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東窗事發
生日宴會之後的第三天,邵昕棠依舊在家裡閒的發慌。兩個小孩兒坐在沙發裡抻著一本在看,兩顆小腦袋瓜緊緊的挨在一起。
邵昕棠起身去拿了一個小茶壺,裝上水去看於戰南下午才派人送回來的開得妖嬈的墨蘭。
就在這時,厚實的大門被人從外面一腳踢開,巨大的響聲嚇得屋裡的人都一驚。
兩個小孩兒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正要把剛沏好的龍井端上來的傭人停下了腳步,驚恐的看著門外。
只見於戰南高大的身影大步走了進來,筆挺的軍裝上落了厚厚的一層雪花。他眼神陰鬱,深刻的五官彷彿比外面的風雪天還要嚴寒,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邵昕棠。
「怎麼了?」邵昕棠心裡有些不安,開口問道。
明明早晨於戰南走的時候還好好的,還笑著叮囑他晚上自己先睡,他可能很晚回來。而現在才下午五點,外面的天剛剛陰沉下去,正是視覺不好,朦朧晦暗的時候。而且於戰南這樣要吃人一樣的表情,邵昕棠從來沒有見過……
於戰南幾步就走了過來,什麼也沒說,一雙大手像是鐵鉗一樣扣住了邵昕棠的手腕,拖著他就往外走。
「爸爸……」於一博忍不住輕聲叫了出來。這時候,所有人都看出了不對勁兒。
「你放開我乾爹!」聶健安像是一頭豹子一樣衝了出來,表情兇狠的抓住於戰南的袖子。
「滾!」
於戰南的聲音像是從地獄裡傳出來的一樣,抬手輕輕一揮,聶健安已經滾出了三四米遠,跌坐在沙發旁邊的地上。
「不要!」邵昕棠驚呼出聲,可是已經晚了,眼看著聶健安的在地上滾了好幾圈。
於一博嚇得臉色慘白,飛快的衝過去把聶健安扶起來,焦急的問道:「小哥哥,你沒事兒吧?」
聶健安還要衝過去,被於一博死死的拽住。小孩兒帶著哭腔哀求著說:「小哥哥你不能去,父親他發怒了,他會打死你的。」
「乾爹!」聶健安眼看著於戰南拖著邵昕棠消失在門外,外面鵝毛般的大學簌簌往下落著,整個大地白茫茫的一片。聶健安撕心裂肺的哀喊道:「乾爹!」
「邵叔叔不會有事兒的。」於一博畢竟是從小跟著各個叔叔伯伯練了很多年的功夫,使出了全身的力氣狠狠的抱住聶健安。聶健安倒是拼了命也沒掙脫出去。
「父親那麼疼邵叔叔,邵叔叔一定不會有事兒的。」於一博堅定的對聶健安說道。
邵昕棠心裡還擔心著小孩兒,害怕剛才於戰南那輕輕的一甩就讓小孩兒受傷了。
正想著,他就被於戰南拽進了汽車裡。於戰南隨後也上來了,冰冷的聲音都要凍壞了聽者的耳膜。他冷冷的說:「開車。」
汽車在這樣的大雪天裡飛奔的極快,司機一聲不敢吭的在前面踩油門。邵昕棠很擔心下著這麼大的雪,路上這麼滑,會不會出意外。
不過他的擔憂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為於戰南現在要比這些假想的意外可怕的多。邵昕棠的手臂都讓他捏得青紫了,一動感覺裡面的骨頭都咯咯的直響。
邵昕棠不自覺的窩進角落,但是後車座就這麼小的地方,於戰南身材又異常高大,自己就佔了大半個位置,他又能躲到哪兒去!
於戰南的一雙眼睛瞪著他,紅色的血絲在裡面拉開。邵昕棠有種被餓狼盯住的感覺。
「你還想跑?」於戰南突然冷冷的說道,聲音像是從喉嚨裡硬擠出來的一樣。伸手就把邵昕棠拽了過來,粗大手指掐上他的纖細的小脖子。
邵昕棠一驚,心臟狂烈的跳動起來。脖子上跳動的脈搏彷彿都被於戰南冰冷的手凍結了一般。他拚命地抑制著心裡的恐懼,鎮定的說:「好好的,怎麼這麼問,我什麼時候要跑了?」
於戰南盯著他,犀利的眼神像是要在他臉上戳出兩個洞來。半晌,他才開口說道:「你最好沒騙我。否則……」
於戰南的話沒有說完,手從邵昕棠的脖子上拿了下來,伸手輕輕的撫摸了一下他蒼白的臉頰,眼神卻沒有絲毫的憐憫……
一路上,兩人在沒有說話,車裡死寂的像是一座墳墓。
邵昕棠不知道於戰南要帶他去哪兒,心裡像是有塊兒大石頭壓著,喘不過氣來,總覺得要有很不好的事情等著他。
儘管已經把所有的可能都想過了,當邵昕棠看到最壞的那個料想實現的時候,心還是一點兒一點兒沉下去,感覺絕望了。
這樣的冰雪天氣,天黑的格外早。車開了大約二十多分鐘後,停在了一處偏僻的山區裡。入目滿山參天的大樹,和一個破舊倉庫的鐵門。旁邊站了很多端著槍的士兵,見到於戰南都行禮致敬。
於戰南闊步領著他走進那個黑色的鐵門,還沒進去,邵昕棠就聽到裡面淒厲的哀嚎聲。這月高風黑,荒野的郊外,簡直是行兇作案的好地方啊,可以直接棄屍荒野。
邵昕棠越想心裡越虛,快步跟上於戰南,告訴自己,無論遇到什麼事情都要鎮定。
倉庫裡面非常大,頭頂上只有一盞昏暗的小燈泡,根本看不清什麼。牆邊對著一個個巨大的木箱子,最上面的一個開了口的能看到黑洞洞的槍口。邵昕棠推測這裡可能是於戰南放武器的一個據點。
十幾個端著槍的士兵肅穆的圍成圈兒站著,還有幾個膀大腰圓的大漢,長得俱是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看起來很像是亡命徒,手裡拿著足有手指粗細的純牛皮鞭子正掄起膀子揮舞著。從圈兒的最裡面發出悽慘的哀嚎,讓人聽了忍不住雞皮疙瘩都掉了滿地。邵昕棠打了個冷戰,看著旁邊彷彿見慣了這種場面的士兵們都面無表情,眼神中沒有一絲憐憫的神色。
邵昕棠正猜測著裡面的情景。士兵們看到於戰南來了,都敬畏的行禮讓出了道路。邵昕棠正站在於戰南的身邊,猛然看到圈兒裡的情景,頓時嚇出了一身冷汗。
兩個男人蜷縮在地上,手被綁在身後,幾條皮鞭揮舞著抽在他們身上,讓他們躲也躲不開,已經是血肉模糊了,但是慘叫的聲音還是很尖利,聽得邵昕棠心裡直跳。
於戰南一揮手,幾個面目兇狠的大漢停下了手裡的動作,退到了一邊。地上的兩個人馬上沒了聲音,應該是昏死過去了。
於戰南把臉轉向邵昕棠,漆黑深沉的眼睛看著他說:「去看看,你認不認識。」
邵昕棠心中一跳,沒有動。
於戰南朝那邊一點頭,馬上有兩個大漢揪著躺在地上已經沒了聲音的兩人露出了滿是塵土,沾著血污的臉。
儘管兩人的臉很髒,已經腫脹的不成人形,但是邵昕棠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那是劉偉和曾經帶人勒索過他的振江。
於戰南這期間一直盯著他看,眼神深邃的像是浩瀚無垠的夜空。他看到邵昕棠漂亮的臉上一閃而過的震驚,心臟就像是撕裂了般疼痛,疼得他像是被人拿著鋒利的刀鋒狠狠地在心臟裡攪動般,讓他的呼吸瞬間都粗重了。
「你認識他們。」於戰南沉痛的閉了閉眼睛,再張開眼時,沉痛的說道。
邵昕棠震驚的站在那兒,看著於戰南深沉的、痛苦的表情,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既然他們都在這兒,狡辯似乎也不能管用,反而會更加激起於戰南的怒火。
兩個大漢提上來兩桶放了鹹鹽的涼水,毫不憐惜的猛的潑在昏死過去的兩人頭上。劉偉和振江馬上被刺激醒了,就聽劉偉用他已經啞了的嗓子瞬間慘痛的叫出來,被旁邊的大漢一腳踢在地上,大漢惡狠狠的說:「再叫就把你的舌頭割了!」
振江倒是還算鎮定,睜開蒙了一層血霧的眸子,看清邵昕棠後,猛然的大叫起來:「司令,就是他,都是他讓我給辦的假身份,我沒有同意啊,跟我沒關係,司令您饒了我吧。」
於戰南站在原地沒有出聲,邵昕棠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是感覺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氣越來越重。
「司令,是他們想要私奔啊,想要給您戴綠帽子,跟我沒關係,司令你放了我吧,我把我的全部家底兒都充軍,我的兩個賭場也都……」
「夠了!」於戰南突然開口說道,聲音威嚴寒冷。
旁邊的大漢麻利的拿東西堵住了振江的嘴。
於戰南慢慢的回過頭來,一伸手就把邵昕棠拽進了懷裡。他用手掐著他的後脖頸,貼著邵昕棠的臉陰冷的問道:「你要跟他私奔,要給我戴綠帽子,恩?」
邵昕棠忍不住渾身發抖,但他也知道,於戰南現在要失控了,如果真的讓這個男人以為他要給別人私奔,給他綠帽子戴讓他當王八,真的比殺了他還會難受。邵昕棠強迫自己要鎮定。掐著他後脖頸的手彷彿要把他的脖子掐斷了。他堅定的開口說道:「沒有,我從來沒想過跟他私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