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當媽不容易

　　“他還是個孩子，你怎麼思想那麼齷齪啊。”蘇曉楠無力的辯解著，他自己都覺得自己心虛。修然不理他，在一邊冷眼看著他給小暮遮嵐換尿布。蘇曉楠把尿布拿出來扯了半天也沒研究清楚，他求救的看著修然，“這個怎麼用？”

　　修然點了一顆煙，吸了一口，看著他：“我一個大老爺們怎麼會懂這些。”

　　“為什麼不懂？你都活了多久了？換個尿布怎麼還不會？還有，把煙掐了，孩子不能吸煙。”

　　“……”

　　修然對於蘇曉楠的強詞奪理很是無語，可看他半欠著身子在那搗鼓尿布那可憐樣終究心軟，他歎了口氣，熄滅手上的煙，走到蘇曉楠身邊，皺眉：“你那弄什麼呢？旁邊不是有圖解嗎？”

　　“是有圖解啊，可是看不懂，這都什麼啊。你凶什麼凶？不知道生完孩子傻三年這麼一說麼？”

　　“……我倒覺得你生完孩子後伶牙俐齒，很有坐月子的女人風範。”修然冷冷的吐出一句話，蘇曉楠早就習慣了他這樣，不理他，專心琢磨尿布。總算理解了個大概意思，蘇曉楠扒開了小暮遮嵐的褲子給他換尿布，當他看到粉嫩的那處時，臉還是微微有些熱。修然感覺到了，皺了皺眉。

　　“嗯……這褲子是你給他換的？”蘇曉楠指著小暮遮嵐身上這一套小衣裳問，修然點頭，“不然是你給他穿的？”

　　“你今天說話怎麼跟吃了火藥似的？”蘇曉楠抬頭看了修然一眼，修然面無表情的看著他，“你問我？”修然的一肚子火快要噴射而出，什麼叫他說話跟吃了炸藥似的？他憑什麼這麼照顧小暮遮嵐，這關他什麼事？這是他的娃兒？虧蘇曉楠問的出口。

　　蘇曉楠感覺出他脾氣不對，連忙說：“好啦，別生氣，改天請你吃羊肉串。”

　　“……”修然對蘇曉楠實在是發不出脾氣，這人總是有將大事化小的本領。

　　“然，幫我那個盆過來。”蘇曉楠的這一稱呼讓修然心裡好受不少，很快的，水盆被端了過來。蘇曉楠一手抱著小暮遮嵐，一面用準備好的細軟毛巾給他擦著屁股。

　　“吃那麼多，拉的也不多啊，而且小孩的便便真的不臭啊。”

　　蘇曉楠滿臉母愛的笑，小暮遮嵐的身上帶著嬰兒特有的奶香味，很是好聞。修然看著他那純熟的動作，問：“你以前有過孩子？”

　　“……我像有過孩子的嗎？我曾經照顧過外甥。”蘇曉楠無奈的看著修然，修然“嗯”了一聲。總算把尿布換好了，蘇曉楠感歎，“當女人真不容易。”

　　“這跟女人有什麼關係？”修然不解的看著蘇曉楠，蘇曉楠眨著眼睛，笑著說：“換尿布的原理跟換衛生巾差不多吧？真的好麻煩。”

　　“你的腦袋裡都在想什麼？”修然不理他胡鬧，低頭把水盆端了出去。蘇曉楠抱著懷裡粉嫩的暮遮嵐，沒忍住，又親了親他肥嘟嘟的臉頰，這正好被剛進來的修然撞了個正著，他額頭的青筋隱隱暴起，沒好氣的說：“你總親他幹嘛？”

　　“多可愛。”蘇曉楠一邊說一邊拿起小暮遮嵐的手，沖著修然揮了揮：“叔叔，我可愛不？”

　　修然滿頭的黑線，“你能不能別那麼幼稚？你應該知道，他的生長速度不是超常人九倍，如果讓以後的暮遮嵐知道你現在這麼對他，他不得弄死你。”

　　“知道就知道，難不成我還怕他？”蘇曉楠翻了個白眼，“我是他老子，他能把我怎麼著？”

　　“他能把你怎麼著？”修然似笑非笑的看著蘇曉楠，蘇曉楠點頭，想了想說：“正好，我想問問你，他什麼時候能夠逐漸有記憶呢？”

　　“你問這個幹什麼？”修然警覺的看著蘇曉楠，難不成有什麼安排。蘇曉楠捏著小暮遮嵐的手，說：“差不多有記憶的時候我再對他好點。”

　　“……”

　　修然看著蘇曉楠想笑，說：“差不多一歲就開始逐漸記起。”

　　“一歲？”蘇曉楠點頭，“我算算，超生長九倍的速度，一歲也就是大約四十天。呼，還好，我還能欺負他四十天。”說著，蘇曉楠捏了捏小暮遮嵐的臉頰，又掐了一把那肉呼呼的屁股，修然在一邊看的一愣一愣的，這一刻，他突然有些同情暮遮嵐。

　　“一會我就回家了。”蘇曉楠跟小暮遮嵐玩了一會說，修然看著他，“為什麼？你現在這樣能照顧自己？”

　　“可以的，在這你多不方便。”蘇曉楠把小暮遮嵐抱進了懷裡，修然冷眼看著他，“你以為養個孩子那麼容易，就你現在這身子骨回去肯定會被折騰死。”

　　蘇曉楠聽了修然的話用力的點頭，“嗯，我也這麼覺得，所以我就在這住一個月吧。”

　　“……”

　　修然愣了，他以前怎麼沒發現蘇曉楠這麼腹黑，這一句句話早就安排好等著他。蘇曉楠看著小暮遮嵐新奇，這怎麼也算是他三個月懷胎生下來的，雖然不如人家十月懷胎週期長，可這其中付出的艱辛比人家一點都不差，他抱在懷裡怎麼看都喜歡，到最後，修然看著在暮遮嵐懷裡困得閉著眼睛隨著他的動作東倒西歪的小暮遮嵐，沒忍住開口了，“你這樣他受不了。”

　　“你不是說不能把他當一般嬰兒看嗎？”蘇曉楠眨眼看著修然，他總是想趁著這段暮遮嵐記憶空白期多與他親近親近。他沒有忘記暮遮嵐借用他的肚子來人間到底是幹什麼的，到時候，他怕是就要去尋將軍了吧，想到這兒，淡淡的憂傷飄在心頭，蘇曉楠看了眼懷裡的孩子，把他放在了床邊，說：“那就睡一會吧。”

　　修然不知道自己一句話能讓蘇曉楠這麼黯然神傷，可他卻能看出蘇曉楠眼中悲傷的源泉不是他，修然又是生氣又是心疼，他看著盯著水杯愣神的蘇曉楠說：“我扶你出去遛彎吧，產後需要簡單的運動。”

　　“那孩子怎麼辦？”蘇曉楠看著修然，他現在萬事把孩子放在第一步，修然的眉不可察覺的皺了皺，說：“他一時半會醒不來，這會在長腦子。”

　　“哦，我聽說過孩子睡覺的時候是王母娘娘再教孩子知識。”蘇曉楠神經兮兮的說著，修然有一種想要一拳揮上去砸扁他臉的衝動，“喲，您會的知識還不少，行了，快起來出去轉轉。”

　　“嗯。”蘇曉楠扶著床頭艱難的起身，肚子上的刀口還是隱隱作痛，修然走到他身邊扶著他的胳膊，將他往自己的懷里拉，這親昵的動作讓蘇曉楠有些尷尬，還有那濃重的男人味道也讓他心跳的有些快，蘇曉楠不敢看修然的臉，轉移話題，“然，我這刀口什麼時候能好？”

　　“嗯，大約一個星期吧能好的徹底。”修然聞著蘇曉楠身上的清香，有些心猿意馬。

　　“會留疤嗎？”蘇曉楠有些緊張，修然看著他笑了，“就那麼臭美？”

　　“不是臭美，女人們在肚子上留個疤很正常，我一個男人在那留個疤算什麼啊，好丟人。”

　　“你求求我？求求我我就幫你把疤消除了。”

　　“切。”

　　倆人說著笑著走出了屋，屋外的溫度正好，太陽剛落下山頭，很是舒服，蘇曉楠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說：“總算把這一劫躲過了。”

　　修然看著他的側臉，問：“既然這麼怕，當初為什麼還答應？”

　　蘇曉楠低頭輕輕一笑，“我也不知道。”現在想想，蘇曉楠也覺得自己做的這一切都很荒謬。只因為簡單的夢，就中了暮遮嵐的圈套，什麼燒錯冥幣，蘇曉楠總覺得這一切都是暮遮嵐早就設計好了的，就等他去鑽，可他偏偏就傻傻的去鑽了。

　　修然看著蘇曉楠心有些酸，為什麼無論過了幾世都能在他臉上看到這種表情，付出又義無反顧？

　　“然，我們去那邊的籐椅上坐坐吧。”蘇曉楠到底是身體還有些虛弱，溜達一會就受不了了，修然點了點頭，說：“好。”

　　扶著蘇曉楠慢慢的走到籐椅邊，蘇曉楠呲牙坐了下去，額頭隱隱有汗滲出。修然看見了，很自然的伸手擦掉，那冰涼的觸感讓蘇曉楠的身子輕輕一顫，臉有些熱。他有些尷尬的看著修然，修然倒是老樣子，直接坐在椅子上，面無表情的看著天空，只要是陪著蘇曉楠，讓他做什麼都可以。

　　“然。”

　　“嗯？”修然看著他，蘇曉楠想了想，問：“你……你是怎麼死的？”這話蘇曉楠早就想問了，可一直擔心修然會暴走，可憋在心裡總是難受，趁著這會體制虛弱，修然不會跟他一般見識，蘇曉楠決定要把想問的都問清楚，包括暮遮嵐，包括那個將軍。

　　修然挑眉看了他一眼，問：“你覺得我應該是怎麼死的？”

　　蘇曉楠撇了撇嘴，“我不知道，只是簡單的查過有關僵屍的資訊，似乎……似乎死的都很慘。”

　　“呵。”修然自嘲式的冷笑，說：“你知道的到多。”

　　“幹嘛這個表情，好嚇人。”蘇曉楠卻是比較害怕修然暴走，那撕裂的皮膚看真的不是鬧得。修然深吸一口氣，扭頭看著他：“罷了，告訴你也沒什麼，反正早晚都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