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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瀆龍君(七元解厄系列)》第23章
  第五章 

  善兒雖說可憐,卻也有不盡不實之處。

   其實早在鄱陽湖時,她已與那骨化暗通有無,敖殷常年在外,經常是過府門而不入,她閨中孤獨,表哥骨化也算情真,私下偷入鄱陽湖龍宮與之交好,自以為瞞過 龍君。卻不知四瀆水域,焉有敖殷不曉之事?只不過敖殷對善兒並無男女情愛,徒有夫妻之表卻無夫妻之實,只要她表面維持龍妃尊位,他也就懶得揭發再換一位對 他癡纏的麻煩龍妃。

  故此早前黑龍王稱讚善兒溫良嬌憨時,他才會不屑嗤鼻。

  只是他確實也沒想到善兒居然如此大膽,趁宴盛酒酣之機,逃過眾位龍王耳目,與骨化在龍宮之內相會,更沒料到此事會被黑龍王撞破。

  善兒言之鑿鑿,且也確實與骨化情根深種,黑龍王一向心軟,放他們離開也是他意料之中。

  可憐那黑龍王憨厚老實,哪知他心懷鬼胎,心裏難免愧疚。

  黑龍王也曾與敖殷喝過幾次酒,只是每次都是他一個人在海飲,敖殷一般只是在旁作陪,偶爾用精緻的小杯少少喝上一點,故此他並不知道敖殷的酒量到底如何。

  只是今夜見他,一碗接一碗地喝,簡直就是喝水一般。

  這一碗一碗地喝下來,便見敖殷那張白皙的俊臉漸漸染上了不正常的緋紅顏色,眼神也染上了醺意,兩壇下肚,連脖子和耳朵都也如同要滴血般赤紅。

  但他似乎完全沒有停下的打算,酒還是接著自斟自飲。只是他品性甚佳,就算大碗公喝酒,居然也是優雅得體,要不是一室的酒香,只看一眼,還以為在雅室品茶。

  黑龍王開始也不阻他,可看著看著,便漸覺難受。

  他不是不曾陪失意之人喝過酒,之前武曲星君也曾為情所困來過找他。偏偏敖殷這樣的情況,卻是相反,而他或許可以稱作為幫兇……

  他一時倒不知如何勸慰,可他這般喝來也不是辦法,堆在房內的酒少說也有個十來二十壇,想了想,黑龍王忽然伸手撈過一個大酒壇,拍開泥封,也不用碗斟,直接一仰頭,就著壇口咕嚕咕嚕豪飲一氣。

  喝個精光,隨手丟開空壇,又再撈來一壇。

  如是者,他這悶不吭聲一陣豪飲,待敖殷喝完第三壇,想再取酒時,儼然發現已經滴酒不剩,剩下一地的空酒罎子。

  轉頭看向黑龍王,見大大的酒罎子遮住了他的臉,只有喉頭上下滑動,下顎短硬紮人的鬍子極為生動。黑龍王喝掉最後一口酒,把最後一個酒壇放回地上,腹中漲滿酒釀,忍不住翻了翻喉嚨,噴出一個大大的酒嗝。

  “二叔……”敖殷皺起眉頭,看向黑龍王,“你把酒……都喝光了?……”

  “啊,這些都是好酒!我一時沒忍住,都給喝光了啊!”黑龍王呵呵一笑,心中暗自嘀咕,太湖龍王這二十壇藏酒只怕都是有個千百年的陳年烈酒,他一人喝光倒還不過半醉,若讓敖殷這個平日從來滴酒少沾的來喝,說不好就要醉死個一年半載!

  不能制止敖殷喝的話,乾脆,他給全喝光還不就得了?!

  敖殷歪著頭看了黑龍王半晌,那雙清澈的杏瞳帶了幾分探究,看得黑龍王略覺不自在時,忽地站起身來,晃晃悠悠地往門口走去:“我再去找找……看還有沒有酒……”

  卻不想腳下一個踉蹌,刮到桌角,當下往前撲了去。

  眼見要跌個七葷八素,幸好黑龍王手疾眼快,健臂一撈,把他給撈了回來,鎖在懷中。

  “別去了。不是說宴上的酒都給你搬我房裏來了嗎?哪里還有剩餘?”

  若是平時也還是說得通道理,不致慪氣,可這一醉,把敖殷平日藏著的任性盡數勾了出來,只看他撇嘴皺眉,手在虛空中亂抓亂推,邊是掙扎邊是大聲嚷嚷:“你又怎知沒有?……說不準……藏在酒窖了!?……對!酒窖一定有的!”

  黑龍王被他胡扯一氣,忍不住用手臂將懷裏亂動不休的青年牢牢鉗制:“敖殷!你醉了!別再喝了!”

  “我沒醉!!……才沒醉!我就是要喝!父王尚且對我不聞不問!……你憑什麽管我……”

  醉後真言,偏洩漏出青年內心的獨孤,黑龍王心中不忍,溫聲哄他道:“乖乖聽話,不喝了好嗎?”

  敖殷果然平靜了下來,不再掙扎,凝視著黑龍王的眼神變得異常深邃,完全不像一個酒醉糊塗的人。

  “是不是我乖乖地聽話,你們就不會離開我?……不會放我一個人?”

  黑龍王一愣,一時不知該如何應答,這一小會的猶豫,敖殷卻自知地點頭:“我知道了,你們都不想要我……”盯著黑龍王的杏眼忽然無聲無息地滑落一顆珍珠晶瑩的淚水,隨即變成一道小溪掛落腮邊。

  黑龍王最見不得人哭了,更何況是懷裏這個只怕這一輩子都拿他沒辦法的東海太子,當下手忙腳亂,又是抹淚又是安撫:“別哭!敖殷……你,你先聽我說!別哭啊!……”

   他哪里知道,敖殷想起的不是善兒的離開,而是兩千年之前,黑龍王被他言語所傷,黯然離開東海龍宮的回憶,如今,黑龍王雖近在咫尺,但心卻仿佛遠在天涯, 他幾翻試探總不得其法,心裏早是焦躁難過,他再是精明幹練,在龍族長生的壽命中也不過如剛過弱冠的青年,一時間,往日種種溢上心頭。

  借了幾分酒意,再也不想拴住心底氾濫的苦意。

  黑龍王哪里知道他有這般心思,只道他捨不得善兒龍妃,當即更是悔不當初,不該就此放那二人離去,讓敖殷受離別之苦。

  尚記得不久之前他曾經許諾不再有負敖殷,然而,他幫著那些負他的人,這便幾乎等同於當場毀諾。

  心中愧疚之意又添幾分。

  懷裏的東海太子,雖然他們並非同族,在那場大戰之後,也早該再無瓜葛才是,可偏偏敖殷完全不曾在意,一聲“二叔”,將這兩千年寂寞的歲月輕而易舉地抹掉,讓他只記得東海墨藍的海底,以及少年頑皮的笑臉。

  他一直是如此的珍惜他,為何卻一而再,再而三地施與傷害。

  純黑絲質的袖口上,被敖殷淚水濡濕的地方顏色更深一些,即便這滴眼淚的痕跡始終會消失,但實際上,已經在黑龍王的心裏烙下了那一滴淚水的痕跡。

  他仰頭而歎:“敖殷……”

  縱然他法力高強,操控雷火這兩門法修中最強的力量,但想如今,卻苦無法門去安慰這個被他所傷的青年。他要如何做?如何做才能教他重展歡顏?

  “二叔……”敖殷將頭撂在黑龍王肩上,寬厚結實的感覺,讓他很是舒心,情緒也漸漸沈靜下來,酒意上頭,他的腦袋多少有點昏暈,扭動了一下身子,輕輕地低吟一聲,似乎有些不適。

  “怎麽了?”

  黑龍王連忙低頭去看敖殷的臉色,見他的神情已安然了許多,但酒意醺紅了他的雙頰,連嘴唇也是透著血紅的顏色,仿佛胭脂一般。

  敖殷杏眼半掩,看上去略有不適,抬手胡亂扯著襟口:“好熱……”

  黑龍王倒是知道醉酒之時會覺得體熱,可他是雷火虯龍,讓他把整個太湖的湖水給燒熱還行,若教他降溫卻是頭疼,苦思冥想著如何讓他稍微舒服些,聽得舒服的輕哼,低頭一看,那邊的青年已經急不可待地扯掉了上袍及中衣,連襟帶都鬆開了,露出大片潔白的胸膛。

  白皙的皮膚像有點點的珠色光華,兩點粉紅的蓓蕾在衣服的摩挲間若隱若現,極為誘人。然黑龍王濃眉大皺:“小心著涼!”伸手抓回袍子替他披在肩上。

  敖殷暗自懊惱,盯著黑龍王冷靜的眼睛,相當不解,為何殿上眾人皆迷其貌,偏偏黑龍王總是不為所動?!

  其實他也是錯怪黑龍王了。皮囊色相,之於黑龍王這般早已看慣人世變化的龍王而言,實如過眼雲煙,否則妖軍之中,美豔嬌媚的妖精何止千數,黑龍王卻始終未為所動,也在此理。

  敖殷一翻起身,跨在黑龍王大腿上,湊近臉去用圓圓杏眼瞪住黑龍王:“二叔!!”

  “是!”黑龍王可沒試過被他如此瞪看,一下子被潤濕的眸中那股氣勢給壓制住,動彈不得。

  “反正你是雷火龍王……只要在你身邊,怎麽也不會著涼吧?……”敖殷便說,便撕扯那件黑蟒絲袍,不久前才是他親手為他穿著,所謂解鈴還須系鈴人,竟也讓他輕而易舉像剝橘子皮般脫掉。

  黑色的蟒袍半散半掛在黑龍王臂上,還坐著的地方依舊整齊,敖殷相當得意地笑了:“瞧!二叔現在和我一樣了!”

  黑龍王雖說狼狽,但見敖殷笑得開懷,也不計較,無奈地搖頭:“敖殷,好了,別鬧了。”他直起身,拉了拉衣袍,打算將敖殷抱開,起身出去給他找些醒酒的熱湯,可敖殷卻不樂意了:“不許走!”

  “我去給你取些熱湯。”

  “我不要熱湯!”敖殷扒在黑龍王身上,不讓他起身。

  “敖殷!”

  黑龍王語氣一重,圓杏的眼睛又露出眩然欲泣的神色:“你是不是又要丟下我一個人?”黑龍王當即洩氣,正想著該如何讓他安心等待,突然敖殷的臉湊到幾乎鼻尖相對的位置,惡狠狠的眼神叫他嚇了一跳。

  一時不及提防,雙臂被對方鉗住按到身後,突然臂膀處一緊,只覺有樣冰涼涼的東西纏了上來,將他雙臂牢牢鎖住背後。

  黑龍王試圖一掙,只聽鐵器摩擦的聲音,便知乃是鎖鏈。

  “敖殷?你這是作什麽?!”

  敖殷醺紅的臉色笑意盎然:“二叔不用費力了……這鎖鏈,你是斷然掙不開的……呵呵……此乃大禹王熔天隕打造的鑌鐵鏈……本來是用來鎖住無支祁鎮於淮陰龜山腳下……之後那無支祁妖被我收服,鑌鐵鏈便由我所得……無論神魔皆不可脫……”

  黑龍王對於他這條鑌鐵鏈有何妙處並無興趣,皺眉道:“何故鎖我?”

  敖殷的笑容忽然消失了,直鉤鉤地盯住黑龍王,絕非惡作劇的認真,叫黑龍王忽生錯覺,仿佛他要一口將自己吞了,背脊升起一道寒氣,毛骨悚然。

  便聞敖殷說道:“我要鎖住二叔……讓你哪里也去不得……只可留在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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