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大一號的衣服

　因為殷錦如突然出手打人，程然滿腔怒意，挑衣服的時候也就毫不留情。

　他對師青陽很關注，雖然平常不敢主動說話，師青陽的事情卻都看在眼裡，自然也發現師青陽如今的衣服不僅舊了，很多還短了。

　他自己衣服不少，從來沒缺過穿的，這時候自然忙著幫師青陽挑，從裡到外，一口氣挑了十套。

　師青陽在機器面前掃瞄了自己的身體數據之後，就一直在看著程然按著尺碼給自己挑衣服，原本因為殷錦如和平海彥的出現而帶來的壞心情早就消失了，臉上一直掛著笑。

　他對穿著並不關注，父母去世之後，就沒再買過衣服，身上的衣服早就不合身了，事實上，就算上輩子不缺錢的時候，他一般也要沒衣服穿了，才會去買上一堆。

　這是他第一次發現，原來買衣服，陪人逛商場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當初，他也曾陪著梁良去商場，但看著梁良反覆試穿，反覆折騰，唯一的感覺就是無聊，現在卻巴不得以後每年都可以和程然一起買衣服。

　當然，這也許也跟程然挑選的速度很快有關，程然並不是一個講究時髦，講究流行的人，花裡胡哨的衣服他根本就不看，而簡單的男裝在大部分男人眼裡也差不了多少，就只需要看合身不合身了。

　「十套夠了，再多會浪費。」選完十套之後，程然就有些糾結。雖然如今城市裡相對恆溫，衣服可以穿很久，但師青陽如今十六歲，正是長個子的時候，買多了恐怕穿不了幾次。

　現在國家可一直在呼籲大家不要浪費，就算有錢，也沒人會買一些沒用的。

　「沒事，可以再買點大一號的衣服。」師青陽立刻就道，他長得挺快，以前他媽媽給他買衣服，都會買大一號，這樣也能穿久一點。

　程然並不缺錢，還從來沒有想過衣服可以買大一號，這時候有種被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的感覺：「我怎麼沒想到，那是不是還可以買大兩號？」

　「這就不用了，我們又不缺錢，不要占太多便宜。」師青陽笑道，以後他肯定會有錢！

　殷天成一直低眉順眼地跟在旁邊，努力跟顧長今套交情，聽到師青陽這話嘴角抽了抽，什麼叫你們不缺錢？不缺錢的衣服還會連大一號的都買？什麼叫你們不要占太多便宜？不佔便宜能想出這樣的事情來？

　不管殷天成再怎麼吐槽，師青陽依然選了二十套衣服，程然也照樣選了二十套，就連顧長今，都在隔壁選了二十套。

　對於程然這樣的做法，顧長今一開始也覺得有些彆扭，他給程然買衣服，買的可一直都是合身並且時下流行的，從不會這樣買大一號。

　但是想到程然父母對程然的態度，他卻最終什麼也沒說，其實，程然如果對錢財更有概念一些，那也是好事，將來離了程家，他也可以獨自生活。

　六十套的衣服，打包後之後有人會送貨上門，做完這一切，程然和師青陽只覺得神清氣爽，殷天成和殷錦如的心情就不太好了。

　他們今天，是為了跟學校老師搞好關係，才請了這些老師出來吃飯，又帶著人來買東西，卻沒想到最後沒能跟這些老師相談甚歡不說，竟然還惹上了一個他們完全看不透的人。

　能讓一個五級輻能戰士在旁邊伺候著，這個程然，到底是什麼身份？殷天成幫忙付了錢，用笑容遮掩了自己眼裡的陰鬱。

　在顧長今面前，他一點架子也沒有，做小伏低，百般試探，但顧長今竟然一點口風都沒露出來……

　「殷少爺，我們還要去別的地方看看，就不勞殷少爺跟著了。」顧長今不喜歡別有用心的人在旁邊跟著，所以等殷天成付了錢之後，一直沉默是金不接話的他，開口趕人了。

　「前輩請。」殷天成臉上沒有絲毫不悅，等顧長今等人走遠了，他又轉過身，看向了旁邊那些星火學院的老師，滿臉歉意：「今天的事，都是我的錯，連累了各位老師，對不起。」

　「哪裡哪裡，這根本就不關你的事。」那些老師連忙道，心裡愈發覺得殷天成很不錯，殷錦如則爛泥扶不上牆。

　這次的事情是殷錦如惹出來的，卻要殷天成來承擔責任，而殷錦如，都現在了，竟然還在揉著自己的胳膊……一個十六歲的少年，都還不是輻能戰士，能有多大力氣？難道還會疼這麼久不成？

　「不，這確實是我的錯。」殷天成拿出了不少這個商場的購物卡：「這些購物卡，就當時我給各位賠罪。」

　殷家送出的購物卡，想也知道面值不小，這些老師對殷天成的印象更好了。

　讓人將這些老師送回家，殷天成就帶著殷錦如和兩個手下上了自己的車子，一上車，他就一巴掌打在了殷錦如的臉上。

　殷錦如抖了抖，根本不敢說話，殷天成卻是看向了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手下：「你給我查查那個老師給的十班的資料，一定要弄清楚這兩個人是什麼來路。」

　「是，少爺。」

　「哥，這些人太可惡了……」殷錦如低聲道。

　「你管好你自己，別給我惹事。」殷天成對著殷錦如笑了笑，看到車子已經開到了一條沒什麼人街道上，突然又道：「停車。」

　「哥……」殷錦如身子一抖。

　「你下車，走回去。」殷天成淡淡地開口，卻不容置疑。

　殷錦如縮著身子，飛快地下了車。

　殷錦如下了車，副駕駛位置上的人也終於查到了資料：「少爺，叫程然的那人，除了名字什麼資料也沒有，叫師青陽人，這資料有點眼熟……」

　「把事情弄清楚。」殷天成看了看掌上電腦上顯示的兩份資料，皺眉道。

　「是，少爺。」

　殷錦如不敢打車，拖著被師青陽踢了一腳的腿往回走的時候，師青陽和程然已經逛過了商場，又坐上了顧長今的車子。

　程然一上車，就開始趴著窗戶往外看，師青陽莫名的，竟有種被冷落的感覺，他笑了笑，然後將一個瓶子放進了程然的手裡。

　這是一個漂亮的玻璃瓶，裡面裝著各種彩色的糖果，是他謊稱去上廁所的時候，花了自己好幾天的工資，在兒童食品專區買的無輻射食品。

　程然愣了愣，一低頭就看到了瓶子，轉過頭朝著師青陽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接下來，他一直小心翼翼地摸著瓶子笑，連窗外少見的風光都顧不上了。

　顧長今回頭看了一眼，冷哼了一聲，師青陽是當他不存在嗎？

　這天晚上回到別墅的時候時間已經不早了，師青陽本想開電腦看看情況，但是想到自己一整天都沒有修煉，卻靜下心來，開始運轉體內稀少的輻能，然後又反覆練習著調動輻能的手勢。

　雖然這些手勢他都不會做錯，但如果不多練習，速度卻一定上不去，而速度越快，活命的機會就越大。

　上輩子他除非是自己動不了了，不然每天至少練習兩小時，如今自然也不能鬆懈了。

　練習過輻能之後，師青陽又去了旁邊的練習室，做了半小時的體能訓練。

　樓下，接了程宏的一個電話的顧長今看了一眼樓上的燈光，若有所思。

　十一點準時睡覺，第二天早上六點，師青陽就起床洗漱，下樓幫顧長今準備早餐。

　顧長今也不推辭，照舊把烤肉的活交給了師青陽，自己卻在旁邊慢悠悠地熬著粥，過了一會兒，突然又道：「輻能的修煉，不能操之過急，輻能的基礎就是一個人的身體，鍛煉身體更是至關重要，剛剛擁有了輻能的人……」

　顧長今好似是無意，卻慢慢地說著修煉輻能的基礎和方式。

　這些知識，師青陽曾經在星火學院聽老師講過，卻沒有這麼清楚，而且，顧長今還在裡面加了許多他自己的感悟。

　師青陽當初的基礎並沒有打好，最後他就吃虧在基礎不好上面，顧長今說的這些，其實很多都是他早就知道的，但顧長今那麼一說，一解釋，卻讓他的感悟更深了。

　當然，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顧長今這是在提點他，在幫他！

　師青陽自然不會不知好歹，他聽得異常認真，跟自己以前學的一一對應。

　顧長今慢悠悠地說著，等程然的粥熬好了，突然道：「今天我去幫你辦張訓練卡，晚上就帶你去訓練室感受輻能。」輻能的修煉，一定要在有輻射能的地方，城市裡很多地方都有訓練室，當然，也要花錢。

　「謝謝顧爺爺！」師青陽非常感激。

　顧長今沒回話，只是嗅了嗅空氣中的味道：「你的肉烤糊了。」

　這天早上，程然喝粥，顧長今給自己自己重新烤了一小塊肉，師青陽則吃掉了兩份有點糊的肉。

　當然，對於吃營養餐都能吃的津津有味的師青陽來說，就算有點糊了，那也是好肉！

　「師青陽，你，為什麼吃糊的？」程然不解地問道。

　「我喜歡吃糊一點的。」師青陽想到晚上就能去修煉輻能，心情大好，隨意道。

　「哦。」程然若有所思。

　這天，師青陽做兼職的時候特別有精神，四處送貨時也沒忘了一直練習各種手勢，調動體內輻能。

　下班時，他還特地選了一些下腳料裝起來，不為別的，就為了做成肉乾。

　他以後上午都要到處跑，下午要自己訓練，晚上要去練習室，雖然顧長今給他的肉都份量十足，但偶爾也會餓，準備一些肉乾的話，就不用擔心會餓肚子了。

　更重要的是，身上有食物，他心裡都踏實。

　中午回到別墅的時候，程然和顧長今照例在等著他，師青陽又是心裡一暖，然後就發現這次放在自己面前已經做好的烤肉，比平常多了不少。

　「這麼多，夠了吧？」顧長今問道，今天早上看到師青陽那麼吃，他才發現師青陽的胃口比他想像中的更好。

　這個人，真的是太能吃了！

　「夠了，謝謝顧爺爺！」沒有刻意調整臉部表情，師青陽依然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然後在程然敬佩的目光裡，把所有的肉都吃了。

　吃飽喝足之後，師青陽覺得自己很有精神更有力氣，回房打開電腦的時候，心情也特別好。

　但很快，他就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