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過年

　師青陽想了很多，但他現在只是星火城一個剛剛達到兩級的低級輻能戰士，以這樣的身份想太多，別人知道了恐怕只會覺得好笑。

　不過，沒辦法以師青陽的身份做什麼，卻可以用我不要餓肚子的身份做點什麼，一回城，師青陽就上網找了程旭澤，讓程旭澤幫忙去查當初殷家被送出城的人。

　師青陽鮮少讓程旭澤做什麼，突然讓對方做這個，免不了就讓程旭澤感慨起來：「大師，你對師青陽真好。」既然我不要餓肚子開過火鳳公司的新車，就不可能像他以前說的一樣住在星火城，這麼做，肯定全是為了師青陽。

　對自己能不好嗎？師青陽淡淡地敲下了一行字：「他畢竟是我的徒弟。」

　「大師你對徒弟太盡心盡力了，我都想做你徒弟了，你收了我吧！」程旭澤開口，他是八級輻能戰士，但平常交流中，我不要餓肚子卻能清晰地知道他遇到的問題，他已經不止一次懷疑對方是九級高手了，也不覺得做對方徒弟丟臉。

　也許，華國的九級高手不止一個，而就有那麼一個高手，受人迫害……不對，哪個被迫害的人，還能開火鳳公司的戰車？

　還是不對，那些有本事的老傢伙，哪個還會玩戰車？竟然還發現了開到最高速才會產生的問題……

　更不對了，那一百輛戰車，購買的人可都是五十歲以下的，難不成是某個老傢伙偷偷地開了兒子或者孫子的車子出去玩，然後發現了問題？因為是偷偷開的，沒好意思直接跟火鳳公司的人說，最後就只能在網上說了……

　師青陽對於自己回答不了的問題，都會選擇轉移話題：「還有一件事，是關於那個移動堡壘的事情，那個移動堡壘的防輻射功能，一定要加強。」劉琦琳說了移動小鎮惡劣的環境之後，師青陽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受不了輻射的程然。

　「我知道，這個是送給師青陽的，給了師青陽，我孫子還會用，當然要好好弄弄，嘻嘻。」程旭澤的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師青陽努力忽視了對面的程旭澤的表情，心念一動，決定繼續當一個好「師父」：「你知道就好，我徒弟應該在追求你孫子。」

　他跟程然談戀愛都談了一年多了，但因為隨時都有顧長今在，如今也就進行到拉拉小手親親臉蛋的程度，本來還能一塊兒睡睡，偏偏程然又知道害羞了……

　程旭澤臉上的表情瞬間僵住了，這一年多來長江城的事情太多，程輝為了藥劑廠全能藥劑的生產，隔三岔五就跑出城去「拔草」，他自然不能還往別的地方跑，所以也就沒有再去星火城，只是不時在網上和自己的孫子、星火城的人聯繫聯繫。

　正因為這樣，他對程然的印象還停留在一年多以前那個單純的孩子身上，反倒是師青陽……一年多以前，師青陽看著就很有想法，他一直喜歡這樣有野心的年輕人，他們會讓他想到曾經的自己，但這並不表示他就願意讓師青陽當自己的孫婿，更何況程然還是一個單純的啥也不知道的孩子。

　「大師，你是說……」

　「我說，我徒弟在追求你的孫子。」師青陽直接道，決定提前幫自己鋪鋪路，搞定當爺爺的。

　至於當爸爸的，那根本不用搞定，直接無視就好。

　「小然，是不是小了點？」程旭澤又想到了自己那個粉嫩嫩的孫子。

　「正好，比師青陽小兩個月。」師青陽打下了一行字。

　「才小兩個月嗎？」程旭澤喃喃自語，要不是開了視頻，不想在我不要餓肚子面前丟臉，他恐怕會想要找個沙包好好發洩一下。

　至於現在……程旭澤尷尬地笑了笑：「哈哈，年輕人的事情，我都不知道了……」在我不要餓肚子面前，他不好說什麼，但等他回去，一定要好好追問一下程然。

　其實程然要是喜歡師青陽，這兩人在一起倒也沒什麼，畢竟師青陽有個好師父，身份上並不低程然低，就怕他孫子都沒開竅，最後被人誘拐了。

　「對，年輕人的事情，讓他們自己解決。」打過預防針之後，師青陽心情大好。

　程旭澤卻是在停下了通訊之後，迫不及待地找了聯絡了程然。

　「爺爺，有事嗎？」程然看到聯絡終端上露出的程旭澤的模樣，問道。

　「小然，爺爺有事問你。」程旭澤遲疑了一下，面對自己的這個孫子，最終打算直接問：「小然，師青陽在追你？」

　「沒有啊。」程然直接道。

　自己的孫子這是還不知道？程旭澤鬆了一口氣，剛想說早戀不好，卻不想程然又道：「是我在追師青陽，師青陽之前答應了。」

　「呃……」

　「爺爺，過了年就是師青陽的生日了，他也十八歲了，你說我送他什麼禮物好？等我也十八歲了，我們就能去領證了……」程然被師青陽囑咐過，知道談戀愛這事不能告訴顧長今，一直不知道該問誰好，現在碰上程旭澤，就來了興致。

　「領證，可以慢一點……」程旭澤無言以對，不過轉念一想，卻又高興起來。

　他的孫子，竟然先追求師青陽，還琢磨著要訂婚……果然不愧為他的孫子！而且等他的孫子搞定了師青陽，我不要餓肚子，那就是他兒子輩的了。

　程旭澤看到自己孫子眼睛亮晶晶的，整顆心都放了下來，只要程然喜歡，其實師青陽也是個很不錯的對象。

　這麼一想，程旭澤乾脆就和孫子談起了這件事……

　兩天之後就是過年，很多學者都研究過古代過年要做的事情，現在大家也同樣會做，比如說放鞭炮。

　不過，如今的城市全都被防護罩籠罩著，城裡的空氣還要靠過濾，在城裡放鞭炮當然是不可能的，所以最後就改成了整個城市放「炸彈」。

　這天晚上，從防護罩的炸彈發射裝置裡，接二連三地放出了很多炸彈在城市上空爆炸，讓整座城市燈火通明，以往每天晚上喜光的飛行異獸在城市上空盤旋的事情更是完全消失不見，倒是真有點古時候用鞭炮嚇走怪獸的意思。

　這一天，顧長今還特意包了餃子，然後在客廳裡用投影放了3D的大型春節聯歡晚會。

　來自各個城市的人在這個聯歡晚會上進行表演，歌舞、小品、雜技……師青陽並沒有多少藝術細胞，歌舞也就看看，最喜歡的是雜技，看著看著，順便還在客廳裡嘗試了一下某個動作——那個動作，用在戰鬥上很不錯。

　「青陽，加油！」程然的注意力全在師青陽身上，拍起了手。

　師青陽笑了笑，正想說點什麼，卻在電視上看到了熟人——觀眾席上，竟然就坐著封林秋。

　封林秋是封家最重視的孩子，爺爺是九級輻能戰士，父親也有八級，他自己更是最有可能達到九級的人之一……

　「青陽，怎麼了？」程然好奇地問道。

　「沒什麼。」師青陽笑了笑，他真不該被以前的事情影響了，現在的生活，才是最重要的。

　程然笑了笑，抱著個記錄器看日曆，一天天地慢慢看。

　「你在看什麼？」師青陽好奇地問道。

　「日曆挺有趣的，規定了很多事情。」程然道：「青陽，你很快就要生日了，等過了生日，你就成年了。」

　「是啊，到時候政府的救濟金就不能領了……」師青陽突然就想起了這件事，上輩子他因為這事，還不得不再打一份工。

　「你還領救濟金？」顧長今驚訝地問道。

　程然倒是沒有多想什麼，贊同了師青陽：「是啊，真的很可惜。青陽，你想要什麼禮物？」

　「什麼都可以。」師青陽道，有人惦記著，有人送，他就非常高興了。

　「那我就自己定。」程然決定再去翻翻書去。

　師青陽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小然，你生日想要什麼？」正如他跟程旭澤說的，程然只比他小了兩個月，他的生日是2月25日，程然的生日卻是4月25日。

　上次他生日的時候，自己都忘了，也沒告訴別人，而程然的生日，要不是顧長今提前幾天開始準備，他也不會知道。

　那時候他沒什麼好送的，最後就只給程然買了一個擁有監控身體狀況，會在身體不適的時候主動通知身邊的人，聯繫醫院警察的監測吊墜，這次他卻想徵求下程然的意見。

　程然一直琢磨著等自己生日的時候就去結婚，這時候眼睛一亮：「你說戒指好不好？」

　戒指的含義，還真不一樣……師青陽笑了笑，正琢磨著要去買個什麼樣的對戒好，突然又看著日曆上的日期愣了愣。

　4月25日，除了是程然的生日以外，還是封林秋的生日。

　上次，師青陽只從顧長今那裡知道了「幾天後是程然生日」這樣的信息，自然沒注意，這次剛剛才在電視上看到封林秋，又對著那個日期看了老半天，他倒是想起了這件事。

　當時封林秋就說自己正好比他小兩個月，現在程然也是……

　師青陽暗歎了一聲巧合，將這個日子記了下來。

　大年夜需要守歲，整個星火城幾乎燈火通明，幾年前這個時間，殷家總是非常熱鬧，但是今年，殷家所在的房子，卻完全不像以前一樣張燈結綵，相反，有些過分的沉寂。

　提前一天，在殷家幹活的人，就已經放了假，到了今天，原本喜歡一大家子的人聚在一起過節的殷老爺子，還突然表示自己需要安靜，最後只叫了殷浩殷天成父子兩個過去陪著吃飯。

　殷浩和殷天成一走，就只剩下殷錦如和楊秋兩個人對坐著。

　對於殷錦如這個並不是從自己肚子裡爬出來的孩子，以前楊秋的做法是不把他當回事，那時候楊家完全依仗著殷家，所以不管殷浩做什麼，她都不當一回事，但現在……

　「小雜種，吃完了就趕緊滾，我沒空跟你耗！」楊秋看著殷錦如，毫不客氣地罵道。

　殷錦如默默地吃著，像是對這一切早就習慣了，只是卻豎起了耳朵聽楊秋罵人說話，分辨裡面的意思，最後吃飽了，才慢吞吞地往外走，又看向了旁邊。

　殷老爺子一個人住一棟別墅，就在不遠處，以往總是燈火通明，這天卻只有客廳亮了一盞燈，看起來非常孤寂，至於是真孤寂還是假孤寂，這就沒人知道了。

　殷錦如頓了頓，收回視線，明智地沒有過去，別墅監控室的人看到這一幕，放鬆下來，又開始抽煙玩牌。

　而另一邊的客廳裡，殷老爺子看著自己頂著一張完全陌生的臉的小兒子，老淚縱橫：「一年多了，一年多了……」

　「爸，我這不是特意回來過年了嗎？在外面真沒什麼。」殷明頂著一張遠比以前英俊的臉，笑了笑。

　「什麼叫在外面沒什麼？在外面，稍有不慎，說不定就丟了腦袋了！」殷老爺子厲聲道。

　「爸，我真沒什麼，在外面玩起來挺高興。」殷明毫不在意：「那裡什麼都有，別人可要花了大價錢才能進去，而且，也就一開始，我要避著點人，現在不是什麼問題都沒了嗎？只要換個身份就行。」

　「你一定要小心。」殷老爺子知道自己的小兒子的性格，最終只能歎了口氣。

　「爸，歷城主不會讓我有事。」殷明道。

　「歷城主不簡單，你要小心為上。」殷老爺子又道。

　「我知道，不過歷城主手裡人少，現在還是要靠我們……爸，我這次過來，其實也是有事跟你商量，關於我們殷家的事情。」

　「殷家現在很好，你不用太操心。」殷老爺子開口，雖然殷家這一年多來一直在被刑歐打壓，但他覺得這樣也好，身邊還能把殷家的蛀蟲清理一下。

　「怎麼能不操心？爸，現在這樣太讓人憋屈了，我琢磨著，還是要把刑歐拉下去才行，還有那些當初害我們的，也不能放過。」殷明的眼裡滿是得意。

　「你是不是做了什麼？」殷老爺子焦急地問道。

　「也沒什麼，就是讓劉琦琳那個女人發現了一點移動小鎮的蹤跡。」殷明笑了笑。

　「你瘋了，要是那個移動小鎮被發現……」

　「爸，只是一點蹤跡而已，她要是真發現了什麼，這世上就沒她這個人了，我就是讓她發現了一點，然後又找了歷城主，把這件事說了……」殷明有些得意。

　「歷城主怎麼說？」殷老爺子問道，當初，他們為了讓事情平靜下來，最終求了歷榮，歷榮沒要別的，偏偏就要了他們的移動小鎮和私底下見不得人的生意。

　因為這個，他們後來什麼錯處都沒讓人查到，但就算這樣，這一年多，殷家過得也著實有些憋屈，他小兒子已經進城好幾天了，他甚至也到了現在，才找到機會見見。

　「歷城主想讓我們拿下星火城。」殷明的臉上有些得意。

　殷老爺子皺起了眉頭，自己的小兒子是什麼樣的人，他還不清楚？歷榮會被他小兒子牽著鼻子走？這簡直就是笑話！

　八成，是歷榮想要把手伸長，就順水推舟……

　不過，他們都已經上了歷榮的船了，歷榮手上得用的人還不多，倒也不用怕歷榮賣了他們，要是最後真的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