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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璣天緣(七元解厄系列)》第4章
第三章

顯然武林盟主大人並不願意拿一根斷掉的燒火棍當兵器,於是拖著滿臉不樂意的帳房先生繼續尋劍之旅。

王璣看著琳琅滿目的街道,想著這也不是個辦法,忽然一把拉住歐陽無咎:“大少爺,這杭州城裏可有賣古玩的店鋪街道?”

歐陽無咎雖不知他想要做什麽,但怕他真準備遞他一根燒火棍當兵器使,便告訴他:“古董珍玩在清河坊那邊比較多。”

於是二人便就來到清河坊,街道兩旁古董鋪子和茶館四下林立,人來人往頗是熱鬧,除卻那些大寶號擺出來的各色古玩珍品,路邊攤上也有不少擺賣古物的,不過看上去貨色便要次上一些。

王璣路過鋪面也就往裏面瞧上一眼,可都是不屑嗤鼻,偶爾還哼出一兩句氣死人的嘟囔:“定窯的花瓷敢拿出來擺,也不怕被笑話!”“瞎的都看得出幅字墨蹟嫩得很,昨日才找人新鮮寫的吧?”只聽得後面的歐陽無咎又好氣又好笑,還得防著他話音太大給店鋪的老闆聽到了出來找麻煩。

秋日涼趣,午後卻是晴熱,太陽像老虎兇猛找得人眼花,人一多,歐陽無咎與王璣便走得貼近了些,王璣覺得像被雲遮去日頭,自己所處之處陰了一片,涼爽不少,回頭一看,原來是那個比他高上半個頭的男人替他遮去了曬得人發昏的太陽。

所謂武林高手,也不過是個凡人,就算習有偏陰柔的內勁,也不見得有冬暖夏涼的本事。薄薄的汗粘濕了歐陽無咎的額頭,一顆汗珠順著他方正的臉滑落到硬朗的下巴,然後滴在海藍色的長袍上。

歐陽無咎沒有注意到他的視線,只是覺得附近的人忽然多了起來,人多手雜,便低聲提醒王璣:“先生小心。”

“知道了。”王璣心不在焉地應和,忽然掃到一個路邊小布攤,眼神登時一亮,“跟我來!”話音一落,人就像泥鰍般異常迅速的鑽了過去。

歐陽無咎無奈,只好老實地跟在他身後,王璣一過去當即有一道洶湧的人流沖了過來,險些沒把他二人給沖散了。市集上的都是平民百姓,自然不能用內力將他們震開,更不能施展輕功騰跳惹來騷動,使不得武功的他也只好變回普通人,看他相當艱難推擠開人群,等擠到了王璣身邊,已是滿頭大汗。

王璣正蹲在攤邊跟顧攤的一老頭子討價還價,目標似乎是一把隨便丟在地上擺賣的舊劍,劍身鏽跡斑斑,全是污垢,看上去就是一塊破銅爛鐵,擺在那裏根本入不得那些古董商的眼,故此一直乏人問津。

顧攤的老頭子早就想將之快些賣掉,見有人來問,馬上開出一個相當低的價錢,可王璣不買帳,硬是壓去大半,最後終於以一兩銀子成交,得到了那柄舊劍。

王璣將劍遞與歐陽無咎:“成了!”

歐陽無咎將劍拿在手上,連劍鞘都沒有的劍出乎意料地非常輕,此劍長約二十一寸,實在是太過其貌不揚,但他自知鑒寶的眼力比不過這位曾經在寶生大押當過掌櫃的帳房先生,便也就虛心求教:“此劍必有來歷,敢請先生賜教。”

王璣這個人似乎只要心情好話就會不由自覺地多起來:“你可知道,鑄劍師歐冶子曾因天之精神,悉其技巧,而鑄有大刑三、小刑二?”

歐陽無咎點頭:“一曰湛盧,二曰純鈞,三曰勝邪,四曰魚腸,五曰巨闕。”

“不錯。可惜經年戰禍,此等寶劍早是失落無蹤。當年歐冶子鑄劍,赤堇之山,破而出錫,若耶之溪,涸而出銅,更有雨師掃灑,雷公擊橐;蛟龍捧爐,天帝裝炭……呃,這當然是世人寬言了,不過若說鍛劍之術,只怕再無人能出其右。”

“莫非此劍乃五刑其一?”

歐陽無咎不禁大吃一驚,畢竟這劍剛才還擺在地攤上無人問津,更被王璣砍價砍至一兩賤價……讓他如何相信,這就是天下名劍?!

可王璣卻非常篤定:“是純鈞。”

歐陽無咎居然也就相信了,連一點懷疑都沒有:“先生果然眼力過人,想不到我藏劍門還真有一把鎮派的兵器了!只不過年久日深,這劍還能用嗎?”

王璣瞥了他一眼,拿過劍來,一彈劍身,只聞嗡聲輕鳴,在他身旁店鋪門口的大水缸內水波竟自蕩出漣漪。

“此劍乃以鐵之精純所成,鍛之以百餘火,一鍛一輕,累鍛至斤兩不減,百煉而不耗,才見色清明,磨瑩之,則黯青且黑,與常鐵迥異。可惜自歐冶子後,這種鍛法在人間早已失傳……”

歐陽無咎更是奇怪:“即是失傳,怎麽先生卻知道得如此清楚?”

“那本《天鍛法》還不是我給他……呃,我的意思是說,之前在寶生大押當掌櫃時曾聽一些來當劍的客人說起過。”高興的勁頭過了,得了大便宜的帳房先生馬上在心裏滴滴答答打起算盤來,“此劍可謂價值連城,若是轉手出讓必能賺上不少銀兩!”一想到大大一疊的銀票和馬上可以清掉的欠帳,盯著那柄破劍的眼神更加熱辣。

歐陽無咎見狀慌忙制止之:“先生且慢!”

“怎麽?”

“此來是為了買劍,若轉手賣了出去,這不又得繼續尋劍來買?”見他略有猶豫,歐陽無咎不著痕跡地從他手上取過沒鞘的劍,“我相信先生眼力非凡,看中的必定是難得一見的寶物,可這麽一買一賣,來來去去,總沒個完事,反而耽誤了先生的功夫。”

“說得也是……”

王璣想起自己跟歐陽無咎出來晃悠了一整天,帳房裏的帳務都不知道堆成什麽樣了,只好打消了念頭。

這邊歐陽無咎總算是松了口氣,呃……這種類似虎口拔牙的緊張感,不亞於他當年隻身一人獨戰域外十八魔的惡戰。心中不由暗歎,定是最近沒怎麽遇到可以大戰百數回合的對手,過於安逸了的緣故。

兩人出了清河坊,一路沿河兩岸走回府去。

王璣正為了買到好東西高興不已,忽然感到身旁的男人渾身氣息緊凝,抬頭一看,見他皺起眉頭,側目瞄了瞄附近的街角。

“怎麽了?”

歐陽無咎不著痕跡地瞄過轉角處,他們走的這條路徒人不多,頗是偏僻,加上巷深街窄,躲上幾個人也不容易察覺,只是歐陽無咎內功深厚,聽覺也比常人更為靈敏,故此後面跟上來的家夥早被他察覺。

“不會是又來了吧?!”王璣不悅地瞥了他一眼,這半個月來幾乎每天都能看到來找茬的江湖人物,而且還不分早晚,有時甚至是深夜造訪,當然,半夜三更來偷襲的下作之人通常是被五花大綁丟出門去的。

對於相當無辜的歐陽盟主他一向不抱有任何同情,特別是某一次一個不長眼的賊人試圖脅持他威脅歐陽無咎,雖然最後那個賊人給歐陽無咎一招制伏,可不能改變他好不容易寫好的帳冊給踩出了幾個黑腳印的事實!

歐陽無咎搖搖頭:“不是。他們的腳步很重,不像是習武之人。”

“莫非是想打劫麽?”王璣更加不悅,比起被搶他懷裏銀票,他寧願杯挾持好了!

“可能吧……”歐陽無咎看他的表情就猜到幾分他在想什麽了,不由笑道:“适才我們在清河坊買劍之後,就一直有人盯梢。”他瞧了瞧王璣,“所謂懷璧其罪,先生在他們眼中,想必就像一頭肥羊。”

肥羊?!誰敢把堂堂祿存星君當作肥羊?是想一輩子無財無富了對吧?

王璣眼珠子一瞪,正待反駁,忽然六七個形貌粗鄙的男人圍了過來,瞧這一臉凶相不用猜都知道是地痞流氓,手裏都拿著寒光閃閃的兇器,貪婪的眼神緊緊盯住他們。

歐陽無咎斜出半步,擋在王璣身前,不過是站在那裏,渾然天成的威勢竟將那群地痞懾得同退一步。

就算對著這些目露凶光的匪徒,歐陽無咎居然還是一副好脾氣:“幾位意欲何為?”

為首一個中年男子跟旁邊的人相視一眼,眼下對方人孤力弱,而且其中一個看上去不過是文弱書生,他們這邊是占進優勢,怕他什麽?!

“不想受傷的話就把你手上的銀兩交出來!!”

歐陽無咎聞言略是皺眉:“幾位看來四肢齊整,身強力壯,應當勤勉務工,自食其力,不該做攔途截道此等不義之舉。”

“廢話!!快快將銀兩交出!!”

歐陽無咎見他們橫蠻無理,知道再多費唇舌也是無用:“也罷。”就見他反手將劍倒插入地,那毫不起眼的鐵劍竟然穿透青石板,沒入半把劍深。身形一閃,楊柳隨風,他亦不過是風隨影動,還不等那群地痞瞧個清楚,藍衫的身影已在眨眼之間站到人叢之中,長袍一揮,勁力直透,竟將近身兩人震飛開去,砸在牆上軟倒在地。

其他人見狀當即一湧上前,相對於他們的手忙腳亂,藍袍的男人顯得好整以暇,右手施然背在腰後,僅以左手袍袖禦敵。於利刃間穿梭,一招一式,卻蘊含著不可思議的劍氣。當如他先前所言那般,藏天劍法,意不在劍,形藏於天,手中是劍非劍,有劍無劍,已非意之所在。

也就打兩個哈欠的功夫,王璣已看到那群地痞全被打翻在地,而歐陽無咎慢慢走回王璣身邊,邊拍拍衣擺上蹭到的灰塵。

卻見王璣瞪大了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以為他被自己的武功高強所攝到,心裏不由得升起一絲小小的,從未有過的,近乎孩子氣的沾沾自喜。

其實平日貴為武林盟主的他,又怎乏聽別人豔羨稱讚?他年紀雖輕,但僅僅十年來的江湖戰績,江湖上對他武功和劍法早已是人人稱頌,只不過裏面有多少是真心多少是假意,在他磨去棱角的歷練中漸漸聽懂了。於是對這些言不由衷的稱讚,他便再不動容,雖然面上謙虛謹慎,可其實心底甚至是有些厭惡。

不想如今,他卻出乎意料地想要聽到這個小小的帳房先生的讚賞。

只可惜,王璣確確實實只是個帳房先生,對這些足夠讓武林人士歎為觀止的輕功步法及渾厚的內功修為全然是霧裏看花……

就聽他小聲且不滿地嘀咕:“所以我就說了,武功這麽好,何必還要浪費銀兩去買劍……我看連燒火棍都可以省了。”

歐陽無咎當真是又好氣又好笑,可又無法反駁。

這陣子騷亂也引起了途人注意,早有人去衙門報信,不多時便見幾個衙差匆匆趕來,見了歐陽無咎連連施禮。

歐陽無咎收起心裏莫名的小小失落,將事情與他們一一說明,對方更是對他打躬作揖,然後過去將那幾個昏迷不醒的匪徒給綁了起來。

王璣瞧著那幾個被紮得像大閘蟹似的歹徒,暗地裏扯了扯歐陽無咎:“大少爺,為衙門抓了盜賊有否鎬勞?”

歐陽無咎不由失笑,小聲與他說:“又不是汪洋大盜,不過是些劫道的匪徒,豈會有什麽鎬勞?”

“嘖,若能得銀兩,便正好沖了那買劍的帳了。”

低頭看著他扼腕的模樣卻是有趣得很,歐陽無咎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衙差們將那幾個歹徒一個連一個的捆結實了,又過來謝了歐陽家的大少爺仗義相助,便拖著歹徒回衙門去了。

歐陽無咎過去將倒插在地上的劍拔起,這劍雖是破敗不堪,然佩在他身上卻未能削減那份俠骨丹風,反倒一派颯爽。

王璣見狀問他:“像剛才那些歹徒,你們江湖人不是都習慣一劍一個,輕鬆痛快地解決掉嗎?”

“一劍一個?怎麽可能……”歐陽無咎無奈地笑著搖頭,“武功再高也不過是平民百姓,豈可圖一時痛快隨意殺人?律法明言,殺人者誅。我朝律法,可不管你是不是武林中人。”

“原來如此,可便宜了那幾個賊人了。”

“不會。”

歐陽無咎寬大的身軀擋住了陽光,陰影蓋過了他的臉,讓王璣一時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早前盜匪肆虐,朝廷頒下重刑,擒獲強盜,不論有贓無贓,並集眾決殺,持杖行劫,不問有贓無贓,並處死。”

聲音依舊沈穩如常,然而在王璣聽來,卻莫名血腥。

原來他早就知道那幾個盜匪被衙門抓去便要處死!

王璣楞楞地看著他,這個男人……

或許,並不如表面看到的這般溫和純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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