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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樞天引(七元解厄系列)》第39章
  第十七章

  九霄天極,因三極鳌足崩落,已不複昔日安詳。

  皚白祥雲今見灰沈,隱泛血紅,天籁之音斷絕多時,風息時而凝滯若無,時而卻驟然化作旋風席卷,蟠桃園、梨花海散落了一地花瓣。

  天庭不時發生劇震,雲霄上的華美殿宇亦見搖搖欲墜,飄渺仙山石落滑坡,飛瀑斜墜衝碎橋欄。只嚇得林中麒麟奔逃,鳳凰落羽,四處亂象叢生。

  淩霄寶殿上,衆仙齊集,便連那些向來深居簡出,躲在山中修仙煉丹千年也不見冒一次頭的神仙也紛紛出山,而這些法力高強的神仙,神色難掩惴惴之色,更一反往日冷靜自持,在殿上議論紛紛,熙攘之聲猶如凡間市集。

  坐在黃金帝座的青年,淡淡看著階下,明明身在殿中,但目中洞悉一切的天尊氣度,如置身九霄之外,天地之變仿佛與其無由。

  忽見殿外雲浪翻湧,有人踏入殿內。

  寶殿裏嘈雜的聲音就像突然被遏制一般停頓下來,衆仙不約而同轉頭看向進來的人。來人蒼青長袍,發髻整齊一絲不苟,即使不及這殿上衆仙衣飾之華美,然一身凜冽煞氣,教人敬而遠之。他邁步入殿,所過之處,攔在前面的神仙居然也不由自主地退開讓出道來。

  蒼瀾之色,始于與逆天妖龍的一戰,至今牢牢刻印在衆仙心底。

  這個男人,從不曾于衆仙面前刻意展露力量,只從天帝手中領下法旨便匆匆下界,降魔歸來一身腥血,沒聽過他的抱怨,也沒聽過他的誇耀,不與人近,不與人爭,只固守星君之責。

  唯有那一回,天漢星河之上,手持盤古鑿,以擎天法力,力挫上古龍帝,此後,貪狼之名,煞星之惡,足令三界六道,聞之色變。

  然而貪狼星走過殿階,對身側或是避忌或是厭惡或是嫉妒或是豔羨的眼神視而不見,仿入無人之境,穿行仙衆之間,並不因身旁有更高于他仙位的神仙而駐足停留,寒暄問好,便是如此,亦沒有一個神仙敢上前阻攔怪罪。

  高大的男人在天帝座前停步參拜:“微臣參見天君。未知天君急召微臣,有何要事。”

  耳根難得清靜了一陣的天帝露出笑容,擺了擺手,道:“愛卿此番辛苦了。”

  天樞並不以爲座上的青年會因爲說這麽句犒勞之言而特意派仙童下诏將之召回天庭,便就束手不語,只待後話。

  若是換了旁人此時怕要有一番歌功頌德,不過對方的寡言沈默,天帝似已在預料之中,擡聲道:“鳌足天柱如今只余其一,眼見滅天之劫將近,未知衆卿有何良策?”

  天劫近在眼前,先前喧鬧的仙人,如今卻無人出言獻策,只在階下面面相觑,他們雖然多番議論,但亦知當年乃上古神明女娲斷鳌足以擎蒼天方渡天劫,如今女娲歸天,上古鳌族又已湮滅多時,如何再找動辄地搖的龐然大物作擎天之用?而中天之柱更是上古龍祖燭龍舍身吐珠,埋骨大荒成就功業,而今,又去哪裏再找一位古神,肯舍棄萬古不滅的生命,以濟蒼生?!

  殿上一陣死寂般的沈默,就算是平日看來無所不能的神仙,眼下居然也是束手無策。

  忽然有一錦袍仙人上前禀道:“啓奏陛下,陛下曾令七元星君下凡尋寶珠重塑鎖妖塔,微臣敢問七元魁首,如今寶珠何在?爲何中天柱——鎖妖塔仍遲遲未得重修?!”他瞥了一眼天樞,“微臣多番聽聞幾位七元星君在凡間尋珠時,行事荒唐,與妖邪爲伍,更縱容凡人入魔……未知貪狼星君對此作何解釋?!”

  此言一出,衆仙是紛紛竊竊私語,巨門星君墮妖一事早已在仙界鬧得沸沸揚揚,須知萬年修爲一朝散,更不惜忤逆天命,棄星君之位,如今妖域稱帝,就算神仙有千歲萬壽,此舉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至于武曲星君煉化金烏,被囚天峰三千年也是衆所周知。至于其他幾位的事,本就很難瞞天過海,自也是陸陸續續傳到仙家耳中。

  天帝看向天樞,問:“愛卿可要爲此辯解?”

  天樞轉目看了那提出異議的仙人一眼,方才趾高氣揚厲言指責的仙人只覺那目光鋒利如上古之兵,只在刹那間便能將人一分爲二,明知自己修得金身,有金剛不壞之能,可還是忍不住渾身一顫,語噎在喉。

  不過對方只是看了他一眼,沒有任何表示,就像看過的不過是一根棟著不動的梁柱,隨即應那天帝:“臣無辯。”

  那像鋼板一般的態度,實在讓在場衆仙爲之氣結。天帝也被他給氣得苦笑不止,不過他也確實不需要申辯,要罰要驅,也早就處理過了,對此揪著不放的神仙其實只要他服個軟,便也就過去,偏那貪狼的脾性剛毅,從無妥協。

  殿上的仙家也絕不好惹,又有一人排衆而出,道:“貪狼星君下凡後與從鎖妖塔裏逃出去的妖龍私交甚密,那妖龍如今在下界橫行,星君卻袖手旁觀,莫非有意包庇不成?”

  本以爲這話能讓那貪狼星君色變,誰像對方依舊冷然而對:“本君無意包庇。”

  “那爲何不殺妖龍?!”

  “爲何要殺?”

  “逆天者誅!!”

  “應龍並未有逆天之舉。”

  “那妖龍兩千年前犯下逆天重罪,本就是罪不容赦!!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種妖孽留之何用?!”

  那神仙說得氣憤填膺,慷慨激昂,然而聽在天樞耳中,卻隱覺一絲悲涼,想那逆天犯上,人人得而誅之的應龍,亦曾助黃帝平亂,助大禹治水,立下不朽功勳,可如今,誰還記得?

  “豈可以莫須有之罪,斬殺無辜?”天樞神色一冷,“仙君願爲那凡間秦桧,本君卻不願作那刀斧手。”

  “你——”仙人氣得七竅生煙,可這要眞說起來,證據不足,再作糾纏,便不是要把座上天帝給說成是凡間昏君!可他不甘示弱,冷哼道:“若妖龍當眞有逆天之爲,那星君又待如何?”

  天樞一字一句:“殺。無。赦。”

  渾身煞氣,猶如神兵破鞘,凜然肅殺。

  殿上衆仙此時方才記起,貪狼剛正不阿,向來不問情面。

  手中盤古鑿,必指逆天之人。

  那咄咄逼人的仙人,難再續一言,臉色忽紫忽青,實在精彩。

  殿上衆仙眼見這小小星君竟置上仙顔面于不顧,自不會善罷甘休,又有幾位仙位極高的諸神眞君紛紛上前,均是責怪貪狼星君辦事不力,縱容妖邪。

  此時南鬥司命眼星君也在殿中,眼見貪狼被衆仙聲討,言辭鋒利簡直比粗言穢語更爲甚之,他深知七元星君在下界曆盡艱辛,然而這些位位居天極卻從來不問世情的神仙,不但從未施以援手,如今更擺出高高在上的姿態冷嘲熱諷,拳頭一緊,便要挺身而出,欲爲貪狼解圍。

  誰想肩膀一沈,卻被身後之人牢牢按住。

  司命惱怒回頭,見身後站了高如鐵塔的男人,皺眉沈聲喝道:“七煞,你攔我作甚!!”

  “我不攔你,你便一頭熱地衝過去,豈有不禍事之理?”不等對方申辯,七煞星居然左臂一夾挾了司命腰部,右手一橫捂住那張還欲嚷嚷的嘴巴,趁殿上衆仙注意力均集中在貪狼星君那邊,不由分說把人給半拖半抱地拉到柱後,司命試圖掙紮,奈何對方乃是將星,勇武有力,愣是掙不脫,登時氣得兩眼發紅,正要施展法力,沒想對方卻突然將他放開,努努嘴,示意他看向前殿方向:“莫著急,好戲上場了!”

  不等司命看過去,便聞一斯文穩重的嗓音壓在諸仙聲音之上:“諸位若當眞對妖龍有所不滿,何不親自找上門去?”這話一矢中的直指要害,可話音聽來卻未帶一絲惡意,頓時把在場衆仙立馬鎮住。

  衆仙連忙循聲望去,只見一位仙風道骨,長衫飄飄的男子正踏下雲頭,端正臉上笑容溫文儒雅,上得殿前,朗聲禀道:“臣,文曲星參見!”

  一旁司命見是他,頓時喜上眉梢,這天宮之中,若論口舌之辯,誰又能比得上這位擁天下一石之才的文曲星君?!且這男人,在仙界交遊甚廣,上至三清六禦,下至九司四聖。其人待人接物儒雅溫文,可那深藏不露的手段,卻是連最上位的神仙也絕不敢輕易得罪。

  天帝擺了擺手示意免禮。

  那文曲星君施然平身,輕描淡寫地掃了在場衆仙一眼,笑道:“衆位在此糾纏前事之種種,實在全無必要,是否誅殺妖龍,自有陛下定奪,越俎代庖,非得道智者所爲。”詞鋒犀利,同時也讓人無言以對。

  “咳咳,那麽文曲星君有何高見?”

  “當如適才眞君所言,找到鎮塔寶珠,重建鎖妖塔支撐中天之極方是根本,本君正爲此而來。”文曲往袖中一掏,瞬見光華萬丈,一顆渾圓的寶珠露于衆仙眼前,光滑無缺的弧度,天底下許也再沒有比這更完美的形狀可稱爲“圓”。

  有仙家認得此珠,不由失聲道:“天圓寶珠!!”

  天圓地方,圓則杌棿,動蕩不定,周而複始,永無休止;方爲吝啬,意指收斂,靜止安定,安逸不變。這顆天地間最完美的寶珠,正是萬形之始,天圓之形。

  文曲走到天樞面前,手托寶珠,雙手交付:“文曲有負鬥魁重托,只覓得一顆天圓寶珠,望能有助塑塔之用。”衆仙聞言不由倒吸一口涼氣,天圓寶珠已失傳三千年之久,可聽那文曲的語氣,卻像不過是隨便在哪個古玩店裏買來。

  天樞接過,略點頭:“無妨。”

  “眞熱鬧!怎不叫上我一聲?”

  電光飛閃,直闖淩霄寶殿,于衆仙中央炸開,轟擊之力無比狂猛,把附近的神仙鬧了個灰頭土臉,正待發作,卻見光芒收斂之下,一名緩緩起身的青年,咧嘴笑得肆無忌憚:“臣武曲觐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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