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

　　“你在那邊悠著點，別再動不動就連宿工作了。”

　　“我知道，小肥仔拜託你了。”

　　“= =老大，這個可不是我嫌麻煩，你也知道我真不會養貓。”

　　“……我不是把我養它的筆記給你了麼？”

　　“那個，理論和實踐總是有差的好不好？”

　　“……”

　　“對了，那個漂亮小男孩你怎麼處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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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個月的時間仿佛很短，卻也足夠讓兩個人的距離跨越半個地球。

　　薛延坐公車去了商業街的批發市場，從月臺下車不久，就被一個人攔住了。

　　“薛延是吧，還記得我麼？”龐星好看的眸子閃閃發亮。

　　“……您好。”

　　“怎麼到這兒來了？”龐星有趣地觀察面前這孩子禮貌的神情。

　　“要買些顏料，這兒的批發市場東西便宜。”薛延覺得這人的眼神很討厭。

　　“這樣啊。對了，聽說你跟遠洋那邊有工作？”

　　“是。”薛延想了想，無非是齊揚那人告訴了他，真是大嘴巴。

　　“以後如果有什麼問題可以找我。”說著，龐星把自己的一張名片遞給薛延。“齊揚暫時管不了這邊的事了。”

　　本來不放在心上的薛延聽見這話，疑惑地抬頭。“齊總有什麼事兒麼？”

　　“他出差去美國了。估計要待好一陣子。”

　　“……他去美國了？”

　　“是啊。”龐星表情懶洋洋的，俊美的外表很招人眼，卻讓薛延心裏發冷。“他過去照看新建的分公司。”

　　……他什麼時候回來？——這句話卻終於問不出口。……那人一向很重視工作。

　　“對了，你會養貓麼？”龐星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興沖沖地問薛延。

　　薛延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然後才想起了小肥仔。

　　“他……把貓給你了？”

　　龐星搖搖頭，“也不算給我，如果那傢伙回來當然要送回去。”

　　“這樣，我養過貓，算是會養吧。”

　　“那，你能不能幫忙養一陣子它？對了，我這兒還有養它的筆記！”那天問及這個孩子，老大沉默半天沒說話，不過如果讓這孩子幫忙養貓的話，沒准還能給兩人牽個線。唉，我這麼貼心的人，老大，你什麼時候給我漲工資啊！

　　什麼，誰在那裏胡說！……老子才不是嫌養貓麻煩！

　　……絕對不是！

　　“筆記？”

　　“噢，老大給我的，很詳細。另外，貓的食費我每月付給你。”

　　薛延很想答應，真的很想答應，可是，“抱歉，學校不允許養貓。”

　　“啊……這樣。”

　　“不過，如果貓咪有什麼問題可以隨時找我。”

　　龐星看著這孩子認真的神色，好吧，勉強相信他還是樂於助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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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過安靜的校園，食堂門口傳來收拾碗筷的聲音。晚風刮起來，把石子道路兩旁的柳樹吹得嘩嘩作響。

　　薛延看看天空，秋意漸濃了。

　　“這個設計，明年二月份交作品。”王靖武微皺著眉，看向自己還算滿意的兩個學生，“現在美院的畢業生越來越多，在這麼大的競爭壓力下你們還想找到滿意的工作絕對不容易，光靠平時在學校裏的專業成績根本不能證明什麼。除了考試，平時有機會參加的美術作品展覽一定要參加，如果能拿到證書或者別的什麼，才更能證明你們的實力。

　　這些話，王靖武不說，薛延心裏也清楚。

　　側頭看看郭皓臉上一如既往有些平淡的表情，薛延心裏想著這個孩子很有才華，一定要努力幫他一把。

　　回了宿舍，郭皓突然開口道：“你有沒有想過，去外面租房子？”

　　薛延正在看有關這次展覽的介紹，聽見郭皓這麼說頓時一愣，隨即卻也明白過來。他們現在住的雖然是兩人間，還算空曠，但如果要作為工作室就顯得太窄小了。

　　“要退宿麼？”

　　“這個不急，反正鎖著不住也可以。”

　　薛延想了想，租房子確實有必要。而且，他突然意識到，如果能出去住，就可以去找龐星把小肥仔要回來……

　　但是錢是個問題，另外學校附近有沒有合適的房子也比較難說。

　　“先找找看吧，學校附近如果沒有合適的房子，想租也沒地方去啊。”

　　“這個不是問題，”郭皓倒了杯水，“我剛好找到了一處租了。”

　　“……喂，你還是一樣沒有誠意。”薛延先是驚訝地瞪大了眼，然後才笑起來，“那我要是不同意出去住呢？”

　　郭皓挑眉，眼中有淡淡的笑意。

　　週三，薛延他們班上打算出去寫生，週四晚上回來。所以薛延想跟著郭皓去看房子的計畫被延遲了。

　　寫生地點選在郊區的希岩山。

　　“我帶了豆包和雜糧麵包，夠中午吃的了。”

　　郭皓原本打算等到了郊區再買中午飯，結果卻發現那地方荒涼的可以。還好在一旁早有準備的薛延帶了兩人份的中午飯。

　　“大恩不言謝。”一邊說著，郭皓一邊鼓搗手裏的收音機。

　　“怎麼了？”

　　“幾乎沒信號。”郭皓皺眉，對現在的狀況也表示無語。

　　山區的信號莫非都不太好？到最後郭皓終於放棄了與大山抗爭的可能性。

　　谷尚從一旁湊過來，“小薛。”

　　“嗯？怎麼了？”

　　“那個，其實我也沒帶飯。”星星眼直直地望著薛延手裏的麵包。

　　“咳咳……”旁邊擺弄收音機的人突然重重的咳嗽幾聲。

　　“……”

　　“給你吧。”薛延笑笑，心中哀歎小孩子果然是需要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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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大山回來，兩個人都覺得累的不行，商定好第二天再去看那處房子。

　　週五上完中外美術史，薛延就跟著郭皓去了那處公寓。

　　挺僻靜的一條小巷，樓房是普通的樓房。一般人可能覺得這房子看著有些舊，租金一定不高。薛延卻知道，這裏的租金絕對比自己那個社區的只高不低。這塊地方離公園很近，離菜市場和一個大型超市也不遠。當初自己也想買這裏的房子來著，卻實在太貴了。

　　= =……

　　“你怎麼找到這裏的房子的？”

　　“怎麼了？”

　　“這裏的房租絕對貴。”薛延有幾分無奈地扶額。

　　高大的綠樹鬱鬱蔥蔥，仿佛整個一樓都籠罩在綠蔭裏。排除價格的因素不說，薛延還真的蠻喜歡這處公寓的。一樓，附帶一個小庭院，種著花花草草。

　　看著郭皓熟練地拿出鑰匙開門，薛延有幾分驚奇。

　　“到底一個月多少錢？”

　　“1000塊。”某人淡定一笑。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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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預付了半年的，”郭皓推開門，回頭解釋道：“因為有點親戚關係，所以給算的比較便宜。”

　　“親戚？”薛延想起這人以前說過“只有一個奶奶在家”，猜想大概是比較遠的親戚，也沒做多想。

　　“是啊，所以你不用付我錢了。”

　　“那不行，每個月算我500塊。”薛延想也不想地拒絕。

　　郭皓有點沒辦法地看他一眼，“1000塊這個價位本來就不貴，我付得起就行了。你要實在過意不去，以後的吃飯靠你。”

　　“……”薛延想了想，“也可以，那水費之類的都讓我付。”

　　郭皓瞟他一眼沒吱聲。不過薛延就當他答應了。

　　屋子裏很乾淨，似乎被人徹底到掃過。兩室一廳，附帶一個廚房和一個衛生間。大約70多平，還算寬敞。

　　“明天週末，就把東西收拾過來吧。”

　　“嗯。”薛延點點頭。對於之後幾個月的生活他已經能想像出大概的樣子了，不禁有點心血沸騰。這種為自己渴望的藝術而忙碌的時光，總是難得。……或許，只有在學生時代才能擁有這樣踏實的心境吧。

　　臥室裏有一張大床，旁邊還有一張沙發。

　　“那邊的臥室當工作間，咱倆住一屋沒意見吧。”

　　能有什麼意見，這一年都是這麼過來地。不過，= =“睡一張床麼？”

　　郭皓皮笑肉不笑，“怎麼，不願意啊？”

　　薛延沒說話，只是懷疑地看向郭皓，“對你的睡癖，我表示不信任。”

　　其實郭皓睡覺時也沒什麼奇怪的，不過是有一次莫名其妙地睡到了薛延的床上，而且怎麼拍都不醒。讓薛延只好到他的床上湊合了一宿。

　　“那天不是喝醉了麼……”什麼叫一失足成千古恨，郭皓算知道了。“逗你玩啦。沙發是折疊的，我睡這個……省的讓你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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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天下午，薛延去找了龐星。等薛延表達了他想把小肥仔帶走養的願望時，龐星顯然很高興。

　　“那就拜託你了。”

　　“每個月我把它送回來讓你看一次。”

　　“好的好的，你確定不要我給你撫養費？”

　　……這句話好彆扭。

　　“不用。”

　　當天沒辦法把小肥仔帶走，薛延跟龐星說好了周日再來帶它走。

　　週六天氣並不好，有些陰。天氣預報說有雷陣雨，不過，隨著溫室效應的加劇，天氣預報的準確率卻成反比般下降了。

　　收拾宿舍是個體力活，所以一定要保證有充足的體力。於是……當鬧鐘的錶針走過八點整，郭皓對於依然沉睡中的某只表示無力。

　　“還不起來？”

　　“……”

　　半小時後……

　　“我去買早飯。”

　　“……”

　　每天早晨，學校西門外都會有很多擺攤賣早點的小販。薛延對這裏一位胖胖的大嬸賣的涼麵情有獨鐘。

　　乾脆給他買一份涼麵好了。這樣想著，郭皓往那個面攤走去。攤子在，卻不見大嬸的蹤影。

　　“你要買面麼？”一旁一個賣豆漿的年輕女孩子主動詢問道。

　　“嗯，這裏人呢？”

　　“啊呀，那個大嬸剛剛不小心被燙了，被人帶去醫院了。攤子也擺在這裏，讓我先看著。”

　　“燙了？嚴重麼？”郭皓先是驚訝，隨即皺了眉。

　　“還不是那個灶害的，每次都要用打火機伸進去點，看著我都害怕。”

　　……和那個女孩子道了謝，郭皓買了旁邊的包子和豆漿往回走。

　　卻是心不在焉的。這個社會裏，為了幾塊錢遭受危險的人有，坐在舒服的空調房裏一小時就有近萬元收入的也大有人在。又想起那一大家子，郭皓唇角露出諷刺的弧度。不過，若是那些人以為有錢就能讓所有人對他們俯首膜拜，就大錯特錯了。

　　回到宿舍，薛延穿著睡衣站在床前。正在打包他的衣服。

　　“終於起來了？大少爺。”郭皓把包子和豆漿放到他的桌子上。

　　依然睡意朦朧的某人無視郭皓的挑釁，把衣服什麼的裝好了，隨即又坐回床上。

　　“謝了，以後的飯費我來付。”說完，薛延開始找自己的錢包。

　　“喂，你不是說真的吧。”

　　“當時說真的，難不成那天你胡謅呢。”薛延有些不滿的嘟囔，睡衣鬆鬆垮垮的，渾身都透出一種慵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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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倆人把宿舍整理乾淨，又把行李分兩趟運到租的房子裏，已經是下午4點。

　　“你介意我養只貓麼？”

　　“……= =，貓？”

　　“嗯，”看郭皓的苦瓜神色，薛延有些擔心地問道，“難道你對貓過敏？”

　　“……也不是。你很想養貓麼？”

　　薛延仔細看了看郭皓，然後才猶豫地點點頭，“想。”

　　“……那就，那就養吧。”

　　第二天，薛延終於知道郭皓的苦瓜臉神色為何而來。

　　小肥仔歡樂地往郭皓身上撲的時候，就聽得一聲“啊！！！”，某人一瞬間躥到了椅子上。

　　或許小肥仔以為郭皓在和它玩遊戲，跟在他身後就上了凳子。雖說是圓滾滾的一團，動作卻很伶俐。

　　然後——某人悲催地以四腳朝天的姿勢摔下了凳子……等薛延把小肥仔從郭皓身上抱起來，看到的是一張就差吐白沫的蒼白的臉。

　　“你……還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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