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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瀕死之綠》第27章
27、芬布爾之冬(3)

於此同時,狼川被投入了芬布爾監獄。只有元首之子的親信才被允許獲悉這座監獄的所在地,裡面的人都是那些遭受矇騙而甘願把自己奉獻給「基因與生化實驗」的死囚。

一間一間緊密毗鄰的囚室,三面是獸籠那般的鐵柵欄,還有一面則是石灰粉刷的牆壁。

監獄裡永遠不見陽光,只有陰冷單調的白熾燈光無休無止地在頭頂照射。幾乎每天都有人被衛隊士兵從鐵籠子裡帶走,那些人會挨個兒和從鐵柵欄裡伸出手來的其他囚犯擊掌,以此為自己鼓勁兒打氣。有的甚至會突然高喊兩聲:「戰鬥!為自由戰鬥!」

這樣的行為看來愚蠢且不合時宜,但卻約定俗成,成為了每個囚犯心中最神聖不可侵犯的儀式。儘管沒有人知道被衛隊士兵們帶走的那些人最終是死是生,是真的熬過了慘無人道的實驗重獲新生,還是飽受折磨後被毀屍滅跡。

一個額頭有刺青的男人朝相鄰的這間囚室望了過去,他眯眼仔細辨認了一番,便把手伸進鐵柵欄,衝著那個獨自蜷縮於角落的傢伙揮喊,「嘿!怪物,嘿!你還認識我嗎?」

沒有搭理「鄰居」的叫喚,年輕人仍舊低垂著腦袋,向著牆隅而坐。

這個新來的傢伙透著一股子與他人格格不入的怪異感。從不主動與人說話,或者說他壓根不肯說話,他似乎是從自己囚室的角落裡找到了一支炭筆,然後就把臉埋向了背對眾人的那面白牆。或四肢著地趴在地上,或踩著凳子踮著腳尖,幾乎所有時間他都手握炭筆,神情專注地在牆上作畫,畫得高興了就手舞足蹈,大喊大笑。時隔太久了,這個年輕人早忘記了如何寫字,倒是可以憑藉記憶和本能,信手塗抹幾筆。

芬布爾監獄的生活比別的監獄甚至更為單調些,囚犯甚至不被允許外出放風。所以不少人會在那面唯一的白色牆壁上留下些自我娛樂的東西,比如幾句淫猥的詩,比如一個裸體女人——等到被衛隊士兵押走的那天再被石灰粉飾一新。

「我們不久前曾在十一區見過,除了你還有霍蘭奚……」

聽見空軍少校的名字,狼川這才把頭轉了過來。他蹭上了一臉黑乎乎的碳粉,唯有一雙金綠色的眼眸灼灼發亮,

這傢伙幹巴巴地打量著自己的「鄰居」,卻還是不說話。

「你不記得我了嗎?他們都叫我‘酋長’。」酋長伸手在自己臉上比劃了一下,似在提醒對方記起那日他塗抹於面孔上的油彩。他被一架「沙鷹」逼停以後就被衛隊士兵關進了這裡,而今身著囚衣,洗淨了臉龐,看上去非但算不上窮凶極惡,反而還有些清秀稚嫩的少年氣。瞧見對方轉過了臉,他忽然冷笑出聲,「你怎麼會在這裡?我還以為你對霍蘭奚有多重要,沒想到竟被他扔進了監獄?」

「他會來找我的。」只平靜地說完一句狼川又要背過身去,卻突然被一陣異聲吸引了注意力。

在他斜右方的兩間緊鄰的囚室裡,一對同性情侶正隔著鐵柵欄彼此舔吻。舌頭伸得老長,他們忘情又投入,不斷發出吧嗒吧嗒的黏膩聲響。

「幹死他!」旁邊的人起哄地吹起口哨,噓聲一片,「幹死他!」

那對同性情侶當真不知羞臊地脫褲子就幹,一個將床拖在身前,撐著床架彎下了腰,另一個迅速扯下了對方的褲子,掰開他的臀縫往裡吐口水。

性器橫衝直撞地送入深處,被插入的男人仰著脖子嚎了一聲,兩個人便挺腰扭胯地幹了起來。不顧周遭的陣陣怪叫,滿室淫靡聲響。

「他們……」比起其他囚犯的一臉饞涎,狼川只是歪著腦袋,滿面不解,「他們在幹什麼?」

「他們在性交……你連這個也不知道?」「酋長」衝著對方露出一副大驚小怪的表情,又怪模怪樣地笑了,「哦,我可以說得更文雅些,他們在做愛。這對騷貨忍不了幾天就要纏綿一番,現在他們其中一個人馬上就會被抓去接受實驗,當然要緊抓最後的機會親熱!」

狼川朝那對沉浸在愛慾中的情侶投去最後一眼,便把頭轉了回去。他拿起磨得不成樣子的炭筆頭,重又投身於自己的畫作之中。

「酋長」朝那對情侶咽了口唾沫,便也轉過視線,扶著鐵欄,朝狼川低聲叫喊:「我們逃出去吧!我知道有個法子可以逃出去,但我需要別人的幫助。」

狼川捏起拳頭,用彎曲的手刃部位抹拭牆上的筆灰,只頭也不抬地回了一句,「他會來找我的。」

「他?你是說霍蘭奚?」酋長揚起嗓門,冷笑一聲,「霍蘭奚不會來找你的,你別傻了!你在這兒的時間也不算短了,可他什麼時候出現過?難道你沒聽見那些衛隊士兵的閒談?羅帝斯特最偉大的戰士就要迎娶元首的女兒了!」他放軟了聲音,繼續哄騙說,「只要你答應與我一起逃跑,十一區的大門就會為你敞開,在那裡你將得到絕對的自由——」

「他會來找我的。」狼川把頭別得更過,好像傷心地抽了下鼻子,嘴上卻仍不肯服軟,「他一定會。」

「蠢貨!他根本不在乎你!」酋長急得罵出了聲,也不管自己正身處監視之下,「霍蘭奚的眼裡只有天空,只有那些能和他並肩馳騁於宇宙的人,絕沒有一絲空間留給一個除了拖累他就一無用處的怪物!」

手腕一抖,指間的炭筆便折了斷,幾乎用不了了。

「我的天!」年輕人正對面的那個犯人偶然抬頭瞥了一眼,便控制不住地驚叫出聲,嗓門響亮得幾乎把所有的囚室都驚動了,「哦,我的天!我的天!」

囚室裡的年輕人畫了一幅銀河系的全景圖,鋪滿了整整一面牆壁。寫生的風格十分獷悍,可這片浩瀚星空卻惟妙惟肖,令人如臨其境。

看煩了裸女和艷詩,大夥兒昂著脖子往這怪傢伙的囚室裡張望,就連那對正在亂搞的男人也停了下來,濕漉漉的性器上還掛著些白色黏液。他們關在這裡以後就知道亂搞,帶著醉生夢死的慾念和對黑暗的食肉寢皮之恨,卻被一幅繪畫輕易撩動了內心對黎明的嚮往。

他們看見了無垠的宇宙,同樣也看見了無垠的自由。

「你們今天比平時更吵,到底是誰在叫嚷?」囚室不同往常的喧囂終於引來了災難,一個衛隊軍官帶著兩個衛隊士兵一前一後走了進來,手裡還握著槍。

犯人們全嚇壞了,他們知道一旦衛隊士兵帶槍進來,一準沒有好事。

少尉軍銜的男人一頭紅髮,銀色的蜂徽閃爍著寒光,軍靴踏在地面發出懾人的聲響。兩個衛隊士兵漸次掃視過兩排囚室裡的男人,然後就看見了那幅畫。

「所以說,」紅髮少尉瞥了狼川一眼,嘴角突然勾起了一個笑,「造成這場混亂的罪魁禍首,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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