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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雅融從臺階滾下這事山莊裡如今人人都知道,傭人保姆們私下裡幾乎全部都在議論,黎夜當然也知道。
有人說可能是程雅融自己崴了腳滾下去的,也有人說可能真是有什麼鬼魂給推下去的,還有陰謀論道:“當時不是只有小少爺在客廳麼?誰知道那女人是不是自己故意滾下去陷害小少爺的。小少爺當時一個人坐在客廳裡什麼都不知道,那女的自己滾下去,不也只傷了腿磕碰了腦袋麼?”
他這麼一說,很多人都覺得有道理,畢竟單岩那小綿羊一樣的模樣性格人人都憐愛同情著,那靠著親姐姐發跡張揚跋扈的女人卻沒幾個人喜歡。
只有黎夜猜測,十有八九,是單岩把女人推下去的。
卡卡作為山莊裡智商最高的一隻動物,當然也已經發現了單岩能夠看見的事實,大白狗覺得很驕傲很自得,它覺得自己就是一隻威風凜凜的守護狗,守護著自己的主人重見光明。
黎夜同樣覺得十分驕傲,伴侶嬌氣軟弱需要守護他當然盡職盡責守護旁邊,不過如果對方是個心思縝密敢於“下手”的強者的話,他會更加有面子。
尤其對孩子也有好處,遺傳基因裡“複製”給孩子的性格也會更加強悍勇敢。
黎夜面上沒表現出什麼,心裡的那根尾巴已經不知不覺之中翹上了天。
程雅融事件並沒有對單岩產生任何影響,除了程雅勤,在所有人心目中,他還是單家那位眼盲耳聾善良純真無比需要人時刻保護的小少爺。他對程雅融在客廳陽臺墜落的事情感到歉意,主動表示要去醫院看看傷病者。
程雅勤站在他面前,看著眼前青年純真的表情,想起這兩天接連發生的事情和歐風吵的兩場架,心中的怒火瞬間又升起,但也只能在心裡默默壓下,同時拿出平日裡對待單岩的態度,說這事是程雅融自己不小心,她也沒什麼大事,不用特地去醫院看望。
人是單岩親自推下去的,他當然沒想過去看那個說話惡毒的女人,盛情被擋回來,他樂得自在不用去醫院。
出差在外的歐風也給單岩打了電話,單岩和過去一樣耐心回答,表現得格外乖順,也讓電話那頭的歐風確定這幾天確實是程雅勤想太多了,大概是中年期到了,脾氣也格外火爆。
而單岩則從歐風的問話中咀嚼出了點深意,再回想到之前某天晚上聽到程雅勤躲在房間裡哭的事情,前後結合起來很容易就猜想到這兩人之間應該是有了點矛盾。
歐風最後掛電話的時候還特地叮囑了一句:“我很快就回來了,這幾天山莊裡接連出事,你舅媽的壓力也大,要是沖你無故發了脾氣,你也別生氣。”
歐風這麼一說,單岩立刻就懂了,程雅勤必然是在歐風面前說了他什麼,歐風替自己說了兩句,程雅勤生氣,兩人就吵架了。
掛掉電話之後,單岩心中冷笑,序幕才剛剛開始,既然你們已經有了這些小矛盾,就從分崩析離你們兩個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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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雅融在客廳裡對單岩說的那些惡毒的話無疑是一劑迅猛的催化劑,讓單岩更加堅定了自己內心裡復仇的計畫。
他心中已經有了一個初步的藍圖,根據周圍環境的改變來隨時調整計畫,但他現在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比如他得想辦法生個孩子,比如他得先認漢字。
單岩以前是個瞎子,二十歲了也只認識盲文,現在看得見了,別說英文法文了,就算是漢字他全部都不認識,更加不可能接觸網絡來瞭解山莊外的世界。
但好在,他有一個知道他小秘密的私人教師。
從拼音漢字結構開始,黎夜已經教單岩許多基礎的東西,漢字也開始認識,單岩提筆開始練字,但為了將來的需求,他更多的是花時間在識字認字,英文也同時在學,但好在單明眸從小就教他說英文,他自己的口語還是拿得出手的。
單岩過去也不覺得自己聰明,以前有人誇自己的時候他也只覺得對方同情他同時奉承他媽媽而已,對那些誇獎並不放在心上,但現在識字看單詞的時候他才發現,談不上誇張的過目不忘,但只要動筆寫一次,他就能記住,也算是過筆不忘的人。
以至於底子打完之後,都不用黎夜特別去教,單岩自己抱著一本漢語大字典邊能啃一個下午,生僻字直接跳過,這麼一周下來,單岩竟然把一般人認識的六千左右的漢字都記了下來。
認字沒問題,詞語句子對二十歲的單岩來說自然也毫無阻礙,為此從來不誇人的黎夜心裡又忍不住翹了翹尾巴,真不愧是他看上的配偶他未來孩子的爹!
單岩一開始識字是突擊式的,背過一遍之後就開始背第二輪,同時開始認英文單詞,這一個多星期下來,也多虧了有黎夜在旁邊幫他看著,他才能心無旁騖的在書房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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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岩從字典上抬起眼,因為長時間看書眼睛有點漲,他揉了揉眼角,看到書桌對面低頭看雜誌的黎夜,忍不住想起來了之前單立嬌說黎夜沒有“小雞雞”的事情。
沒有那個部位啊?外星人都沒有麼?也對,也許他們的身體構造、繁衍方式都和地球人類不同,那他們是怎麼培育後代的?
他又想起單立嬌看的那部電視劇,好像外星人親吻時沾到唾液會生病啊,黎夜也這樣麼?
單岩腦子裡想著亂七八糟的一堆事情,眼睛眨了眨,就這麼盯著黎夜。
黎夜抬頭,鎖住他的視線:“看什麼?”
“啊……”就好像小偷小摸被抓包一樣,單岩摸摸脖子道:“沒什麼……”他在想什麼啊?外星人有沒有小雞雞和他有什麼關係。
單岩趕忙低頭繼續看書,黎夜收回目光,單岩便抬起目光又看了他一眼,他現在這麼仔細看黎夜發現他長得真的挺帥氣的,而且特別男人特別陽剛,只可惜是個外星人,還是個沒有雞雞的外星人。
單岩忍不住鼻腔裡歎了一口氣——可惜啊,要是有小雞雞的話……
黎夜聽到對面人一聲歎抬眼:“歎什麼?”
單岩:“不,不不,沒什麼。”= =他到底在想什麼?他竟然感慨如果黎夜有小雞雞的話,肯定能提供優質的小蝌蚪,他也就不用再想辦法找其他人了?
單岩:“…………………………”
咳,好吧,確實是挺可惜的,硬體上黎夜條件很不錯,長得好性格也不墨蹟膩歪,關鍵這個外星人對自己還沒有壞心,其他方面……單岩的思路一度如同脫崗的野狗開始跑偏,如果孩子有外星球血統的話——想想好像還挺拉轟的。
單岩又被自己的想法囧了一下,腦海中又默默出現一排“…………………………”
黎夜一般是感覺不到人類腦波的,除非一個人自己的情緒就很波動,此刻單岩腦子裡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腦波就好像發射器一樣不停朝著黎夜這個接收器發出各種各樣的信號,那些信號對於黎夜來說簡直就是裹著一層厚厚糖衣的魚類導彈,全方位炸得黎夜大腦皮層都在發抖。
黎夜放在桌下的一手死死捏了起來,骨結都凸了出來——單岩如果在想其他的還好,這會兒想的物件卻剛剛好是黎夜這個物件。
傳送過來的腦波好像一隻只粉紅色的小劍“唰唰唰”一個個戳在黎夜腦門兒上,又好像一缸攪和在香甜湯水裡的媚/藥,嘩啦啦一下傾盆而下澆在他腦門兒上,瞬間渾身上下都濕了個透,黏膩膩的……
如同是發/情的獅子在交配期產生的荷爾蒙,那香甜的味道還標屬了特定專屬烙印,屬於黎夜的獨特的荷爾蒙腦波。
現在變成了黎夜腦海裡一排的:“………………………………”
真是讓人……無奈啊,他身上的寒毛都在發抖,顫慄下卻又享受這種為他打造的獨特荷爾蒙腦波,他想他的小配偶一定已經喜歡上了他,對,一定是這樣的。
黎夜桌下的雙腳腳尖點了點,明明興奮得渾身顫抖,卻還裝作一臉淡然的模樣看著書,可天知道書上都寫了什麼些玩意兒,他餘光掃了一眼單岩——哼,還說沒什麼,明明就面對面坐著,竟然還在對他遐想!這麼濃烈的腦波,搞不好是在想什麼限制級的畫面。
黎夜傲嬌得尾巴都翹上天了,面上更顯淡定,心裡卻想著——好吧好吧,既然他的配偶已經在遐想什麼限制級畫面了,那他還是滿足吧,把某個事情早日提上日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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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黎夜回房間,把行李箱裡的黑色小鐵盒子拿了出來。
卡卡臥在地毯上,打了個哈欠,跑過來,道:“我看你擺弄這個小盒子好幾天,”說著習慣性的拿狗鼻子湊過去嗅了嗅:“啊,裡面放的什麼東西,有點騷。”
黎夜:“……”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