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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璣天緣(七元解厄系列)》第12章
第十一章

他本是有備而來,但當他看到黑松嶺上沖天妖氣,實在是發覺自己算是準備不足。

這一山的妖氣彌漫四野,徐徐蔓延,似乎還有增強的趨勢。

若是以前,有貪狼星天樞、武曲星開陽,這種降妖服魔,衝鋒陷陣的活怎麽也輪不到他頭上來,如今各位星君散落凡間,要找也是不易,更何況據土地所言,歐陽無咎身在黑松嶺,若當真是落在妖怪手中,只怕再找幫手,已然不及。

而且看那妖氣,濃黑中隱隱透著血光,絕對不是什麽善良之物。

嶺下卷著黑色的風沙,煙塵滾滾,難怪那土地說進不去。

王璣卸下扛在背上的口袋,在裏面挖了幾下,掏出一顆其貌不揚的珠子,就見此珠看似尋常,珠心之處隱見流光浮動,王璣將此物捧在掌心,大踏步走入風沙之中。

說也神奇,那珠子一遇風沙,當即飛速自旋,螢光大作,就見四周喧囂不休的風沙竟然遇珠而分,讓出一條道來!王璣輕鬆走過,兩旁呼嘯盤旋的黑色風沙半顆塵粒都沒有落在他身上,待他穿過風沙,身後的狂風如同關門落簾般重新合攏,遮天蔽日,將黑松嶺重重包裹。

王璣嘟囔著:“定風珠果然使得……”說完隨手將寶貝往口袋裏一扔,往嶺上走去。走了不多幾步,就聽到山道上有說話聲,樹影草叢間,隱約可見幾個黑衣人扛著大刀走過來,似乎是巡邏的守衛。

他們腳步輕靈,踩在亂草雜枝上也不過有些微聲響,厚背大刀寒光閃爍,想必都是些武功高強之人,若論武藝,估計十個王璣也不是對手。卻見王璣不慌不忙,掏出一大摞綠油油看上去跟毛草沒什麽區別的綠草,隨便撿出來一根,往嘴裏一含,當即隱去身影,連一片影子都不曾留下。

原來那一大摞看上去跟路邊地上隨便野生的雜草極為相似的綠草,竟是傳說中的翳形草。翳形草其貌不揚,卻是凡間不可多得的寶物,乃是道士修煉隱身術時的寶貝。

小小異草,卻極有大隱於市的智慧。形似尋常,若要在遍佈方圓百里的毛草地中找到一棵,簡直比大海撈針還更不可能。

故此自古翳形草之難得,堪比風狸杖,如今在王璣手上,居然有一摞之多。

看他隱去身形,迎面過來的幾名守衛自然看不到他,擦身而過,並未發現異狀。王璣借翳形草之便,堂而皇之直上黑松嶺,一路上也遇到過幾撥守衛,可見此地確實守衛森嚴,只可惜這些守衛武功再高,也不過是凡人肉眼,無法識破仙術,任得那一個肩不能挑的帳房先生大搖大擺地直入腹地。

黑松嶺上有個小村子,如今已無百姓居住,王璣一路走過,心裏暗自盤算了一下,這裏盤踞的黑衣人不下百數,想必已來了一段時日,巡邏放哨,守備戒嚴,看上去皆是井井有條,並不似一盤散沙。

只是這山民的小村落都是些茅柴搭成的破舊屋子,偏南方有家比較體面一些的,大概是以前村長居住的地方,在那裏的戒備最為森嚴,看來這群黑衣人的頭目就住在那裏。

王璣走近那屋,尚不到十丈距離已聞到一股濃烈的血腥,雖說血腥極重,但並沒有太重的妖氣,王璣不由有些奇怪,便走近屋旁透過一扇窗戶往內瞧去。

黑松嶺上風沙蔽日,就算日在高空,嶺上也是昏暗陰森,屋內沒有點上燈,黑糊糊的一片,隱約看到一個瘦削的人影盤膝坐在正中央的地上,那人一動不動,然後所坐之處大片乾涸的血腥,幹凝的血泊間隱約見有些奇怪的陰影,窗角處漏下一絲極其微末的光亮,落在那人的腳邊,“咕嚕──”有樣東西動了動,不大,就像半個西瓜,然而但那物落在光線之中,王璣清楚看見,那竟是一顆人頭!!

半顆像被野獸啃過,血肉模糊的腦袋,半張扭曲至極的血面,瞪出了眼眶的眼珠子足以說明死前所經歷的恐懼。但王璣的眼睛適應了屋內光線,他更清楚的看到,不僅是那顆人頭,在四周甚至散落了一斷斷人體殘肢,而且那數量,絕不僅止一人。

若看到這般情景的是個普通人,只怕此時便要失聲尖叫,畢竟如同地獄一般的恐怖景象,非常人能夠忍受。

可王璣畢竟是歷盡千萬年的星君神人,地獄他沒少去,閻羅王的座上賓他也當過。

惡鬼、邪妖會有這般殘忍他倒還能理解,可有些料不到活人竟然也能殘忍至此,不由皺了眉頭,不由得懷疑,這真是個活人嗎?

此時那人動了一下,門口處傳來輕輕的敲門聲,然後有人小心翼翼地說道:“教主大人,您吩咐的時候到了。”

屋裏的人沒有回答,慢慢站了起來,看他身形瘦削,走起路一顛一抖,竟像個患了瘧疾的病人,他走近窗邊的一張桌子,王璣借著光線看清出此人,見他是個顴骨突起,瘦弱骷髏的男人,枯槁的皮膚已看不出年歲,一雙眼珠子溷濁發青,但身上的衣服卻光鮮華麗。就見他從上面拿起一個小小的瓶子,抖著手捧起來,珍而重之地打開瓶蓋,王璣頓時聞到一股塵封已久,腐爛到了極點的氣味,其中更混雜了妖氣。

男人他喝下一口,不到一陣,渾身劇烈顫抖,連站都站不住,倒在地上不斷痙攣抽搐,一絲絲黑色的妖氣從他體內滲出,然而卻見他枯槁的身軀逐漸盈滿,像蒸籠裏的包子般漸漸豐潤,結實的肌塊撐起了乾癟的皮膚,塌陷的臉也顯出正常的臉色和容貌,原來是個不過而立的男人。

經此折騰,這男子全身都是汗水,仿佛脫胎重生般乏力,需要攙扶著牆壁才能站立。但外面說話的人也不敢催促,更不敢推門進來,也不過過了一拄香的功夫,這人迅速恢復體力,眼中精光大盛,打開大門,外面的人一見教主出來,都紛紛跪倒在地:“教主金安!”

此人正是讓中原武林人士夜不能寐,提心吊膽了十年的血煞魔君!

就見這血煞魔君一身藏黑長袍,邪目帶厲,掃過一眾下屬的眼神猶帶腥血。

半晌,讓人背脊發冷的聲音幽幽響起:“人抓到了嗎?”

跪在他腳邊的一個黑衣人抖了抖:“啟稟教主,那人武功高強,逃入黑松林後不知所蹤……”話音未落,“咯喳!!”一聲厲響,那黑衣人的腦袋就像扭斷黃瓜般清脆俐落地折斷。旁眾的黑衣人面色漠然,然而眼神深處卻埋藏著恐懼。

血煞將那顆沾滿鮮血,眼睛和嘴巴仍然張開著的首級拿到面前,像是仍在問一個活著的人般:“你的意思,是本座的屬下都為無用之人,連一個人都抓不到是嗎?”

王璣聞言心頭一緊,莫非他所說那人就是……

那顆人頭已無法回答,嘴角冒出血沫,血煞隨手將之丟落一旁,側目看在那具無頭屍體後面的另一名黑衣人:“你說。”

那黑衣人顫著聲音應道:“屬下已、已派人守住要道,嶺下有黑沙障封路,想必他逃不出去。”

血煞冷冷看著他:“既然能得來,自然是能出去。”

黑衣人當即不敢回應。

血煞抬頭看了看天色,哼道:“不過他受了一掌,雖保性命,但功力難繼……如今天色已暗,必定會趁機逃脫!馬上加派人手,搜尋黑松林,務必找到此人!!”他下意識地摸了摸側腹的部位,眼中厲色乍現,仿佛巴不得將那人抓到面前煎皮拆骨。

眾下屬馬上應諾:“是!”

從那血煞的話中,王璣已得到了幾個重要消息。細細理來,不難知道歐陽無咎不知用何方法,穿過了連土地公公都闖不過的黑沙障,悄悄摸上黑松嶺,更曾與那血煞交手,可惜那血煞修煉妖法,已非常人能敵,歐陽無咎劍法再是厲害,也敵不過這妖人,受傷逃匿,如今尚未被魔教捕獲。

一經想到歐陽無咎身負重傷,如今死活不知,王璣心裏不由抽緊,連呼吸都有些不順,雖然那個家夥是個敗家子,可說實在的,他確實個非常好的人,他在凡間多年,遇到的都是些貪慕虛榮,被錢財迷了雙眼的凡人,可歐陽無咎這個只懂得灑錢去做些旁人眼裏看似無用之事的男人,卻是意外地讓他難以用旁觀的態度對待。

王璣正在想著如何解救歐陽無咎,突然那血煞神色一變,猛地抽出身旁一名黑衣人的長刀橫空一掃,一丈之內仍未及離開的幾名黑衣人頓時慘遭腰斬,而王璣為了聽清他們的對話也正在附近,不及閃避頓時被刀勁割到,所幸他站的地方稍是偏遠,只是削去了他半片袍子,但即便如此,口中所含翳形草效果頓失,即刻現出身形!

一眾黑衣人見他突然出現,連忙兵刃出手將其團團包圍。

那血煞笑得陰森:“方才一直覺得有人在旁,卻不見真形,原來是有人用障眼法想瞞天過海。呵呵……可惜,你不是習武之人,呼吸之聲早被本座察覺!”

王璣一個文弱的帳房先生,此時站在一群黑衣人的包圍中,就跟羊入狼群般兇險。他看了看地上被腰斬的屍體,皺眉:“這些都是你的下屬,何至如此?”

“區區幾個人,為本座成就大業,有何可惜?!”

王璣完全無視周邊危險閃爍的刀林,瞥了他一眼,甚是不屑:“你也不過是個凡人,焉知百年之後,孽障纏身,欠債終需還。”

血煞眼中紅光大盛:“你是何人?竟然敢在本座面前口出狂言!?”試問天下武林,誰人不懼血煞之名,然而眼前這個看上去文儒雅弱的男子,居然全無懼意。

王璣環顧四周,並不理會自己所說的話多不適合這個場合,慢慢地說道。

“我是……一個帳房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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