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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想拿大蔥蘸醬吃 ...

　　吃飽了飯，楚家一大一小摸著圓滾滾的肚皮，橫一個七豎一個八直挺挺往床上一倒，也不管誰壓了誰的胳膊誰壓了誰的腿，哼哼兩聲滿足的就睡了。

　　楚媽趴在門口往裏看，本想和兩人說件事情，可看狀態覺得說什麼也都聽不進去，於是踱回客廳繼續看電視。

　　誰想這兩人一睡就真到了後半夜。楚小盆友是習慣了睡覺穿寬大棉睡衣的，襯衫褲子裹在身上怎麼著也是不舒服，於是閉著眼胡亂一通扒再隨手一扔，乾乾淨淨的身子在空氣裏激靈的打了個哆嗦，“哥，冷。”

　　說著四隻蹄子還亂撲騰，就聽“啪”的一聲後，楚大少爺陰測測的聲音從遙遠的地方傳過來說，“把你的腳拿開。”

　　啊啊這是何等銷魂的睡姿！楚冰揉著臉頰從床上爬起來開燈，等微弱的橘色光照在楚小弟臉上的時候，大少爺心裏感歎道——真是困極了啊，連這樣都不帶睜眼的。

　　給小少爺穿好睡衣鋪好床，一爪子拎了他脖領就把人給塞了進去。楚冰摸摸下巴，看時間竟然已經淩晨兩點多鐘，簡單的洗漱了一下之後也換了衣服進被窩。

　　一夜無眠，心緒安好。

　　睡到自然醒的楚小弟當是精神奕奕神清氣爽，迎著窗簾底下透進的縷陽光伸個懶腰，伸了爪子就朝身側尚在睡夢中的一張臉揩油。

　　可是……

　　“想幹什麼？”楚冰皺眉頭，清澈無比的眼睛讓楚司昭狠狠地抽了一把。

　　“呃，我想想……”他這藉口還沒編排好，人家早已起身去了洗漱，楚小弟咧著嘴笑得傻氣，其實心裏說的是——讓你色膽包天，差點栽球了吧！

　　就這樣新的一天來臨了，介於楚小弟一大早晨就荷爾蒙滿天飛的不良行徑，楚大哥膀子一甩，一摞習題冊直接被仍在了楚司昭的面前。一字排開少說也得有6本。

　　楚小童鞋沉默。反抗有用嗎？捫心自問這絕對是沒有用的，所以不管高興還是不高興都要寫，那麼為什麼他不高興的寫呢？事實證明楚小弟的精神世界很強大，適應能力堪比原始微生物。

　　然後原始微生物抬頭露出一個燦爛無匹的笑，抓著筆就在課本上行雲流水揮毫潑墨，兩隻眼珠子亮晶晶的很有剛滴過眼藥水的嫌疑。

　　楚大少爺看他很識時務，兩隻腳丫子轉向啪啪的就去了客廳。

　　他人剛出來，楚媽連忙把昨天收到的快件遞過去。郵件是從國外寄來的，看上面寫的地址，楚冰不由得臉色重了幾分。

　　“是誰寄來的？”楚媽見兒子嚴整的模樣也有些擔心，但看他拆了封看了信然後又把一張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重新放回去之後，原本俊俏的臉倒是填上了一抹陽光的溫暖和煦，跟著上吊的心不由得也踏實了。

　　“一位老師寄來的，他希望我過去跟著他學習。”

　　話說得含蓄，但隨意想一想這麼個不上大學自主創業的奮進小青年哪來的老師？還學習，現在楚冰唯一想學習的除了攝影，還有什麼？楚媽想著，眼前一亮，抓著兒子的袖子劈裏啪啦一陣鳥語。

　　楚冰點頭，看得了肯定更加興奮得像個孩子的母親，本是同樣期待的心情卻不由得滯了下。

　　那位老師是很有名望的自由攝影師，能夠跟著他學習對於自己來說必是做夢都不敢癡想的，可是這麼一去就要兩年，司昭……怎麼辦？

　　楚冰覺得事情發生的太快，好像前天剛經歷了同樣的事情，怎麼今天就應驗了呢？想著腳步緩慢的走進了臥室。

　　那埋頭疾書的少年尚在糾結於一道上去還是下來的物理題，突然間一雙手臂從後環上了他的肩，整個人隨即仰起頭笑道：“我很聽話的！”

　　可是我接下來要說的話，你也會聽嗎？楚大少爺多愁善感中，把頭埋在他頸間蹭了好久才說道：“前天你說過不管我走到哪里你都跟著是不是？”

　　“怎麼了？你有什麼事要說？”楚小弟直覺哪里不對勁，腦袋上無限雷達“啪嗒”一聲就豎了起來。

　　楚冰無限寵溺揉揉他頭髮，一彎嘴角笑得燦如桃花，“我就是想說等一會兒我要去超市，你要不要跟？”

　　“拉倒吧！到底什麼事快招！”楚小弟化身成狼撲男人，不想男人兇狠反被撲。兩個人就這麼你拽我我拉你雙雙跌進大床，混亂一室陽光。

　　機會的難能可貴是個擺好的現實，夢想價值對於男人來說有時甚至會比性命更重要。但轉念想，畢竟兩個人一直在一起，突然把他撇下不管是哪一方都會放心不下，誠如司昭所說不管到哪里他都會跟著，可他要去的地方或許是激流瀑布或許是叢林深谷，兩年的時光又不是旅行，他怎麼忍心這孩子跟著他奔波？

　　帶上他，不帶上他，是一個很頭疼的問題，楚冰覺得這個問題困難得甚至比他當初在楚爸面前執意搶了楚司昭帶在身邊，都更深入更需要物質客觀存在性來衡量精神價值。

　　越想心理越亂，沒意識的翻著楚小弟交上來的習題冊，再抬眼看看蹲守在電腦前日夜操勞著的人，楚大少生平第一次有了抽死他的念頭。

　　“唉，哥，等合服之後咱兩結婚吧！”

　　楚家小弟弟語不驚人死不休，殊不知自己已站在死亡線上卻還是一派但為遊戲顧，什麼都敢扔的架勢。

　　冰少內心瘋狂模式全開，但基於本身家教良好，表面上還是很溫和的看了一眼楚小弟，“結婚啊……”

　　三個字悠悠然的飄過來，楚司昭直覺後背寒氣陡升，打了個哆嗦。

　　啊啊啊啊，不同意就不同意唄，至於精神折磨嗎？

　　轉回頭委屈的看自己的牙耳小人殺兔子，再看看包裹裏靜靜沉睡著5張的通行證，他真的好想念絕殺大人吼！

　　事實上，絕殺上線簡直天方夜譚，人家正主在哪思考人生哪有時間陪你個小P孩打遊戲？當然了，司昭小弟弟不知道，於是就在殺兔子和被兔子打的惡性循環中，相思成災。

　　[好友]天邊：何晴川去找你了嗎？

　　一條資訊很突然很突兀，再看內容很驚訝很驚悚。楚小弟拿手機撥了一下何先生的電話，熟悉的聲音還是告訴他無法接聽稍後再撥，於是給程諾回資訊，說沒發現行蹤。

　　信息完了，程童鞋那邊又沒信兒了，把楚小弟不咸不淡的晾在這很讓他鬱悶。爬啊爬的爬到楚冰身邊，更刺激著大少爺那根敏感得隨時可爆破的神經。

　　“哥，你說何晴川真忍心讓程諾出去四年嗎？”他擾擾頭，稍微用了點兒不夠二兩的智商繼續道：“當然了，我不相信不是因為他是何晴川，這事要擱我身上我也不可能讓你跑，一天不見我都能想，更何況這麼長時間。”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恩？”安靜良久楚冰開口。

　　楚司昭眨巴眨巴眼，忽然意識到自己說了多麼了不起的話，再想收回來已經不可能了，乾脆坐直身子望著楚冰的眼睛一字一頓道：“我、喜、歡、你。”

　　喜歡，就不能換成一個字嗎？楚冰無奈笑起來，估計這輩子讓這麼個傻小子開竅是真不可能。摸摸他的頭髮就好像給小型犬科類動物順毛，“今年年後我要出國學習，”比個手勢，“兩年。”

　　楚司昭突然就不說話了，剛剛刻意扮成的嚴肅臉蛋瞬間塌陷，讓楚冰心裏一抽不由將他攬到懷裏輕輕的拍著後背。

　　“有位老師我想你應該是沒有聽過的，他看了我的影集，覺得很好。”

　　“然後呢？你不打算帶我？”楚司昭雖說有時候是挺短路，但他不傻也不笨，聽楚冰那為難的語氣又怎麼會猜不出他心裏的想法？也沒心思拐彎抹角的聽他講，直奔主題——那個最為關心的問題。

　　夢想和他哪個重哪個輕？這不是需要問的問題，因為兩個同樣重要。沒有理想的楚冰不是楚冰，可以丟下司昭的楚冰也不是楚冰，這是個很頭疼沒有辦法解決的矛盾。

　　二少爺就著自家哥哥的懷抱把腦袋埋進去去，低啞的聲音讓他整個人突然披上了讓人憐惜的感覺。

　　“今年過年我就17了。”

　　“我知道。”

　　“生日禮物我自己挑。”

　　楚冰點頭，順了順他的後背笑道：“太貴的，我買不起。”

　　“貴什麼，跟你一樣的飛機票很貴嗎？”

　　什麼個意思？楚冰有瞬間沒反應過來，而就這麼一瞬間楚司昭大著膽子攀住自家哥哥的脖子狠狠的照著他的側臉咬了一大口。

　　就是咬，真的不是親。

　　楚冰抽搐著嘴角忍著疼，大巴掌一揮跟拍不倒翁似的直接招呼在了楚小弟腦門上。楚小弟沒心沒肺的笑得見牙不見臉，側滾翻出去奔回電腦繼續自己殺兔子的偉大事業。

　　真是拿他沒辦法，大少臉上滿是寵溺的看著眼前纖細的孩子，忽然感慨時間過得好快，長啊長啊的就成了這麼一棵水靈靈大蔥，有時候真想拿盤醬料就這麼沾著吃掉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