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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宮上+中+下》第9章
第九章

皇帝改年號的事情之前在護衛營裡一點消息都沒有,宋平安自然一點也不知道,當他知曉這件事時,同樣是在食堂,正捧起碗努力往嘴裡扒飯,結果和自己交情不錯的同夥拍拍他的肩膀坐下來,笑嘻嘻地看他半晌,賊眉鼠眼地說:「宋平安,你爹給你取的這名字好啊,平安平安,還是送平安,多吉祥啊。」

宋平安一頭霧水瞟他一眼,一邊扒飯。

「你知道不,皇上今天改年號了,知道改成啥年號不,就改成平安!」

宋平安一口飯卡在喉嚨裡,嗆得他又是用手掐又是咳得眼淚撲簌簌地流,彎腰拍胸,折騰得難受。

這個人在一旁感慨。 「看把這孩子給激動的!」

回去的路上,認識他的人從前都是傻小子、二愣子、木頭、石頭的叫,今天見到他都是笑嘻嘻地沖他直樂。 :「平安來了!平安還好嘛!平安過來讓我瞅瞅。」弄得他好生尷尬,最後摸著牆根,躲著人走。

回到家,他爹難得的在家,更難得的站在家門口和鄰居閒聊。

「宋老頭,你可真有遠見,給兒子取名叫平安,如今可是和年號同名啦,本事得很!」

「沒有沒有,當初生他時就指望和親人團聚以後平平安安的,哪想這麼多,哈哈,哈哈!哎,小子,才回來又想跑哪去!」開懷大笑的宋老爹眼一瞟,望見兒子躲著走的背影,趕緊喊。

「我去見一見朋友!」宋平安一邊跑一邊喊。

「你這臭小子,你陸大伯陳大叔張嬸子賀大媽小六兒可一直等你咧,快回來——哎,真是,你晚上可得趕回來吃飯,你娘準備好了飯菜。」

見兒子跑遠了,宋老爹只得扯開嗓子沖他吼,他一溜煙一拐彎,頓時沒影了。

跑出幾條街後,宋平安心有餘悸地靠在牆上擦擦汗,拍拍胸,剛才在家門口那一排架勢,可是他頭一回瞧見,感覺一走進去就能被生吞活剝了,嚇得他轉身就跑。

不就是一個名字嘛,平安這個名字在全國,不知道有多少個! 你們都去湊熱鬧,能湊得完嗎?

今天一路上都被認識的人圍觀的宋平安心有忿忿,他又不是雜耍的猴子!

不過,別人名字相同沒有什麼,而宋平安在這麼想時,又有一點點心虛和困惑。

真的是巧合?

那要不,吉祥的詞這麼多,為什麼偏偏選平安,興盛、建安、壽泰、開陽之類的也很吉祥啊。

宋平安左思右想,最後拍拍不擅思考,越思考越迷糊的腦袋,放棄不想,繼續得過且過,聽之任之,反而熱鬧勁過了,這些人肯定也消停了。

宋平安決定去找鄭容貞,也認為鄭容貞肯定和別人不一樣,不會對這個巧合產生什麼興趣。 事實上,宋平安錯了,事實再次證明,他不僅不擅思考,也不擅觀察和了解別人。

因為鄭容貞一見到他,就指著他笑了半天,最後上氣不接下氣地道:「哈!哈……不枉你這麼忠心為國,看——哈哈,皇帝都以你的平安為年號,算是表彰你的功績了!」

宋平安氣得拿起帶來的酒壺轉身就走,鄭容貞趕緊去追——酒。

關於這件事,若要問某個目前正坐在御案跟前批改奏摺的人,他會沖你微微一笑,眼睛裡射出一把把冰刀,讓人頓時沒了往下問的勇氣。

這並不是戳中他的痛處或是他不願回答,而是,其實他也不是很清楚,不清楚他當時的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某日夜深人靜,突然心血來潮決定要給自己的某個目標想個名字,執筆蘸墨提起思索,須臾,便在攤開的宣紙上寫下平安二字,眼前似乎浮現那人時而慌張、時而呆傻的瞼,越看便越覺得有趣,越看便越是喜歡,於是,便定下了平安。

改年號的那一刻起,他就要全力以赴了,屆時,誰是成王敗寇,就等著看吧。

改年號之後某日,皇帝突然想知道宋平安的反應,於是派人傳遞消息,很快,一張寫滿某人行程以及日間瑣事雜事的密件送到他的面前。

皇帝越看嘴角翹得越高,越看眼睛拐得越彎,最後忍不住拍案朗朗大笑,直讓候在一旁的秦公公看得納悶不已,從來皇帝收到密件都是時而肅穆、時而陰鬱、時而冰冷,就算一笑,也是帶著血腥、帶著讓人雙腳打顫的寒意,今天這一次,反而是頭一遭。

讓皇帝仰首大笑的事情也沒什麼特殊,密件裡詳細記錄了某位姓宋的傻愣子聽到浩息時,被一口米飯嗆住喉嚨半天咳不出來,出宮後又遭無數人圍觀瞧熱鬧,到了家門口又被圍擠成一團的鄰居嚇得轉身就跑,結果到了某個偶爾瘋瘋癲癲的鄭某人家裡時,還被指著大笑半天……

哼,朕的人,他也敢笑?

笑意逐漸散去後,皇帝心裡產生些許不悅,全然忘了自己看完密件時,笑得有過之而無不及。

關於這位姓鄭的某人,他曾經想過把對方招進朝廷裡任為己用,可惜一查他的出身,知道他與柳如晟多少有些牽扯,便也沒急著下手,在一旁靜觀其變。

在這種時候,朝廷中敵人越少,對他忠心的臣子和手下越多越好,像鄭容貞這種介於黑白之間的人,他目前不想用。

皇帝思及此,把手中的密件放於案上,整個背靠在放置柔軟靠墊的椅子上,雙眼平靜地望向遠處。

在這個時候,樺華突然很想見一見密件中提到的主人,但是他努力按捺住心中的這股念頭。 因為不管他如何謹慎小心,在他的周圍有著無數虎視眈眈的目光,任何一個疏漏,都可能被這些人抓住,最後置這個人於萬劫不復之地。 現在的他所做的一切,都得小心小心再小心,因為若是一個不慎,也許出現在他面前的就是那人的屍體——

被這個念頭擾得心煩意亂,曄華再也坐不住,起身負手朝殿外走去。

秦公公見狀,趕緊跟在後頭。

「萬歲,您這是去哪?」

「隨處逛逛。」

這一逛,逛進一處較為僻靜的花園裡,那日霧氣瀰漫,那處百花沾露,有一個素衣少女正認真修剪花枝,絲毫不覺有人靠近。 皇帝在旁審視片刻,讓秦公公在原處靜候,自己走上前去。

「姑娘,這是什麼花?」

少女猛然一驚,抬起頭來只見幾步之遙外一名眉清目秀的翩翩少年含笑看她,看愣了片刻,圓滑的臉頰上頓時紅霞遍布,手腳不知往哪裡擺為好,害羞垂首時被一縷明黃晃花眼,於是她驀地抬頭瞪大黑黑的雙眼,傻乎乎再仔細看一眼,頓時嚇白一張臉,驚慌失措地撲通跪下來直呼皇上饒命。

少年皇帝不以為然,反而因她笨手笨腳的反應逗樂,上前幾步,指著她方才認真修剪的花枝問:「這是什麼花?」

少女瑟瑟抬頭看一眼,又垂首小聲道:「回皇上,這是將離。」

皇帝收回手,搖頭道:「將離,這名字不好。」

「回皇上,因為這種花是情侶間惜別時相贈之物,故才有此名。」

「哦,那你又叫什麼名字?」

「回皇上,小女子姓楊,名紫昔。」

「抬起頭來讓朕看一看。」

「……是。」少女顫著身子瑟瑟抬頭。

皇帝仔細一看,認真思忖,舉止有七、八分像,相貌又有三、四分像尤其是一雙眼睛,瑟縮害怕之餘,又隱隱透露堅強,越看,還真是越像。

正在苦思后宮之中誰才是那個合適的人時,楊紫昔便出現了,若是對著她,或許自己還真能表現出幾分戀戀難捨來。

想到這兒,皇帝叫秦公公帶她下去,然後接下來的一切,便如世人所眼見的了。 這位無權無勢的紫昔姑娘,便是生下皇長子的那名妃子。

抱過自己第一個兒子的時候,小小柔弱的孩子像是知道自己的父皇在抱他,睜開了他黑黑的雙眼,皇帝仔細一看,笑意更濃,「這孩子還真是像昭容,看這眼睛,黑溜溜的,好,好!」

很快這孩子便有了自己的名字,靖霖,皇長子,邵靖霖。

皇長子出生的消息傳遍全國,而京城的百姓更是早早便知曉,為皇帝慶賀的同時,在京城某條小小的街巷中,某個破舊的小民居里,有兩位老人同時意識到一件事,那便是,連皇上都有兒子了,咱們都已經二十四歲的兒子連媳婦的影兒都沒見!

大事、大事、大大事!

兩位老人便趁兒子在宮中當差的時候,趕緊張羅著給兒子找媳婦的事。 他們家要給兒子找媳婦的事情一放出去,零零散散還真有一些人過來打探消息,可一聽他們是個沒田沒地的人家,頓時就跑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又打聽到他們的兒子在宮中當了八年的護衛都沒換個職位,又跑掉一半,最後剩下來的還真就是看中他們儿子老實肯幹願意上門來結親的。

這二老選了幾個人品聽著還算不錯,家世也可以的姑娘,同樣找人或是親自去打聽,最後相中了其中一家的姑娘,然後滿意地坐等兒子回來,只要他一點頭,立刻請媒婆去說媒,提親。

宋平安回家後被二老拽住囫圇說了一通,弄半天總算明白了他們倆的意思,想想自己的年紀,再看看眼前滿目希冀的爹娘,他還真沒多少猶豫,便點了點頭。 讓二老高興得趕緊跑去查看說媒提親的好日子。

這件事,皇帝在當天晚上便知道了,因為他從后宮看完兒子回來後,突然想知道宋平安此刻都在做些什麼,當蠟封好的密件送到他手中時,他打開一看,臉色頓時變了,然後繞著書案來迴轉,最後咬牙切齒地站定:「好你個宋平安,你要真敢和別的女人成親,看朕闡了你,送進宮來做太監!」

先不管皇帝為什麼如此生氣如此痛恨如此咬牙切齒恨不能一手掐死這個忘恩負義的混帳。 雖然皇帝自己后宮三妃六嬪、佳麗三千,而人家只不過區區娶一個妻子,卻揚言要閹了人家,是因為當皇帝的都有這麼個毛病,都是寧可我負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負我的豪邁、霸氣、自私、專制、冷血、無情。

當然,他們是不會這麼覺得的,因為這是處於高位者的專利、權力,他們只會覺得理所當然,完全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對。

所以聽到皇帝這麼罵出來時,一旁的秦公公雖然忍不住暗地裡擦了一把無奈的汗滴,同情起這個也許會被「閹」的男人,卻不敢為他說上一句話。

那一夜,皇帝再也按捺不住,佯稱事務繁忙需要連夜處理,便讓人團團守住幹清宮,裡面燈火通明,看得外人以前他真在裡面認真辦事,事實上,皇帝早換了衣裝,溜出宮了。

被留下來以不變應萬變的秦公公再次無奈長嘆,他也不願意啊!

皇帝則在暗衛暗中跟隨下,拎著從宮裡帶出來的諸多補品,連夜趕至宋平安的家。

那一夜,宋平安睡得正香,他娘被敲門聲吵醒,披上衣服出來開門,打開門一看外面,哎喲嚇一跳,好一個白皙俊秀文質彬彬的佳公子呀!

站在屋外那年輕公子一見宋大娘,雙眼一亮,上前就是禮貌得體的一揖:「您就是宋平安的娘吧,和他長得真像,一眼就能認出來!」

「公子你是?」半夜三更突然冒出這麼個人來,宋大娘一臉狐疑。

這位眉目清秀的公子一聽這話,眉毛一耷,嘴巴一癟,長袖一捂,聲音淒淒:「宋大娘,您一定要為小生作主啊,您兒子他……他……負了小生!」

宋大娘一聽這話,瞪大雙眼,半天沒緩過神來。 再仔細一看眼前這公子,凝脂般的肌膚,秀氣的長眉,大大的眼睛,筆直的鼻子,桃花辦般的唇,哪一處不是精緻非常,哪一處不是美好如畫,再一看纖細的腰身,再一看哀怨的神色,突然想起曾經聽聞朝中大官富貴人家多有好男色之輩,也曾聽過京城不僅有青樓,還有楚館,再一想起兒子從前曾和宮裡的其他護衛去過青樓……

宋大娘腳步踉艙了。

「老頭子喲!」宋大娘跌跌撞撞跑進屋,把還鑽在被窩裡睡大覺的宋老爹一把拽起來拉扯出屋。

「你這老婆子瘋什麼。」一身單衣被扯出屋外,入骨的寒風一吹,把宋老爹的睡意吹走大半,全身寒毛直豎。 這時發覺院中有人,定睛一看,白白一身,風吹衣飄散,如鬼如妖……

宋老爹寒毛直豎,雙腳打顫,啞啞出聲:「鬼、鬼啊!」

「鬼什麼鬼,你看清楚!」宋大媽一掌拍在老伴的背上。 宋老爹揉一揉惺忪睡眼,定睛一看,呃,自己把一個大活人看成鬼怪了!

不過這三更半夜的突然有一個大活人穿一身白衣直挺挺站在自家院裡,誰不會嚇一跳?

呃、呃? 三更半夜? 一個大活人?

宋老爹一頭霧水地望向宋大娘,宋大娘趕緊把他拉到一處嘀嘀咕咕,看一看站在院中氣度非凡,笑臉吟吟的人,再繼續嘀嘀咕咕。 嘀咕完後,宋老爹三步並作兩步來到年輕公子麵前,藉夜色仔細一打量,少年白衣似雪,眉目如畫,比女子都還要美上幾分。 宋老爹遭雷劈般的踉蹌後退一步、兩步……

「我饒不了那混蛋小子!」

吼罷,四下一找,拿起角落裡一根兩尺來長的木棍子衝進屋裡。

宋大娘一急,欲跟上,看到年輕公子一身單薄衣著站在寒風料峭的夜裡,於心不忍,先過去把人帶進屋裡坐好,這時偏屋里傳來聲響,她也顧不上招呼客人,火急火燎趕過去。

呼呼大睡的宋平安何其之冤,溫暖的被子突然被扯掉,還沒來得及反應,緊接就是一頓木棍招呼,皮肉被打得帕啪響,睡意給拍得一干二淨,只來得及看見用木棍招呼自己的是老爹,接下來就只能抱頭鼠竄了。

「爹、爹、爹!怎麼了,怎麼了?」

「怎麼了?」宋老爹氣喘吁籲,雙眼瞪如牛珠,「老子傾家蕩產送你去宮里當差是給家里長臉賺錢的,你可好,本事沒見長,反倒吃喝螵賭上了,還、還……」

宋老爹越說越氣,掄起棍子往兒子身上又是一通皮肉招呼。

「我沒怎麼啊,爹!」宋平安皮糙肉厚,比較禁得起打,但這麼一頓莫名其妙的肉板子三番五次招呼下來,還是會痛呀!

「還沒怎麼,人都找到家裡了,還沒怎麼!你這個渾小子,看老子今天打不死你!」

老子打兒子是天經地義,兒子打老子就是道德倫喪了,宋平安很冤,可也沒辦法,老爹正氣在頭上,好歹得先讓他打一頓。

這時宋平安看到自己的娘佇在門口,雙眼頓時透露希望的光芒。

「娘!」

一向疼愛他的娘親蹙了眉,對老伴輕咳一聲:「老頭子,咱們畢竟就這個兒子,下手輕點。」

「娘!」

宋平安絕望的喊叫衝出房間,坐在堂屋裡的某人挑挑眉,笑得那叫一個愜意,表情那叫一個狡猾,聽到裡頭傳出的打罵聲,還搖頭晃腦享受起來。

「哼,看你還敢不敢成親!」

晃了一陣,又嘆息起來。

「可惜、可惜,此時若有泡好的雨前龍井,才真是完美無缺!」

咳,古人說,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此話確實不假,不過,某人是絕對不會承認的。

一陣雞飛拘跳之後,宋平安被老爹喝令跪在堂屋正中,這一跪,發現屋裡還有另一個人,抬起頭一看,七魂頓時不見三魄。

「皇、皇……皇……」

有人喊得比他更快:「宋大哥!」

一聲悲泣哀淒的叫嚷後,某俊秀少年沖到被自個兒老爹打得紅一塊青一塊的,還被迫跪在地上的人跟前。

一句宋大哥,把宋平安一噎,差點窒息,隨後肩膀被人抓住大力搖晃,腦袋又差點晃成一團漿糊。

少年繼續哀哀淒淒地哭訴,雙手在暗中使勁,十指幾乎插入骨肉,痛得宋平安雙眼盈淚。

「宋大哥,正是小生,黃小天,你既然還認得我,那你自然還記得我姐姐黃雨兒吧!」

呃,誰,宋平安用快被甩乾的腦汁努力回想。

「那年你和我姐姐相識在一個風光明媚的——豆腐攤前,她買豆腐銀兩不夠,你給她墊上。後來她對你愛慕於心,你也對她心存好感,你們倆情投意合,你濃我濃,花前月下,最後,私定終身!

我姐姐滿以為你會八抬大轎前來娶她過門,結果你一去就不復返。 可憐我姐蛆左等右等,一熬再熬,甚至不顧我家人反對,生下你的兒子。 可憐我姐姐紅顏薄命,難產而死,臨終前交代我一定要找到孩子的爹,也就是你!

宋大哥,你這個負心人,可讓我好找啊,可算是皇天不負有心人,我總算找到你了! 」

柔弱可憐的俊美公子把話說完了,宋平安呆了,宋老爹愣了,宋大娘傻了。

俊美公子黃小天很是滿意,但他的臉很哀傷,見眼前這人還在發呆,雙手一使勁,在他痛呼出聲前,俯下身子裝成痛哭的模樣,在宋平安耳邊說:「要是你敢揭穿朕的話,哼哼!」

哼什麼,皇帝沒明說,但話裡的冷意讓宋平安猛打一個寒顫。

接下來的情況直轉而下,原以為兒子負了的人是眼前這位小公子,可聽他一番話後,兒子宋平安做的竟然是更加喪盡天良的事情!

宋老爹一想明白,才放下的木棍高高掄起。

宋大娘趕緊攔:「老頭子!」

黃小天趕緊擋在他前面:「宋大叔,千萬不要!要不然,孩子沒了娘後,又沒了爹了!」

宋平安跪在他們後面,抬頭雙眼含淚望著自個兒的爹,心中哭道:『爹,我真的冤啊! 』

打小宋平安就老實懂事,不是他的爹娘不相信自己的兒子,而是這位黃小天公子,不僅瞼很能騙人,他的戲也演得以假亂真,讓人無法產生絲毫懷疑。

後半夜,在宋大娘的勸說、黃小天的「苦苦」哀求之下,「負心漢」宋平安被罰跪一晚上,他老爹坐在凳子上,餘怒未平地瞪他。 宋大娘看一眼兒子,看一眼老伴,再偷偷瞄幾下坐在不遠處的黃小天。

宋老爹一直不發話,宋大娘一忍再忍,忍不下去了! 她用腳踢一踢老伴,沒反應,再踢一踢,再再踢一踢……

輪到宋老爹忍不住了,他手放在唇邊重重咳一聲,遲疑地轉過臉去,對黃小天開口道:「那……黃……」

「對了,宋大叔,這次來我還帶了見面禮。」

沒等他把話說完,黃小天突然起身把放在腳邊的禮盒逐一堆放在桌子上。

「宋大叔、宋大娘,這是小生自己家賣的人參,小生也不知道好不好,就隨便拿了幾根過來。」

「人、人參?」只聽過其名未見過真身的小老百姓一枚的宋老爹瞪圓了眼睛,「咳,人來就好了,還帶什麼禮品,還這麼貴重。」宋老爹趕緊起身把東西推過去,「你拿回去,咱們家裡用不上這個。」

「沒關係,不值幾個錢,你們就拿去補補身子吧,真吃不完就拿去賣,東西都拿出來了,沒有再拿回去的禮,您說是不?」

黃小天公子彬彬有禮,笑臉吟吟,一張臉又好看又親和,真是有如三月春風吹進心底,暖意融融。

宋老爹、宋大娘直直望著眼前的這位公子,心中同時忖道,多好的一個孩子啊! 再看看自己呆頭呆腦的兒子,唉!

宋大娘回過神後,又踹一腳自己的老伴,宋老爹再咳一聲:「那個,黃公子……你說的那孩子?」

黃小天一臉恍然,趕緊作揖道:「宋大叔,那孩子正由我爹娘照顧。」

「哦哦。」宋大娘又踹,「咳,那個,你說那孩子是平安這小子的……」

「兒子。」黃小天笑容可掬,宋平安寒毛直豎。

宋大娘坐不住了,站起來就道:「那孩子能不能抱來讓我們瞅瞅?」

黃小天重重一嘆:「實不相瞞,因為這孩子不足月早產,身體虛弱,一吹風就生病,小生實在不敢帶他出門。」

宋大娘又道:「那我們去看他!」

「只是小生家路途遙遠,怕二老一路顛簸承受不住呀。」

「那、那……」宋大娘一臉為難。

黃小天又是一揖:「宋大娘切不必憂心,我家是賣藥材的,父親又懂醫術,會很快治好這個孩子。屆時,等他身體康復,小生定會帶他過來見兩位老人家。」

「哦哦,那好,那好。」宋大娘失魂落魄地坐下。

宋老爹在一旁想了又想,直接說道:「黃公子,既然這孩子是平安的兒子,那能不能在他身體好後,抱到咱們宋家來養?」

黃小天一聽,頓時一臉抱歉哀傷:「宋大叔,這恐怕不行。我姐紅顏薄命早早過逝,我爹娘向來疼愛她,如今見此子如見姐姐,若這時再抱走孩子,恐怕家里二老會承受不住……」

於是宋家二老沉默無話,宋平安見他們如此,張口慾言,卻在皇帝一記刀眼下瑟瑟閉嘴。

黃小天上前兩步,對二老一一作揖,誠懇道:「宋大叔、宋大娘,你們不必擔心,日後我定會時常把孩子帶過來讓你們看看,他既然是宋大哥的兒子,自然姓宋,自然會叫二老爺爺、奶奶。」

黃小天實在誠懇,兒子實在混帳,宋家二老認了這個情況,眼下只盼望那個未曾謀面的孫子能早日健康,好抱過來讓他們見上一見。

被這個突然冒出來的黃小天這麼一弄,又提到自己姐姐如何如何癡情,宋平安如何如何薄情,生下的孩子如何如何可憐。 宋老爹生平最恨這種事,宋大娘暗暗垂淚,決定,自己家的混帳小子不得再娶,為這個可憐女子守節,然後努力掙錢撫養孫子!

黃小天很是滿意,非常滿意,揮一揮手,拍拍屁股,瀟灑走人。

可憐宋平安從此背上負心人的名號,又被喝令跪在堂屋裡一整個晚上,第二日入宮當差時,還被皇帝逮進寢宮裡「百般凌辱」。

事後,萬分可憐委屈的宋平安趴在床上紅著眼睛啞著聲音道:「皇上,小人的爹娘整日在我耳邊唸叨孫子孫子,小人哪來的孫子給他們看啊。」

皇帝趴宋平安身上咬咬啃啃,聞言,不假思索地道:「朕早想好了,朕的兒子以後就是你兒子,過段時間,朕就把他抱過去給二老瞧瞧。」

皇帝的兒子? 靖霖皇長子? 宋平安一聽,兩眼一翻,昏過去了。

此次之計,可謂一箭三雕,借宋老爹之手打了宋平安一頓,絕了宋平安再娶之心,又讓宋家二老從此不會再動給兒子找媳婦的念頭,皇帝大獲全勝,又趁機以懲罰之名把宋平安折騰了個底朝天,心情自然無比舒爽,看哪兒哪兒順眼。

在朝堂之上他如沐春風,隨便大臣們上什麼折子提什麼意見都是笑臉吟吟,把底下向來看他冰冷臉色戰戰兢兢行事的諸位大臣感動得差點熱淚盈眶。

回到干清宮後,他沒有在外殿停留片刻,直奔內殿,跟隨其後的秦公公見狀,頓下腳步轉過身,走出殿外關上門,對殿外其他閒雜人等吩咐道:「皇上要靜心處理政務,吩咐你們退到三丈外守著,不准任何人進去,聽明白了嗎?」

聽明白了就退出遠遠的吧,保證聽不到裡頭傳來的任何聲響。

而要靜心處理政務的皇上,直奔到內殿,揭開層層紗幔,望見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某人,嘴角一勾,笑得愉悅。

久違之後的大餐,果然美味無窮,昨晚一不小心把人折騰過頭了,導致他現在都沒醒過來,不過既然是要「懲罰」,自然不會讓他太過舒服享受。 嘖嘖,看他現在睡得多香,哪有一點點受刑該有的模樣?

皇帝不滿意,有人要慘。

皇帝化身為狼撲上去,壓在某人身上咬咬啃啃,力求在他身上留下更多更深的痕跡。

身上動靜這麼大,即使是一頭豬也被吵醒了,宋平安迷迷糊糊睜開眼睛,還只隱約看見壓在自己身上的一團黃影,就被驀地闖進身體裡的硬物給驚醒了。

「呃——」

「總算醒了啊?」

皇帝身上衣服整齊,下身興奮後直接撩起下擺拉下褲頭掏出硬物分開某人雙腿直搗黃龍,也不管人家睡沒睡醒。 皇帝眼睛一直盯著宋平安的臉,他一醒便立刻發現了,抿起唇,對初醒的人笑得邪惡。

宋平安根本沒弄清情況,立刻就被闖入身體裡的異物給撞暈了頭。 昨夜起就飽受蹂躪的穴口濕潤柔軟,絲毫不抗拒外物的入侵,反而在這位熟客的光顧下不斷咬合絞緊,給予這位唯一的客人炙熱緊窒的無上享受。

身體在柔軟的床上被不斷搖晃,如同在水里沉浮,失重的無力讓宋平安不由自主抓住身上的人的衣服,雙腿也夾得更緊。

原以為這次能一直等到爆發,不料在緊要關頭皇帝突然停下來,拽住平安的雙臂一把扯他起來坐在自己身上,讓他下面把自己含得更深,也讓平安難耐的噫的一聲呻吟出來。

樺華咬著平安的耳朵,同時氣息濃重地低語:「平安,都已經巳時六刻了,午膳時間都快過了,你連早膳都沒吃,餓了吧?」

在床上向來被皇帝折騰得腦子變成一團漿糊很難思考的宋平安只能艱難地遵從本能,老實地點了點頭,啞聲道:「餓了。」要知道,他每天三餐必要吃三大碗米飯,昨晚起就一直沒吃東西,早餓得前胸貼後背,要不是實在疲憊,他肯定睡不下去。

雙眼被霧水熏得矇矓的宋平安沒看見皇帝在說這句話時的狡黠神色,更沒看見他聽自己說餓時眼中一閃而過的精光,要是他看見,肯定會後悔為什麼要這麼老實,也肯定會想盡辦法跑掉,因為皇帝每次露出這樣的神情時,他只會更倒霉。

不過,每次遇見這種事情第一反應總是想要逃跑的宋平安真的是怎麼也學不乖,畢竟他面對的是當今天子,就算他能逃,結果是他敢逃嗎?

現在的宋平安因為傻乎乎再次中了圈套,等待他的是皇帝一句直讓人面紅耳赤,羞得不敢見人的淫邪話語:「平安,既然你餓了,那就用朕的陽精餵你吃到飽吧。」

腦子遲鈍的宋平安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可等他反應過來時,已經太晚了,皇帝早巳經把他壓在懷裡,想怎麼便怎麼了。

昨晚就被灌得滿滿的肚子今天又被灌進不少,下面被皇帝塞得滿滿的流不出來,撐得小腹微脹,果然有吃飽的感覺。 宋平安直想哭,身體又累又餓不說,全身還黏膩得難受,偏偏皇帝還不肯放過他,任他怎麼求饒都沒用。

人家皇帝說了,要是讓平安你如意還算什麼懲罰,就是讓你哭,就是讓你知道害怕,就是讓你下一次再也不敢動什麼娶妻生子的歪念頭!

闐言,宋平安覺得六月天要是不飛雪,簡直說不過去。 最可憐最委屈最痛苦的人就是他了,被老爹狠狠打了一頓不說,跪了一個晚上不說,還被硬扣上了負心漢的名號! 天知道那個黃雨兒長什麼樣!

好吧,退一萬步來講,就算他真負了那個憑空冒出來的「黃雨兒」,那如今他被這麼壓在男人身下,一勁的折騰是怎麼回事?

這次名為懲罰的折騰,宋平安再一次欲哭無淚。 全身酸痛四肢無力半天爬不起床,皇帝再一次把他吃乾抹淨心滿意足打著飽盹兒剔牙齒愜意啊!

皇帝強迫宋平安每天必須的保養在這次顯現奇效,過後皇帝抱著已經無力動彈的他去洗浴時仔細檢查過一次,發現這次折騰得這麼厲害,那里居然只是微微腫一些,並沒有上次傷得嚴重,而且再抹過一次藥後,那裡很快便恢復如初了。

太醫們醫術不錯藥方更妙,皇帝再次感到滿意,翌日上朝時,皇帝隨便尋了個由頭把太醫院誇了一遍,然後把太醫院上上下下多多少少獎賞了一番,也讓太醫院上至御醫下至吏目從此更對皇帝敬重有加,照顧治療皇室一族更是多了幾分心思。

這次無心之舉,意外收到這樣的效果,的確出乎皇帝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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