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喜愛我們小說狂人的話,可以多多使用登入功能ヽ(●´∀`●)ノ
登入也能幫助你收藏你愛的小說~跟我們建立更深的連結喔 ♂
《獄鎖驕龍》第153章
☆、第138章

  啞巴連滾帶爬地逃出屋子,這才發現天光已然大亮,他連忙跑向院門兒,見果然有個食盒被放在那裡,明白是因為自己忘了出來接應食物,送飯的人不能進院,就把那食盒放在了門口。

  冬日天寒,這食盒中的飯菜已然涼透,好在房內有火爐,還能將就著熱一熱。不然大冬天吃冷食,就算是向來皮實的啞巴怕也會鬧肚子。他怏怏地拎了食盒走向自己居住的廂房,打算如前一日那般先自己吃了飯,再去餵食那個人。走了兩步忽然反應過來,那個人現在那種處境,還用得著自己餵飯?那位大人不會就這麼把他折騰死吧?

  忽然啞巴向來簡單的心多了一種說不清的情緒,他不想那個人死,想他養好了傷,養得象從前一樣光滑漂亮,然後再由自己親手捆綁,抽打,看那一抹抹豔紅在自己揮舞的皮鞭下,層層綻放!

  夏凡氣乎乎地往回走,鐵了心要找晉王去辭了這差事,穿過一道月亮門兒時候,和一個人正撞了個滿懷,那人沒穿衛士的護甲,只是布料長衫,身上卻硬梆梆的,仿佛一堵牆似的撞得夏凡生疼,他驚呼一聲,退後兩步方才看清,原來是鬼穀子大人。

  夏凡深施一禮,道了聲:“大人。”

晉朝官員大多稱呼鬼穀子為“鬼大人”,而夏凡這個書生卻總覺得以“鬼”字稱呼對方多有忌諱,儘管鬼穀子從未表示過對“鬼大人”這個稱呼的不滿意,夏凡也總是有意無意地把那個“鬼”字略掉,只稱“大人。”

  鬼穀子紋絲不動地站在他對面,平凡無奇的臉上並不見任何情緒,淡淡問道:“夏太醫走得這麼急是要幹什麼去?”

  儘管鬼穀子在一些人眼中凶名卓著,夏凡卻並不怕他,不僅不怕他,對他還有一種可以依靠的敦厚長者的感覺,此時氣憤正盛,心中不平之氣飽脹,有人出聲詢問,當即將所見所聞一五一十地告訴對方,又補充道:“他們簡直就不是人,就算那是個畜牲,也不該以虐殺淩.辱來取樂,何況那是個人,和他們一樣的,活生生的人!這差使我不幹了,他們愛找誰找誰去,我夏凡不做那種助紂為虐的事!”

  信陽的行宮,分為內外兩宮,內宮為晉王與其嬪妃居住之處,外宮為隨行侍衛及官員住所,還有議事大殿等辦公場所,關押拓跋岫的院落,便在外宮的一個偏僻角落。

  內宮,官員不得入內,為了護衛晉王的安全,御林軍、暗衛、鬼府等部各自設立了明哨暗樁無數。而鬼穀子自然不用親自值守,可為了晉王安危,給他安排的居所是離內宮最近的一處院落。

  他正在房間內如以往般打坐調息,忽然感應到有人急匆匆走過來,仔細聽,認出是夏凡,這才出來截住他,借機問個究竟。否則,以鬼穀子的武功,怎麼可能被人輕易撞到身上。

  鬼穀子關注夏凡也是有因由的,他還是個鬼府殺手的時候,在一次行動中受傷中毒,堅持著回到鬼府就毒性發作,全身青紫,氣息全無,脈息微弱幾不可察。所有人都認為沒辦法救治,唯有夏凡的父親,夏一心太醫,一直不肯放棄,用盡了方法,守了他整整七天七夜,才終於將他從鬼門關給拉了回來。

  對於夏太醫的救命之恩,當時的鬼穀子並無任何表示,而夏一心也是個直人,只覺得做了自己醫者份內的事,並未將此事放在心上。直到鬼穀子接掌鬼府,徹底擺脫了任人擺佈的命運,這才開始對夏一心一家上下暗中關照,回報恩情。

  若非鬼穀子的關照,以夏凡的個性,在離權力爭奪漩渦最近的太醫院能夠安然無事地活到現在,簡直是不可能的事,別的不說,就是他鐵口直斷老王上活不過半年就夠他死上十幾次了。他說了那種話還能夠活得下來,又豈是老王寬宏,周文瑞不與他計較的緣故!

  聽了夏凡的訴說,鬼穀子心裡暗歎,這傻孩子,這是又在找事兒呢。就這麼氣衝衝地跑到晉王面前一通抱怨,分明是去惹那人不痛快,以周文瑞的心性,怒火之下,就有可能要殺他滿門。

  想到這些,鬼穀子正色道:“夏太醫,你這是幹什麼,你是個大夫,你的職責是給人看病治傷,訊問人犯是王上交待謝靈惜辦的事,他如何訊問,無你無關。”

  自覺語氣有些重了,又補充道:“那人的身份非同尋常,你不必知道他到底是誰,知道多了對你沒好處,你只要知道這個人的生死關乎國運,要盡你最大的能力去保他不死,其它的,都不要管。你看到的那些事,無非是逼迫他降服的手段而已,只要他肯降服,立刻就會成為王上的座上賓。他不肯降服,受那些折磨也是應該的,你沒必要同情他。那些在你眼裡是殘忍的折磨,也許他卻樂在其中呢。”

  夏凡有些發蒙地看著鬼穀子平板的臉,難道是自己太不通人情?怎麼自己覺得天大的事,在大人眼中卻不足為奇?他知道自己醉心醫術,少與人交往周旋,難免有些不通人情世故,可是自己的道德觀已經與世人如此脫節了麼?

  鬼穀子看著夏凡呆呆的神情,眼中閃過一絲溫柔,這孩子的性子與他爹一樣耿介直率,夏一心能在太醫院活得自在,是因為老王寬仁,太醫們爭相賣弄之下,為王公貴戚看病診治的差使落不到他頭上,夏一心這個不懂爭搶的呆子並不顯眼,能夠平平安安地渡過一生。而現在的晉王當政,人人都畏懼他的刻薄陰狠,有事的時候爭相推諉,夏凡這個呆子便被人推到台前侍候晉王,偏他還不知道自入危局,伴君如虎,沒心沒肺地這麼莽莽撞撞地行事,真是時刻讓人擔心。

  想到這些,鬼穀子嘴角露出一絲寵溺的笑意,伸臂將夏凡圈在懷裡轉了個圈兒,帶著他往回走去,邊走邊說:“我陪你一起過去看看,到了那兒,你只管給人犯看病治傷,其它的事交給我來辦,行不?”

  隱於暗處的鬼府暗樁,看到這一幕的無不驚掉了下巴,他們何曾見過他們鬼府的閻羅真君對人如此和氣,別說把人圈在懷裡,便是與人肢體接觸都是不曾有過的事情!偏偏夏凡並不自知,絲毫不覺得鬼穀子如此對待自己有何不妥,呆呆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隨著鬼穀子的擺佈邊走邊想:這樣也好,自己剛剛怒衝衝甩下那麼些話就走,沒過多久就又回了去,這種自打嘴巴的事情,多少有些不好意思,有鬼穀子大人陪著,也算有個臺階下,待診治完那人犯,再跟鬼穀子大人一起離開,諒那些人在大人面前也不敢嘲笑自己。

  鬼穀子帶著他走了兩步,便放開了手,兩人並肩往關押拓跋岫的小院走去,一邊走,一邊對夏凡詳細解說中了封情指的人脈息跳動與正常人的不同之處。兩人邊說邊走,不一會便來到了那處院落。守門侍衛見到鬼穀子,連忙恭敬施禮,毫無半分那種見到旁人的輕慢。

  鬼穀子對侍衛的施禮不加理會,帶著夏凡進了院子,便對他說:“我先進去看看,你且在這裡等候,待我叫你時你再進去。”

  夏凡雖不明所以,但卻對這位總是神情淡淡的鬼穀子大人有種莫名的信任,直覺對方是為自己好,於是很痛快地點頭答應,停在院門邊,半步都不再往裡走。

  見他如此,鬼穀子淡淡一笑,逕自向正房走去。

  夏凡沒有武功,耳力不靈,他卻不同,早已聽到那房中聲音異常,顯然正在施刑,不願意夏凡那個純直的呆子再見到這種血腥場面。走進房內,果然看到那個啞巴太監正把拓跋岫的頭按在水桶裡,待他無力掙扎了再把水桶拿開,任由他水淋淋地艱難喘息。他的一雙小腿依然被鐵杠死死壓在地上,懸吊手臂的綁繩被稍稍放鬆,可是垂落的上身距離地面依然有將近半寸的距離,這麼做顯然是為了便於將他的頭按進水裡令其窒息。

  鬼穀子悄無聲息地站在門口看著啞巴施刑,啞巴的全部注意力都在手裡的人犯身上,根本沒有發覺身旁多了個人。可是閉著眼仰躺在椅上的謝靈惜卻忽然心有所感,睜眼看到門旁面無表情的鬼穀子時,登時嚇了一跳。

  慌忙起身,整理衣冠之後恭謹地行禮,口稱:“大人恕罪。”

  鬼穀子沒理他,伸手解開綁在門把手上的麻繩,拓跋岫傷痕累累的身體頓時癱軟在地,不停地咳著、喘著、從口鼻嗆出大股大股的冷水。他的突然落地驚嚇到啞巴,掉頭一看,見身旁站著面無表情的鬼穀子,嚇得他連忙跪在地上,急急膝行挪開兩步,跪伏於地,再不敢抬頭。

  他地位低賤,只在行宮角落裡行走幹些雜務,並未見過鬼穀子這等高官,但這行宮隨便一人都可以輕易處置他的生死,他卻是知道得非常清楚。從小到大,他曾經親眼見過十來個和他一樣的小太監因各種緣由被人處死,早已被嚇破了膽子,所以見人便嗑頭下跪已成了習慣,溶刻進骨血裡,做得純熟而順暢。

  鬼穀子連看都沒看他一眼,這種小角色根本入不得他的視線,他只是掃了躬身而立的謝靈惜一眼,淡淡說道:“好歹收拾收拾,也好讓夏太醫給他瞧瞧,封情術並不是真的治好了他的毛病,別折騰太過了,真把人整死,王上那裡你可交待不過去。”

  謝靈惜連聲應“是”,心知必是這位大人將夏太醫給勸了回來,忙走到啞巴身邊,踢了他一腳,待他抬頭看時,比劃著指使他道:“把人解開,收拾收拾。”

  啞巴十歲左右才失去聽力,他實際上能看得懂一些簡單的話,謝靈惜連比劃帶說話的吩咐,啞巴完全明白,慌忙快手快腳地將屋內零亂散佈的刑械整理到一起,把木桶拎到牆邊,又接了謝靈惜扔給他的鑰匙打開按壓住拓跋岫小腿的鐵杠上的鎖,再解開他雙手的綁繩,看了看謝靈惜和鬼穀子,見謝靈惜做了個把人放在床上的手勢,這才雙手將人抱起,輕輕放在床上。

  拓跋岫身上的血水瞬間便染濕了整床被褥。

作者有話要說:

  我覺得最虐的就是那種單純的以淩虐他人為樂的虐待。就象孩童淩虐蟲蟻、貓狗,他們沒有任何是非善惡的觀念,只是從淩虐他人中得到最簡單的快樂。就像我以前見過一個十來歲的孩子欺淩他養的貓,揪著貓尾巴來回地甩,去制止他,他卻不明白為什麼不應該那麼做。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