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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君策》第29章
28、第二十八章 ...

  那日馮欄走後,周榮軒屏退左右,單叫了陳歲與他上樓詳談。

  他們說的什麼,沈奚靖自然不知,只知道當天周榮軒臉上顯而易見的愁容,在第二日陳歲去錦梁宮回來稟報之後,消了個乾乾淨淨。

  肯定有什麼好事,沒人告與沈奚靖知道,沈奚靖也不會自討沒趣地問。

  九月之後,十月便悄然而來,宮裡的楓葉紅了一片,而後又落了滿地。

  十月初八是南宮祈的生辰,他是南宮世家的嫡系,先帝在時,他是從一品侍人,先帝沒有貴侍,所以,他當時是除柳華然以外份位最高的宮侍,就算做了太侍,也是一樣的。

  雖不能像柳華然那樣開千秋宴,卻也要給他辦個壽宴,周榮軒趕了幾天做了個紅楓荷包,又讓陳歲備了些賀禮,帶著王青與李柏葉去了百香園。

  百香園裡有飛露涼殿,是做壽宴的好去處。

  因主子不在,朝辭閣冷冷清清,沈奚靖與雲秀山幹完活計,便回屋待著。

  雲秀山正給沈奚靖做衣裳。秋日的新布早就發到各宮,前陣子周榮軒病了,他們忙,也就沒趕上做,好容易最近又清閒下來,雲秀山趕緊給裁了布,想在年前給沈奚靖趕出一套新衣。

  沈奚靖是年根裡生的,過了年便十三了。

  原本他們在家時,不消說做衣裳,就連學都不願意學,家裡有縫補僕人,實在不行,帝京裡繡樓比比皆是,只要有錢,要多好的活計都成。

  可他們進了宮,雖說宮裡春秋兩季都發衣服,但也只每人兩身,其餘季則都是直接發棉布,他們鎮日幹活,一不小心衣服就會破爛,要是沒有換的衣服,那可就糟了。

  雲秀山在第一年就學會了做衣裳,他比沈奚靖更仔細些,周榮軒又是個好手藝,他沒事就看看,也將就能做衣服出來。

  這些年下來,手藝益發見長。

  沈奚靖不讓他老給自己做衣裳,但雲秀山不肯,以他的話講:「表哥不能讓你小小年紀享福,不能讀書考科舉,還要跟我一起做活,這一兩件衣服,就當表哥補償你。」

  這話沈奚靖聽了,心裡難過之極。

  因為說這話的雲秀山,也不過才十五歲,且與他沒有半分血緣關係。

  他一點也不用補償沈奚靖,但家人都去了之後,他們只能相依為命,如今,即便是親兄弟,也沒他們這樣要好。

  在雲秀山心裡,沈奚靖就是他的親弟弟。

  沈奚靖在縫補這件事上實在手藝欠佳,想幫雲秀山卻又怕壞了事,只能跟在一邊打下手,一下午的時光便匆匆而過。

  一般大宴,主子們也就湊一起用一頓午膳,下午聽聽曲看看戲,太陽偏了頭便會回來,雖然南宮祈的壽宴不算大宴,但也差不離,往常這個時辰,周榮軒應該回來了。

  可今日卻有些遲了,趙修梅都領了晚膳回來,也不見周榮軒的影子。

  沈奚靖和雲秀山到廚房幫趙修梅備飯,不多會兒楚暮冬從外面進來,看了眼灶台,道:「你們先吃著,吃完了修竹修梅受累再跑一趟,把主子的晚膳也領了,榆葉去百香園問過,說剛散場。」

  聽他這樣吩咐,沈奚靖他們趕緊急忙忙吃完飯,雲秀山便跟著修梅一道去了御膳房。

  其實沈奚靖倒是想去御膳房,但楚暮冬已經吩咐了雲秀山,沈奚靖也沒辦法硬要自己去。

  算了,反正年節也能見到,沈奚靖想。

  周榮軒回來的有些晚,他面上有些紅,顯然飲了酒。

  宮人們趕緊備了飯,等周榮軒用完膳,王青又給上了些解酒露。

  周榮軒淺淺喝了幾口,早早便歇了。

  三更時,沈奚靖是被一陣敲門聲驚醒的。

  在宮裡這些年,他一向淺眠,一有動靜就醒,來了朝辭閣和雲秀山一屋後好了些,卻也不能像兒時那般整夜安眠,今日雖過得風平浪靜,但沈奚靖總覺有些事要發生。

  當敲門聲想起來時,他第一個從床上坐起,小聲叫雲秀山:「表哥,醒醒。」

  雲秀山立時便醒了,黑暗裡,他們看不到彼此的表情,卻能把院中聲音聽個清清楚楚。

  那似乎是賀榆葉的聲音,他帶著哭腔說:「陳叔叔,幫柏葉請個太醫預名吧,他眼看就不行了。」

  接著是陳歲的聲音:「你先別哭,且與我看看柏葉如何。」

  之後院中又安靜下來,李柏葉的房間跟他們屋子之間隔了兩屋,裡面聲音細細碎碎,根本聽不清。

  沈奚靖和雲秀山輕手輕腳穿好衣服,卻只坐在床上不敢出聲。

  他們甚至還往腰帶裡塞了些銀子,以備突發事端。

  不多時,似乎聽到開門的動靜,緊接著還是賀榆葉的哭聲:「陳叔叔,我出錢,給請個吧。」

  陳歲歎了口氣,沒說話。

  「陳哥,出了何事鬧這大動靜?主子都吵醒,差我下來問問,要是柏葉病了,就去請個預名吧,主子擔待著。」這是楚暮冬。

  這一日,還是楚暮冬值夜。

  周榮軒自然待手下人極好,其他宮裡,不消說找太醫預名給瞧病,不直接拉到黑巷便是好的,周榮軒能下這番指示,倒也叫其他屋裡沒出來的宮人心中一暖。

  他到底是從宮人做起,知道宮人的不易,有些病,只要大夫瞧了,一兩副藥便能好,但宮裡沒有這些,隨便吃些藥丸,很多底子不好的,都撐不過去。

  正當其他宮人心裡為柏葉高興時,卻聽陳歲說:「回了主子吧,柏葉去了。」

  他話了,直接站在院裡講話:「安樂,修梅,你們二人出來下。」

  突然被點名的沈奚靖一愣,他假裝抖了抖被子,再出門時,發現趙修梅也穿戴整齊,出了這樣的事,想必這一個院子都沒人睡著。

  沈奚靖與修梅對看一眼,一起走到陳歲跟前,陳歲解下腰上的另一面木牌,遞給沈奚靖:「這是宮人局的牌子,你們也認得路,去請個管事回來,說朝辭閣有宮人去了。」

  他這一句說的很清楚,夜裡風涼,在場所有人都心中一寒,沈奚靖默默接過牌子,跟趙修梅一道打開朝辭閣的大門。

  身後,陳歲的聲音淡淡響起:「榆葉,別哭了,柏葉既然已經去了,等打喪宮人敲完,你便幫他打理乾淨些,好讓他好好走一遭。」

  回答他的,只有賀榆葉嗚嗚咽咽的哭聲。

  沈奚靖與趙修梅一路都沒說話,他們叫醒寧祥宮看門的宮人,從側門出了來,宵禁裡的皇宮,漆黑而安靜,只有他們手裡的燈籠閃著點點光,在風裡搖曳。

  走了好半響,趙修梅才低著聲音說:「晚上柏葉回來時還上廚房吃了飯,那時候他很高興,說南宮主子給了賞銀,他要好好收起來。」

  沈奚靖沒說話,雖然與李柏葉並不太相熟,但是好歹一宮裡幾個月,也算是相處融洽,沒成想他這樣就沒了,沈奚靖只覺得心裡一陣難過。

  「你說,好好的人,說走就走了。」趙修梅又說,他算是朝辭閣最沉默的一個,老實本分,跟其他宮人關係都很好,只怕比沈奚靖更難過。

  「是啊,好好的人,走得這麼突然。」沈奚靖跟了一句。

  他們腳程很快,沒多時便到了宮人局,宮人局與百香園不遠,與尚林局,尚衣局,尚工局都在一處,所有宮人管事,都住在四局所裡。

  四局所算是宮裡比較特殊的一個建築群,它一共有東西南北四個正門,因任何與宮人有關的事宜都由宮人局辦理,所以在宵禁之後,只有宮人局在的東正門徹夜開著大門。

  沈奚靖他們到的時候,東正門旁的門房裡正有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宮人在睡覺。

  趙修梅叫醒他,說明來因,那宮人便一臉不情願地披上衣服進正屋通傳。

  不多時,一位四五十歲的老宮人從正屋裡出來,他與慈壽宮的邊總管有些像,都是白白胖胖,雖然半夜被人叫起,但臉上卻無半分不快,只說:「我且與你們先過去,打喪宮人稍後便到。」

  他們說自己的身份,但他身上灰撲撲的宮裝卻說明了一切,沈奚靖與趙修梅趕緊給他行禮請安,三個人又原路返回。

  到朝辭閣時,見只有陳歲獨自站在院中。

  沈奚靖與趙修梅引著那位老宮人來到院裡,陳歲見了他,便馬上過來行禮:「魏叔叔,怎麼是您親自來了,叫個小的過來就可,這大半夜的,再打攪您休息。」

  能讓陳歲叫叔叔的,必然是總管朝上的職位。

  這位魏叔叔的身份呼之欲出,他定是宮人局的總管。

  也就是說,這宮裡,除了其他宮總管一級,其他所有宮人,都歸他管。

  魏總管沒有笑,他只說:「帶我進去看看那孩子吧,小陳你放心,皇上特地交代過我,我親自來看看到底出什麼事。」

  陳歲應一聲,便遣趙修梅去煮茶,給了沈奚靖一個眼色,叫他跟在後面。

  李柏葉的屋子,這會兒正關著,陳歲推開門,裡面昏黃的燈光洩了出來,賀榆葉在給李柏葉挑衣服。

  沈奚靖跟在他們身後,一進屋便被嚇到,李柏葉的樣子,實在有些猙獰。

  他側躺在床上,臉上滿是痛苦,一雙手扭曲地抱著雙臂,面色已經發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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