修斯語氣忽而變得溫柔，輕柔地像一陣風：「但西弗勒斯，我知道你不是這麼魯莽的人，你不會只是因為這個問題這樣一時衝動，所以你願意告訴我，告訴也許真的聆聽著的主人……你今天來找我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麼嗎？」

　斯內普的肩膀略微僵硬了一些，心中一沉，他知道今晚和對方的閒談到這裡就已經算是真正結束了，而接下來他的每一句話，都是決定他今後能不能夠在黑魔王手下活下去的句子，正在他沉著思考應該再說些什麼的時候，地面突然輕微震動了一下。

　彷彿連帶作用一般，連綿不斷的震動響起，整座莊園都處在輕微的晃動之中，地面之下彷彿傳來了轟隆轟隆的悶鈍響聲。

　盧修斯臉色一變，沒有再與斯內普虛與委蛇，立刻起身就走了出去。

　斯內普在心中暗罵了幾句托尼他們的不小心，思索了幾秒，不動聲色地跟在盧修斯身後一起走向某個方向。

　******

　地下宮殿中，托尼一行人正在拔足狂奔，乒乒乓乓撞碎了一地東西，不是他們不小心，是根本沒法在意，而且天地良心，剛才那個震動真不是他們能弄出來的。

　震動了整個莊園的是跟在他們身後的那個大傢伙——四足大蛇，也就是傳說中的巨龍，對方似乎還未徹底清醒，但絲毫沒有放過擾了它清眠的人的意思，它噴著轟隆作響的鼻息，巨大的肉翼在逼仄的空間中不足以真正展開，它無法飛行，但還是以披荊斬棘之式掃開了一切障礙向他們爬來。

　「這是什麼玩意兒？」托尼邊跑邊問道。

　「眠龍！我只在神奇動物保護學的課本上看到過而已！」哈利鬱悶地喊道，托尼這是哪門子開箱子水平？一開門就是群攻大boss啊。

　「明明叫這個名字它為什麼不好好睡覺？！」

　「不就是被你給吵醒了嗎？」

　「誰讓它睡在哪裡不好，非要睡在書架旁邊！」托尼一副委屈的樣子喊道，搖晃了一下手中的硬皮日記本，系統中的任務物品標號從0變成了1，確認了這就是他們要找的魂器之一，裡德的日記本。

　「正常人都知道遇到一條龍至少應該繞過吧！誰他媽像你那樣從它頭上踩過去啊！不醒才有鬼啊！！」一向性格不錯的救世主崩潰地罵道，甚至爆了粗口。

　「誰知道它這麼豌豆公主。」托尼一臉無辜。

　「有你這麼巨型的豌豆嗎？！」

　「好了安靜點！」史蒂夫忍無可忍地打斷了一邊逃命還一邊互嗆的二人。

　托尼剛想轉頭嘲笑一下隊長的婆婆媽媽，一回頭卻發現身邊空無一人，他愣了一下，不覺停下了腳步，他剛才還在走廊之中奔跑著，現在腳下踩著的卻隱約可見是大理石地面——和發現龍的房間一模一樣，而四週一片黑暗，像是沒有開燈一般。

　難道他一直沒有跑出去？

　托尼來不及多想，巨龍的尾巴已經甩到了他的跟前，托尼縱身一閃，掌心炮毫不猶豫地向巨龍的脖頸脆弱處攻去，卻只是在那裡綻開了一朵小火花，什麼效果都沒有。

　「吼——」眠龍低嘯著，又縱身躲進了黑暗中。

　mk42自帶有夜間攝像頭，托尼的視覺並沒有受到太大影響，但卻完全找不到對方的蹤影，他有些奇怪，那麼巨大的身軀，是怎麼做到悄無聲息地躲進黑暗中的？

　耳邊忽然呼嘯而過一陣風，托尼抬手防禦卻已經來不及，頭盔被重重地撞擊了一下，眠龍的力量極大，一下子把托尼的整個人都掀甩了出去，頭盔也被甩了出去。

　托尼從地上勉強爬起，感覺到一陣頭暈目眩，耳朵瞬間失聰了幾秒，視線也有些模糊，他站了起來，想要回頭去撿起頭盔，卻感覺眼前一晃，而後胸口一空。

　托尼條件反射地低下頭，看見一柄銀白的刀刃沒入了自己的胸口，穿破他的核反應堆，直直切開了整個胸腔。

　托尼想，龍他媽的什麼時候這麼高科技了還會用刀？但當他抬起頭來的時候，他卻真正瞪大了眼睛。

　眼前的根本不是什麼龍，是個人，那人戴著他噩夢中無數次見過的金紅色面具，但這一次那塊面具卻缺了一角，露出了些許軟金色的髮絲與純藍色的眼眸。

　那是一張托尼無比熟悉的臉，那是托尼最喜歡的藍眼睛。

　傷口不在喉間，托尼卻發現自己的喉嚨嘶啞的簡直不能發聲，只能發出了如同哀嚎的氣音：「c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