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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獄鎖驕龍》第77章
☆、第63章

  無邊的黑暗,無邊的烈火,他忍受著烈焰焚身的劇痛,在火紅熾熱的岩漿上行走,烈火中無數身影升騰,顯露,焚燒,嘶嚎掙扎著又漸漸消失,岩漿裡不時冒出大半個身體,慘厲地號叫著向空中伸出殘臂試圖逃離,卻又轉瞬被赤紅的岩漿吞噬,再無痕跡。他艱難地行進,每一個微小的動作都帶來慘烈的痛苦,卻不知為什麼不能停息,仿佛遠方有無聲的召喚,又仿佛被冥冥中控制了身體......

  錦繡嬌俏地嘻笑著自前方跑來,柔美的秀髮在空中飛散揚起,烈焰在她的身前自動分開,黑的背景,明黃的火,赤足白衣,如花笑顏,卻讓他的心如沸油潑過,粉碎般疼痛,嗚咽無語,腳步向前,慢慢伸出手臂,指尖輕觸的瞬間,她全身騰起烈焰,仿佛被疾風吹動,身體飄然而起,飛灰的瞬間疾速遠去,只餘淒厲的慘叫,裂人心脾。

  他痛無可當,腳步卻無法止息,踉蹌著前行,石詠之放大的笑臉出現在身旁,露出雪白的牙齒,浮動著撲過來,咬住他的咽喉,卻又換成了項燁霖的模樣。他跪倒在火焰之上,慘烈地嘶吼,前方出現高高的王座,王座上一身戎裝的正是他嚴肅的父親,他一手支著下顎,若有所思地盯著正被項燁霖啃咬的自己,然後唇邊浮起一絲笑意,輕輕地叫了一聲:“小七。”可是遠遠傳來無數的回音“野種,野種,野種.......”

  拓跋野猛地大睜雙眼,入目是織錦雲紋的彩緞車頂,還有小刀關切的眼睛。鬆了一口氣,卻又皺緊的眉頭,痛,痛啊!

  小刀輕輕擦拭他頭臉的汗水,輕聲問道:“做夢了吧?”

  拓跋野點點頭:“夢見了父王。”如果自己真的不是父王的孩子,那麼他就是因為母親收養了自己,母親恕妃,是拓跋烈的獨女,是他嫡親的堂妹,就算自己不是他的親生骨肉,他也是自己的堂舅,血脈相連。可即便如此,也掩蓋不了自己是個野種的事實!他給自己取名拓跋野,難道真的意指自己是個野種?可他對自己那些嚴厲中的關愛,也是假的不成?無論如何也不能相信,那個心胸如海的鐵血男兒,會如此下作地針對一個嬰孩兒!

  小刀輕輕扶他起身,將他半摟在懷裡,服侍他漱口喝水,頗有感慨地說道:“先王睿智英明,把你們兄弟調理得個個不凡,有父如此,真是讓人羡慕。”

  拓跋野微微一歎,沒有出聲。拓跋王族子弟的素質遠超別國,實際上完全歸功於毅王遺政,父王國事繁重,幾乎抽不出時間來教育子女,兄弟九人,除了自己,全都是三歲入育英堂,五歲啟蒙,六歲入演武堂直至十六歲進入軍營。所謂父王指點,是在十六歲從軍之後,有時會在沒有戰事時被調入宮中隨侍在父王左右。而兄弟之中,只有老三老四在父王身邊的時間長些,其他人包括自己,每年獲召侍奉父王的時間曲指可數。

  小刀有意引他多說說話,見他不語,追問:“為什麼只有你被教授先天真氣?這功法這麼厲害,你兄弟們為何不練?”

  拓跋野搖搖頭:“老師解釋過,一是這種功法有風險,初生的嬰兒即要被打通經脈,日夜以藥汁浸泡,能活命者,不過十之五六。二是所需藥材數量龐大,特別是一些珍貴藥材,集全國之力耗費數年,也不過能勉強供應培養一人。”

  小刀挑眉:“難怪這麼多王族子弟也只出了一個你。”

  拓跋野微微點頭:“小時候我一直以為其他兄弟的經歷和我一樣,可直到進入演武堂之後,才發現與別的兄弟有那麼多不同。”

  小刀笑了,想起當年那個粉粉嫩嫩板著臉的孩子,自幼生長在那種環境,難怪連個表情都沒有。“所以我說你是個小怪物,你連聲反駁都沒有,直接就耷拉著腦袋自認了。”

  那年初遇,還是少年時。拓跋野想起當年,微微一笑,心裡一陣溫暖。那個驕橫傲慢不肯服輸的少年,已然長大成人,英俊倜儻,唯有惺惺相惜的心思,脈脈溫情的眼神,還是當年模樣。

  車廂外,蹄聲漸緩,人聲嘈雜,張晨隔窗奏報:“主子,到了綠籮江了,咱們得等會兒渡船。”

  綠籮江是橫貫中周的一條大江,在泰岳山腳九曲十八彎地糾纏之後,方肯掉頭東去。在下游江身狹窄處有一座大橋,依常例,車輛大多從那條路繞行,今趟為了趕路,走了直線,從這裡過江則需乘坐渡船了。從下游那座望嶽橋開始數,數到這裡是第十個渡口,所以這個渡口就被稱做十渡。這裡江面寬闊,水流平緩,往來人流眾多,那條渡船,倒也頗大,船面能裝載三四輛馬車。

  小刀推開車窗,但見碧空如洗,天高水闊,雄偉巍峨的泰嶽山,身披青鬆翠柏,頭頂白雪皚皚,已然近在眼前!過了江,再走四十裡多路,就到神醫家住的落花穀了。一時心情激蕩,長出口氣。低頭看看懷裡的拓跋野,見他雙眼直勾勾地遠眺天邊,緊了緊雙臂,笑道:“馬上就能見到神醫了,反正過個把時辰就到他家了,不如我先過去,將那個小老兒拎來,也能讓他早一刻給你療傷。”

  拓跋野搖搖頭笑道;“胡鬧。他發過誓,終生不下泰岳山一步,你也知道馬上就到他家了,就不要多事了。”

  自親手扼殺了楚王之後,被仇恨冰封千年的心河悄然開融,小刀性子裡的飛揚跳脫常常不自覺顯露。眼見千里跋涉終見曙光,心情暢快,被他數落也不計較,輕握他裹滿紗布的手,有意引他說話,故作驚訝地追問:“我知道軒轅老兒是名滿天下的神醫,也知道他十數年來不曾下山一步,但卻不知他是為什麼不肯下山,竟然為此曾發過誓?”

  軒轅氏據傳是源于上古的名醫世家,向來隱居于泰嶽山,這位神醫軒轅鴻飛,年少時倒是個不肯安份的主兒,不顧家人勸阻,執意周遊天下,十八歲出山,足跡遍佈五嶽三山,也以他的神奇醫術名揚名天下。他雲遊二十多年,期間回過三次家。第一次回去,發現父親已然故世,傷心之餘,在家守孝三年,三年後,又耐不住性子,再一次離家遠遊,第二次回家,髮妻離世,到第三次回家時,發現兒子,兒媳全都已死,只餘下病弱的老母守護著病得奄奄一息的小孫子,悲慟之餘,懊悔不已,指天發誓今生今世再不下山一步。

  回憶著曾經看過的資料,拓跋野輕道:“他的兒子上山采藥時從山崖跌落,被人抬回家時,還有一口氣,但因無人能救治,最終離世。兒媳周氏,傷心太過,不久也鬱鬱而終。浪跡江湖的軒轅鴻飛幾年後才得到消息回家後,被病弱的老母親劈頭蓋臉地一頓痛駡。醫術通神,名滿天下,救治萬人又能如何,不能庇護父母兒女一生平安,世之慘事莫過於此。軒轅鴻飛痛悔之餘,在老母床前發誓再不離家一步。從此再不出診,無論何人想要請神醫救治,無論多遠也只能把病人送到泰嶽山去。”

  小刀半摟著他,低頭看他低眉斂目,唇齒開合,鼻間藥香彌漫,喃喃說道:“快好起來吧,待你好了,我得好好跟你幹一場。”

  拓跋野知道他語意雙關,卻故意曲解,挑眉笑道:“讓張晨和劉明俊他們和你過兩手兒,也省得你皮癢骨鬆。”

  小刀嘻笑搖頭,下巴微抬,傲然道:“他們不是對手。”

  劉明俊等守在車外,這二人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相顧微笑,一路上刀大人寸步不離地守護殿下,悶在車裡久了,想是憋壞了,等到了地頭兒,有了閑功夫,哥兒幾個可得跟他好好走兩手兒,給這位刀大人鬆鬆筋骨。

  說話間渡船已然靠岸,熙熙攘攘的人流從船上下來,姬弈歡等早有安排,包了這一趟的渡船,岸邊等候的人們被段小星等阻在兩邊不准登船,有些好事的大聲鼓噪推搡,一時間吵吵嚷嚷好不熱鬧。但眼見這一行人個個魁梧,攜弓帶刀的,穿著打扮非富即貴,也都知道不好惹,並不敢真的鬧事,這一行人三輛大車,三十幾人馬,倒也順順當當地全都登上了船。船家正準備抽板離岸,忽見四騎飛馬趕到,為首一人邊跑邊喊:“師父,等等我,師父,等等!”那一身錦衣卻衣冠不整,滿臉是汗的,可不正是武亞那小子。

  船家聽到他的喊話,以為是與他們一起的,手底下就停了下來,張晨站在船邊,看那小子跌跌撞撞地直撲過來,不禁好笑,向小刀所在瞥了一眼,有些猶豫,沒有出聲。

  這個小子,自從在長凝鎮遇上,就象甩不脫的牛皮糖,死死粘上,非要拜刀大人為師,上一次拜師被小刀一腳踢飛。這小子卻並不死心,買了快馬,舍了大隊隨侍,只帶了三個護衛一路跟隨。

  那孩子好武成癡,性子又活絡,同行兩三天,跟段小星等人談武論道聊得頗為熱鬧,又有事沒事圍著張晨等人獻殷勤。這一行人裡,除了小刀對他視若無睹,其他人倒都對他有幾分喜愛。那孩子初涉江湖,對人毫無防範,三兩句話就被人掏個底兒掉,自家的來龍去脈全被張晨等人摸熟,甚至連他小妹妹養的那兩條金毛犬一隻愛吃肉一隻愛吃蛋都被掏了出來,而他自己卻夷然不知人家在摸他的老底,只為著刀大人身邊的各位大人都肯給他個好臉色沾沾自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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