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三十鉑金城堡

　烏頭草在夜中散發出幽幽的綠光，瑩瑩月光之下盧平的表情早已喪失了往日熟悉的平和，狼人的面容顯得無比猙獰，他似乎極度亢奮，嚎叫聲震動了大半個森林，甚至隱約壓過了打人柳產生的噪音，口中一排尖牙看起來十分森然。

　哈利嚥了一下口水，在內心默默祈禱，不要看到他們……

　可惜天不遂人願，狼人的鼻翼微動，迅速地轉了幾下腦袋，瞇起了屬於狼的細長雙眼，視線完美地鎖定在了哈利他們躲藏的草叢間。

　幾乎在對方視線落在這裡的一瞬間，哈利就知道，他一定發現了，他握緊了手中的魔杖，手心滲出了些許汗水，他在心中暗暗權衡著應該先發制人還是先以退為守，但正當哈利認真思索的時候，突然有人狠狠地踹了他一腳，哈利本來就是蹲在草叢間，一個重心不穩就一頭向前栽去。

　哈利往前摔了好幾步，好不容易穩住了自己，就感覺到有什麼水從上方啪嗒地滴下來，滴在他手指前兩厘米的對方，哈利僵硬地緩緩抬起頭，視線正對上了狼人的兩顆大牙，口水正從對方的牙縫中滴落下來。

　「啊……哈、哈哈，晚上好？」哈利僵硬著嘴角，試著緩和一下氣氛。

　對方的反應是齜了一下牙，露出了一個嗜血的獰笑，一爪向他揮來。

　年輕的救世主就地一滾躲過了他的攻擊，然後沒出息地撩起法師袍角扭頭就跑，一邊跑一邊迎風流淚，他剛才顯然不是自己摔出去的，他感覺大概連狼人都能看見自己屁股上的深深腳印，而剛才在那裡的一共怎麼數都是兩個人，於是犯人是誰就不言而喻了：「……教授你太沒義氣了啊啊啊！」

　正當狼人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哈利身上，正要攻擊的時候，一道低沉的聲音從樹叢間響起：「昏昏倒地！」

　斯內普這一招時間掐的很刁鑽而且攻勢極準，算準對方不可能在攻擊的同時進行防禦，只可惜狼人狀態的盧平反應速度比平常人快許多倍，魔法從他的腳邊堪堪擦過，還是落空了。

　「嘖。」斯內普不滿地蹙眉，順帶瞪了哈利一眼，似乎對他這個靶子的靈活性十分不滿意。

　因為狼人閃避開了幾步，哈利得以坐在地上暫時休息幾秒，和狼人這樣速度的對手周旋並不是件容易的事，看到斯內普鄙視的眼神差點沒嘔血：「……您怎麼能把我踹出來做擋箭牌？」

　「我為什麼不能踹你出去？」斯內普輕飄飄地斜睨了他一眼。

　「……呃，我是特意來救您的誒！」哈利試圖動之以情。

　「所以我踹你出去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斯內普淡定道。

　「……」哈利決定閉嘴，專心嘔血。

　盧平被斯內普的魔法攻擊威懾了一下，暫時停止了攻擊，警覺地望著他們，在確認對方只有兩個人之後，又重新躍躍欲試起來。

　斯內普嘖了一聲，他剛才一擊落空，已經失去了主動權，所以就算高傲如他，現在也只能轉身跟著哈利一起跑。

　結果沒跑幾步，斯內普就正面撞上了一個金紅色的盔甲人，對方步步逼近，對他嘿嘿嘿地□了幾聲。

　斯內普心裡大感不妙，然後下一秒，他就發現自己也被人丟了出去，感受了一回和狼牙的親密接觸。

　「whatthe……托尼·斯塔克你幹什麼！」成為了狼人新目標的斯內普忍不住破口罵道，一邊躲著狼人的攻擊。

　「用你拉仇恨啊，這麼簡單的事都看不出來？」托尼聳肩閒閒地解釋道。

　「你不會自己上？」年輕版的教授道行遠沒有日後高。

　「沒辦法，我覺得盧平特別欣賞你的群嘲臉，你不覺得他攻擊都帶感了起來嗎？」

　那明明是因為他剛剛差點打中對方的攻擊激怒了他！斯內普翻白眼：「你們他媽的不是來救我的嗎？」

　「你聽誰說的？我明明是來找日記本的。」托尼轉頭望著他不可思議道，「誒誒，仇恨拉好了啊，注意攻擊不要往我們這裡帶。」

　「……」這一回嘔血的變成了斯內普。

　托尼趁機抬起掌心炮，卻被詹姆攔了下來：「不！別傷害他！」

　詹姆的眼神帶著真實的焦急，又一次重複道：「別傷害他，已經半夜了，我們只要撐到月圓結束就可以了，盧平馬上就會恢復正常的！」

　托尼看了詹姆幾秒，放下了武器，指了指斯內普：「哦，那就讓這小子自己撐一會兒吧，我們先去喝個茶休息休息等月圓結束？」

　斯內普恨不得替盧平一擊粉身碎骨弄死托尼。

　說歸說，他們當然還不至於真的就放斯內普一個人被攻擊，托尼和史蒂夫對視了一眼，對方立刻心神領會地走到了恰當的位置，幾人逐漸將盧平圍在了中央，成功限制了他的行動，以踢皮球的方式輪番攻擊著他，狼人憤怒得發瘋，卻沒有任何辦法脫出重圍。

　連斯內普都不得不承認，托尼的打法很賤，但確實很有效，而且很好地控制了場面，沒有對狼人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史蒂夫在一旁看著托尼，鋼鐵俠一向是很怕麻煩又不聽指揮的類型，說自己崇尚暴力真的不算假話，而這一次，他卻真的在戰局中一來一回持續了好幾個小時，理由自然就是那個叫詹姆的少年的請求，他真的沒有傷害狼人少年分毫——托尼·斯塔克的溫柔總是很彆扭，很不顯眼，卻又確確實實存在著。

　到了詹姆所說的時間，托尼等人適時停下了攻擊。

　但所有人都沒想到，狼人卻在這時暴怒而起，衝破了包圍圈，直直撲向斯內普的位置，斯內普從對方衝向自己的瞬間就知道自己來不及閃躲了，他皺著眉，擋住了要害，等待著疼痛的來臨，但出乎他的意料，預想中的攻擊遲遲沒有落下。

　斯內普抬起眼，看見了特屬於格蘭芬多的院服與對方深綠色的雙眼，那讓他有一瞬間的晃神，回過神來時托尼已經將盧平制服在地，盔甲抵著對方的利爪，而月圓已過，盧平正痛苦地蜷縮在一起，漸漸恢復平常的模樣。

　斯內普看清了替他擋住攻擊的人是誰。

　綠眼睛的小獅子擋在他的面前，手臂上被劃了一道長痕，鮮血正在順著手臂往下流，血液濺落在泥土之上，一瞬間像是盛開的花瓣。

　哈利只是望了斯內普一眼，就急急忙忙轉身去看盧平的情況了。

　斯內普站在原地，嘴唇抿得很緊，低聲道：「……多管閒事。」

　詹姆暫時沒顧及到這邊的情況，他的注意力正被盧平吸引：「嘿，夥計，你沒事吧？」

　盧平虛弱地笑了一下，似乎想搖頭，但很快就失去意識暈了過去。

　托尼拍了拍詹姆的肩膀：「你帶盧平去醫療翼吧。」

　「沒問題，但你們呢？」詹姆望了他們一眼，「哈利，你還好嘛？需要和我一起去嗎？」

　「我沒事。」哈利說道，史蒂夫正在對他的傷口進行緊急處理，他可不想去治療，在傷口沒好之前從醫療翼女王們那裡逃出來簡直是不可能的任務a，而他們現在沒有這個時間可以浪費。

　「好吧……」詹姆帶著盧平離開了。

　托尼嘿嘿一聲，哥倆好一般攬住了斯內普的肩膀，結果被不耐地一把推開了：「你們到底是來做什麼的？」

　「說了啊，找日記本。」托尼被推開了也沒介意，「你知道我在說哪一本，詹姆說看到你帶著它，你和它說話了嗎？」

　「……」斯內普警惕地抱著雙臂，「我為什麼要和日記本說話？」

　「噢。」托尼挑眉，這在他的意料之外，看起來這個時候斯內普雖然成為了食死徒，但還沒有成為斯內普的心腹之一，並不知道魂器的事，「沒什麼，我們想借它一用而已。」

　「你憑什麼覺得我會交給你？」斯內普哼笑了一聲。

　「嗯哼……」托尼一把抓住了哈利的手，對著他晃了晃白得刺目的繃帶，「憑這個。」

　「……」

　「哈利受傷了啊，為你擋了一擊才受傷的啊，救命之恩啊！你居然連這麼一點小事都不願意幫忙，哈利九泉之下如果知道也一定會難過的……」

　哈利無語，那個，他還沒死呢。

　托尼繼續說著，一邊說著還一邊唰唰拆人繃帶，好像恨不得把哈利的傷口摔在斯內普臉上：「啊，可憐的哈利怎麼碰上了你這種人，沒有良心就算了連負責的心都沒有，青天白日啊！世風日下啊，人心不古啊！」

　哈利覺得有點尷尬，他怎麼了？他只是幫未來教授擋了一下攻擊而已啊，為什麼什麼話到了托尼嘴裡都會變得有種深深的破廉恥感？

　破廉恥歸破廉恥，但居然真的奏效了，斯內普臉色沉鬱地瞪著他們良久，開口道：「……東西不在我這裡。」

　得到答案的托尼一把就丟開了哈利，翻臉速度之快無情的令人髮指：「那在哪裡？」

　「……在馬爾福那裡，我只是替他暫時保管了幾天而已。」

　「會在馬爾福莊園裡嗎？」托尼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下巴。

　「可能性很大。」

　「馬爾福莊園裡的怪東西可不少，古老的貴族都是那樣，從那裡找東西並不容易。」哈利分析道。

　托尼眼神一轉，衝著斯內普笑瞇瞇地拋了個媚眼。

　斯內普忍住了爆他頭的衝動：「你還想幹嘛？！」

　「西弗勒斯……」

　「滾開。」斯內普斷然拒絕。

　托尼轉頭抱住哈利就哭：「嚶嚶嚶嚶我們家可憐的哈利啊，你的命怎麼這麼苦啊……」

　斯內普：「……」

　******

　盧修斯穿著優雅的睡袍打開門，有些驚訝地挑了一下帶點淺金的眉毛：「西弗勒斯？怎麼了？」

　一直象徵著陰沉與孤僻的未來蛇王青筋暴跳地提著……一籃子五顏六色的水果站在門外，臉上的表情扭曲的好像提著的是一筐子炸彈一樣。

　斯萊特林的未來蛇王僵硬地扯了一下嘴角，咬牙切齒地微笑道：「……呵呵，我、來、串、門。」

　「……噢。」饒是虛偽著稱的鉑金貴族也愣了一下，盧修斯眨了眨他漂亮的眼睛，「嗯，在……凌晨四點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