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在憂郁沼澤狩獵

“不！”英東大驚失色，“我什麽都告訴你了，你不能這樣對我！我……我的氏族不會允許你這樣做的！”

“就是你的氏族把你嫁給鷗歌酋長的，你忘了嗎？”帝辰嘲弄地說道。

“他已經不是酋長了……他……”英東正欲爭辯，忽然眼睛一亮，“我還有事情可以告訴你，但你……你不能再讓他碰我！”

“你覺得你現在有討價還價的資格嗎？”帝辰在床邊坐下，把鷗歌摟進懷裏，戲谑地說道，“寶貝兒，你的妻子想要抛棄你呢！”

鷗歌身子一僵，但帝辰只是取樂一樣地玩弄著他的身體，並沒給他帶來痛楚，他也很快就放鬆下來，瞥了眼面色蒼白的英東，壯著膽子答道：“我不要他，我……我只要您……”

聽到鷗歌這樣說，帝辰倒是微微一愣，接著便翹起嘴角，擡手捏住他的下巴，“你真的這樣想？”

“他不願意，我又何必強人所難，再說……”鷗歌低下頭，“我要娶的也不是他。”

“那好吧，既然寶貝兒都這樣說了——”帝辰擡起頭，向英東說道，“我接受你的條件，只要你說出來的事情能夠讓我滿意，我就保全你的清白，甚至把你送回海彌拉也不是不可能的。但是呢，如果你還是用一些無用的瑣事敷衍我，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要知道，能夠享用你的不僅僅是男人，還可以是猿猴、狼狗……甚至凶獸。”

“肯定是重要的事！”英東趕忙說道，“是你的某個手下，他……我不知道是他還是她，不，我是說，我不知道他是男人還是女人……總之，有個侍女在你不在的時候找到了我，說她的主人是聖王的忠實部下，不忍看到我被囚禁，正在想辦法救我出去！”

“誰？”帝辰眯起雙眼。

“每天來這裏送飯的那個女人！”英東叫道，“她還讓我寫了一封求救信，說會轉交給我的堂兄绯戚，讓他一起想辦法救我！”

“送飯的女人？”帝辰低頭看向懷裏的鷗歌，“你知道這件事嗎？”

“我……我沒注意。”鷗歌先是一臉茫然，接著就緊張起來，“送飯的侍女好像是和他說了幾句話，但我距離他們比較遠，沒聽到他們說了什麽，也沒想去聽。”

“好了，我沒有責怪你。”帝辰溫柔地拍了拍鷗歌的背脊，但這樣的動作卻讓他更加惶恐不安，連呼吸都快要停止了。

帝辰也沒再安撫鷗歌，擡起頭，繼續向英東問道：“那個侍女還和你說了什麽？”

“她……還說了一些绯戚的事。”英東遲疑了一下，“她說绯戚現在過得很好，比我好。”

“又是那套把戲！”帝辰自言自語地嘟囔了一句，接著便放開鷗歌，起身走到英東身前，手掌一翻，露出一把泛著寒光的匕首。

英東頓時瞪大了眼睛，但帝辰並沒有用這把匕首傷害他，只是割開了捆在他身上的繩子，然後淡淡說道：“把衣服穿上，從今晚開始，你會有自己的住處。”

王之谷裏的事情，绯戚自然是不會知曉的。

起早貪黑地走了兩天之後，鐵面的隊伍終於抵達了本次遊獵的目的地——憂郁沼澤。

從外面看，憂郁沼澤更像是一座森林，只是濕氣很重，外圍的天空都是霧蒙蒙的。

鐵面沒有直接進入憂郁沼澤，而是在外面建起了一座臨時性的營地，徹徹底底地休息了一天。

第二天上午，鐵面把幾個小頭目叫到一起，將隊伍分成三個小隊，其中一個小隊留守營地，另外兩個小隊從不同的方向進入沼澤，十天後返回營地。

進入沼澤的兩個小隊分別由鐵面和洛桑率領，留守的那一隊則交給了綽號爲猴子的男子負責。十來個女人也被分散到了三個隊伍當中，因爲無論遊獵還是留守都是輪換制的，你回來我就能出去，所以倒也沒人提出異議，非要留下或者參與狩獵。

绯戚一如既往地被鐵面帶在了身邊，沒被獨自留在營地。和他們同在一個隊伍的還有那個拿了绯戚手套的野鴨，而讓绯戚印象頗深的拿拿嘎卻被分到了洛桑那邊。

憂郁沼澤明顯比花崗岩森林更加危險，裏面不僅有領地意識極強的凶獸，地形地貌也比花崗岩森林要複雜得多。有些地方看著像塊綠地，下面卻是深不見底的泥沼，一不小心掉進去就很難救得出來。有些地方還會突然噴發出毒霧和沼氣，進入的第一天就有人中招，好在搶救及時，總算沒有搭上性命。

在開始的幾天裏，危險主要來自腳下的泥沼和討人厭的蚊蟲。一直到進入沼澤的第三天，真正的凶獸才開始展露身影，鐵面等人的捕獵也正式拉開帷幕。

鐵面他們也不是什麽凶獸都要獵殺，像那些體形過小的幼獸以及只有凶名卻沒有實用價值和售賣價格的凶獸通常只是想辦法驅走了事，實在驅趕不掉才動手擊殺。

在詢問之後，绯戚得知鐵面他們此行的主要捕獵目標是一種名叫迷沼巨鳄的凶獸。這種野獸的皮具有天然的元素抗性，對一些氏族的元素系異能具有極強的抵抗力，本身的防禦能力也頗爲出色，用它作原材料制作出的護具可以賣出堪比鐵甲的價格。

進入沼澤的第四天下午，鐵面一行人終於在一處池塘群落裏發現了他們想要尋找的迷沼巨鳄，而且數量頗多，一眼看去似乎比他們一隊人的人數還多。其中已成年的巨鳄足有五六只，隨便哪一只的個頭都有兩個成年人疊在一起那麽大，看上去非常嚇人。

“布陷阱，然後把它們分開！”鐵面低聲下達了命令。

手下們應聲而動，將事先準備好的東西拿了出來，在遠離鳄魚群的地方布下了十來個由皮繩、巨網和尖刀構成的陷阱。

绯戚本想告訴鐵面，他可以用魔咒幫忙，但想了想便將這樣的念頭抛在腦後。鐵面把手下帶到這裏是要訓練他們的實戰能力的，他若是插了手，固然會將危險降低，但同樣也會把訓練的效果減半。再說了，以他的那點經驗，幫忙很容易變成幫倒忙，給其他人帶來意料之外的幹擾，那樣一來，可就是好心辦壞事，得不償失了。

這樣一想，绯戚就閉上了嘴巴，老老實實地繼續做他的旁觀者。

一切準備就緒之後，鐵面又簡單地劃分了一下隊伍，把二十多個人分成幾個小組，從多個方向對鳄魚群發起了誘餌式的攻擊，將幾只成年巨鳄引向了不同的陷阱。

出乎衆人意料的是，那些未成年鳄魚並沒有全跟出來，只有少數幾只體型較大，年紀也接近成年的巨鳄離開了池塘，其余的小鳄魚都留在了池塘當中，不以爲然地向這邊觀望。

但它們的滯留倒是讓鐵面等人輕鬆了許多，很快就將幾只成年巨鳄引入陷阱，困了起來。

“先收拾掉小的！”鐵面再次下令，然後帶頭向一只體形較大的巨鳄發起了攻擊。

看得出來，鐵面的手下們在狩獵上經驗豐富，彼此之間的配合也十分娴熟。但這些人使用的武器卻大大地拖了他們後腿，除了鐵面手裏有一把鋒利的長劍，其他人的武器多是青銅，擁有純鐵武器的寥寥無幾。這樣的武器砍在巨鳄背上就跟撓癢癢一樣，大家只能靠著自己的臂力生生將巨鳄砸暈甚至砸死。

由於武器的不給力，初期靠著陷阱創造出的優勢很快就開始減弱。在第一只巨鳄死後，原本留在池塘裏的小鳄魚也因爲血腥味和其他鳄魚的呼喚而狂奔過來，讓鐵面等人的壓力驟然增大。

傷員很快出現，有的是被鳄魚尾巴掃到，還有一些是過於相信自己的戰力，結果卻因爲距離太近，躲閃不及而被鳄魚的利齒咬中。

拿到魔紋手套的野鴨倒是大發神威，愣是捏碎了一只巨鳄的大嘴，將一名同伴從鳄魚嘴巴裏救了下來。

绯戚有鐵面貼身保護，與危險二字幾乎絕緣，倒是沒少爲別人的遭遇心驚膽顫。

但也因爲要護著绯戚，鐵面在這場戰鬥中出力不多，最後幹脆把自己那把削鐵如泥的長劍扔給了另一名劍手，從那人手裏換回了一把普普通通的青銅長劍。

绯戚有心幫忙，又不敢逞強，只能將自己的精神力和鐵面鎖定在一起，用意念征求他的意見，按照他的吩咐將他需要的魔咒加持到他的身上。

這個過程中，绯戚注意到一件事。鐵面戰鬥的時候，全身的魔紋幾乎都在精神力的驅動下發揮各自的效果，但同時掌控著如此多魔紋的鐵面卻絲毫看不出疲憊辛苦，完全不像绯戚，同時控制了兩個魔紋就會生出了差池。

——這是怎麽回事？

绯戚很好奇，卻又不敢在這種時候發問。

天色將黑的時候，鐵面等人終於將巨鳄全部消滅，開始清理戰場，收割戰利品，救治傷員。

按鐵面的說法，他們的運氣已經算是相當好了。雖然有三個人受了重傷，大部分人挂彩，但終究沒人死亡，收獲也可以用滿載而歸來形容，光是這些鳄魚皮就能讓每個人都換上一把鐵質武器。

由於擔心血腥味會引來新的凶獸，鐵面沒讓人在池塘這裏處理巨鳄，而是扔下兩只在戰鬥中被破壞得較爲嚴重的巨鳄屍體，然後就背著其他的巨鳄和重傷員離開了現場，邊走邊抛灑可以中和掉血腥味的藥粉。

回到事先找好的安全地帶，鐵面帶著手下在那裏休息了一晚，順便處理了幾只表皮受損較重的鳄魚。

绯戚本以爲自己可以在那些傷員身上練練手，熟悉一下醫術，沒想到鐵面他們早就準備好了傷藥，同行的人中也有更熟悉醫理的，愣是讓绯戚又沒了插手的機會，只能繼續當鐵面的跟班，眼睜睜地看著別人忙碌。

因收獲頗豐，鐵面沒讓隊伍再在沼澤裏繼續逗留，第二天一早就攜帶著戰利品，踏上了返程的歸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