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翱翔（九）

　　天影董事長蕭景程親自接機怎麼想怎麼有貓膩，可是兩個男人媒體還是不敢隨意揣測的。現在的八卦已經不拘泥於男女關係，實際上男男女女配對更是爆點，但蕭景程不比普通演員，除了演員，他還是天影的董事長，能夠讓八卦雜誌分分鐘關門的人物。

　　外人眼中兩人只是很惺惺相惜地握了握手便上車了，狗仔們追了一段時間都被劉俊峰熟練的反追蹤技術給甩掉了，除了發佈關於蕭景程親自接機表示對秦毅的器重以及兩人私交可能不錯的新聞外，其餘就沒什麼可爆的了。

　　而在媒體眼中惺惺相惜的兩人，實際上暗地裡火花不斷，當然，這不是愛情的火花，而是交鋒的火花。

　　「你這是在幫我造勢嗎？」秦毅淡淡道，當然他知道蕭景程這麼做是為了給家裡看，這是一個態度問題，只要他試圖積極地解決問題，那就可以拖延一段時間。

　　「景茂呢？他怎麼沒和你回國？」蕭景程無視秦毅的問題皺眉問道，回答那個明顯是反問句的問題他就腦殘了。蕭景茂自從到了法國消息就難以查到了，因為簽證是安德烈幫他辦的，國外再轉他國，行蹤就不是那麼好查的了。

　　「和秦征一起，他怕你們把秦征帶回去威脅我。」秦毅很誠實地回答。

　　蕭景程額頭青筋迸出了一根，他覺得自己有點難以保持冷靜，壓著火氣說：「娛樂圈裡不擇手段的我見過，但沒想到你居然用自己的親生兒子做籌碼，看來你想要奪回屬於自己東西的心情並不強烈啊！」

　　「你想多了，」秦毅淡淡道，「征征是蕭景茂自作主張搶回來的，我反倒要擔心你們會不會用征征來威脅我，真是幫倒忙。尤其是這次出國，引起了你家人的注意，真是麻煩到極致。那話怎麼說來著，不怕神一般的對手，就怕豬一般的隊友。」

　　他的語氣中充滿了不屑以及對蕭景茂的嘲諷，讓聽的人能夠完全體會出他對蕭景茂的不喜。

　　車子在路上玩了一下飄移，劉俊峰連忙讓車回到正軌上，以免發生慘案。他早知道秦毅不是個東西，在聽說蕭少幫秦毅搶回孩子的撫養權後他還怕秦毅會對蕭少心生感激而心軟不願分手，現在看來他杞人憂天了，這玩意就他媽是個狼心狗肺的玩意！劉俊峰不由得為蕭少不值，掏心掏肺地對一個人，就算得不到他的感情，起碼也該有點尊重吧，可惜蕭景茂連最基本的東西都沒得到。

　　劉俊峰一個外人尚且如此，蕭景程則更是憤怒，他忍住狠狠揍秦毅一頓的衝動說：「別廢話，你說的東西弄到手了嗎，弄到手快一點！」

　　「我才回國，這些事情也不清楚，到時候看看再說吧。不過別指望我會直接交給你，為了保險起見，我要見蕭市長……最好是蕭副部長。」秦毅無視蕭景程的憤怒，依舊平靜說。

　　「你要見我爸和大伯？」蕭景程皺眉，「沒必要，直接給我就行。」

　　「那算了，這事沒得談。」秦毅乾脆地說，他是必須要見到這兩位在帝都掌握實權的人的，否則下一步就會很難走下去。

　　「秦毅，你是不是以為自己出了一次國我就拿你沒辦法了？還是你真的認為景茂喜歡你我就投鼠忌器了？」蕭景程威脅說，「別忘了你只是個剛剛紅起來的新人，你的名氣相當脆弱，不堪一擊。媒體沒有你和景茂相處的證據，我有，一旦你被包養的事情曝光，再加上天影的封殺，就算出過國，也照樣不會有人找你。」

　　「那倒是，」秦毅滿不在乎地說，「我想你家人也是這麼打算的吧？反正在外人眼中，對蕭少的名聲影響不大，對我卻是致命的。可是你要知道，人是有逆反心理的，如果你真的走了這一步，我想蕭少對我的感情只怕會更牢固吧？」

　　「一段感情而已，見不到你，他也就忘得差不多了。」

　　「是啊，可是再過幾個月就換屆了。」秦毅淡笑著說，這是他最大的籌碼，蕭景程不會放棄，蕭家也不會放棄。

　　蕭景程很會調節自己的情緒，本來的怒火一點點消去後，他才冷靜地說：「那就要看你的東西值不值錢了，再給你半個月時間，見不到東西，我就會立刻開始封殺你。」

　　「我試試吧。」秦毅說道，但語氣中並沒有多少遺憾。

　　兩人的交談不歡而散，秦毅被蕭景茂丟在公司為他安排的住處門前車就開走了。這裡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小單人公寓了，而是襯得起秦毅身價的私人別墅，當然這都屬於公司的私產，秦毅只是暫住而已。他回到家後沖了個澡，休息了一下，便給當初那個人發了條信息——

　　【有時間嗎？都準備得怎麼樣了？】

　　【晚上八點，約在王堯家裡。】

　　對方的回復很簡潔，秦毅看到王堯的名字挑了挑眉，的確當初的設想就是這兩個人合作，只是這條短信有些微妙。

　　晚上八點，秦毅準時出現在王堯家門前，卻見那個原本約他的人在王堯門外，靠著牆一副等人的架勢。他見秦毅過來，對他點點頭說：「敲門吧。」

　　「他不讓你進。」秦毅用的是肯定句。

　　「我只是在等你。」趙琛——也就是小趙——那張普通不起眼的臉上沒有絲毫尷尬之類的表情，特別平靜。

　　「你是連敲門都不敢。」秦毅篤定地說。

　　趙琛：……

　　秦毅敲門小妖兒肯定是開門的，儘管他已經快要忘了當初是這個人自己有協議，並攛掇自己跳槽到誠藝。這段時間到處飛著秦毅的消息，尤其是巴黎時裝周的信息，讓王堯心裡有點底了。他一直很忐忑，不知道自己的目的能不能達到，而秦毅這人到底靠不靠譜。當初腦袋一熱就衝動地說出了自己的過去，後來想起來是十分後怕的，好在秦毅說話算話，至少自己跳槽沒有遭到蕭景茂的任何報復。

　　一開門就見趙琛那張討厭的臉，小妖兒直覺想關門，但他也不是個任性的人，今晚肯定是要放這廝進門的。話說趙琛個神經病，他要進自己房間十個防盜門都擋不住，卻非得讓他自己開門放他進來不可，真是有毛病。

　　坐在沙發裡，秦毅開門見山地對趙琛說：「怎麼樣？」

　　「簡單。」趙琛用平板的語氣說著，拿出一個文件袋和U盤，秦毅打開看了看，點點頭，十分滿意。

　　「記住，我要當演員，要做大明星。」趙琛特別認真地說，自始至終，他的這個目的都沒有變過。

　　王堯忍不住向天翻了個白眼兒，他實在是無力吐槽趙琛了，哪怕這人長得醜都行，媽蛋長個掉人堆裡找不到人的臉，第一次見他時這人一晚上換了三件衣服用三個不同的身份在自己面前晃，他愣是沒認出來。就這樣還要當大明星，真是癡人說夢。

　　見他這表情，趙琛依舊平板地說：「翻白眼兒不好看，你應該不屑地哼一下，那個表情特別招我喜歡。」

　　「我他媽憑什麼要招你喜歡！」小妖兒爆了粗口，一拳砸在桌子上，秦毅則是饒有興致地看著兩人，因為對蕭景茂的感情加深而產生的對王堯不爽的感覺也消散了。

　　「先說正事你們再吵，」秦毅打斷了他們，對王堯說，「小妖兒，沒吃虧吧。」

　　「差點，」回答他的是趙琛，「非要光著進包廂，我給他把衣服換了，就沒人看上他。」

　　「什麼叫光著，那是透視裝！還有你給我換的是什麼衣服，清潔工的！」一提起這事王堯就生氣，他當時都做好了犧牲的心理準備了，結果這人從後面把他扒了又套上那身破衣服，那次他差點沒被郭鵬飛的助手給宰了。

　　「小妖兒，」秦毅眼中是滿滿的謝意，「真是多虧了你。」

　　此時的秦毅就像個大白兔一樣真誠純潔，又是那副好好先生的模樣，王堯早就見識過他的真面目，再見這樣子實在是有些承受不起，他擺擺手說：「我什麼都沒做，就是打了個擦邊球，你找這個人才是真厲害，就是腦子有點問題。」

　　「小趙，」秦毅又轉向趙琛，「你也是，我會讓你辛苦拿到的東西發揮它的最大價值。」

　　「我要當明星。」趙琛完全無視他的感謝，依舊堅持地說，「你趕快有權力，好好幫我造勢。」

　　這人真是油鹽不進，但廠督畢竟是廠督，他始終保持高度的熱情說：「其實以你的本事，無論是找蕭景程還是郭鵬飛，他們都願意捧你。你最後選擇了我，願意相信我，是我最大的榮幸了。」

　　他這麼說王堯也好奇了，趙琛這人實在太詭異，他一直不明白這人什麼路數，現在聽秦毅這麼說，才知道原來這人的終極目標不是當間諜而是做明星。可是正如秦毅所說，趙琛完全可以去找那些娛樂圈的巨頭，為什麼要盯上秦毅，並幫他做事？

　　「其實你高估自己了，」趙琛很誠懇地說，「你說那兩個人我都找過，他們當時也都同意捧我了。」

　　「那為什麼你這麼多年只當了一個小助理，最後還要求到秦毅身上？」這次發話的是王堯，他實在是不明白。

　　「我也奇怪呢，為了讓他們捧我，我特意展現了一下實力，但是他們第二天都不認得我了，還找去警察局做的拼圖通緝我，雖然拼圖一點也不像我。」

　　「你怎麼展現的實力？」王堯冷靜地問。

　　「就是在他們臥室裡安攝像頭，將他們和情人上床的視頻錄下來當面交給他們，這些人完全不懂得這是多麼高難度需要各種技術的事情。秦毅懂就是他實力就差點，好在他這麼一折騰應該能行了，到時候一定要幫我出名，他自己也沉寂了三年，應該知道怎麼捧紅人。」趙琛始終平靜地說。

　　王堯：……

　　尼瑪郭鵬飛和蕭景程不通緝他才怪，這是是腦子有問題還是腦子有問題還是腦子有問題？而敢和這神經病合作的秦毅，真是神人也，話說他是怎麼把這玩意（趙琛）挖出來的？

　　怎麼發掘出這個「人才」的？自然是靠著廠督可怕的眼力，早在和安芸一起選助理時第一眼看到趙琛，就發現了他的特殊性。的確能夠遇到他是秦毅的幸運，可並不是所有人都能抓住這種幸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