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辦成
「怎麼了?」邵昕棠見於戰南一臉怪異,忍不住開口問道。
於戰南還是那種怪異的眼神看著他,半晌才問了一句:「你和田如軼……發生過什麼?」
「田如軼?」邵昕棠秀氣眉頭皺到一起,迷惑的說:「田如軼是哪個?他們家不是四個兒子嗎?我忘記了……」
於戰南本來憋悶的感覺突然消失了。你田如軼心心唸唸又怎麼樣,這個人是我的,他連你是哪位都不清楚!
「田如軼就是田家老二。他說幫我辦咱們出國的事兒行,但是……他要你。」於戰南低沉的聲音說道,一雙利眼盯著邵昕棠的臉,一絲一毫的表情都沒有漏掉。
「他要我幹什麼?」邵昕棠還是沒想起來哪個是田如軼,當年於戰南給他介紹的時候,他感覺田家的四個兒子長得太像了,也就沒費心去記,想反正以後再也見不到了。沒想到這六七年後,又冒出來個田家老二,他真的忘了是哪個人了。
而且,是哪個人都不重要吧,重要的是,這個人要自己幹嘛?邵昕棠想到這兒,忍不住小聲的問道:「難道,我曾經得罪過他?」
於戰南的鬱悶情緒徹底的一掃而空了。心裡一點兒的疑慮都沒有了。他田如軼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簡直是痴心妄想!
他生平最恨的就是別人惦記著他的東西,更何況是他的人,他的心尖兒上的人呢!
如果田如軼敢當面跟他說這句話,他一定打得他滿地找牙。
「真的是我的關係啊,要不然我跟他道個歉吧。」邵昕棠小心翼翼的說道。
於戰南看著他愧疚天真的小眼神兒,心裡稀罕的恨不得上去抱著他啃上兩口,這個人有時候那麼聰明,有時候怎麼又能這麼單純呢!他連自己被別人覬覦了都想不到。不過於戰南並不打算點醒他,而是一臉嚴肅樣,偽裝成安慰他,說:「不用了,我再想辦法。」
不過辦法也不是那麼好想的,這事兒需要一個在地方很有勢力,並且願意幫助他,而不會洩露口風的人。這樣的人還真不好找,於戰南鎖著眉頭兩天,愣是沒有找到真正能幫他們的人。他已經顯得有點兒焦躁了,那幾個他信得過的上海這邊兒的朋友,都說盡力,可是於戰南也知道,這事兒難辦,就算辦好了,估計也得個把個月了。而他們現在多在這兒呆一天,就多一天的危險。
邵昕棠把於戰南為難的樣子都看在眼裡,心裡也跟著他著急,就趁著於戰南出門的時候,讓聶健安陪著自己也出去一趟。
兩人去了曲義東在租借的宅子,曲義東正好不在家,倒是曲婷婷和她母親都在家。曲夫人母女倆對於邵昕棠的到訪非常的高興,端上茶水和點心招待他倆,還要去給曲義東打電話。邵昕棠忙說不用了,他在這兒等著。曲夫人這才坐下來握著他的手跟他聊天。
曲夫人把他當成自己兒子一樣疼愛,一直問這問那的,邵昕棠都耐心的笑著回答了。
等曲義東回來的時候,在門口就聽管家說邵昕棠來了,急匆匆的進來了,也非常的高興。然後他們父子倆就被留下來用了中午飯。
在飯桌上,邵昕棠婉轉的提出了他們要去美國的事兒,問曲義東能不能幫忙給辦。
曲義東也乾脆,說這事兒他當然能辦,就是不知道得需要多長的時間。不過他一定會盡力,最遲一個月怎麼也能辦成。
邵昕棠很高興,心裡非常感謝曲義東,剛張嘴要說謝,就被曲義東打斷了,說是如果說謝謝,他可就不給辦了。
又跟曲義東在他家聊了小半天,邵昕棠和聶健安才回去。到家的時候已經下午三點多了,他倆一進門,就見在家的幾個人都面色凝重,屋子裡靜悄悄的,於戰南坐在椅子裡,臉色陰沉的可怕,看到他倆進來,猛地站了起來,厲聲質問道:「你們去哪兒了?」
「去了曲叔家,怎麼了?」邵昕棠感覺屋裡的氣氛很緊繃,說話小心翼翼的。
「出去了為什麼不打聲招呼?」於戰南滿臉的怒氣,大聲的質問道。
邵昕棠和聶健安都被他喊愣了。於戰南就算是脾氣再大、再不好,也從來沒對邵昕棠發過啊。今天這是怎麼了,一進門就沖這兩人大吼大叫的。
「我跟小蕊說我出去了……」邵昕棠輕聲說道。
「說出去了這就叫打招呼嗎?那我告訴你我出去一下,我就自己去美國了,是不是也行?」於戰南火氣非常的大吼道。
邵昕棠皺著眉頭,看著他失去理智的樣子,不覺得這有什麼好吵的,讓於戰南發這麼大的火。邵昕棠抿著嘴唇沒有說話,眼神變得有些冷淡。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是他生氣的樣子。
於戰南轉過頭看到邵昕棠這樣子,一口氣憋在了心裡,意識到自己有些無理取鬧,就僵著身體轉過去,回房了。
於戰南進了屋子,旁邊站著的人才敢喘出一口氣來。大家都嚇壞了。小蕊聲音有些諾諾的,神情很瑟縮,她小聲說:「我也不知道怎麼會事兒,司令中午回來的時候,問我邵先生呢,我說跟健安一起出去了,然後他就不太高興的樣子,一直坐在那張椅子上,臉色越來越難看,一直到剛才你們回來,司令一下午一句話也沒說。」
屋裡的其他人都沒敢說話,都被於戰南剛才暴戾的樣子嚇到了,此刻還是心有餘悸。
邵昕棠蹙著眉頭聽她說完,想了一會兒,好像有點兒明白了。他的臉色緩和了些,對著眼巴巴看著他的眾人說:「沒事,我進去看看。」
邵昕棠進了屋子,就看到於戰南背對著門立在窗前,高的身軀遮擋住晚霞,整個人顯得有些晦暗。
邵昕棠站在門口頓了一下,看著逆光站著的男人滿身的哀傷寂寥,心裡有些疼。他在心裡嘆了口氣,輕輕的走過去,然後從後面抱著於戰南。
感覺懷裡強壯的身軀僵了一下,邵昕棠緩緩的開口:「你怎麼能無緣無故的亂發脾氣呢?我也沒有做錯什麼,我只是去曲叔家看看他能不能幫忙。你這樣,是以為我和健安走了,其實還是不相信我,對嗎?」
於戰南的身體緊繃繃的,聽了他的話,轉過身來,說:「我 …….」
於戰南伸手抹了一把臉,瞪著一雙猩紅的眼睛,低頭看邵昕棠如玉一樣潔白的面孔,像是有什麼東西卡在喉嚨裡,嚥不下去,吐不出來,讓他非常的難受。
「我,我沒有不相信你,只是……」於戰南頓了頓,表情非常的糾結,半天,他才抑鬱的說:「只是回來看不到你,聽說你是和健安一起走的,我就忍不住……害怕……當年,你們倆就是突然消失了……」
於戰南說到一半兒,無論如何也說不下去了。邵昕棠本來還有一絲生氣的,覺得自己都這麼實心實意的跟著他了,他怎麼還能懷疑自己呢。聽到於戰南這樣毫無防備的說出內心的恐懼,邵昕棠覺得這真的是自己的錯,自己當年給於戰南帶來的傷害太大了,直到今日也沒有修復他受傷的心。確實是自己的錯。
邵昕棠抱著於戰南強壯的腰肢,悶聲說道:「對不起。」
「該說對不起的人應該是我。」於戰南緊緊的摟著他的肩膀,說:「你現在對我這麼好,我總感覺像是做夢一樣,有時候就覺得美好的不真實,對不起,我應該相信你……」
「嗯,你應該相信我,但是我會給你時間,你慢慢來,總有一天,你會相信的。」邵昕棠輕聲說道。
於戰南輕輕「嗯」了一聲,緊緊的抱著這懷裡的人,覺得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比能擁有這個人更讓他感謝老天的事兒了。
四天後,孫德全和劉濤回來了,兩人一人拎了兩個破舊的大皮箱子,風塵僕僕的進屋了。誰也不知道,那四個破的不像樣的大皮箱子裡,裝得都是黃金和昂貴的珠寶。那是於戰南藏在當年根據地的傢俬。
邵昕棠去曲宅的第二天,曲義東也給他來信兒了,說再等個五六天就能辦成,讓他們先找船,時刻準備著。
這簡直是意外之喜,於戰南沒想到他找了這麼久的關係沒辦成的事兒,到了邵昕棠那裡,一次就成功了。
這讓於戰南的心裡有種很怪異的感覺,不過這種感覺並不糟糕,只是覺得挺神奇的,他於戰南這輩子居然有自己辦不成,別人輕而易舉就辦成了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