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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瀆龍君(七元解厄系列)》第30章
  第十二章 

  三人於是結伴上山。

   看來這只妖怪被關在鎖妖塔里面的兩千年裏真沒找到可以聊天的物件,如今一出來,好不容易逮到個認識的,而且還不會插嘴老老實實聽他說話的黑龍王,自然不 放過機會,一路上口若懸河,把鎖妖塔里見聞,比如說遇到什麽脾氣古怪的妖怪,跟什麽利害無匹的妖怪打過架之類的事情說了個滔滔不絕。

  直至上了山巔,便見山頂立了一棵巨大的銀杏樹。

  這棵銀杏樹相當粗壯高大,影蔭之地近乎一畝,也不知有多少樹齡,從樹下往上去,仿佛擎天大樹,上頂穹蒼,下接凡塵,靈秀非常。也只有這棵銀杏樹,並未受旱情影響,蒼鬱翠綠,根脈之上的地表也是綠草叢生。

  九鳴見了也不免詫異。

  敖殷乃是四瀆龍神,一眼便知其中奧妙所在。其實這銀杏樹下有一眼地泉,潛藏極深,並不受地表酷燥影響,加上五嶽四瀆各路神仙時常在樹下小酌,樹身受水屬仙氣滋養,銀杏樹早已有了靈性,故不受旱孽影響。

  銀杏樹下陰涼清爽,仿佛隔絕了外界枯燥的酷熱氣息,就見九鳴打打伸了個懶腰,揚聲歎息:“好涼快!果然是個好地方!若早知道有這好去處,我便不用蹲在那幹池底吃灰塵了!”

  看這家夥完全沒有罪魁禍首的自覺,敖殷不禁嘴角微抽,倒是黑龍王早已習慣,趁他只顧留意其他,在敖殷耳邊細語道:“九鳴性情凶厲,殺性甚重,你要小心。”

   敖殷感其關懷,不禁探手過去稍稍捏了捏他的手心,而後施然邁步走到樹下,笑著挽起長袖,修長的食指朝下,虛空輕點畫出一個圓弧,指尖過處留下一道光暈, 待成了形狀,敖殷抬掌在圓弧中心向下一拍,只見自圈中有碎光如水泄下,所落之處,現出青石桌身,碎光落地後又在四角噴湧升起,眨眼間,已變化出一套青石桌 椅來。

  桌上佳餚豐盛,鮮果香溢,引人垂涎。

  九鳴一見便笑了,一屁股坐到位子上,拿起筷子在桌上敲順了,抬手便是一陣風捲殘雲,邊吃邊嘖嘖稱讚:“嗯!這個肉味道不錯!這個清湯丸子也不錯!”黑龍王見狀只覺好笑,與敖殷一同坐下。

  想著他們二人一路奔來也沒用過早點,便挑了些清淡的菜夾到敖殷碗中。

   九鳴嘴裏還含著兩個大丸子,邊嚼邊古怪地看著他兩叔侄,末了咧嘴一笑:“黑虯,要不是知道他是你侄子,我還以為是你的老婆呢!呵呵!”咕嚕吞掉嘴裏的東 西,轉過臉去對坐在他對面的敖殷嬉皮笑臉說道:“小龍太子,你是不知道啊,當年軍中多少妖女覬覦這條黑龍,可這家夥愣是板著張臉,別說給旁人布菜,就算是 美女給他敬酒,也是從來不給面子!後來最不甘心的赤煉蛇女,還半夜脫光衣服爬上他床去!”

  敖殷神色一沈,心中冷哼,一條蛇妖居然敢覬覦黑虯,莫若讓他給碰上,必定要將那不要臉的蛇妖剁成!轆段,拿去熬粥!!

  倒是黑龍王表情安然,半點不受影響。

  九鳴丟了一塊肉到嘴裏,嘴巴是絕對不讓閑著:“不過這家夥真不懂憐香惜玉,竟然把赤裸美豔的蛇女給一掌轟了出去!浪費,實在浪費……”

   敖殷聞言心情大好,滿意地看了一眼仍舊木納表情的黑龍王,隨即笑道:“既是故友相聚,豈可有肴無酒?之前東海瀛洲上青梅果熟,父王托人捎來幾筐,正好拿 來煮酒!”言罷探手虛空,隔空取來一個竹篾小筐,裏面放著顆顆圓潤的青梅鮮嫩清新,確非凡品。又見桌上變化出煮酒器皿,仙酒瀠滿碗邊,敖殷往碗裏放入幾顆 青梅,燃火慢煮。青梅果香馥鬱,混與酒醇滋味,未飲已叫人回味無窮。

  黑龍王乃是好酒之人,自然興致上來,兌了一杯仰頭飲下,當即大贊,與九鳴對飲起來。這兩人酒量非淺,按說這小小煮碗應很快喝幹見底才是,然無論他們如何兌酒,酒仍然溢滿邊緣,從未稍減,那幾顆青梅經由燒煮,也未見變色,依舊翠綠鮮嫩,沈在酒中如同即刻翡翠圓玉。

  酒過三旬,九鳴更是多話起來。這妖怪表面看來不過是二十五六的男子模樣,可談古說今,言辭淩厲,特別是上古神怪之事,甚至是黃帝蚩尤之戰,禹王治水伏妖,說得是頭頭是道,猶如親眼目睹。

  敖殷聽著聽著不禁在心裏嘀咕,這家夥……到底有多大歲數了啊?!

  再聽了一會,終於忍不住問道:“不知九鳴先生年歲幾何?”

  九鳴聽他這麽一問,伸手抓了抓他那把有些蓬鬆散亂的紅發,另一隻手的手指點來數去,末了笑著搖頭:“你倒是把我給問倒了!若問年歲幾何,我當真是回答不上來。只記得張目時天地混沌初開,山嶽見形,江河雛成。宇宙間萬籟俱寂,唯見星斗滿天相伴……”

  黑龍王似乎也初次聽他說起身世:“原來是上古神獸,難怪你身上的法術非屬五行。”

  九鳴諷刺一笑:“什麽神獸?我還比較喜歡被叫做妖怪!只要跟神字沾上邊的,必受天條所限,哪有當只野妖怪自在?”

  “既然先生這般說法,我又有些不明了。”

  九鳴拍了拍吃飽的肚皮,翹起二郎腿,手肘壓在膝上,側頭托腮,看著敖殷,那雙黑中略見緋紅的眼瞳隱約可見調笑之意:“我說小龍太子,你什麽時候對我這麽感興趣來著?我還記得上一回見到我時,你還嚇得腿肚子發軟哪!”

   若是以前,這位東海龍太子早就氣急敗壞,暴跳而起,只是如今,已經過千年洗禮,青年早已不是當年青澀任性的少年,九鳴言詞挑釁,敖殷非但不惱,反而俊顏 帶笑,一言兩語轉開話題:“讓先生見笑了!我只是想,既然先生不喜拘束,為何離開鎖妖塔後,又在王屋山盤桓多日,聚集妖眾,如此一來,豈非有勃先生初 衷?”

  九鳴擺擺手:“我哪有什麽初衷?再說那些妖怪是自己靠過來的,我也懶得打發它們。”

  “如此說來,先生是偶爾路過此地,莫非是見王屋山景致優美,故而流連?”

  九鳴轉頭打量了一下被他旱息所累,變得一片枯林的王屋山頭,堂皇地點頭:“可以這麽說!”

  敖殷幾乎被他氣炸,想不到這妖怪看上去笑得沒心沒肺,卻原來像河裏的水蛇,滑不溜湫,難於拿捏。

  倒是旁邊的黑龍王突然冒出一句問話,叫那九鳴持杯的手略是一頓。

  “對了,既然見你,卻為何不見飛簾?”

  敖殷也想起當初將他擒住的另一隻乾巴巴的冷臉妖怪,與九鳴張揚英俊的容貌相比,那只妖怪相貌平平,若非力量極強,只怕在人群中轉個身便被人遺忘乾淨了。

  卻見九鳴並不回答,嘴角的笑紋稍見收斂。

  然後竹簽挑起一顆被仙酒釀得晶瑩的青梅,咬了一口,嘎吱嘎吱的爽脆,笑哼道:“其實你們不必拐彎抹角……小龍太子,你故意把我引至山顛,遠離妖眾,不過是想摸清我的底,再圖收伏吧?”

  敖殷笑容驟凝,隨即笑開了:“先生過慮。你是二叔的朋友,再怎麽樣,我也得看著二叔的面子。”

  “然則,若非有黑虯在,你便要出手伏我了?”

  敖殷不語。

  九鳴聞言嗤笑,滿不在乎地說道:“小龍太子,你大可不必計較這些!我跟黑虯也不過兩千年前共事一主,非親非友。再者,我們這些妖怪本來就是善惡不分,即使轉眼為敵,也是尋常不過!”

  敖殷心中打了個突,想不到這妖怪竟然如此直白,一時竟也拿他沒有辦法。

  九鳴笑得張狂:“說白了,我有我的打算。可不單要枯乾濟水,只要是天下之水,都要蒸幹!”然在眼底深處,卻隱藏了一絲狠意,只是一閃即逝,再看已然消失無蹤。

  “若是小龍太子不甘願,大可出手阻止……”他瞅了瞅依舊高狀驃悍的黑龍王,躍躍欲試,“說起來,當年一直不曾與黑虯交手,還真不知道是你的偃月刀厲害,還是我的挽月弓強?”

  敖殷哪容他挑釁黑龍王,登時拍案而起:“要降服你這般的妖怪,何需二叔出手?!”

  “就憑你麽?小龍太子,莫非是忘了教訓……”

  “哼!那早是兩千年前的事了!如今本太子位拜四瀆龍神,你侵我濟瀆,豈能容你?!”

  話音一落,平地卷起水龍卷,焦燥的地面受水氣一燎,竟像油落熱鍋,頓時吱吱冒出煙塵。

  九鳴倒也想不到旱地百里,他居然也能平空生出水來,不禁也有些驚奇。

  “喲!想不到多年不見,小龍太子的法術也長進了!”

  “好說!”敖殷突然抬腳一提,挑在石桌邊緣,整張桌子被他翻起,幻術變幻,哪里還有什麽石桌,頓時化出一條水龍直撲九鳴。

   九鳴飛身而起,避開水龍攻擊,但那水龍一擊不中,便翻轉而起,向上沖去。九鳴在天空中靈巧躍動,身形飛竄,每每眼見水龍就要噬中,卻偏就讓他驚險避開。 他嘴巴還不閑著,在天空上邊跳邊叫:“喂!小龍太子!這樣還不夠看吧?還有什麽厲害招數,快些使出來嘛!不然爺就要睡著了!”

  敖殷仰起頭看著天上忽高忽低,忽隱忽現的火紅身影,漆黑的瞳孔驟然煥發金黃,只見平地一聲巨吼,仿佛被盤踞在地底的猛獸在怒嚎,震得那棵銀杏樹搖擺不定,落葉一地。

  四周地表突然激出十條水體巨龍,張牙舞爪,從西面八方向九鳴撞去。九鳴一時也料不到有此一著,水龍封死了所有出路,哪容得他再施逃脫,只見十條巨大的水龍同時狂猛地碰撞在九鳴所在之處,激起水花飛射。

  青年嘴角噬了一抹冷酷的淡笑,抬手張掌,十條水龍順勢絞纏,溶成一個巨大龍卷漩渦,水浪急卷,翻湧白浪,困在裏面的人只怕是鐵人也得被撕碎。

  想不到能輕易降服這只妖怪,敖殷正是高興,卻聽到身邊的黑龍王輕歎道:“你們兩個要鬧到什麽時候啊?”

  敖殷錯愕,一時失神之際,突然水龍卷中隱隱閃動一點瑩瑩光芒,即刻從水下射出一道烈光,直向他面門打來。

  那光急似流星,敖殷正操縱法術,哪里防備那水中竟有兵器射出,加之距離甚近,又在正面,察覺時已不及躲避,眼見要被射中。

  緊急關頭,一條強壯的手臂從旁閃電探出,穩穩擒住那物。

  光芒在黑龍王手中飛散,敖殷定睛看去,原來是一支箭。箭身碎金點粉閃爍耀目,看來華貴,然那箭矢三翼三棱,棱刃前聚成鋒,簇鋒小而銳,也不知是何物打造而成,表相銀白,卻幽幽閃著滲人的鋒利寒光。

  上空中水龍卷從內猛然暴破,水漿嘩啦墜落,那赤發紅衣的男人臂挽長弓,施然而立。雖然頭髮及身上的衣服一片濕漉,但一雙絳色妖瞳凶厲帶煞,邪氣逼人。

  只見他翻轉弓身,倒靠背上,紅衣張揚,一股熾燥之息傾巢而出,眨眼之間,全身水氣蒸幹,赤發蓬鬆。及至地面,被水龍卷澆濕的地面,眼看著那水線收聚,片刻之後,再也不見一點水濕。

  九鳴朝敖殷邪魅一笑:“小龍太子,雖說你法力不弱,可惜臨敵經驗太少。陣前臨敵,遇者必誅。敵人尚未死絕,便不能有半分鬆懈!否則死的是誰,尚未可知哦!”

  黑龍王放下握住箭身的手,慢慢轉過身來,抬頭去看九鳴,表情平靜,淡然問道:“九鳴,我問你,若方才我並未出手攔阻,這箭會否傷及敖殷?”

  九鳴凝視黑龍王,片刻,咧嘴一笑:“我的挽月弓,強五十石,射出的箭,力有萬鈞,必定穿顱而過。”要知弓之力以石為量,凡人有載者,弓至強不過梁人羊侃,其人臂力驚世,所用弓亦不過十二石。

  敖殷聞言才覺心驚,他確實料不到這妖怪如此厲害,一時大意,适才若非黑虯出手相救,自己已被利箭穿顱,對方既然是得道的妖怪,所使也必定是誅神的兵器,若當真被擊中,饒是四瀆龍神,也不能避過重入輪回。

  黑龍王握箭的拳頭忽然烈火騰起,燒得那赤金打造的箭身慢慢溶軟,最後像柳枝一般彎曲垂落。

  黑眸不知何時已化成龍目金瞳,怒意漸漸釋出,平日溫厚的男人一旦發怒,更比暴風驟雨,不可抑壓。

  天上的九鳴收了笑容,二人早在兩千年前於妖軍齊名,知曉彼此實力深不可測,雖未有機會交手,但亦不敢輕乎。

  天地間仿佛也感受到異常迫力,荒野變得寂靜無聲,仿佛連空氣亦已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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