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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NMD和TMD ...
夏易風和徐克現在的關係可以說是空前的白熱化。雖說兩個人這第一次見面還沒維持一小時,但在夏同學的心裏卻已經是把徐克他妹妹,他大爺,他祖宗十八代都親自問候了一遍……
“TMD。”夏易風歪在沙發上,掃視完空蕩蕩的屋子閉上了眼睛後還是抑制不住的吐了句髒話。腦海裏是徐克那個惡劣男的一顰一笑,眼簾黑暗處是徐章那張更加冷人憎恨的面孔。
一個比一個挨千刀!——他想著伸手解扣子,上衣領口剛開,便聽“咚”的清響從地上發出,隨即手機鈴聲恰時響了起來。
來電人是楚二少,急切切的聲音透著聽筒傳過來,更是讓夏易風有種說不出的虛脫感。
其實按理來說,這人在感情上要遇了什麼不痛快的事,是很需要一個能被訴說的物件的,就像曾經一句話說的,高興的事說給別人換來的是雙倍的快樂,而不快的事說給別人,那麼就兩個人共同承擔。
可夏易風不是這樣的性子,管他是高興的還是不高興的,憋心裏憋爛了發黴都不見得他能吐個隻字片語。所以楚司昭的電話是好心,可好心卻沒好在恰當的時候。
你現在在哪?在幹什麼?徐克送你回去有沒有出事?……等等一系列的問題炮語連珠的問出來,連個回答的時間都沒給夏易風。他拿著手機含糊了幾句,想起楚司昭那條傷了的腿,一個話題轉移就把自己這事給帶了過去。
“今天謝謝了,我沒事。”
如此的一句回答就好像喝多了的人永遠都說自己沒喝多一樣,從實質和表面意思上看來明顯都是個謊言。
楚司昭那頭握了握手機,倒也聽了他語氣中的沉悶,匆匆兩句叮囑也就掛斷了電話。
只是電話是掛了,可這份心還操著呢不是?楚小盆友左右搖擺上躥下跳的就沒了安生,一會兒看看手機一會兒看看身邊那位雷打不動悠哉喝酒的人,心裏的煩躁感好似跟了他一口一口的純黃色液體滲進了全身。
“去看看吧。”楚司昭發誓,他從來沒這麼低三下四的說過話。
“也好,先把帳結了。”
“是你說你付的,老兄。”
“我是說過,不過現在想想似乎我成了最吃虧的那個,”楚冰手抵下巴,一雙狡黠的光彩一閃而過留下黑亮的眸子,看得楚小盆友登時從沙發上跳起來,“所以……”
恩?還有所以?楚司昭收起自己那雙即將卡住他家大哥脖子的兩隻爪子,嘿嘿笑著又變成了綿羊乖順的開始給對方捶胳膊捶腿兒,大獻殷勤。
楚冰輕聲笑了笑,拍拍他兄弟肩膀,“你覺得該怎麼辦?”
楚司昭歪頭開始思考,就在他尚未發覺自己這就已經踏入楚冰陷阱的時候,一個人激情四射的奔了進來……
“何晴川!!付賬!!”
進來的人便是那個被程諾一早拉走了的何先生,此時他滿臉紅暈去而複返,這讓楚司昭樂得就要跳過去雙雙殉情,好在楚冰眼疾手快,一雙抓住楚小盆友的胳膊,一手對著那個一進門就開始翻東翻西看似是在找什麼的人搖了搖,“幹什麼呢?”
“找東西啊。”何晴川頭都不歪的趴在地上,看架勢真要一猛子紮到沙發底下啃乾淨地毯。
楚司昭眨巴兩下眼皮,“找錢包?”
“找什麼錢包啊,那東西能比我這東西值錢?”
楚二少撓撓頭,也對,錢包不值錢,值錢的是裏面那幾張票票和卡片。
楚冰拍了楚司昭兩下,於是,兩個人並排做好就這麼看著何晴川一會兒左一會兒右的抓耳撓腮,饒是有味。
其實說到底,這麼個酒吧包廂又能有多大?像何晴川這種純地毯式搜尋多了也就一個小時能找完吧?可就這麼折騰來折騰去,連楚司昭都忘記他為什麼要坐在這裏的時候,何先生依然堅持不懈的第五次搬開牆角的玻璃櫃了。
到底在找什麼——這個問題成了一個盤桓在楚家兩位大少小少的心頭久久揮之不去的迷。
“哇哈!找到了!!”
就在其餘兩隻眼睛半迷離半好奇之中,何晴川終於爆發了。只見他西子捧心狀的跪在酒紅地攤上一臉癡迷,而他手心裏那個小到不能再小的東西,足足讓楚司昭吐了兩升的血。
“MLGB!就這麼個啤酒蓋兒?!”他仰天長嘯,因為這個事實讓他覺得找東西的何晴川不是傻子,看著他找東西的自己才是最傻的一個!
何晴川傻呆呆的把腦袋轉過來,一臉“你不懂”的表情,“這不是普通的啤酒蓋兒。”
不普通?它還能冒個神仙出來讓我許願?楚小盆友很不屑的啐他一口。
“我喝酒的時候,諾諾幫我開的。”何晴川陶醉的回憶起不怎麼久遠只有大概兩個小時之前的事情,一轉腦子立馬把楚家兄弟曬在了一旁。
楚司昭拉拉楚冰的衣袖,眼珠子一瞬不瞬的盯著依舊跪在地攤上發那個什麼的傢伙,歎道:“哥,咱回吧。”
“恩。”楚冰乾脆的答道,拉著楚司昭的手就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兩個人走,自然有服務生上來迎,楚冰微笑著用另一隻手指了指包廂,看得楚司昭那真是痛快之極。
只是他現在痛快了,可到了家就只剩下了痛。
“碰!”門被重重的甩上。
楚冰原本微笑的臉在前腳踏進家門的時候立刻冷了下來。他皺著眉頭審視自家弟弟,雄糾糾氣昂昂的楚小盆友也不負重望的在他哥的YW之下由理直氣壯到手足無措再到滿腹遮掩,最後終於哭喪著臉跟只八爪魚般死活賴在那人身上就是不下來。
楚冰面無表情,可認識他的人都知道這人要是這狀態就是真的生氣了。果然,他由著楚司昭怎麼討好就是不看一眼,好像那身上掛著的百八十斤就是個空氣。
“哥,何晴川只告訴我地址去接夏學長,我哪知道那是酒吧啊。”
“你不知道?”楚冰的語氣很恐怖,仿佛他說的每一個字都是刀子,刀刀刺入楚小盆友的小心靈。
楚司昭伸腦袋在他脖頸間蹭蹭,渾然不覺一個16歲的大小夥子對著個21歲的男人撒嬌是多麼的囧……
“知道和不知道有什麼區別,夏易風喝多了,我不能不管他吧?況且徐章那王八蛋的事我沒告訴他,就已經很不夠哥們兒了,我再這樣……”楚司昭後面的話越說越小聲,直到楚冰渾身散發的低氣壓足夠媲美外面那冰天雪地,他才後知後覺的閉了嘴。
楚冰深深吸口氣,一把把人從背後拽到前面,一字一頓道:“你、知、道、你、錯、在、哪?”
楚小童鞋都要哭了,忍著被抓疼的手腕,吞吞吐吐的把他從5歲偷楚冰內褲到十六歲騙取隔壁小妹芳心外帶遊戲光碟的事情全都招了個明明白白。簡直就是字字含淚,句句帶血。
可他這不計後果的英雄行為也就真的把後果給忘了。楚冰冷哼一聲,兩手抓著人,踹開房門就把楚司昭給扔了進去,而萬惡的源頭尚未反應過來,就聽見門被反鎖的聲音——
卡啦……
卡啦……楚小盆友的心也就這麼跟著碎了。
“啊~~~~”楚司昭悲哀的歎了口氣,從床上掙扎著爬起來,看看時間又看看那紋絲不動的房門,終於天人交戰數回合,一掃煩躁開了電腦。
[當前]落大雨:喲~~我們的小牙耳來了啊~\(≧▽≦)/~
[當前]神經綜合症:大雨MM,人家來的時候,你怎麼讓我滾?
楚司昭這剛上遊戲,落大雨和神經的對話就像每次必定會出現的曠世系統一般到了眼前。他搖搖頭,吹了個口哨申請加入了隊伍。
隊伍裏有三個人:落大雨、神經綜合症、牙耳。
楚小盆友趕忙揉揉眼睛,在看到好友欄裏格外閃亮的名字時,終於把心中的納罕問了出來。
[隊伍]牙耳:死一片不是在線呢嗎?
[隊伍]神經綜合症:賣東西去了。
[隊伍]落大雨:是啊,一片哥哥說等賣了東西就娶我↖(^ω^)↗
[隊伍]神經綜合症:為什麼不嫁給我??人家好歹也是財富榜上的人啊。
[隊伍]落大雨:吊車尾,我排行還比你高三十多位呢。
[隊伍]神經綜合症:這年頭,遊戲裏找個媳婦真難。
[隊伍]牙耳:女號挺多的。
[隊伍]神經綜合症:得了吧,全都是人妖,放著正經兒的老爺們不當玩女號,這不有病嗎?
有病?楚司昭也不知怎麼了,腦袋裏瞬間出現了楚冰的傲視女號,登時一股無名火襲上心頭。
絞首!
剔骨!
眼看著神經的血就這麼掉下去,一記戰士升龍斬瞬間送他去了復活。
[隊伍]神經綜合症:殺你妹!殺你大爺!殺你全家!
神經依然在隊伍裏叫囂著,而現實中的楚司昭一雙眼睛卻全力盯著面前站著的戰士。一身重鎧璀璨奪目,而她那滿不在乎的模樣仿佛剛才最後的致命一擊根本不關她的事,連看都沒看見一樣。
“咳……”楚小盆友的喉嚨勉強發出這麼個單音。
[隊伍]牙耳:你殺他幹嘛?
[隊伍]落大雨:你幹嘛殺他?
楚司昭低頭想了想,要說自家哥哥玩的就是女號也實在解釋起來麻煩,於是自己劈裏啪啦打行字上去,把這活攔在了自己身上。
[隊伍]牙耳:我有個人妖號。
[隊伍]落大雨:哦,我這個就是人妖號。
落大雨的話算上標點也不過十一個字,而就是這短短的十一個字讓隊伍中的其餘兩人更深刻的認識到了人生……
人生是什麼?
那就是無數的NMD和TM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