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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翼獵手+番外》第295章
第56章

淩子寒沒有急著開傘,一直向下飛快地墜落,到達低空臨近危險位置時才拉開降落傘,地面的叛軍還沒發現,他便安全著陸。

他落地很輕,猶如飛鴻,點塵不驚,腳尖一接觸地面便順勢躬身,飛快地躥到高樓的暗影裡,迅速把降落傘卸掉,堆到墻根,然後找到窨井入口,鑽了下去。他的動作一氣呵成,整個人就如一縷輕煙,仿佛無形無質,在夜色中隨風飄來飄去,忽便消失不見,如果有人見到,肯定會懷疑自己眼花,看錯了。

下水道非常安靜,空無一人,相對於地面上的戰火紛飛,這裡完全是另一個世界。淩子寒健步如飛,很快找到了衛天宇和梅林。

在昏黃的燈光下,梅林倚著墻,臉色很難看,衛天宇躺在地上,頭枕著他的腿,情況更加不妙。

淩子寒一邊衝過去一邊卸下肩上的背囊,幾乎是一瞬間便完成了一系列操作,將自動充氣軟墊鋪在地上,把衛天宇小心翼翼地抱起來放上去,將一盞無影燈粘到墻上,拿出醫藥箱,就要為梅林處理傷口。

梅林伸手攔住他:“我已經包紮好了,沒什麼大問題,你趕緊救天宇,他很危險。”

淩子寒無暇吭聲,將一個醫學綜合檢測儀套到他的手腕上,便轉身去看衛天宇。他雖然全身是傷,但真正比較重的傷勢只有五處,都是被很大的彈片或鋼鐵碎片所傷,傷口既深且長,血流不止,梅林手中沒有合適的器械,無法動手術,只能盡其所能地為他止血,努力減緩傷口的出血量,這才使他能夠堅持到現在。

淩子寒二話不說,立刻給衛天宇輸血,然後將深深扎進衛天宇身體的異物取出,動作麻利地清創、縫合、包紮,一切都做得相當專業。

梅林始終沒有吭聲,怕擾亂淩子寒的心神。系在他腕上的檢測儀並未發出警報,說明他沒有生命危險,淩子寒也就沒有擔心。

管道裡一片寂靜,除了輕微的水流聲,只有淩子寒手中的器械偶爾發出的叮叮聲。外面的爆炸使地面不斷震顫,也波及到下面。淩子寒非常小心,一震起來就停手,等到恢復平靜了再繼續手術。

忽然,管道裡隱隱傳來急速奔跑的回聲,似乎有不少人在裡面跑動,本來平靜安寧的氣息立刻被攪亂,一股危險的氣息迎面撲來。

梅林振作精神,撐起身,拔出槍警戒。

淩子寒把自動粘合的手術貼按到衛天宇的傷口上,迅捷地將器械收進藥箱,摘下墻上的燈,與藥箱一起放進背囊,然後背起衛天宇,用腳尖踩下放氣閥,把迅速萎縮下去的軟墊踢進水渠。這些動作一氣呵成,不到一分鐘就全部完成。

他對梅林輕輕擺了一下頭,示意跟著自己撤。梅林心領神會,立刻過來,跟在他身邊。

淩子寒側耳細聽,頭腦中神秘的無形觸手遠遠伸出,很快便感應出來人的數量和行進方向。他向前走了幾步,拐進一條狹窄黑暗的岔路,貼著墻向前直行。

漸漸的,那些腳步聲再也聽不見,管道裡又重新恢復了寂靜。

雖然這裡漆黑一團,淩子寒卻仿佛能看見一切,很穩定地轉彎、前行、再轉彎、再前行。梅林的左手輕輕搭著他背著的衛天宇的肩,很順利地跟著他一起向前走去。

不知過了多久,他們終於聽到一陣嘩啦啦的聲音,那完全不同於管道裡的流水聲,只有壯闊的海洋才有那樣的節奏和氣勢。梅林便明白過來,他們已經走到出水口,這裡直接通向大海。

淩子寒表面看上去很輕鬆,實際上卻很疲憊,可卻半點不敢放鬆。背上的衛天宇一直昏迷不醒,梅林也步履蹣跚,可見傷得也不輕,能早一點獲救便少一份危險。他以梅林能夠跟上的速度向前疾行,在出口處停了下來。

這是一個巨大的涵洞口,足有兩人高,污水流到這裡已經淨化得合乎排放標準,因而可以毫無阻滯地流入大海。此時此刻,黎明的霞光已經出現在天際,照的大海波光粼粼,一束淺金色的光也斜斜地照進洞中。

淩子寒在耳機裡與張海洋派來接應的人通話,他們駕駛微型潛艇已經到達附近海域,一接到他的信號便駛了過來。

這裡沒有沙灘,上面是崖,下面是深海,礁石密布,波浪翻卷,相當危險,接應的人操縱著微型潛艇在犬牙交錯的暗礁之間駛過,很快到達涵洞面前。上浮,開艙,等他們三人上船後立刻關門下潛,總共用了不到一分鐘。

潛艇向外海疾駛,淩子寒把衛天宇放到一張狹窄的簡易床上,扶著梅林躺到另一張床上,對他的傷口進行處理。直到這時,他心裡才暗自鬆了一口氣。

等到忙完,坐到椅子上,他接過導航員送來的一杯熱水,大口大口地喝下去,這才笑著說:“謝謝,我們什麼時候能到?”

“還有半個小時。”那位年輕的軍官恭敬地回答。“這片海域都在我們的控制之下,是安全的,我們一路都很順利。”

“好。”淩子寒溫和地再次向他道謝。

其後果然沒出現任何意外,潛艇在半小時後直接駛進天涯號航母的船腹中,緩緩上浮。

兩副擔架已經等在棧橋上,淩子寒將衛天宇和梅林抱出來,分別放上去,兩人便迅速被送往醫療室。

張海洋親自在這裡迎接,看著擔架離開,便迫不及待地拉著淩子寒上下打量,關切地問:“你怎麼樣?累了吧?有沒有受傷?”

“不累,沒受傷。”淩子寒溫和地笑著,便往上走邊問他,“總統的病情怎麼樣?沒什麼事吧?”

“嗯,已經清醒了。”張海洋親熱地摟住他的肩,帶著他往醫療室走去。“他說想見你,打算向全國發表電視講話。”

“哦。”淩子寒點頭,又問他,“洛局長呢?傷勢如何?副總統也在這裡吧?”

“對,洛局長還沒醒過來,不過沒有生命危險了。副總統在總統那邊,都在等你。”張海洋端詳著他的臉色,有些不放心,“你一點血色都沒有,我看還是休息一下再說吧。”

“不用。”淩子寒笑著搖頭,“你給我弄點吃的就好,我餓了。”

“我早就吩咐廚房辦了。”張海洋就像一個大哥哥,熱情地摟著他,一直走到自己的辦公室,不由分說地要他用熱水洗臉洗手,然後把他按到椅子上坐好。

在他們做這些的時候,炊事兵已經把豐盛的飯菜送了上來。張海洋笑著過去,拿起筷子遞到淩子寒手上,開心地說:“你能在我這裡吃飯,那真是太太太難得了。我知道你不能沾葷腥,這些都是既清淡又營養的東西,而且好消化,你累了一夜,水米沒沾牙,那怎麼行?來,我陪你一起吃。你一定要多吃點,不然我不放你走。”

淩子寒確實又饑又渴又疲憊,自己也知道如果不好好休息一下,肯定撐不住,便沒有推辭,笑著坐下,接過他遞來的筷子,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在從南海向B國的航行過程中,張海洋多次與雷鴻飛談起淩子寒,對他的身體狀況了解了很多,飲食上的禁忌也知道一些,所以這次對廚房是叮囑了又叮囑,做出的東西都很適合淩子寒。看著他吃得那麼香,張海洋感覺特別高興,一直眉開眼笑。跟小時候一樣,淩子寒對他的照顧坦然接受,仍然像個乖巧的孩子,身體瘦弱,相貌清秀,目光清澈,笑容溫柔,讓他打心眼裡想要去關心和保護。

淩子寒覺得很舒服,張海洋和龍潛從小就像他的親哥哥一樣,對他一直都是小心呵護,關懷得無微不至,與他們在一起,就像是在寒冷的冬天浸在溫熱的水中,四肢百骸五臟六腑每根血管都被暖流涌過,讓他不再感到難受。

在溫馨美好的氣氛中,淩子寒吃下半碗飯,喝了一小碗湯,這才談起正事,關切地問:“鴻飛那邊怎麼樣?撤出來了嗎?”

“嗯。”張海洋輕輕點了點頭,“林靖已經趕到了,戰鬥很激烈,聽他們的通話,鴻飛似乎為掩護林靖而受了傷,目前沒有生命危險。他們現在已經突圍,我派海軍陸戰隊去接應他們了。”

淩子寒聽到前面的話不由得一驚,再聽到後面一句又是一怔,詢問地看向他。

張海洋明白他的意思,微笑著說:“李總統與周副總統向我國政府提出,將兩國的聯合演習改為聯合平叛,請中國軍隊幫助他們平定國內的武裝叛亂,我國政府接受了邀請,國防部下達命令,由鴻飛擔任平叛前敵總指揮,由我擔任副總指揮。我接到命令後,立刻派出陸戰隊接應鴻飛和林靖他們,這個行動是完全合法的。”

“原來是這樣。”淩子寒放了心,“那太好了。”

既然沒有指派他負責這次行動,他也沒有接到來自總部的命令,就說明他用不著再參與以後的戰鬥了。他吃完飯後,便去看望李源和洛敏。

周嶼仍然抱著兒子,一直沒有放手。那張漂亮的小臉上滿是晶瑩的淚滴,小傢伙還在不斷抽泣,淩子寒一見就心疼,馬上接過來抱著。

周洛的一隻小胳膊勾著他的脖子,仍然不斷地抽噎著。淩子寒拿過紙巾,替他輕輕擦去眼淚,溫柔地哄著:“別哭,小洛洛最乖了,別哭。”

周嶼嘆了口氣,:“在古魯,阿敏掩護我帶著孩子先下了懸崖,他和那兩個你的人在後面掩護,後面,敵人用了火箭彈,還有手提導彈,他們三個人一起落海。這孩子親眼看到他父親掉進大海的情景,就一直哭到現在,誰也勸不住。只有等阿敏醒過來,估計他才會停下來。”

淩子寒明白了,便抱著孩子走了幾步,輕言細語地說:“洛洛別哭了,你爸爸在島上跑了那麼遠的路,很累,所以才睡著了,用不了多久就會醒的。你如果一直哭,你爸爸就睡不好,那樣會生病的。”

周洛聽懂了,馬上收了聲,一邊抽泣一邊問:“是……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淩子寒指了指躺在床上的李源,微笑著說,“你看,剛才爺爺也累了,就睡著了,現在不是醒了嗎?小洛洛乖乖的,不哭,你爸爸一會兒也會醒的。”

“哦……我乖……我不哭……”周洛喃喃地說著,這才漸漸平靜下來。

淩子寒抱著孩子在室內踱著步,輕輕地拍撫他的背。周洛經過這麼久的折騰,早就累了,只是目睹父親受傷墜海的一幕,受了驚嚇,一直不能平穩入睡,往往剛閉上眼睛就驚醒,把周嶼也折騰得夠嗆。這時聽了淩子寒的話,不知怎麼的,這孩子就覺得安穩了,頓時睏倦襲來,很快就伏在淩子寒的肩頭睡著了。

周嶼小心翼翼地把兒子抱過來,放到房間另一邊的病床上,給他蓋上被子,這才鬆了口氣,走過去輕聲嘆道:“這些話其實我跟他說過好多次,可這孩子根本就聽不進去,一個勁地哭著要爸爸,現在你一說他就信了,真是奇事。子寒,多虧你了,謝謝,孩子太小,如果再這麼吃不好睡不好的話,肯定會生病的。”

“嶼哥,你別這麼客氣。”淩子寒嘆息著說。“孩子這麼小,本不應該承受這樣的事。”

“是啊。”周嶼咬緊了牙。“那個混蛋班迪安,我與他勢不兩立,費宰了他不可。”

李源這時才開口說話:“阿嶼,子寒,我們不要再耽擱了,我要向全國發表電視講話。”

“好,我馬上去安排。”淩子寒立刻去找張海洋,利用他們的電腦設備,自己親自動手,將通道切入了國家電視台的發射頻道。

這時的國家電視台已經被叛軍占領,一直在回圈播放班迪安的講話,淩子寒操縱房間裡的攝像頭對準李源,輕聲吩咐周嶼和陪在床邊的鄭丹青:“別出聲。”然後對李源做了個手勢,示意他可以開始講話了。

鏡頭前的李源很憔悴,只有目光裡燃燒著熊熊火焰,表明他心裡熾烈的鬥志。他穿著病號服,無力地躺在床上,聲音有些虛弱,說出的話卻鏗鏘有力,傳達出堅定的意志和決心。他憤怒地譴責班迪安的行為嚴重違背憲法精神,踐踏了人民的權利:“我是人民依照憲法選舉的總統,班迪安的行為侮辱了憲法,侮辱了民主,更侮辱了人民的尊嚴!”由於叛軍悍然對總統府發動進攻,致使他心臟病發作,有可能失去工作能力,他鄭重聲明,一旦他病情加重或去世,便由副總統周嶼根據憲法立刻履行總統職責。目前,內閣的多名成員已被叛軍綁架並監禁,他宣布將成立臨時內閣,堅決與叛軍鬥爭到底。把國事交代完,他已是氣喘吁吁,深吸了幾口氧氣後才緩過來,清晰地說:“我與鄭丹青在多年的工作中產生了感情,當叛軍將我們重重包圍,情況危在旦夕時,他與我不離不棄,在生死關頭,他捨命掩護我,因此而受傷,令我深深感動。如今,我病情嚴重,他依然堅持與我相守,這樣的真情十分寶貴,我非常珍惜。所以,我已向他求婚,一旦叛亂平定,我們就結為伴侶。”說著,他努力地抬起手,伸向一旁。

鄭丹青連忙握住他的手,已是泣不成聲。

淩子寒把鏡頭稍稍轉動,將這一動人畫面傳向B國全國。

李源握著鄭丹青的手,實在支撐不住,又陷入了昏迷,床邊的監測設備發出警報,立刻有醫生衝進來搶救。

周嶼搶前一步,面對鏡頭,嚴肅地說:“總統現在的身體狀況非常不好,根據憲法和總統授權,我將暫代總統職務。班迪安發動的武裝叛亂已經嚴重破環國家和平,威脅到人民生命財產的安全,根據《緊急狀態法》,我宣布,全國進入緊急狀態,溪羅全城戒嚴,請所有人盡量呆在安全的地方,不要進入正在發生戰爭的區域,我們會隨時向大家通報平叛進程,請大家不要向叛軍提供幫助,盡量遠離叛亂者。同時,我宣布,我國與中國原定的聯合軍事演習繼續進行,但內容改為聯合平叛。一旦幫助我國平定叛亂,中國軍隊將立刻撤離,不會在我國境內駐紮,請大家放心。在這裡,我向你們保證,一定會消滅叛軍,保衛民主,恢復和平。”

震動,不由自主地對他產生了強烈的信任與依賴。

淩子寒將畫面切換,把目前正在發生戰鬥的區域示意圖放到螢幕上,這之前他已經在電腦上打好了一篇稿子,主要是告訴B國百姓,應該怎樣在戰火中躲避,怎樣防止各種可能的危險,張海洋找來一個學過播音的年輕人,用中文和英文反覆播放。

這之後,赫離和班迪安均打算發表講話,嚴厲坪擊周嶼,指責他違反憲法,是非法總統,卻均被強大的干擾源阻撓,無論是無線形式還是網路形式,信號都發不出去,無法向全國播放。此時此刻,不但前方正激烈交火,在人們看不見的地方,還有很多科技精英正廝殺得難分難解,那是無形的戰場,卻對戰事的成敗起著重要作用。

淩子寒隨後接到父親的電話,要他報告目前的情況,聽完他的匯報後,淩毅溫和地說:“你的工作已告一段落,就呆在天涯號上吧,如果鴻飛和海洋要求你協助,你可以酌情處理,如果他們要你休息,你就不用操心了,好好照顧自己,也照顧好天宇和梅林。”

“好。”淩子寒點頭。

淩毅看著他蒼白的臉色,關切地問:“你現在身上還有藥嗎?”

“沒有。”淩子寒微微一笑,“都扔在總統府了,沒時間想那個。”

“哦。”淩毅沉吟了一下,便道,“我會讓小閱跟天涯號上的醫生聯繫,盡量在他們現有的藥品中找到合適你用的,你自己多注意休息和保暖,別讓病情復發。”

“好,我會的。”淩子寒心裡暖融融的,微笑著說,“爸,你不用擔心我,海洋把我照顧得很好。”

“嗯,我不擔心。”淩毅的聲音始終柔和低沉,不疾不徐,讓人感到安全與信賴。

放下電話後,淩子寒四處看了看,見沒什麼大事需要他處理,便去了衛天宇和梅林的病房。

兩人已做完手術,正在輸血、輸液,都睡得很沉。

淩子寒先去看了看梅林,然後才來到另一張病床邊,他深深地凝視著衛天宇的臉,緩緩地俯下身,在他失去血色的脣上輕輕吻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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