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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就要狠》第92章
092名聲算個屁!

  玉玲瓏被雷得立刻停住了腳步,原來就因為他倆騎了一匹馬,就得成親?古人這都是什麼思維啊!

  玉玲瓏心裡歎了口氣,轉身面對著甘霖,一字一頓地說道:「甘霖,我救了你,這是個錯誤,我不需要你什麼報答,更不需要你的負責,希望你以後不要來煩我。」

  玉玲瓏很少有這麼耐心地跟別人解釋的時候,只不過,她每次看見甘霖那還帶著些許稚氣的大眼睛,就覺得他像一個童真未泯的大男孩,不願意對他張口開罵,抬手就打。

  甘霖才十三歲,在現代還完全是個孩子,她實在難以想像,古代人十三四歲就結婚是怎麼想的,根本是誤人子弟嘛。

  甘霖卻完全誤會了她的意思,趕緊著急地說道:「千嬌,你別多心,我跟爹娘說了,咱們可以先訂親,晚點再成親!」

  看著眼前的男孩一副小大人的模樣,玉玲瓏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索性不說話了,徑直去找靈兒。

  反正他提親的對象是玉千嬌,又不是她,她解釋那麼多幹什麼。

  她不說話,甘霖卻纏著她不放,見她腳步如飛,更是下意識地想拉住她:「你等等我——」

  手剛伸到半空,就被一隻大手格了回去,隨即響起的,是一個清朗卻帶著些許冷漠的聲音:「本王的女人,就不勞甘公子費心了。」

  甘霖抬起頭,看著眼前比自己高出近一個頭的男子,一時竟愣住了。

  「旭王殿下?」

  高大的身影完全擋住了甘霖看向玉玲瓏的視線,旭王微微低下頭,看著甘霖迷惑的樣子,臉上雖帶著笑,眼底卻是客氣的疏遠。

  「本王要帶著她去放河燈,甘公子請留步。」

  轉向玉玲瓏,旭王的眼神才升起幾分暖意:「等了很久嗎?」

  似乎是示威般地,旭王伸手拉起玉玲瓏的小手,將她的柔荑完完全全包裹在掌心,笑容在黑夜中如陽光般明亮。

  「抱歉,我來晚了。」

  玉玲瓏明明知道他在做戲,卻礙於暗處的眼睛,無法將手一把抽出來,她竭力壓下心中騰騰而起的怒火,被握緊的手指暗暗用力,將指甲深深地嵌在旭王的掌心裡。

  不嫌疼,那你就握著!

  彷彿沒感覺到手心傳來的尖銳刺痛,旭王臉上笑容未變,疏離地向甘霖點了點頭,便拉著玉玲瓏揚長而去。

  甘霖看著眼前這一幕,徹底驚呆了。

  全京城都知道,旭王喜歡的女子是玉家四小姐呀,可是現在怎麼會又跟六小姐玉千嬌在一起呢?

  甘霖望著旭王和玉玲瓏儷影雙雙的離去,清澈的大眼睛裡漸漸浮上一層受傷的痛楚。

  一旁的小廝低聲安慰道:「爺,您先別急,夫人不是說了麼,玉將軍已經應了您和玉小姐的婚事,要是爺不放心,就回去求求夫人,早點兒把玉小姐娶進門。」

  甘霖怔怔地站在原地,一時間不知說什麼才好。

  娶了她進門,就能得到她的心嗎?

  *     *     *     *     *

  玉玲瓏被旭王拉著一路前行,直走到一處燈光昏暗的地方,玉玲瓏終於忍不住一把甩開了旭王的手。

  「你想幹什麼!?」努力壓低的聲音,帶著壓抑不住的怒火騰騰而起,幾乎要把這黑夜點燃。

  旭王眸色明亮,直看進玉玲瓏的眼睛裡去,朦朧的光亮下,他的臉上帶著複雜的神情,聲音裡也聽不出是戲謔還是認真。

  「沒什麼,就是不喜歡看他拉著你。」

  玉玲瓏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想讓夜風裡的清涼平息自己胸膛裡的不耐煩,沉聲說道:「誰拉著我,與你何干?旭王殿下您還是管好自己的事,免得自討苦吃!」

  話裡威脅的意味十分明顯,旭王微微一怔,轉瞬卻忽然大手一伸,一把將玉玲瓏攬在懷中。

  「你——」玉玲瓏大怒,立刻便要出手推開他,不料下一刻,旭王已經俯下頭,似乎想要親吻她。

  玉玲瓏下意識地一偏頭,閃過了他突如其來的襲擊,溫潤的嘴唇劃過她柔嫩的臉頰,彷彿一股電流拂過,震得她頓時渾身僵硬。

  旭王低沉的聲音在她的耳畔響起,如同暗夜中的罌粟,充滿了誘惑和危險。

  「我答應你,早晚會跟你解釋,但,不是現在。」

  粉拳緊握,毫不留情地打在旭王的胸膛上,狠狠的力度卻如泥牛入海了無聲息,旭王恍若不覺,順勢鬆開了禁錮她的手臂。

  他的臉上是一貫的笑意,看向她充滿了深情:「走,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沒等玉玲瓏回答,他已經一把拉著她,向人潮洶湧的街道上走去。

  玉玲瓏冷哼:「放開!」

  憑什麼他讓她去哪,她就得去哪?他算是她什麼人?

  玉玲瓏從來不肯讓別人來主宰她的行動,更何況旭王的身上有那麼多可疑之處,她實在不肯讓自己繼續深陷。

  可是無論她怎麼折騰,旭王都彷彿沒感覺到,一雙鐵箍般的大手緊緊抓著她,似乎一鬆手,她就會長出翅膀飛走。

  察覺到人群投來的疑惑目光,玉玲瓏憤恨地停下了動作,她並不傻,也知道兩人之間如此親暱的舉動,在外人眼裡看來,無異於小情侶之間的打情罵俏。

  說不準,那個腹黑無匹的旭王殿下正巴不得她這麼折騰呢,要不然怎麼能讓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他們倆的關係?

  玉玲瓏恨得銀牙暗咬,卻知道無論動武力還是使心計,此刻都無法擺脫旭王這個傢伙,他似乎吃準了她的心思,無論怎麼樣都不肯放開她,而且她越是反抗,他就越是得意。

  玉玲瓏索性放開了手,反正她也不是古代那些扭扭捏捏的小姑娘,被人拉個小手抱個小腰就要死要活的,這傢伙愛折騰就折騰吧,誰愛看誰看!

  燈火通明的長安大街,到處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旭王和玉玲瓏一個俊男,一個美女,動作又如此旁若無人的親密,早已招惹來無數或豔羨或驚訝的目光。

  走到街尾,一匹銀白色的高頭大馬正站立在街道中心,牽馬的小廝見旭王從人群中走出來,趕緊領著馬上前行了個禮:「王爺。」

  玉玲瓏微微側臉,總覺得這馬有些眼熟,驀然想起來,這不就是當初旭王說的那匹什麼天山白馬嗎,難怪看起來如此張揚跋扈,鶴立雞群。

  見玉玲瓏若有所思的模樣,旭王笑道:「這馬快得很,上次你沒騎,這次該試試了。」

  費這麼大勁把她帶到這兒來,就為了騎個馬?

  玉玲瓏冷哼:「我自己會騎——」

  沒等說完,玉玲瓏只覺得腰間一緊,一股巨大的力道將她拔地而起,竟然凌空飛躍,直接上了天山白馬。

  這一手露得漂亮,周圍的人群忍不住發出一陣叫好聲。

  旭王一手將玉玲瓏攬在胸前,一手抖了抖馬韁,聲音裡滿是愉悅和張揚:「駕!」

  玉玲瓏眉心緊蹙,這小子是不是就喜歡賣弄,上個馬還弄出這麼大的動靜來,生怕別人看不到他們嗎?

  察覺到懷中人兒身體的緊繃,旭王反而得意洋洋地問道:「怎麼樣,害怕了吧?」

  玉玲瓏不屑地扭過頭,冷聲道:「這算什麼,耍猴的把戲罷了!」

  旭王大笑,隨即便俯在她耳邊,用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全京城的人可都看到了,這回你除了嫁我,再沒別的法子。」

  玉玲瓏怒道:「呸,誰要嫁你!?」

  細細的髮絲拂過旭王的臉頰,帶著少女獨有的體香,旭王呼吸似乎一滯,聲音低了下來,在黑夜中顯得充滿了磁性:「你的名聲都毀在我手裡,不嫁我,難道要剪了頭髮做姑子去?」

  玉玲瓏心中大怒,原來他是故意的!

  故意捧得她名揚京城,故意讓所有人都知道她是旭王的心儀之人,故意讓所有人都知道她和旭王有一腿,這樣她就想跑也跑不掉,想拒絕也拒絕不了!

  在古代這個時候,女子的名節一旦被毀了,那可是天大的事,如果不嫁給那個毀她名節的人,就只有死,或者出家。

  這傢伙算准了她不敢拒絕,所以才使出這樣卑劣的招數嗎!?

  玉玲瓏忍不住冷笑:「名聲?名聲算個屁!」

  當她是古代那些大家閨秀麼,還是不諳世事的小姑娘?這小子未免也太小看她了!

  聽到她不屑的回答,旭王先是一怔,接著便放聲大笑:「不錯,名聲算什麼狗屁東西,是我太小看你了!」

  攬住她腰肢的大手緊了緊,將她拉著又向他靠近了幾分,旭王張揚的聲音在黑夜中傳得無比遙遠。

  「敢愛敢恨真性情,這才是我虞烈陽喜歡的女子!」

  *     *     *     *     *

  定慧河畔,岸邊的店鋪已經紛紛放下門板準備打烊,遠處卻忽然傳來一陣得得的馬蹄聲,眾人剛剛抬頭看去,卻只見一團巨大的白影風一般地掠過,轉眼便消失了蹤影。

  一直跑到一處漆黑偏僻的河岸,旭王才收住馬韁,拉著玉玲瓏下了馬。

  玉玲瓏環視四周,只見一片潑墨般的漆黑,四周什麼也看不見,只有黑魆魆的河水倒映著天上的繁星,發出粼粼的波光。

  待適應了黑暗中的光線,玉玲瓏才看見,河邊似乎有一顆巨大的樹,夜風吹來,樹上無數細細長長的黑影在微微地飄動,帶來陣陣似有若無的檀香味道。

  旭王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這是一棵神樹,聽說,有四百多年的歷史了。」

  玉玲瓏有些奇怪:「神樹?它能保佑什麼?」

  在她的認知裡,草木之類的圖騰似乎是上古才有的,沒想到在這個時代,竟然還有人在膜拜一棵大樹。

  旭王頓了頓才回答,黑暗中,他的聲音似乎帶了幾分笑意:「……都是少年少女來求的,你說保佑什麼?」

  顯然,他對這樣的迷信覺得很是可笑。

  玉玲瓏也不禁微笑,難怪這裡香火鼎盛,原來是保佑姻緣的。

  四周是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她卻並不害怕,黑暗似乎能給她一種獨特的安全感,不同於大多數人,她並不怕黑,相反,她還很喜歡黑,她喜歡在黑暗中獨處的沉靜,也喜歡黑暗帶給她的安寧,黑暗對她來說,幾乎算是一種保護色。

  不過,此刻她很是奇怪,旭王帶著她跑這麼遠,是想要幹什麼?

  黑暗中,旭王的大手拉著她,彷彿是輕車熟路般,向前走了幾步,憑著感覺,玉玲瓏猜測他已經帶著她到了河岸邊。

  耳邊傳來河水潺潺流過的聲音,旭王手中微微用力,拉著她俯下身來。

  「你——」

  沒等她的疑惑問出口,他就已經告訴了她答案。

  黑暗中,忽然亮起一抹溫暖的光芒,彷彿是奇跡一般,一盞淺粉色的蓮花河燈已經盛開在他的掌心,淡淡的光芒,在無邊無盡的黑夜中卻顯得那麼溫暖明亮。

  將點燃的河燈放在她手心,他深邃的眼眸中彷彿也跳躍著兩團溫暖的火焰,漸漸地將濃墨般的黑暗驅散。

  「給你。」

  柔嫩的小手托著蓮花河燈,玉玲瓏還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費這麼大勁把她帶到這裡來,只是為了放河燈?

  似乎是變戲法一般,他又從懷中掏出一盞河燈,放在手中點燃。

  見她還愣著沒動,旭王忽然笑了,墨玉般的眼眸倒映著漫天星光,璀璨得讓人挪不開眼睛。

  「怎麼,你沒放過河燈嗎?」

  玉玲瓏語塞,她能說她真的沒放過嗎?這種女孩子氣十足的舉動,從來都不是她的風格。

  將手中的河燈小心地放在水中,修長的手指輕輕地一推,那簇明亮溫暖的光芒便隨著河水蕩漾開來,漸漸地離他們遠去了。

  玉玲瓏覺得手中的蓮花燈如羽毛一般輕盈,卻又如最厚實的羊毛毯子一般溫暖,下一刻,她的手卻被一隻更溫暖的手握住了。

  旭王引著她的手,將蓮花燈一起放在水中。

  「聽說,如果在放河燈的時候許一個心願,去世的親人就會幫你實現。」

  黑暗中,他的聲音如陳年的美酒一般醇美,卻又似乎透著淡淡的傷感。

  玉玲瓏知道,放河燈是為了紀念去世的親人,可是旭王也會為死去的親人傷心嗎,他是在悼念誰呢?

  朦朧的光芒漸行漸遠,黑魆魆的河水倒映著她絕美的側顏,如同謫下凡間的仙女,靈動又妖嬈。

  「你……你在想念誰?」遲疑地開口,玉玲瓏竟然不由自主地關心起他來。

  旭王微微一怔,眼簾緩緩垂落,遮住了他神采飛揚的雙眼。

  玉玲瓏話一出口,便有些後悔,立時便扭過頭,加了一句:「你不想說就算了。」

  沒想到,旭王卻輕聲說道:「我在想我的母妃。」

  玉玲瓏並沒有聽說過關於本朝皇家的事,她只知道旭王是排行第九的皇子,卻不知道他的生母不是皇后,沒想到,這樣自由自在張揚無比的旭王,竟然也是個沒有母親的孤兒。

  一種熟悉的感覺油然而生,揭開了玉玲瓏心底塵封多年的一處柔軟。

  只是,她不擅長安慰人,更不知道該如何繼續這個話題。

  河水緩緩地流動,將兩盞河燈越推越遠,河岸邊上的兩個人,臉龐也越來越模糊。

  許久,玉玲瓏才生澀地開口,轉移了剛才那個話題:「嗯……那如果有很多的願望,該怎麼辦?」

  黑暗中響起旭王的一聲輕笑:「沒想到你竟是一個這麼貪心的人。」

  從懷裡掏出一大疊折好的河燈,旭王的聲音聽起來輕快了不少:「這些,可夠了?」

  就連玉玲瓏也不免驚訝地睜大了眼睛:「你帶著這麼多河燈做什麼?」

  看著她水光粼粼的大眼睛,旭王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指刮了刮她的鼻尖:「當然是為了滿足你這個貪心的小丫頭。」

  從來沒有人對她有過如此親暱的舉動,玉玲瓏只覺得耳根騰得升起兩朵熱烘烘的紅暈,幸好是黑暗,不必擔心被他看見。

  不自然地挪了挪身子,玉玲瓏有意拉開和他的距離,聲音也不知不覺恢復了疏遠:「那就快放吧。」

  察覺到她的冷淡,旭王身形微微一動,遲疑了片刻,卻終究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一盞又一盞五顏六色的河燈點燃了起來,又一盞接著一盞離開了河岸,夜色,漸漸因此明亮了起來。

  沉默了許久,旭王忽然說道:「你看!」

  玉玲瓏抬頭望去,只見定慧河的上流處,不知何時飄來無數盞各式各樣大大小小的河燈,順著河流蜿蜒而下,逐漸和他們放的那些河燈融匯在一起,將整條河妝點得宛如天上的銀河,華光燦爛,亮如白晝。

  玉玲瓏輕聲喟歎道:「真美。」

  這樣的美景,如夢似幻,宛若仙境,兩人就這樣默默地站在河岸處,幾乎忘卻了身邊的一切。

  時光彷彿就在這一刻停滯了,剎那,即永恆。

  *     *     *     *     *

  倏忽過去了大半個月,天氣漸漸轉涼了,玉老夫人的病勢不但未能好轉,反而日漸沉重,玉將軍既然暫時不必去南疆,慕氏也沒有那麼多事情要安排,便時不時去敬善堂做做樣子。

  玉老夫人的病不見好,慕氏似乎十分地著急,又換了幾個郎中,都只說是心胸悶塞,鬱結難解,需要靜養,慕氏便以此為藉口,不准眾人前去打攪玉老夫人,當然,除了玉玲瓏,別人都還是很給她這個夫人面子的。

  就連玉千雲也只有在玉老夫人派人請她過去的時候,才會去敬善堂問安,其餘時候都是跟著其他的姐妹和劉宮人學規矩,倒是十分地安靜平和。

  敬善堂裡,當玉玲瓏在的時候,慕氏都會很自覺地跟玉老夫人告辭離去,即使在她不在的日子裡,也是吩咐了廚房每天換著花樣給玉老夫人做些湯湯水水的滋補藥材,在所有人眼裡,慕氏這個媳婦是真心盼著玉老夫人早日痊癒的。

  與慕氏高調地關心不同,董姨娘則是白天黑夜守在玉老夫人身邊,衣不解帶,無論是湯還是藥,都是親手餵給玉老夫人,連貼身丫鬟映寒和凝霜都插不下手去。

  可是就在這麼多人的關心和照料下,玉老夫人的身子還是不見好,連精神也日漸頹敗,成日裡昏睡的時間越來越長,清醒的時候卻越來越少。

  玉玲瓏看在眼裡,也不免十分著急,打發人去到處打聽哪裡有醫術高明的郎中,想要請來給玉老夫人診治。

  連請了幾個,都跟之前的郎中是一樣的說辭,開的方子也是大相徑庭,玉玲瓏心裡煩躁,索性哪裡也不肯去,連施惠如來請了兩次,都被她一口回絕了。

  這一日,玉玲瓏正在房內閒坐,馬長更家的興沖沖地跑了進來,開口就說道:「小姐,奴婢請了個郎中來,要不要給老夫人看看?」

  玉玲瓏折騰了這段時間,也有些心灰意冷了,隨口說道:「是什麼郎中?」

  馬長更家的說道:「奴婢說了,小姐可別罵奴婢。是奴婢村裡的一個赤腳郎中,擅長用各種偏方治病的,奴婢的婆婆有心悸的毛病,十幾年都沒好,前陣子被他扎了幾針,又開了兩次方子,如今已經好多了呢。奴婢就想著,斗膽讓他給老夫人瞧瞧,說不準還真能瞧好呢!」

  玉玲瓏想了想,便說道:「讓他來試試吧。」

  請了那麼多郎中看都沒好,連太醫也沒有法子,說不準民間的偏方或許會有些效驗吧。

  玉玲瓏微微歎了口氣,這可真是病急亂投醫了。

  次日那郎中便背著藥箱來到了玉府,馬長更家的領著他進了品蘭苑:「小姐,這就是奴婢昨兒說的黃先生。」

  玉玲瓏抬眼望去,只見此人身著一件半新不舊的長衫,倒是十分乾淨齊整,一張白淨的臉上帶著稀疏的幾根鬍鬚,倒顯出幾分書卷氣來。

  想必是沒見過這樣的高門大戶,黃先生的額頭掛著幾滴汗,顯得十分緊張。

  玉玲瓏打量了他幾眼,便淡淡地點點頭:「靈兒,帶他去敬善堂吧。」

  靈兒示意黃先生跟她出來,客氣地說道:「還請先生多多費心。」

  黃先生忙不迭地說道:「不敢、不敢,小的一定盡心盡力。」

  黃先生跟在靈兒身後出了門,邁過門檻的時候,他撩起了長衫,露出了裡面的衣衫。

  玉玲瓏正低頭喝著茶,眼角卻瞟到黃先生衣衫的一角,這一看,卻讓她看到一個似曾相熟的圖案。

  心,陡然便警覺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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