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四十二保姆指南

　眾所周知，美國隊長是個溫和的老好人，心地善良並且耐心十足，他最愛做的事情除了上廣場下棋喂鴿子之外，就是幫助關懷癌症兒童和拯救失足小青年，要復聯眾人說，美國隊長就是移動的道德標桿，他他媽的簡直愛死對人奉獻了，而這讓他對中二晚期·老子就是這麼*·鋼鐵俠的態度一直很包容，包容到了令人髮指的程度。

　而現在托尼·全世界我最*·斯塔克的心智砰一聲變成了十歲，除了毀滅世界之外還會抱著史蒂夫的腰撒嬌哭鼻子了，那種包容就直接連跳三級變成了縱容，並且下限如同脫韁的野狗一般策馬奔騰一去不復返。

　沒辦法，當托尼眨巴著他過分大的眼睛蹭在他的懷裡討饒的時候，史蒂夫連心尖都軟了，就是這麼無藥可救地忽略了對方的成年人體型，原諒了他所做的一切。

　可惜托尼·斯塔克有個中間名就叫做麻煩綜合體，他絕對是得了一種叫做不作死就會死的晚期絕症，一天不折騰出三十六種花樣給浩克換三百六十種髮型就不舒服……而沒有人能夠抵擋美國隊長頂著他那雙純粹漂亮的藍眼睛充滿愧疚地和你說對不起，人們總是願意原諒他，然後……轉頭再被魔王斯塔克折騰again。

　綜上所述就是，在寵孩子家長美國隊長的無限縱容下，整個復聯酒店陷入了一片混亂，而托尼·腦子只有十歲·斯塔克在酒店中呈現出了一種無法無天的巔峰熊孩子狀態。

　順便一說，系統管家的存在就是助紂為虐，他們只是稍微阻止了一下托尼胡鬧，然後就集體三天沒有熱水洗澡。

　「上帝啊！托尼快住手！隊長！！他把浩克塗成藍色了！」清晨的第一縷陽光伴隨著麥克斯的一聲尖叫，「還有，不要剪我的頭髮！」

　剛剛起床的美國隊長手忙腳亂地扣著皮帶爬上樓去安撫浩克，下一秒托尼就一陣風一樣地樂顛顛地舉著彩筆和剪刀爬上了三樓。

　然後砰砰砰幾聲槍響，華生醫生焦急的聲音在三層樓響起：「夏洛克！你怎麼能對托尼開槍？」

　「我在做正當防衛！」某咨詢偵探理直氣壯。

　「他拿著的只是畫筆！」

　「愚蠢的約翰！托尼·斯塔克能把拿著的一切都變成生化武器！我這是在為世界和平做貢獻，你們應該給我發個小金獎！」

　「馬臉夏洛克！」

　「矮子鋼鐵俠！」

　浩克在樓下哇哇大哭地砸東西，美國隊長一邊爬上三樓的樓梯一邊無力扶額，這可真棒，樓下有個六歲的浩克，這裡有個十歲的鋼鐵俠，那裡還有個十二歲的咨詢偵探，他們乾脆改個名字叫復聯幼稚園聯盟算了。

　「早上好，真是和平的一天啊。」迪恩打著哈欠從房間出來，望著外面一片雞飛狗跳的場景懶懶地舒展了一□體。

　美國隊長一手拽住幻想自己是功夫之王能徒手接子彈的鋼鐵俠，頭疼道：「早上好，溫切斯特先生，請問你們找到了攝魂獸的位置了嗎？」

　「嗯，我們昨晚又確定了個地址，今天去看看吧。」迪恩笑了笑，身後的山姆突然一拉他的肩膀，把他拽進了房間裡。

　「怎麼了sammy girl，要哥哥幫你穿衣服嗎？」迪恩瞥了對方一眼。

　山姆歎氣：「迪恩，我們真的要為了這件事在這裡耗上這麼多天嗎？我以為我們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比如快點完成試煉關上地獄之門之類的？」

　「我沒記錯的話，這也是我們的工作之一，老弟，耐心一點好嗎。」

　山姆一針見血地說：「你在拖延時間，你不想我完成第二項試煉，迪恩，我以為這個問題我們已經談妥了？只有快點完成三項試煉我才能恢復。」

　「恢復？就你這種咳血的頻率，你他媽還能撐到恢復的那一天嗎？」迪恩不耐煩地擺手，「停止早間談心節目好嗎小姐？」

　「迪恩！」山姆十分不贊同對方這種逃避的態度。

　迪恩只是摸了一下自己的下巴，沒有再解釋也沒有接話，拎著工具包走了出去：「該幹活了，夥計，無論你說什麼，我們都得先解決這個。」

　山姆煩悶地嘖了一聲，他們永遠都在爭論，永遠都無法妥協，對方好像一旦遇到與自己有關的問題，就會莫名變得拖拉逃避起來。

　「我和你們一起去。」史蒂夫說道。

　聽到史蒂夫要出門的消息，托尼立刻放棄了研究如何用洗髮水裡面的香精元素把浩克變成粉紅色的這一輝煌計劃——熊孩子不可怕，可怕的是熊孩子還比科學家還有文化，登登登就從樓梯上跑了下來，一把抱住了史蒂夫的腰：「你要出門嗎？」

　明明外表還是成人的樣子，但史蒂夫就是覺得對方的神情看起來透著一種天真的孩子氣，可愛的他心都化了，他忍不住揉了揉托尼的頭髮：「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帶我一起去！」托尼堅持道。

　「不行，那很危險，呃，對現在的你來說。」史蒂夫推了推托尼的肩膀，但沒推開，科學家斯塔克摟他摟的可緊了。

　「托尼。」史蒂夫無奈地歎氣，「聽話。」

　托尼抱得更緊了，並且眼淚又開始在眼眶裡打轉轉，原諒他，在一個十歲孩子的眼裡，父母出了家裡的大門和要徹底丟掉他是一樣的，那可憐兮兮的樣子看的史蒂夫心都碎了。

　當然心碎的只有他一個人，眾人都果斷選擇了翻白眼外加摀住耳朵，上帝啊，那個斯塔克原來是那麼愛哭的傢伙嗎？

　下一秒托尼就開始放聲大哭了起來，一邊哭還一邊哽咽著打嗝，但不忘翻來覆去地強調自己的立場，中心思想就是cap不要走！你要丟下我了嗎！我要和你一起去！

　「托尼，托尼。」史蒂夫手忙腳亂地給他擦著眼淚，「我保證，我很快就會回來的，你先和他們一起玩一會兒好嗎？」

　「我不要！」托尼執拗的不得了，睜著大眼睛看著他，「我就想和你在一起，cap不想嗎？你不愛我了嗎？你要喜歡別的人了嗎？」

　十歲的托尼一點也不懂得掩飾，他小小的腦袋裡滿滿當當都是對美國隊長的獨佔欲，想的第一就是cap要愛我，第二就是cap要只愛我，不能愛別人。

　這真是個難以回答的問題，史蒂夫無奈地想，貌似之前告白被拒絕的人是他吧？但他也沒辦法和眼前這個迷你版托尼解釋什麼，所以他只能溫柔地捏了一下對方皺緊的鼻尖：「我愛你，所以做個乖孩子好嗎？等我回來。」

　托尼快樂地笑了起來，他是如此地容易滿足，沒有任何煩惱，一句話就能夠讓他真心笑出來。

　「那要是我做了乖孩子，我可以得到獎勵嗎？」托尼眨眨眼，十歲的鋼鐵俠已經懂得等價交換了。

　「沒問題。」

　「我給索爾編辮子你也不會罵我了嗎？」

　「……不會。」只是不保證他遠在老家的弟弟會不會。

　「把浩克變成粉紅色呢？」

　「……」

　替酒店眾人簽下了無數不平等條約之後，史蒂夫終於得以脫身，跟著迪恩和山姆坐上了黑美人。

　「這傢伙可比你沒有靈魂的時候可愛多了不是嗎？」迪恩撇嘴道。

　「閉嘴。」山姆翻了個白眼。

　「所以我們的目的地在哪？」史蒂夫問道。

　「有事想祈禱嗎，夥計？」山姆說道，「聖德斯教堂歡迎你，這可是本地最出名的教堂。」

　「我們的目標先生是個虔誠的信徒？」

　「不止，他還是位嚴謹傳教的神職者，他對上帝有著極高的敬意與信仰，甚至住在教堂裡。」

　「噢，在教堂工作，這可真是個不錯的職業。」迪恩望著遠處教堂的尖頂挑了挑眉，「又聖潔，又可以無聲無息地吃免費午餐，誰能想到偉大的牧師大人是頭攝魂獸呢，說不定他們還妄想著對方吃掉的東西是自己的罪孽呢。」

　幾人閒談之間車子已經緩緩行駛到了聖德斯教堂的門口，門上懸掛著銀色的巨大十字架，散發著聖潔的光輝，令人不禁心生敬畏，只可惜史蒂夫幾人都不是信教的類型，直接就擦肩而過了。

　他們走進教堂，廳中長椅上三三兩兩坐著些信徒，迪恩走上前去，對著其中一個牧師說道：「你好，我們想找一下威廉牧師。」

　「威廉牧師現在在懺悔室中，如果你們有想要對他說的話，可以在這裡等候。」牧師微笑道，「但你們也許需要等到下午，很快就要到午休時間了。」

　迪恩假笑了一下：「噢，謝了，我們不是……」

　山姆突然一拍他的肩膀：「對，我們是來懺悔的。」

　迪恩瞪著他。

　「我哥哥。」山姆忍著對方一擊頂在他胃部的手肘，微笑道，「他有特別多的事想告訴威廉牧師聽，您知道，他千里迢迢來這裡就是為了找威廉牧師，我相信牧師不會忍心拒絕一個這樣虔誠的信徒，讓他再白白受幾個小時的煎熬。」

　山姆的眼神很真誠，他的狗狗眼對上至八十下至十歲的人（噢，尤其是他哥）都有效，牧師靜靜看了他們一會兒，微笑著說：「威廉牧師是十分善良的人，我相信他亦不會忍心如此的，你們可以先在門外等候上一位客人出來。」

　「謝謝。」山姆笑道。

　「你搞什麼？」迪恩低聲抱怨道。

　「嘿，你要盡量拖住那個傢伙，我和隊長先生去翻他住的地方。」

　「靠，那你要我對那個傢伙說什麼？」迪恩翻白眼，他從不祈禱告罪，他的一切信仰即是他的家人。

　「隨便什麼。」上一個客人出來了，山姆一把把迪恩推了進去。

　迪恩被迫彆扭地坐在昏暗的告解廳中，他感謝這裡昏暗的燈光，對方應該沒法認出來他就是那天晚上嚇跑了他的人。

　「先生，您有什麼想說的嗎？」威廉牧師說道，他的聲音很溫柔。

　迪恩舔了一下嘴唇：「噢，對，我有想對你說的話，什麼來著……」

　「不要緊張，先生，上帝是寬容的，他會在天堂原諒一切罪過。」

　迪恩想，上帝他老人家早失蹤了，天堂上剩下的那群天使沒幾個好東西，他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攤平了雙腿：「好吧，father，我有罪。」

　「關於我的弟弟，我有不可饒恕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