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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鳴翼見(七元解厄系列)》第8章
第七章

可惜他想錯了。

應帝並未如他預料那般大發雷霆,反而好像將此事全然忘記一般,更對他帶回來的蚩尤骨一點興致都沒有。 需知這萬年難得一覓的元嬰蓮非對妖怪而言,無疑是再獲重生的一次機會,畢竟誰人也無法預料在千年歲月裡會有什麼變數,只要元神不滅,有了這元嬰蓮,便可再塑身軀。

如此神物,應帝卻似並未放在眼中,反而聽到那個從飛簾、九鳴手中奪去元嬰蓮,重創兩妖的神人時,來了興趣。

待他細細問過飛簾和九鳴後,金瞳深邃如彤,兩指輕觸唇邊小小地摩擦,邪魅的氣息中隱隱透著一絲不常見的興致。 便連跟隨他多年的黑虯將軍也不由暗地吃驚,之前便是戰場獲勝,亦未曾見過應帝露出半分欣喜神色,甚至偶爾,還會在他拂袖轉身而去的瞬間,察覺到一絲了無意興的意味。

末了,側過頭來,問那黑虯將軍:“你覺得如何?”

黑虯將軍皺眉深思,后曰:“這仙人法力如此高強,將來想必會是一大強敵。”

應帝斜靠在長椅扶手上,托腮而笑:“卻不知要踩上第幾重雲霄才能遇到?”視線掃過,本已卷上的布陣圖無風自動,滾展桌上,手一拂,圖上多處要地驟然像火香燎到般現出點點焦黑,“你們可別讓我等得太久了。”

同在帳中的姚諸渾身升起一陣冷意,只覺得應帝背後的影子彷彿不可預測的鬼魅,隨時將帳內眾妖吞噬乾淨。

黑虯將軍依舊一臉冷凝,拱手應下:“謹尊帝君吩咐!”

他身旁的九鳴那頭赤紅的頭髮當即興致飛揚,湊過黑虯將軍身邊,一手搭上他的肩膀:“我說黑虯,跟你打個商量,咱倆換換,我去打前鋒,你在後面壓陣好不?”

黑虯將軍適才見他回禀任務失敗時的模樣極是頹廢,還說得兩人鮮血淋淋的淒慘,可這下活躍得像喝了兩百桶雞血,不由錯愕:“你不是傷了翅膀嗎?”

“沒事,也就斷了一支而已,不還有三支嗎?”

黑虯將軍皺眉,只是知道九鳴一向不按牌理,也不計較,搖頭道:“不可胡來。帝君早有差遣,你的腦筋比我靈活,最適合迂迴戰場施行逆襲。”

九鳴顯然不是他三言兩語輕易能夠打發的:“你不覺得總是做同一樣的事非常無聊嗎?咱倆換換,說不定我更適合當前鋒啊!”

別看這位黑虯將軍如山穩重,戰場上所向披靡,可嘴巴卻是拙得很,怎麼說得過這只詭辯多多的妖怪,一下子便沒了話說。

卻聞座上的帝君幽幽笑道:“九鳴,若是覺得無聊,你就跟飛簾換換吧!”

九鳴當即像被踩到尾巴整個跳起,甩手搖頭:“帝君誤會,我並非無聊,只是效力帝君座下,自然是要披堅執銳,身先士卒……”他瞥了一眼飛簾,見他並無表情,心想他那營兵如今全是負責後勤伙食之類的雜務,要去了只怕連戰場都不用上了,豈非更加無趣?

“那麼,你可還需換嗎?”

“不、不用了!”

九鳴當即像顆被霜打過茄子,癟了,那要死不活地模樣看得黑虯將軍暗地好笑,心想也就只有帝君手段能將這個愛鬧的妖怪給震住,不然他在軍中早不知要鬧出多少麻煩。

四將出了營帳,黑虯將軍便和顏與飛簾、九鳴說道:“既然回來,就趕快把自己的兵各自領回去吧!”他有些頭疼地呵笑,“兩營的妖兵都跟自家主子一般,各走極端,碰到一塊真是難於相容。”他們去了那幾日,偶有小範圍的征戰他也試著調度飛簾、九鳴帳下的妖兵出陣,奈何一方嚴守軍紀不肯變通,另一方則我行我素自作主張,實在讓他大為頭疼,末了都不敢差遣,只由得他們去了。

此時正巧姚諸將軍出來,聞言嗤笑:“想不到黑虯將軍也有能力不足之處,本將軍還以為閣下是無所不能!早知不行,便該有所自覺吧?莫要仗著與帝君同族之誼,阻了大事!”言中顯而易見的挑釁,甚至暗示黑虯乃是因為與應帝同族而得以晉升為將之意。

黑虯卻不將這些話放在心裡,並不反駁。

姚諸一向善妒,對黑虯不過是名前鋒卻擁有將軍頭銜早是不滿,此前又見應帝將大半軍力託付於他,更顯恩寵,反觀自己,在應帝眼中並無甚麼分量,所舉之提議又時常被駁,反而黑虯偶爾所提之議就總能受帝君看重,心中更是針對這個黑臉醜面的大漢。

卻不知黑虯寡言,便是因為他深知自己口舌笨拙,一般說話都是經過深思熟慮後才說出來,上位者,自然喜歡聽像他這般一句真知灼見,好過那些阿諛奉承遮掩過的大堆廢話。

姚諸見然黑虯並不搭話,他也沒法找茬,遂又轉過頭來瞥了飛簾一眼,陰陽怪氣地哼道:“看來名不副實的妖怪不在少數,帝君這次還真是所託非人!什麼無名神人,只怕是找不到的托詞吧?哼哼,連個花瓣都找不到,若是早派我去,定能將那元嬰蓮手到拿來!!”

可惜他挑釁的對像一個不善言辭,一個是根本不說話,就像往無底深灘扔石頭,任你扔再大一塊,還是無聲無息。

黑虯也不理他,對九鳴、飛簾說道:“你們身上有傷,早些回去養著,看帝君的意思……”他眺望遠處艷紅晚霞,整片天空的顏色深得發沉,彷彿雖是會滴下血般。

飛簾點頭,適才軍帳中他雖無說過一句話語,但他卻早已明了。

黑虯會心一笑:“帝君,一定不負眾位所望。”言罷略一點頭,轉身離開。

再看那姚諸自找無趣,冷哼一聲亦走了。

剩下飛簾、九鳴兩妖,便見九鳴登時沒了形象,手臂撂在飛簾肩膀,像軟了一身的骨頭,整個人放肆地搭靠在飛簾身上。 面上笑容肆無忌憚,然而盯著姚諸背影的眼神卻透出陰森:“我說飛簾,你不覺得這傢伙越來越無趣了嗎?”

飛簾不語。

“以前還懂得下些高明的絆子,現在就只剩下耍嘴皮子的功夫。再來幾回,若黑虯不肯動他,我可要忍不住了……”

飛簾卻道:“不可。”

想不到飛簾會加以阻止,九鳴側頭去看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可惜仍舊無法從灰白眼珠中看出一點情緒。

“那是為何?”

“此妖能掌水力,頗為有用。”

四將之中,黑虯將軍乃是雷火雙屬,飛簾則是土屬,至於九鳴,他是上古異獸,跳脫五行相屬,並不在列中。

九鳴聞言,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嘖——你這麼說也有道理……反正這傢伙看上去一點都不美味,說不定吃下去也鬧肚子。”眼中危光深邃,“希望他能識相一點,別把我給嘮叨煩了……”

不過剎那,適才陰魅顏色轉眼即逝,只聞朗聲清脆:“對了,我把蚩尤角給扛了回來,帝君不要,你要不要?不要我可丟了。”

飛簾終於挑眉,須知蚩尤族部眾勇猛剽悍,生性善戰,擅長角牴,兵主蚩尤一雙銳角更是堅勝銅鐵。 此妖是真的不懂,還是假的不懂?

然他還是非常老實地告訴他:“可做成兵器。”

九鳴恍然大悟:“那你想做成什麼?劍嗎?”

飛簾不由摸了摸肩膀處尚未完全癒合的神兵傷口,似乎在估量若以蚩尤骨成劍,是否能抵禦那神人手中透明如冰卻鋒利削鐵的神兵利器。

末了,搖頭:“不。我不善兵刃。”

“這樣啊……那沒辦法了,要不把它做成'牛角'?!”他所說的“牛角”,乃是一種樂器,取材黃牛或水牛犄角,將角尖鋸平,鋸口中心鑽一細孔,與角內腔相通,圓孔上端擴孔並呈鈍角狀,模樣與號嘴相似。

飛簾聞言,平衡的眼角不著痕跡地一下抽搐。

想那蚩尤角何其珍貴,豈能與尋常牛角相比,九鳴卻打算將之做成全無實用價值的樂器,豈不叫那些覬覦蚩尤骨的妖怪吐血? !

然那紅發的妖怪沒有半點自覺,還非常得意地哈哈大笑,為自己想到的主意擊掌自樂:“古有黃帝以夔牛皮作鼓,如今我以蚩尤角吹音!哈哈!有趣!哈哈……”

肩膀忽然一沉,原來是身旁的木臉妖怪按住了他。

“做成弓吧。”

“你用?”

“你用。”

“為什麼?”

“適合。”

九鳴歪著頭看了飛簾半晌,忽然注意到自己的影子把那雙灰白清淡的眼珠子染出一抹赤紅顏色,讓這個看上去跟殭屍一般的妖怪變得生動起來。

心中一動,忍不住咧嘴笑了:“好!就照你說的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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