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快點登入,你們這些看小說都不登入就離開的。
登入可以幫助你收藏跟紀錄愛書,大叔的心血要多來支持。
不然管理員會難過。
《禁宮上+中+下》第10章
禁宮(中)

第一章

把皇帝的兒子送給別人當兒子,這是聞所未聞,更是匪夷所思的事情,燁華說起來簡單,事實上事情遠遠比想像中的還要麻煩和困難。 燁華在想到這件事情時,根本沒想過接下來的問題要如何解決。 先不論滿朝文武的意見,光是后宮裡那兩個隱居幕後的女人就肯定不會同意,且結果不止是這件事辦不成,更甚者不只宋平安有麻煩,宋氏一家恐怕也逃不過一劫。

皇帝對此卻不以為然地一笑,這是讓他們知道後可能會出現的結果,那麼不讓他們知道不就好了?

相對於事情公開後會遇上的種種可以預見的麻煩,隱瞞起來反而顯得輕鬆,更何況,像宋家那樣的平凡人家,若真是知道自己遇上的是什麼樣的事情,會嚇死也說不定啊。

所以皇帝決定隱瞞,只不過要一直隱瞞下去的話,自然越少人知道越好,但要把皇子抱出宮,恐怕就不是件容易的事了。 即使他是皇帝,即使皇宮裡什麼都是他說了算,要是沒有任何理由想把幼小的皇長子帶出宮,鐵定會有一大幫人攔在你面前說什麼於理不合,說什麼有違祖制,說什麼宮外凶險……

就算皇帝能夠衝破種種阻力把皇長子帶出宮,屆時身後就不僅僅是一、兩個侍衛,而是一幫可以佔據整條街道的人馬了。 帶著這樣誇張的隊伍浩浩蕩盪地前去宋家,這和昭示把皇子再冠一個姓氏,認別人為父親,認別人為祖父祖母有什麼差別?

因此,只能想個萬全之策,偷偷地把皇子帶出去最好不過。

皇帝處理朝政的閒暇時間一直為這事煩心,為什麼這件事會令他如此煩心,他根本沒有深究,但他明白,即使他那一夜把宋家二老給哄得對自己深信不疑,但長久一段時間過去,他不再露臉,更不抱一個「孫子」去給他們瞧瞧,就算宋平安不改口,兩位老人也會產生疑慮,進而再動起給宋平安找媳婦的念頭。

畢竟傳宗接代的思想在老人眼裡,是根深蒂固,難以動搖的。

既然把皇子抱出去如此麻煩,為什麼皇帝邵燁華不隨便找個孩子抱過去,而偏要抱自己的兒子去呢? 其實這件事情,皇帝自己也無法說得清,就是覺得,如果宋平安想要孩子的話,那個孩子身上必須得流著自己的骨血才行!

皇帝自己這麼堅持,別人更無法插得上話了,只不過在他時不時為此傷一傷神時,后宮裡發生的一件事,還真歪打正著,讓他找到了機會。

出生仍未足月的皇長子感染了風寒。

這麼小的孩子一不注意就會傷風生病,這起初沒什麼值得在意的,等燁華趕至昭容楊紫昔住的永和宮詳細一問生病緣由時,勃然大怒,本想當即去找太后質問,但走了幾步,又憶起此事無憑無據,說不好太后還會反而指責昭容顧子不好令其生病,誣陷於她。

原來等燁華趕至永和宮問起原因時,楊昭容紅著眼睛告訴他,今天一早太后和幾名妃子來過,楊昭容還在坐月子不便下床走動,便讓太后把孩子抱去,也不知道去了何處,等靖霖皇長子送回來後,身上衣物未少,但身體發涼,不過半個時辰,就開始啼哭不止,身體發熱,面色潮紅,太醫一來診斷才知是受了風寒。

嬰孩受風寒不比大人,要是不注意,小小一條性命就被這麼斷送了。

楊昭容的話讓燁華內心發寒,燁華一直以為母親至少還念在母子情分上會對他的孩子好一些,但如今看來,果真是他太痴心妄想了。

看著產後虛弱的楊昭容,燁華左思右想,最後決定要把靖霖皇長子留在身邊照顧,沒想到他把孩子抱回乾清宮不到一個時辰,獲知消息的皇太后親自趕過來。

「皇上,即使靖霖是皇長子,是嫡子嫡孫,極有可能是未來的皇太子,但歷來就沒有皇帝自己養育照顧孩子的道理。皇帝處理國事已經夠煩心操勞,還是送靖霖回去給昭容撫養,三歲後再指定修德文才皆佳的學士做他的少傅,親自教導他做人的道理。」

燁華看著眼前微垂雙眸,端莊雍容靜坐於椅子上的皇太后,半晌不語,而後方道:「母后,是不是出了后宮不歸你管了,你要對付這孩子就麻煩許多了?」

「皇上!」

皇太后猛地抬頭,插在頭髮兩側的珍珠步搖啪啦啪啦地響。 她目光凜然地盯著兒子:「你是不是認為靖霖受風寒一事是哀家下手的?」

燁華不語,卻是默認。

皇太后氣得身體微顫:「皇上,你是哀家的親生骨肉,靖霖是哀家的親孫子,哀家沒這麼心狠手辣!」

燁華挑了一下眉,目光微冷:「這后宮裡,只有心狠手辣的人才活得下去。」

皇太后一口一口地努力平息劇烈的氣火,她瞪著杏眼看著皇帝,迭放在膝蓋上的雙手不由得扯住裙擺,須臾之後,她才算是恢復冷靜,同樣泠冷一笑。

「皇上,你這話,是在責怪哀家?但在你這麼認為之前,有沒有好好想過?是哀家把靖霖帶出去逛了一圈,但正因為孩子是在哀家手上,哀家還會這麼笨的弄出事情讓人把一切都推在哀家頭上嗎?你認為,哀家是這麼愚蠢的人?」

皇太后側目,莫名一笑。

「皇上,皇宮也是個染缸,在裡面泡久了,再純潔無瑕的人也會染黑。哀家從未給過楊昭容好臉色,難保她不心存芥蒂!」

皇太后之語並不是沒有道理,皇帝聽過之後,只是沉默。

皇太后站起來,拍平裙擺上的皺褶,道:「皇上,你若不放心靖霖,想自己照顧哀家也不勸了,但也請你不要什麼事都扣在哀家身上。 」

皇太后走了,皇帝一直坐在椅子上沉思,直至內殿里傳來孩子的啼哭聲,他才回過神,趕緊走進去查看。

也不知道是不是父子連心,他一抱起小小的靖霖,他立刻就不哭了,小腳丫蹭了幾下,似乎對父皇笑了笑。

皇帝看了又看,對這個身上流著自己骨血的孩子,心中流露出一股奇異的溫暖。

那一夜,燁華找來永和宮裡的一些宮女和太監,把當天的事情一一盤問清楚,雖然很是隱秘,但最終還是問出來了。

皇太后把孩子抱回來後,楊昭容說是給孩子餵奶讓其餘人出去了一陣,再之後不久,皇長子就開始啼哭不止了。

楊昭容生下皇長子時,一直都有妃子前來討好送禮,皇太后聽聞後以不要打擾昭容和皇長子休息為名,制止閒雜人等前來永和宮,永和宮里頓時冷清不少。

以前楊昭容正受寵時去給皇太后請安,因為當時其他妃子也在,她們都有座位,皇太后卻讓她一直站著,回來後,她氣了好久。

還有,皇太后偶爾會叫皇后和一些妃子去慈寧宮裡聚集卻從未叫過昭容……還有……還有……

聽到這些,皇帝最後一臉平靜地閉上了雙眼。

皇太后說對了,皇宮是個大染紅,裡面只有一種顏色,黑色。

皇帝把靖霖皇長子放在乾清宮裡親自照顧,自然受到不少大臣非議,他卻一直固執己見。 過幾日,便傳出皇長子感染風寒後一直未見好轉,太醫也是束手無策,急得嘴角生瘡,後來有人提出皇長子是不是受了驚嚇,若是,那就得請精通此道的人前來壓驚。

於是皇帝便派人請來法術高超的道士進宮為皇長子壓驚,而在一番奔波忙碌之後的結果,是道士忠告道皇長子需要到宮外去靜養方能逐日好轉。 為了皇長子能早日康復,皇帝決定送皇長子到別苑去住一段時日,看情形如何再決定要不要送回宮。

皇帝的這個決定沒有受到一位大臣的反對,畢竟這麼做,一是有利於皇長子的康復,二是能夠讓皇帝不再把皇長子放在身邊親自照顧。 這一舉兩得的好事,當然不會有人有異議。

這次風波的結果,是皇長子以靜養的名義被送出宮,而昭容從此倍受冷落結束。

皇太后對這個結果,抿一口清茶後,微微一笑。

「楊昭容還太嫩,根本不必衷家動手,激一激她就受不住了。」

說罷,轉頭看向端坐在一旁的皇后,道:「皇后啊,這個教訓你必須要記在心底,以後可千萬別被人隨便這麼一激,就自己把自己套進去。」

「是。」

同樣端莊的皇后輕輕點一點頭,頭上的珍珠墜子微微一晃,明亮刺眼。

而對皇帝而言,這件事情對他有什麼損失嗎?

除了對昭容很是失望外,這件事情非但沒有任何損失,反而讓他解決了一件難事,那就是如何讓皇長子出宮的這一件事情總算是迎刃而解了。

皇帝最不缺的就是女人,少了一個楊昭容,還會有陳昭容、李昭容,只要能幫他生下孩子,就根本不是什麼問題。

夜深人靜後,皇帝放下手中的奏摺,看一眼搖曳的燭光,眼中的光芒一閃而遇。 把靖霖皇長子抱養在乾清宮的這十幾天,皇帝肯定不會放過任何看宋平安出糗的好機會,三番五次命秦公公想辦法把他弄來。

皇帝可從沒忘記當他說要讓靖霖認平安做爹時,宋平安嚇得面無血色可憐兮兮的樣子。 皇帝極其喜歡宋平安露出這種脆弱無助的模樣,非常有讓人想狠狠蹂躪他的衝動,等把他折騰得哭出來後再把人摟入懷裡好好哄好好勸,當然往往結果是哄著勸著,最後還是會把人壓回去再恣意疼愛一遍。

只可惜現在的皇宮到處是皇太后的眼線,宋平安每次來都需要偷偷摸摸,留心防範,且也不能久待,因怕夜長夢多,最多也是待個一天左右就又得送走,實在是讓皇帝扼腕。

正因為如此,對於宋平安,皇帝一直處在十分飢渴但總是淺嚐輒止於是逐日累積,變得更是渴望的狀態。

把燁華的心那個抓撓的啊,每次見到宋平安都恨不能生吞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一直惡性循環,每次在床上,燁華把宋平安折騰得越來越過分,害得宋平安後來見他會下意識地雙腳打顫,不再是因為他的身分,而是知道眼前的這位皇帝折騰起人來,真的是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靖霖皇長子住進乾清宮的第二天,燁華的心就癢得坐立難安,實在是想知道宋平安看到他這個被逼認下的兒子是什麼表情,想來想去轉來轉去,他最後還是叫秦公公去把人帶來。

被扛來的宋平安雙腳才剛剛著地,燁華早迫不及待地上前扯去蒙住他眼睛的帶子,一把拉扯他到皇長子的嬰兒床前。

「平安,快看看你兒子!」

宋平安腳還沒站穩,一聽他這話,嚇得只想跪下來,卻被皇帝給一把按住,愣是跪不下去。

「皇、皇上,您饒了小人吧,小人實在沒這個資格……」宋平安連一眼都不敢看睡得正香的皇長子,雙眼充滿乞求,一臉可憐的看著皇帝。 要真讓皇長子認他做爹,他真的怕自己會折壽啊!

燁華丟給他一記刀眼,冷哼一聲:「你有沒有資格,朕說了算。」說罷用力扯了一下他,幾乎讓他趴到幼小的小皇子身上。

「給朕好好看,說說他長得像誰。」

宋平安怕壓壞孩子,想直起腰,卻被壓得不能動彈,只能把雙手撐在嬰兒床的兩邊,保持身體平衡的同時,希望不要壓到孩子,最後才無可奈何地依皇帝所言,認真地觀察起皇長子到底像誰多一些。

因為沒見過楊昭容所以無法對比,但是皇帝他倒是經常見——咳,所以還是能從小小的稚嫩臉蛋中看出幾分相同之處來。

「皇上,小人覺得皇長子長得像您。」

「哪裡像?」

「呃,臉型,還有鼻子……嘴巴也像。」宋平安根據自己的感覺如實回答。

第一眼沒敢看清楚,這麼一仔細觀察後,發現皇長子長得真是可愛,雖然,眉眼還未全長開,但已經透露出幾分精緻來,彎彎細細的眉毛下是緊閉的雙眼,長長的睫毛像兩把刷子,秀氣的鼻子,粉紅的小嘴,紅撲撲的一張小臉,透著絲縷奶香,加上又有宮女精心收拾,穿上精美的小衣裳,真是越看越可愛。

宋平安照顧過不少孩子,但經過這麼一對比,他就更能體會出天子皇家與平民百姓的不同來,皇家的子孫是不是一出生就帶著一股貴氣呢? 平民百姓的孩子就算再可愛卻也讓人感覺親和,可以隨意親近逗玩,皇家子孫就只能站著遠遠看,似乎靠近一些,對他們就是一種褻潰。

「那當然,朕的兒子當然像朕!」皇帝滿意地放開宋平安,然後伸手抱起熟睡的兒子,輕輕捏了一下他的臉,讓小皇子在睡夢中不滿地嘟嘟嘴巴後,連眼睛都沒睜開便又傻乎乎地睡下了。

皇帝不禁莞爾,看著孩子說道:「可惜你來的不是時候,他醒的時候眼睛一睜開,和你最像。」

宋平安一聽這話,愣了一下,隨即嚇得面無血色,撲通一聲跪下去。

「皇上,皇長子怎麼可能長得像小人呢,小人……小人……連楊昭容都沒見過……」

抱著孩子晃的皇帝聞言也是一愣,隨即大笑出聲,差點把眼淚笑出來。

「平安啊平安,你這腦子到底是怎麼長的……天啊,太好玩了……有你在,朕果然什麼煩心事都能忘掉……哈哈哈!」

宋平安覺得委屈,明明是皇帝的話讓人產生誤會,不然皇帝的兒子怎麼可能像他呢? 再者,楊昭容又不是他的親人,又和他八竿子打不到著邊,那就更不可能像了。 那唯一相像的理由便只剩下一個了……

皇帝笑得太大聲,把皇長子吵醒了,立刻啼哭不止。 皇帝和所有不當娘親的人一樣,覺得不哭不吵的孩子最可愛,等孩子一哭鬧起來馬上變成甩手掌櫃。 若是宋平安不在,他肯定皺著眉把宮女叫進來把孩子帶出去哄停為止,現在宋平安在,閒雜人等不能隨便進來,他只猶豫片刻,便立刻把孩子塞進宋平安懷裡。

「把你兒子哄好,讓他不准哭!」

被逼當爹的宋平安連反駁的機會都沒有,皇長子震徹屋頂的哭聲把什麼聲音都蓋住,看著在襁褓中踢鬧啼哭的孩子,宋平安照顧孩子的習慣發作,也顧不上什麼,不等皇帝示意便自己從地上站起來,橫抱著皇長子輕聲安撫,另一隻手輕拍他的背。

「不怕不怕,寶寶不哭,外面在打雷,打雷要下雨,下雨才有水,有水才長莊稼,寶寶吃著莊稼快快長大……」

因為是被皇帝的笑聲嚇醒的,所以不用去看是不是大小便,是不是想吃奶了,所以宋平安盡量用溫柔的聲音抱著安撫,果然很快就讓皇長子停止啼哭,嗚咽著咬著小拳頭繼續入睡了。

皇帝在一旁看,看宋平安溫柔地哄著兒子,一張平凡的臉在此刻變得無比柔和,出乎意料的好看。 他抱著他的兒子在哄,對了,現在也是他的兒子了。 看著眼前溫馨的一幕,皇帝的嘴角一直翹起很高。

「皇上,他不哭了。」

等宋平安完成任務抱著孩子看向皇帝時,恰好看見皇帝頭一次在他面前露出的溫柔笑臉。

有別於任何時候出現的溫柔,沒有任何的雜質,這一笑中,無限柔情,無限滿足,也異常的動人,宋平安看得呆滯。

皇帝走過來,讓孩子在他們中間,輕輕摟住這個在發呆的男人,深深看他一般,摸摸他的臉,然後在他耳邊低語:「平安,我們一起養育靖霖,好不好?」

沉浸於皇帝的柔情中,宋平安情不自禁地說了聲:「好。」

即使他很快就後悔了,但皇帝已經記住了,並且記了一輩子,把這件事情也貫徹了一輩子,沒有給他任何反悔的餘地。

靖霖皇長子睡了,睡得很香,皇帝說他晚上的這一覺,通常會睡上兩個時辰左右才會哭著醒來找吃的。

既然皇長子睡了,那麼接下來的這兩個時辰就是大人的時間了,大人的時間通常是用來做什麼的呢? 咳,那便是少兒不宜。

皇帝把平安抱上床去,平安一邊退一邊求饒:「皇上,皇長子在屋裡呢!」

「沒關係,他在睡覺。」皇帝邪笑不斷,一邊逼近一邊拉扯身上的衣服,活似調戲良家婦女的採花賊。

「會吵醒他的……」宋平安退到無路可退,只能把一切希望都寄託在屋裡的另一個人身上,儘管這個人才出生一個月左右。

「那你就小聲些,要是實在忍不住……」皇帝拾起剛剛解下的腰帶,笑得更是邪氣,「朕把你的嘴捂起來,就不怕了。」

「皇上……」

宋平安想哭了。

「嘿嘿!」

身上只剩褻衣的皇帝淫笑數聲,飛身一撲,直接把人壓倒在身下。

人若怨天不公時,時常會問,為什麼?

關於為什麼這件事,燁華在六歲時就不會再問,在六歲之前,初懂事的他經常會問,為什麼他要做皇帝,為什麼不能出宮,為什麼不能有喜歡的事物,為什麼他得承受這些……

到底為什麼?

他的皇祖母在他最後一次問起時,終於回答了他,天命。

命運不可違,一切都是天命。

先皇崇寧帝的死,就注定了這一切。

在燁華懂事前,崇寧帝就已經死去,對這個父皇他無任何印象,只從別人嘴裡得知有關於他的事情。

而在後世的史書裡,也都會記載這麼一句,太皇太后對先帝,甚寵。 這僅僅二字,包含太多,也因這兩個字,太皇太后後悔終生。 燁華的皇祖父順安帝曾經逝妻逝子,後再娶太皇太后時,疼惜有加,對著在戰火中出生得來不易的孩子,更是寵愛無度,若是順安帝能夠長命百歲,他們這對夫妻還會有更多孩子,邵朝將會出現史上關係最和睦的皇室家族。

可惜上天多愛作弄,希望妻子和孩子能夠長命百歲的順安帝突然病逝。 丈夫的去逝已是沉重的打擊,面對幼小的孩子,面對如虎如狼的一干大臣,太皇太后最終選擇咬緊牙關,把孩子好好保護在身後,自己一個人苦苦支撐。

她滿心以為,把孩子牢牢保護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他就能夠如他父皇和母后所料的那樣無憂無慮的成長,再逐漸老去。

可是事實上,風霜過後,最先凋零的往往是御花園中那些經過花匠精心栽培的名貴花卉,被厚厚的積雪掩埋,待雪化後春風一吹,最先生長的反而且是滿地的雜草。

一直精心照顧的孩子禁不起事實的一再打擊,終究鬱鬱寡歡而死,留給太皇太后太多的悲哀,太多的痛苦。

甚寵這兩個字,是悲劇的因。

所以對於燁華這個孫子,她採用的是截然不同的養育方式,也許事後也覺得太狠、太無情,但看著燁華最終頂天立地昂然無畏出現在她眼前的那一刻起,都化為煙雲。

就該如此啊。

太皇太后的這番心思,起初年輕的燁華不懂,待他也開始養育孩子時,才明白她的用心良苦。

太皇太后最先教導燁華的一件事是,無欲則剛。

知道他愛吃什麼,就每天都送上,三餐都吃,甚至他見到這個東西會吐為止;知道他愛玩什麼,總會在他玩得最興起時,毀滅——

想起這些事時,燁華的背總會隱隱作痛,小時候的他太剛強,被一再奪去喜歡的事物當然忍不住,會反抗,會抵制,會哭,會鬧,然而等待他的不是母親或祖母不捨的安撫,而是長長的戒尺一道一道落在稚嫩的背上,最後低頭的人終究是他。

燁華深吸一口氣,稍微抬起汗流浹背的上身,執起身下人的一隻手,唇在手心裡深深吻了一下,手指同時不斷摩挲上面的厚繭。

視線往下,雙眼迷濛躺在床上的人同樣一身汗漬,赤裸的身上遍布星星點點,全是他逐一留下的,獨屬於他一人的印記。

對於眼前的這個人,他總有止息不住的慾望,想深深地佔有他,狠狠地侵犯他,想留下他,想看著他,就這麼,一直下去……

若是教導他無欲則剛的太皇太后見狀,該如何?

燁華難抑想笑的衝動。

他知道結果,宋平安會像那隻小狗,會像他從前所有他喜歡的事物一樣,被毀滅。

一個皇帝不該有任何偏執的慾望,一旦擁有便成為弱點,落在敵人手中就是一個致命的把柄,這些道理他從小就懂。 可是,若連自己想要的人都保護不了,他這個皇帝做著還有什麼意思?

弱點是致命的,為了彌補這個弱點,人也會變得更加強大。

燁華把自己炙熱的分身從濕潤柔軟的甬道中抽出來,伴隨著一道淫靡的摩擦聲,令無力的宋平安輕顫了一下。

在燁華高超的挑逗技巧下,宋平安已經洩了兩次,他自己卻一次都沒出來過,持久得令其他男人汗顏。 燁華把整個身體壓上去,下身稍微抬起,用炙熱堅硬的分身不斷摩擦宋平安洩後疲軟的那處,再次惹得他的身體顫抖起來。

先伸出舌頭把身下人的耳朵舔過一遍,再一口咬上含住,玩弄得充血通紅才稍微滿意地放開。

「皇上……」

宋平安聲音沙啞。 身上身下皆被惡意侵犯,令他這個早被調教得敏感的身體渴求得不行,雙腿打顫著猶豫,在最後一點意識的支配下,遲疑著是要合攏,還是分得更開,夾住身上人的腰,讓他一舉入侵空虛的蜜洞,得到更多更激烈的充實。 那個時候,撕痛與快感交雜,變成無以倫比的感覺,是中毒般無法自拔的癡纏。

每次一開始總會害怕,害怕這種銷魂蝕骨的感受,更害怕真正沉溺時,自己無所顧忌放蕩的糾纏。

知道他想要,燁華總會逼著他自己開口說出來。

「平安,舒服嗎?」

「唔……」問這話的人故意在他耳邊噴灑炙熱的氣息,一隻手悄悄潛入他的後庭,在那個已經微微發麻的入口玩轉挑逗,遲遲不進去。

「說啊。」燁華用手指頂了一下微微開啟的穴口,只進去半分又立刻抽出來,給予刺激卻又一直吊著胃口。

這種折磨人的手法,遲疑越久,就越是讓人無法忍受。 早被折騰得身體自己長了記性的宋平安嗚咽一聲,雙手不由自主環上燁華的肩背,腿也勾上了他的腰……

「嗚……舒服……」

原以為回答了之後,就能得到想要的,結果下一句更是可恥得令人不敢面對。

「那麼,想要朕進去嗎?」

燁華故意抓揉他的臀部然後分開,挺得直直的下身不知何時已經滑入那個分泌濕滑液體的洞口,在外停留碰觸卻就是不進去。

宋平安在這個時候完全豁出去了,反正都和皇帝上了這麼多次床,這時候繼續矜持受到的折磨卻是更多,還不如丟開一切,給自己換個痛快。

他抱緊燁華的背,啞著聲道:「皇上……進來……進來……」

得到滿意回答的燁華勾起唇,露出帶著濃重慾望的笑容,一把扯下他的雙手後,把他翻了個身趴在床上,小腹下塞東西墊高,讓渾圓結實的臀部完全呈現在眼前。 雙手再使力稍稍一分,就讓隱藏在雙股之間的蜜洞裸露在空氣中,任他一遍遍視姦。

「皇上……」

被慾望折磨得全身滾燙的宋平安遲遲等不到燁華的下一步動作,開始不安地掙動,卻被牢牢按住。

燁華先是用手指插進去確認感覺一番裡面的緊窒柔軟,再換上脹得遍布青筋的慾望一舉攻入,填滿宋平安的身體。 進入的那一刻,被滿滿的包裹,適中的熱度,適中的緊窒,適中的柔軟,簡直就是為了讓他享受而存在的一切……

燁華情不自禁嘆息一聲。

等到身下人按捺不住的夾緊下身,努力蠕動這處的嫩肉時,燁華被逼得額上的青筋一根根冒了出來。

該死!

他暗暗罵了一句,不知是對宋平安,還是差一點控制不住的自己。

玩火必自焚,他算是體會到這句話的精髓了。

好吧,眼下美色當前,再忍耐下去也只是自討苦吃,燁華不是那種會虧待自己的人,抓緊宋平安的腰身,先是緩慢而沉重的抽動,隨後再一點一點加快速度,這個過程中,既滿足了自己又讓身下的人嘗受欲圖勾引自己的苦頭。

宋平安再次被折騰得很慘,不配合皇帝是錯,主動配合也是錯,他自己都不知該如何是好。 好吧,雖然他存心不良,想讓皇帝早一些出來好結束,只不過他的那一點小小心思似乎早被皇帝看穿了。

他越是想早些結束,皇帝就越是會反其道而行,向下趴著被攻入,每次抽動都會撞到最深處,直把宋平安撞得下身麻木,眼冒金星,四肢乏力。 若不是皇帝一直抓緊他的腰身,他肯定一頭撞進棉被之中了。

在宋平安被弄得險些陷入昏迷的時候,燁華總算是一舉深入到頂點,抽搐著把滾燙的濁液如數射在了平安的體內。

宋平安鬆了一口氣,以為這次終於可以休息的時候,調息完畢的燁華把他疲憊無力的身體翻了幾下,然後綁住他的雙手吊了起來。

「皇、皇上——」

不管再怎麼想睡,身體被吊起來的時候誰都會被嚇醒,宋平安也不例外,他努力睜著迷濛的眼睛去看在自己面前忙碌著把他吊起來的皇帝。

「別怕,朕看你沒力氣配合朕了,才想出這麼個法子而已。」

燁華對他露出一笑,眼中有說不出的邪惡。 他沒有把平安吊得多高,還能讓他的雙膝碰著棉被。 把繩子捆好後,他分開平安的雙腿,手伸進其中,手指插進他柔軟的身體裡,刮了幾下,先把裡面他才射進去的液體導出一部分,然後握著硬起的分身從他後面插進去。

身體被吊起來後,宋平安難免會想起第一次時的事情,那段記憶太過深刻,導致皇帝一進入體內就讓他下意識地夾緊身體。

身後的人唔了一聲,用力地拍拍他的屁股。

「放鬆些,弄疼朕了。」

「皇上……」

宋平安莫名的害怕,聲音也帶了些哽咽聲。

「不怕不怕,這次不蒙你的眼睛,也不給你灌肚子……放鬆,讓朕好好疼你。」不愧為皇帝,不用去看他的臉,光聽他的聲音就知道他在怕什麼,立刻柔聲安撫。

「嗚……」皇帝雖然很喜歡作弄自己,但仔細一想,卻是真的說話算話,沒有食言過什麼。 宋平安聞言,只得慢慢放鬆身體,好讓皇帝繼續在自己身上為所欲為。

可沒待皇帝真正開始享用大餐,他們的兒子在這時不識趣的啼哭起來。

宋平安好不容易放鬆的身體又不由得緊繃起來,弄得皇帝再次疼痛地蹙起眉,一臉不悅。

「皇、皇上……皇長子醒、醒了……」

宋平安顫顫巍巍地道,話裡有幾分不安,又有幾分期待,期待皇帝會把注意力放在皇長子身上,就此結束這場折磨。

一邊是大聲啼哭的兒子,一邊是僵著身子不肯配合的宋平安,就算燁華可以無視啼哭的兒子,但對於明顯在意孩子的存在,怎麼也放鬆不了的平安,他就真的是束手無奈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們吵到他了,靖霖今天比平常醒得早一些,皇帝蹙著眉想下次一定要把孩子抱出去,在正準備盡興的時候被硬生生打斷,這種滋味怎麼想怎麼讓人窩火。

燁華從平安的身體裡抽出來,捎帶出些許白色的液體,隨意扯過一塊布擦拭濕潤的下身,再爬下床披上一件長袍。

宋平安在他下床時費力地掙動被捆綁吊起的雙手,見披上長袍後的皇帝絲毫沒有幫他解開的意思,不免有些著急:「皇上……請把小人解開…… 」

燁華站在床邊滿意地欣賞他赤裸著被吊在床上的美景,當淫靡的氣氛逐漸散去之後,在慾望中失去的矜持又回到了身體裡,赤著身子被皇帝一眼看遍,且一些羞恥的部位看得特別仔細,宋平安不由面紅耳赤地努力縮起身體躲避皇帝灼人的目光。

只是他雙手被縛吊在床中,再怎麼躲也無濟於事,反而讓皇帝原本染著一層慾望的幽暗雙眸中多了些許玩味。

靖霖皇長子的啼哭越來越大聲,皇帝能忽視,宋平安卻是怎麼也忽視不了,聽著孩子快接不上氣的啼哭聲,宋平安顧不上滿心的羞恥,擔憂地對皇帝道:「皇上,皇長子在哭……」

燁華沒動,只是不悅地擰起了眉。

「皇上……」宋平安的聲音裡充滿了乞求。

燁華不耐地哼了一聲,伸手放下帳簾,然後轉身一邊出去,一邊放下床外的一層層紗幔,直至完全遮擋住床上的風景。

燁華叫秦公公進來把靖霖抱出去哄,並吩咐今天之內不准再送進來。

孩子被抱走後,宮殿裡立刻恢復了平靜,只披著一件長袍的燁華一層層的揭開紗幔走回床邊,望著床上的人,勾起唇,笑得宋平安背脊發涼。

宋平安下意識地想逃,可是手被捆綁得結實,一切的掙扎都是徒勞,最後只能可憐無助地望向仍然站在床邊,以一種讓人頭皮發麻的視線盯著自己看的皇帝。

「皇、皇上……」宋平安咽了嚥口水,忍不住瑟瑟地衝那人開口,原本沒期望能得到他的回答,卻意外地聽到他從喉嚨裡吐出低沉的一聲「嗯?」 。

這證明事情可以有商量的餘地? 宋平安對此雖然不怎麼抱希望,但仍不由自主地問道:「皇上,能不能……放了小人?」

「嗯?」

還是一聲嗯,但力度比方才那一聲重,並且凜冽,帶著不容忽視的威嚴。

「皇上……」他就知道不可能。 宋平安更想哭了。

見他這般,燁華的嘴角勾起一抹坏笑,他雙手抱胸,對平安道:「平安,你是不是想讓朕放你下來?」

「是……」遲鈍也總不會學乖的宋平安沒有察覺危機,如實回答。

「那好。」皇帝的笑意加深,「接下來朕讓你做什麼你就照做,若你讓朕滿意,朕就放你下來,反之,你就這樣一直吊著吧,朕什麼時候想上你,就什麼時候上。」

宋平安不是很懂,自始至終他哪次違抗過皇帝的命令,不管是平常抑或是——床笫間,既然很多時候他很想違抗卻也沒那樣的膽子,這時候給出這樣的選擇,對他而言根本沒有什麼困難的,一聽完皇帝的話,他不假思索地選擇了前者。

他只是一個什麼本事都沒有的平凡人,皇帝還會讓他做什麼,他還能為皇帝做什麼。 當時他的木頭腦袋裡只有這個想法,然而這麼想的他錯誤的低估了皇帝的種種邪惡手段,比他所認為的更加不堪入目,更加令人羞恥的都有,只等著他一一體會了。

不過,若是事後讓他再重新選擇,估計宋平安在衡量之後,還是會選擇前者,在他的心裡,只要皇帝能放開他,這件事情就算結束了,若是真被一直吊茗,皇帝的手段指不定還會更多。

再笨的人也有聰明的一面,若是他的這個想法讓皇帝知曉,燁華肯定會如此稱讚。 因為這個正是他的意圖,反正不管宋平安選擇哪一個,最終的結果都會如他所願。

宋平安逃不出皇帝的手掌心,這已經是注定。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