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十九選擇題

　這其實不是他第一次撞見托尼和女人在房間裡，托尼在這方面一向灑脫不拘小節，有的時候他的感情生活復聯眾人甚至比他自己知道的都還清楚，美國隊長一開始尷尬非常，但到後來其實也習慣硬著頭皮踹開托尼的房間門抓人出去做任務了。

　但這一次，史蒂夫在門前舉著手，卻忽然不知道應該再一次敲下去還是轉身離開。

　史蒂夫發現自己的心情十分複雜，有些尷尬，但再細細想來心中卻似乎隱約籠罩著一絲無法言說的酸楚——他突然被嚇了一跳，為什麼他要因為同伴的正常性生活感覺到不悅？他這幾天到底怎麼了？

　史蒂夫好不容易回神，緩緩地收回了手，打算轉身離開，眼前的門卻「砰」地一聲打開了。

　一個性感火辣的女人站在他面前，寬大襯衫下裸/露著白皙纖細的腿，史蒂夫止不住退後了兩步。

　女人一下子逼近了他，下一秒揚手就是一巴掌，史蒂夫條件反射地就握住了女人纖細的手腕，他莫名其妙地看著她，這才發現美人臉上是一副惱羞成怒的神情，他愣了一下，對方空著的另一隻手又一巴掌就扇到了他的臉上。

　這一次他沒躲掉。

　女人看起來用了很大的力道，但超級士兵卻沒什麼大感覺，他站在原地，呆呆地眨了眨眼睛。

　「鞋子，親愛的。」托尼慵懶沙啞的聲音從裡面傳了出來。

　女人翻了個白眼，回到了房間裡，再一次出來時已經穿好了衣服，她邊穿高跟鞋邊用眼神狠狠地剜了他一眼，隨後就怒氣沖沖地走了，鞋跟在走廊上發出卡噠卡噠的聲音。

　「cap……哈嘍，你打算在外面再站個七十年嗎？」托尼低啞的嗓音中帶著一絲揶揄。

　史蒂夫推開虛掩的房門，空氣中並沒有多少j□j的味道，只是因為房門緊閉而有些許燥熱，但史蒂夫的四倍感官卻讓他敏銳地感覺到，房間中漂浮著很濃郁的托尼的味道，機油與古龍水相混合，那種特屬於托尼·斯塔克的氣味讓史蒂夫的下腹不自覺緊繃了起來，他感到一絲緊張與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托尼倒是好好地穿著衣服，在平常他其實是很不喜歡穿西裝的人，萬年不變的白t恤勒出了他的腰線，洗白了的舊牛仔褲鬆鬆垮垮地掛在胯骨位置，他單腿跪坐在沙發上，整個人看起來慵懶而隨性：「什麼事？最好你的事有和我放棄那個漂亮妞同等的價值。」

　史蒂夫不自覺吞嚥了一下，微微低垂下了眼睛，他現在還處於有些晃神的狀態：「你嗑藥了嗎？」

　托尼瞥了他一眼：「一點點阿得拉，提高一下我的集中力而已，賈維斯？是不是你又廢話了？」

　【sir，您現在應該做的是休息而不是服用藥劑。】系統管家平板的聲音響起。

　「囉嗦，你真是和隊長越來越像了，所以說……隊長，你在我的門口站了那麼久，就是為了來給我說教的？少嗑藥多睡覺？得了吧。」托尼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隨後打了個哈欠，他覺得自己的量用的不夠多，他又開始犯困了，畢竟他已經一二三……幾天來著？算了無所謂……沒怎麼好好睡過覺了，托尼一轉身在沙發上坐了下來，隨手一指門口，「那麼please？轉身右轉門口在那裡，請帶上門不謝。」

　史蒂夫看著沒有跟往常一樣嘲諷模式全開，只是懶懶地開始趕人的托尼，突然脫口而出了一句全然無關的話：「她剛才為什麼要打我？」

　「嗯？」托尼微微愣了一下。

　史蒂夫問完後也愣住了，似乎也並沒有意識到自己會問這個問題，耳根後迅速泛起了可疑的紅色。

　托尼看了他幾秒，突然伸手拽了史蒂夫一下，史蒂夫一時沒有防備，跌坐在了沙發上，托尼坐在沙發上一跨腿，就變成了跪在了美國隊長雙腿之間的姿勢，按住了二人的距離驟然縮短，托尼的一隻手按在他的肩膀上，史蒂夫的手無比自然地就扶在了他的腰上。

　托尼低頭望著美國隊長輕微顫動的金色睫毛，輕聲笑了起來，語氣低啞而旖旎：「因為我告訴她……你在門外，而我等不及想和你做了……」

　史蒂夫感覺到對方呼出來的氣息吹在了自己的睫毛上，有些癢癢的，他扶著對方的腰，看著他近在咫尺的棕色眼眸，與唇角迷人又虛假的弧度，好像已經包裹起了所有的真實情緒，史蒂夫從心底感覺到這是個很奇怪的男人，似乎什麼也不在意，戒備心卻強的嚇死人，即使這樣抱著他，即使距離這樣近，也彷彿隔著一層磨砂玻璃般無法靠近，好像他伸手一握緊，對方就會嚇得立刻逃跑消失一般。

　他能感覺到托尼的不安心，他不知道那從何而來，卻也知道以對方偏執的個性，在把自己逼瘋之前是絕對不會停下來的。

　他發現，距離他最近的時候，就是在競技場裡，他發現他的那一刻，托尼看著自己，好像終於有那麼一點點安全感了一般。

　史蒂夫歎了一口氣，抱住托尼的腰，一個翻身就輕鬆地將他摔在了柔軟的沙發上。

　托尼一臉莫名其妙，聲音中似乎還有一些慌亂：「what？」

　「你看到了擺在你桌子上的花了嗎？」史蒂夫說。

　「看到了，品味驚人。」

　史蒂夫輕笑了幾聲，「那是你的小粉絲送的，一個叫山米的孩子，我一直想為前幾天所說的話道歉，只是前幾天……就剛好碰到了那件讓我們都很尷尬的事，托尼，你很早就是唯一的鋼鐵俠了，和穿不穿盔甲無關，你是能夠令人信賴的真正的英雄。」

　托尼好像嚇到了，史蒂夫發現對方小動物一樣的眼神真的很有趣。

　托尼無視被沙發壓的翹得亂糟糟的卷髮，一臉茫然驚恐地就開始掙脫史蒂夫開始往沙發另一頭爬，然後撲了個空。

　史蒂夫眼疾手快地一手撈住了差點和地面親密接觸的傢伙，無奈道：「你幹什麼？」

　托尼腦袋朝下地掛在美國隊長的手臂上，語氣虛弱：「……這種對話太可怕了，隊長，你饒了我吧，不然你還是罵罵我吧？搞我也可以。」

　史蒂夫噴笑，一邊把人拎回來丟在了沙發上，將對方的腦袋枕在自己的腿上：「你說的對，我就是大老遠跑來對你說教，讓你休息的。」

　他一手覆蓋住了托尼的眼睛，像是將他圈在了懷中，聲音溫柔得透過黑暗，似乎能夠燙貼進人的心裡：「睡吧，托尼，你很安全。」

　史蒂夫能夠感覺到對方的睫毛在自己的手掌心輕輕刮過，不停緊張地顫動著，他想，托尼真的是個極其矛盾的人，愛夜夜笙歌卻又極其孤僻，充滿侵略性卻又敏感多疑，擁有一切卻又一無所有的男人，有人稍微愛他一點好像就能嚇死他一樣。

　史蒂夫輕笑了起來：「……不要擔心，直到你醒來，我都會在這裡。」

　托尼半躺在對方的懷裡，腦海中一片混亂，疲憊與緊張感同時襲來，他的理智在拉響警報不停尖叫著停下來推開他讓他滾遠一點，但他卻縮得更近了，想要更近一步感受那讓他戰慄的安全感，非常的安全，溫暖柔軟的他幾乎要睡著一般，他貪婪地想要再靠近一點吧，再靠近一點。

　靠近很多，想要很多，托尼腦袋迷迷糊糊地想著，那些孤身一人蜷縮在實驗室裡倚靠著冰冷的機械入眠的時光，接連不斷的關於對方死亡的噩夢，他像是離那些東西漸漸遠去了。

　史蒂夫能感覺到托尼的睫毛在他的掌心中一點、一點、慢慢地停止了顫抖，像是被順了毛的小動物一樣。

　托尼睡著了。

　******

　兩個小時之後，托尼放在桌上的耳機發出了輕微的響動，史蒂夫想了一會兒，還是戴了上去：「您好？」

　「boss……喲不對，這是隊長吧？」那是性感美人麥克斯的聲音。

　「嗯，他在睡，怎麼了？」

　「噢……」麥克斯不明所以地發出了一聲感歎，「咳，總之我有一個壞消息，和一個更壞的消息，你要聽哪一個？」

　史蒂夫無語：「……先說不那麼壞的？」

　麥克斯似乎思考了一會兒：「還是算了，其實我分不出來哪個更壞一點，總之按我聽到的說吧，我們名單上的最後一位親愛的山米小朋友，全家人似乎都失蹤了，鄰居們都說好像是有那麼幾天沒看到他們了，是不是太巧了？」

　「啊，還有第二件，華生醫生今天去探望夏洛克的時候，發現夏洛克也失蹤了，不過這個可能是自己跑的，因為據華生醫生說，窗戶大開，醫院裡的止痛劑還少了幾管。」

　「隊長老大，no.1和no.2，我們先解決哪一件啊？該先找哪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