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蝴亂花 發表於 2014-2-7 09:53
第277章 偷梁換柱
吭吭吭——
第280章 誤入狼窟
離他們最近的一家叫做「花月紅」的妓院,外觀看上去極為乾淨,門口擺放的幾個盆栽也十分雅致。
不驚便選中了這一家。
「阿飛,去敲門。」不驚命令道。
阿飛央求地瞄了不驚一眼,見不驚似笑非笑的表情便知道無商量的餘地,苦著臉上前輕拍著門環。
「阿飛,莫非今日沒有吃早膳?」不驚瞇著眼看他,聲音沉了幾分,笑容也邪邪的。
阿飛嘀咕一句,連忙加重力道,門環發出「啪啪」的聲響。
妓院的姑娘少爺們本就做的是晚上的生意,白天,尤其是上午反而是他們休息的時間。阿飛敲了許久,裡面才傳來一個聲音。
「來了,來了。」
吱呀一聲,門開了。
一個打扮妖嬈的紅衫女子扭著腰肢拉開門,臉上還有幾分倦色,卻埋著魅惑的笑容,聲音還算動聽:「喲,幾位公子來得這麼早啊。」
門一開,一陣嗆人的脂粉味立即撲鼻而來,不驚緩了好一會兒才適應過來,邁入門檻,直接掏出幾張銀票,道:「把你們這兒的美人兒都給本公子叫出來。」
他本是俊逸秀氣、出塵脫俗的少年,明眼人一看便知他並非好此道的人,此時卻偏偏裝出這般財大氣粗的模樣,讓人看了不僅不覺得反感,反而覺得有些好笑。
那姑娘也沒把他一個少年放在眼裡,馬上諂媚地笑著道:「是,是,小公子請稍等。」
接著,她提著裙子便快速向樓上爬去。
不驚厭惡掃了一眼樓下大堂的桌椅,輕瞥阿飛一眼。
阿飛連忙掏出手絹使勁地擦了擦才讓他坐下。
柳邀此時也忍不住一笑,一直壓抑的心情因為不驚和阿飛搞笑的互動而稍微好了些,無意中看見冷潺面無表情地站在一邊,眼裡似乎還帶著一絲痛苦,他心裡也是一痛,硬著裝作沒有看見,在不驚方謗坐下。
「這裡的茶水最好不要喝。」柳邀低聲道。
不驚點了點頭,瞄向樓上。
阿飛因為擔心被星月滄瀾責罰,一直忐忑不安地站在不驚身後,一臉鬱悶和無奈。
樓上很快響起腳步聲,不一會兒,花枝招展的姑娘們從樓梯上小跑著下來,綵衣飄飄,像是翩翩起舞的蝴蝶一般。
「公子……」
姑娘們一邊嗲聲嗲氣地叫著,一邊熱情地撲向不驚和柳邀。
不驚嚇了一跳,冷聲道:「等等!站成一排。」他語氣凌厲、語速極快,姑娘們立即被鎮住。
自己的另一半就站在一邊,柳邀也有些心虛,聽聞不驚此言,這才暗暗鬆了一口氣。
姑娘們擨著嘴撒嬌,但仍然依言排好隊,不時嬌嗔地呼喚:「小公子,讓奴家陪你吧……」
「公子……」
……
不驚將一群人掃視一遍,大失所望。他以為他會看到類似於傳說中李師師那般的絕色女子,沒有想到只見到一群庸脂俗粉。
他根本是忘了,他天天對著自家的妖孽父重早已審美疲勞,即使真的看到「李師師」,只怕也以為人家只是妓院裡的普通丫環。
「老鴇!你這是在忽悠本公子嗎?」不驚不耐煩地敲著桌子,桌上的茶具碰碰作響。
柳邀奇道:「陸放,這裡面就沒有一個能看上眼的?」憑心而論,這些人雖然舉止俗媚,但單就五官而言,確實有幾位稱得上國色天香。
冷潺聞言,身上的氣息又冷了幾分,極為不悅地盯著不驚。
不驚故意忽視他,古怪地看著柳邀:「柳大叔,你的審美觀有待昇華。」
一干美女的臉色頓時變得不太好看,卻又不便發作。
正在此時,樓上傳來一個聲音,讓不驚和柳邀同時吃驚地抬起頭來。
「兩位公子,不知姑娘們哪裡怠慢你們了?」
讓他們吃驚的不是這句話,而是說話的人竟然是一個男人!
兩人抬眼一看,一位紫衫男子不疾不徐地下樓而來。男子大約二十七八,五官端正,氣質不俗,看上去更像是一位江湖俠客,而非妓院它鴇。男子身後跟著六位面無表情的褐衣男子,均做打手打扮。
不驚以前雖未進過這樣的場所,卻從電視劇裡見到過,那六人不僅充當著男子的保鑣角色,而且還是妓院裡的打手。不管是客人鬧事還是姑娘們不聽話,他們都會派上用場。
不驚幾人均感覺到,男子一出現,姑娘們的氣息立即有了改變,似乎頗為忌憚該男子。
不驚神色不變,淡聲道:「閣下莫非就是這裡的老闆?」
「正是,鄙姓李。」李老闆淡笑著在桌前站定,拈起茶壺親自為不驚和柳邀二人各自倒了一杯茶,動作不堅不慢,也很能沉得住氣。
不驚冷哼一聲:「李老闆,客人便是上帝。貴客來了,是否不應該藏私?」說著,他掌心又多了幾張銀票,生怕對方不知道他有多「貴」。
李老闆盯著銀票,哈哈一笑,道:「是李某怠恰了,小公子見諒。李某這就賠罪。」說完,他看向樓上。
柳邀心裡咯登一下,隱隱有種不妙的感覺。他不由得看向不驚,卻看見不驚仍然一臉淡然。
不驚不僅是意的兒子還是他的情人,他不敢大意,密切注視著周圍,生怕一時的大意讓不驚有絲毫損傷。
正在這時,樓梯上傳來沉穩的腳步聲。
聽這腳步,竟然像是一個男人的腳步。
柳邀心中一凜,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忍不住看了冷潺一眼。
冷潺一臉肅穆,不知何時離柳邀更近,幾乎要貼上他的背。顯然,他也注意到氣氛有些怪異。
不驚瞟向樓梯,只見一個白色身影緩步下樓來。那是一名男子,面妙遮面,黑瞳如波,盈盈閃爍;長髮未束,平添幾分撩撥之意。當他看到不驚,眼眸微彎,透出一絲笑意,魅惑而動人,隨後他徑直走向不驚。
不驚見到男子,一時愣住,剛揭開的茶盞「匡當」一聲掉在桌面上。
與其說這男子是一名小倌,眾人見到他時更覺得是見到了一位王者。這樣的男子真的是普通的小倌嗎?柳邀和冷潺同時神色一凜,不動聲色地擺出防備的姿態。
不驚奇怪地看著男子的雙眼:「你……」
男子輕聲一笑,白影一晃已經站到不驚身邊,低首湊近他,唇瓣幾乎要碰到不驚的臉頰:「剛才,就是你說老闆藏私?錯了哦。如果你沒有意見,我只屬於你。」
不驚站起身,盯著他,如同失神一般,忽然伸手將他摟住!
冷潺和柳邀暗叫糟糕!看不驚的樣子竟像是中招了,是幻術還是催魂術?竟然如此厲害,他們一點兒也沒有察覺!
男子微微一笑,對不驚輕語道:「不用著急,呵,我們慢慢來。」說著,他冬牽著不驚帶往樓上,不驚配合地跟上。
柳邀和冷潺神色大變。
「陸放!」
冷潺和柳邀同時飛身上前,欲救回不驚。李老闆身後的六人卻立即跳出來攔住他們。
詭異的是,其中只有兩人攔住冷潺,另外的四人全部衝著柳邀而去。
阿飛見勢不妙,身形一晃想要逃出去報信,但李老闆卻早已料到他的舉動,伸手按住他的肩膀,輕輕一點便將他定住。
李老闆招手讓兩位姑娘把阿飛抬上二樓。阿飛一臉驚恐卻苦於說不出話來。
李老闆走向柳邀,仔細地打量著他:「這位公子,可有興趣投到我的旗下?以你的姿色──」
「閉嘴!」冷潺身上殺氣膨脹,越過攔住他的二人,手中長劍刺向李老闆。
李老闆只淡淡一笑,並未閃開。之前阻攔冷潺的兩人反應極快,立即追截冷潺,與他纏鬥在一起。
柳邀因為李老闆的話而勃然大怒,一方面與四人過招,一方面又擔心不驚的處境,招式越來越快。
「混賬!你可知道我們是什麼人?我們是遊客聯盟的人,馬上放了剛才那位小公子!」
「這位公子真夠義氣,自顧不暇了,還在擔心別人,」李老闆和藹地笑道,「現在不答應沒關係,我會讓你答應的。你們四個,快些把這位公子請到二樓去。」
「是!」四個護衛同時應了一聲,招式變了。剛才他們還是在試探柳邀,此時卻是招招直奔要害。
柳邀心下暗驚,他在江湖中行走的時間不短,卻從來沒有遇到過這麼棘手的對手。這四人的法力均不低於他!
「柳!」冷潺也料到不妙,氣息紊亂,衝過那邊兩人的防線,與柳邀背靠背。
第281章 一對禍害
柳邀此時心裡也有一絲慌亂。這妓院到底是什麼來頭,竟然連遊客聯盟也不忌憚?他們到底有什麼厲害的背景?在這裡隱藏多久了?為何從來沒有露出任何破綻?這其中是否還有更大的陰謀?
而不驚到底被他們帶到了什麼地方?
李老闆的手下身手不凡,很快就拿下了柳邀。冷潺被另外兩人纏住,根本脫不開身,雙眼充血,幾欲成狂。
柳邀看著心疼,卻因為被制住而無能為力。
「放心,我保證你馬上會成為華月紅最受歡迎的紅牌。」李老闆笑瞇瞇地道。
柳邀頓時臉色煞白,難道今天真的要栽在這裡。
他的視線一直盯著冷潺。
冷潺怒不可遏,渾身上下散發著無盡的戾氣,冷聲道:「動他者,死!」
「潺——」柳邀只來得及驚呼一聲就被一人夾住腰,飛往二樓而去。
不驚此時正與白衣男人一起,聽見柳邀的驚呼,微一挑眉,看向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輕聲一笑,眼眸微彎,絲絲挑逗在其中:「管別人做什麼?難道我還不足以吸引你的注意力?」
看他那模樣,真是風情萬種。
不驚邪氣地一笑,眨眨眼:「不,你非常迷人,讓我真想把你給吃了。」他的呼吸有點緊,視線像是粘在了男人的身上。因為眼前的男人實在太妖孽,他身上的衣物其實穿得非常正經,但全身上下卻散發著無盡的魅惑,舉手投足性感無比,一雙眼漆黑如墨,隨意一眨,勾人魂魄。讓不驚恍惚之中,覺得自己身處在熱氣騰騰的浴池之中,而眼前的男子就是衣衫濕透的妖精,魅惑的氣息和曖昧的語言混雜成最佳的春藥,讓他臉紅心跳,只想將他壓倒。
這人,還真是妖孽啊。
「那我們還等什麼?」男子低低一笑,唇瓣隔著面紗從不驚耳邊擦過,濕潤的舌尖若有若無地劃過他的臉頰。他摟著不驚,一步一步地向床榻邊走去。
兩人在床沿坐下,男子緩緩地將不驚往下壓,兩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看著對方的目光閃爍著情慾之火。
男子忽然拉開面紗,重重的吻住不驚的上唇。
不驚卻突然使力,反過來將男子壓在身下,道:「等等!是不是弄錯了?既然本公子是客人,本公子就應該在上面!」
男子呵呵低笑,眼中溢滿溫柔和寵溺,捏捏他的鼻子:「小傻瓜,誰告訴你客人就一定在上面了?」
不驚哼了一聲,一把推開他:「那本公子不玩了!」
「呵呵,點了火就想跑嗎?來不及了。」男子邪魅一笑,猛地將不驚壓在身下。
「爹爹,不——」
「小傢伙,不覺得在妓院裡做格外有情趣嗎?」男子臉上白光一閃,便換了一張臉。原來這人根本就是吃飽了沒事幹的星月滄瀾。
不驚推搡著他,咬牙切齒道:「如果你讓我在上面一定會更加有趣!」
「嘖……」星月滄瀾不在說話,剝掉兩人身上的衣服,直接攻城略地。
「爹爹,等等,你先說清楚,你怎麼會在這裡?」不驚拚命抗拒。看到白衣男子的時候,他一眼就認出這人是他的妖孽父皇,卻怎麼也想不通他們隨便挑了一家妓院也會撞上他。總不至於這家妓院剛好是隨意的產業?
星月滄瀾挫敗地咬他一口:「你這小東西,就故意折騰爹爹。你敢來這裡,莫非就沒有料到這種情況?」若非知道小東西在第一眼就認出了他,他一定會把他提起來揍一頓。
不驚心虛地嘿嘿笑了兩下:「我只是帶柳邀來刺激一下冷潺而已,可沒有別的意思。」
星月滄瀾在他的臉蛋上擰了一把:「量你也不敢。今日一早,你帶著阿飛出去,爹爹就知道你肯定是想去看冷潺和柳邀的好戲。索性閒著無聊,爹爹就暗中跟著你,結果發現你往妓院的方向走。爹爹猜到你的打算,便趕在你前面安排好一切。如何,爹爹是不是配合得很好?這算不算心有靈犀一點通?」
他沒有說出去的是,順便還可以和自己的寶貝愛人玩玩遊戲,不亦樂乎?
「嗯,不錯,獎勵親吻一枚,」不驚嘻嘻一笑,在他唇上啄了一下,笑吟吟地道,「爹爹,我們先去看戲。」
美男計都用上了,星月滄瀾哪有拒絕的道理?縱容地搖搖頭,摟著他一起出去。
此時的柳邀,在另外一間房間裡,警惕地看著李老闆和兩個護衛。另外的兩個把他送進來之後就出去了,想必是去對付冷潺。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和遊客聯盟作對,你們可有想過下場?」柳邀冷著臉,沉聲問了兩句,心裡既害怕自己身上接下來會發生的事,也擔心冷潺會遇到危險,忐忑不安。
「柳公子,稍安勿躁。」李老闆淡淡一笑,對其中一個護衛示意。
護衛打開旁邊的暗門,一個柔媚的少年走了進來。少年五官秀美,衣著艷麗,一看便知道是這裡的小倌。
柳邀心裡咯登一下,想起李老闆之前說過的話,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幾步,身上殺氣立起。
那小倌卻沒有看他,逕自爬上床躺下,口中忽然發出高亢而曖昧的聲音。
「啊……放開我……不要……啊——」
柳邀臉上一熱,心中狐疑,卻不敢放鬆警惕。這到底是?
「啊——不要……」小倌的聲音帶著哭泣,「唔嗯……快……再快……啊……嗯……」
他的聲音既愉悅又痛苦,時低時高,讓人血脈憤張。
如果是換一個地方,柳邀聽到這樣的聲音一定會以為這裡在進行一場活色春香的春宮戲。
他似乎有些明白,這些人似乎只是為了做戲給冷潺看。但是,為什麼?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知道自己的清白不會有什麼危險,他稍微放下心來,但並沒有放鬆警惕,暗自擔憂冷潺的處境。那些護衛都技藝高強,不知道冷潺在外面會受到如何的對待。
李老闆意味深長地道:「柳公子難道不想知道冷公子會為你付出到什麼程度嗎?」
柳邀隱隱覺得這句話有些怪異,但因為擔心冷潺的處境,他根本無法思考。
正在這時,「碰」的一聲,房門突然遭到重擊碎成千萬片,騰起一片灰塵。
「柳——」
冷潺撕心裂肺地一叫,闖了進來。他身上的衣衫破了好幾處,狼狽不已,顯然是經過了一番激烈的纏鬥。
柳邀快速地掃視他一眼,沒有發現血跡讓他大大鬆了一口氣。
冷潺的利眸飛快地在房間裡搜索一圈,看到衣衫完整地坐著的柳邀,神情明顯一鬆,閃至他身邊,一把將他撈入懷中緊緊護住,用劍指著李老闆幾人,眸中寒光閃爍。
正在這時,外面的四個護衛也追了進來,再次將冷潺和柳邀團團圍住。
「柳,別怕。」
冷潺戒備地盯著李老闆。
李老闆卻微微一笑,揮手示意六個護衛和那個小倌和自己一起離開。
冷潺盯著門洞許久,才鬆懈下來,雙臂抱住懷裡的人。
柳邀有些難受,推了推冷潺,冷潺卻將他抱得更緊,彷彿下一刻他就會消失一樣。
「柳,對不起,對不起……」
柳邀鼻腔一酸,能感覺到他心裡的痛苦,但是「對不起」三個字並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
他低聲道:「我沒事。」
冷潺察覺出他的聲音不對勁,有些慌亂地捧著他的頭,不停地親吻他的臉頰,一向堅毅的目光裡第一次閃爍著不知所措的光芒:「對不起,原諒我,原諒我……」
「你沒有做錯什——」柳邀的話尚未說完就被打斷。
「不!」冷潺猛地又將他摟回懷裡,聲音痛苦而壓抑,「柳,不要用這麼淡漠的語氣對我說話!不要離開我!我,我不能沒有你……柳……回答我……」
柳邀的眼淚一滴滴地落下,搖搖頭,語氣平靜地道:「潺,你什麼都不懂……」
冷潺覺得落在自己肩膀上的淚把自己的心也燙了一個窟窿,他很想吻去柳邀臉上的淚水,卻害怕一旦鬆開,柳邀就會從自己的懷裡溜走,只能緊緊的擁抱著他:「柳,不要哭。我一直以為我不需要懂那麼多東西,只要你一直陪在我身邊就好。但是……既然你想要我懂,你說,只要是你說的,我都會做到……」
一直在偷看的某妖孽帝皇意外地嘖了一聲:「嗯?沒有想到柳邀這個大大咧咧的人居然會哭。怪哉。」
「也不看看這時被誰逼得。」不驚鄙視地看了看毫無愧疚感的人。
星月滄瀾無辜地一笑,在他唇上偷了一個吻。
不驚推開他礙事的腦袋繼續偷窺。
第282章 徒生變化
「潺,你有沒有想過,你是真的愛我嗎?」柳邀這是反而冷靜下來,淚水仍然在滑落,臉上卻面無表情。
冷潺驀地將他推開,用力搖晃著他的肩膀低吼:「我不愛你?在一起這麼久你居然認為我不愛你?」
即使他生氣,他也壓制著自己的力道,唯恐弄傷柳邀。
柳邀苦笑一下,移開視線,輕輕地問:「那意呢?」
「意?」冷潺愣住,絲毫不知柳邀為何會提起隨意,「這和他有什麼關係?」
柳邀輕笑,若無其事地道:「你看,連你自己也沒有察覺吧。你在意他,甚至會為了他去死。」
說到最後一句,他不由得握緊拳頭,蒼白的臉反映出他心裡的不甘和認命。
他心裡一直知道,自己無論從哪一方面都比不過隨意,此時的他,已經沒有一點點的自信。
不驚在暗處差點咬碎一口銀牙,這個柳邀不是變相地看不起他嗎?難道以他的魅力還壓不住自己的男人?!
「別氣……」星月滄瀾無聲地勾唇一笑,故意用唇瓣逗弄不驚的耳朵。
冷潺道:「我沒有為他去死。殺手的事,只是一個意外。我相信自己不會有任何危險,才沒有告訴你,也是不想讓你擔心。是我太自信,才會讓人鑽了空子。柳……」
柳邀低下頭,默默不語。
冷潺伸手想摸他的臉,柳邀卻偏頭避開。
冷潺心裡一痛,無力地垂下手,「我和意之間的事,你很清楚。他,對於我來說很重要,這一點我不會否認。如果他說讓我為他去死,我會……」
柳邀心裡的苦意更濃。
「但我會拉著你一起……柳,你會怪我嗎?因為我是如此地貪心,即使是死,也不願放開你的手。因為,你是我得溫暖我無法想像如果失去你……」冷潺的聲音裡含著苦澀。
柳邀止住了淚水再次簌簌落下,這一次卻是因為心裡的愉悅:這個男人愛他,是他想多了,這個男人真的愛他……
「你……」柳邀心裡一慌。
冷潺微微一笑,直視著他,堅定地眼神帶著一絲瘋狂:「柳,允許我愛你,或者,殺了我。」
匡噹一聲,手中的劍掉在地上。
柳邀展開雙臂撲入冷潺懷裡,冷潺也緊緊地抱住他。
「潺,我也是。對不起,我……」
冷潺用熱烈的吻阻止了他的話語,吸吮的力道幾乎要將柳邀吞入腹中。
「柳,若不愛你,又怎會如此想接近你。不要如此小心翼翼,我的柳,應該是自信的,活潑的……」
柳邀驀地被他壓倒在床上,臉頓時燒起來,連忙將他推開,心虛地看著大開的門洞:「這裡不知道是什麼地方,我,我們還是先離開吧。」
冷潺眼裡閃過一絲笑意,道:「這裡應該是意得地方,或者說,之前的那些人是意得人。」
「怎麼會?」柳邀錯愕地盯著他。
冷潺道:「昨天,意之所以當著你的面指出我和那兩個殺手有關的事,其實是故意的。」
「為什麼?」柳邀激動地坐起身。
「我也是剛才才想通,這完全符合意得性格。一,是為了耍你,你忘了,那天你說他『老』……」
柳邀的臉抽搐了一下。那明明是陸放那個小狐狸無中生有!
冷潺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溫柔,語氣平淡地道:「另外則是,他早已看出你的不安。」
柳邀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他是故意刺激我?」
冷潺眼裡含著歉意:「還有我。意其實是一片好意,他早已察覺到你有些在意他的存在,而我太過遲鈍沒有發現,所以才……」
柳邀扶額,猛地站起,來回地走著,重重地跺地:「這麼說,陸放之所以來這裡也是和他串通好的?太過分了!就算是為了我們,也不應該開這麼大地玩笑吧?當時我真的以為自己會被……氣死我了!這對父子,這對父子真是一對妖孽!不行,我要去找他們算賬!」
星月滄瀾嘖了一聲,摟著不驚悄無聲息地回到剛才的房間。
「爹爹,你做的好事。柳邀以為我也參與了。」不驚沒好氣地對他翻了翻白眼。
「小傢伙,和爹爹還分彼此嗎?看完戲了,該做正事了!」
這個混蛋,還記著呢。不驚自暴自棄地任由色迷迷的男人將他抱起仍在床上,無語地看著男人謹慎地設下防干擾結界。
在妓院裡做到底那裡有情趣了?
柳邀和冷潺在樓下大堂裡枯等了很久,才看見星月滄瀾打橫抱著不驚不緊不慢地下樓來,一臉饜足,欠揍的笑容讓人恨得牙癢癢。
阿飛早已被放出來,好奇地東摸西摸,瞟見兩位主子下樓,連忙中規中矩地站好。
看見星月滄瀾,柳邀噌地站起來,雙眼裡火星直冒:「你們兩個還知道出來?怎麼不乾脆住在裡面算了?」
星月滄瀾似笑非笑地瞄他一眼,柳邀反射性地瑟縮了一下。娘的,即使和意已經很熟了,還是不自覺地被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壓力鎖住。
星月出來瞄向冷潺,戲謔道:「潺,你居然就干坐在這裡?這麼好的環境,就此錯過實在太可惜。」
不驚在他的懷裡,報復地在他胸口戳了一下啊。
冷潺無奈地歎了一口氣,看了看星月滄瀾,又瞅了瞅柳邀。這兩人,他都惹不起。
不驚從星月滄瀾懷裡抬起頭來,稀奇地看著柳邀的雙眼,大驚小怪道:「咦?柳大叔,你的眼睛怎麼腫了?莫不是哭了吧?」
柳邀臉上騰起一片尷尬的紅暈,乾咳兩聲,撅嘴道:「陸放,我還沒有和你算賬,你把我帶到這裡來是不是和你爹串通好的?」
不驚邪邪一笑,躺在星月滄瀾懷裡的姿勢絲毫不會削弱他瀟灑的氣場:「是啊,原本我們準備了三場戲呢。不過,沒有想到你們在第一場戲中就和好了。」
他一臉遺憾的表情。
柳邀氣得直發抖。
不驚繼續道:「柳大叔不用失望,下次如果你和冷大叔在吵架,我和爹爹一定還會『幫』你們額。你們不用和我們客氣。對吧,爹爹?」
「小傢伙說什麼就是什麼。」星月滄瀾低首,迷人一笑,抱著不驚飄然離開。
阿飛連忙跟上。
柳邀在後面大叫:「你們這對唯恐天下不亂的禍害!」
星月滄瀾傳音,涼涼地回了一句:「大盟主,大管事,恩愛是好事,但別忘了正事。」
不驚在他懷裡憤憤不平地道:「爹爹,他竟然敢說我們是禍害。我們是禍害嗎?」
「當然不是,」星月滄瀾一本正經地道,「我們是大禍害。」
不驚呵呵地笑起來,豪言壯語地道:「不錯!『大禍害』才配得上我們的身份。」
阿飛跟在後面,聽到他們的話語,真希望自己能馬上暈過去。
回到客棧,星月滄瀾抱著不驚從大門而入,引得大堂內眾人紛紛轉過頭來,均是疑惑和猜測的表情。
星月滄瀾一向我行我素,自然不把他們的目光放在眼裡,逕自抱著不驚上樓而去。身後傳來竊竊私語的聲音。
不驚打著呵欠,置若罔聞;星月滄瀾卻饒有興趣地聽著。
「陸老闆和陸小老闆的感情真好啊。」
「我怎麼覺得他們的關係不像父子更像是情人?」
「不過,說實在話,他們看上去很相襯。」
……
星月滄瀾勾起唇角,低首看一看懷裡的人兒,臉蛋微紅,紅唇略腫,還殘存著歡愛之後的餘韻,看上去煞是惹人心動。
「怎麼了?」不驚睜開眼,有點迷糊。
「沒什麼,睡吧,爹爹會幫你沐浴的。」
不驚嗯了一聲,很快就進入了夢鄉。他這一覺睡得很沉,等他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翌日凌晨。枕頭邊放著乾淨的衣物,星月滄瀾卻不在。
他心裡有些疑惑。星月滄瀾一向會陪他一起休息,不喜歡獨自呆在樓下,即使先醒,也會留在四樓。這是卻不在,不知道是有什麼事情。
不過,想來不是特別緊急的事,不驚不緊不慢地穿上衣服,洗漱一番後下樓。
「阿飛。」
正在幫忙的阿飛立即跑過來:「小公子,你醒了。」
「他呢?」
「公子在三樓,如管事來了。」
三樓的唯一一個可能的地方其實是318房間,裡面是按照會客廳佈置,並不是客房,為了不引起注意才仍然標著318的數字。
「送點吃的上來。」不驚直接折回三樓,敲門後,直接走進去坐在星月滄瀾的大腿上。他只在意自己舒服,絲毫不在意如雋驚歎的目光。
「爹爹,什麼事?」
星月滄瀾輕描淡寫道:「不是什麼大事。昨晚,那兩個殺手被人救走了。」
不驚挑了挑眉。那兩人只被關了一天就被救走,對方的動作夠快。看來,對方並不簡單。
「幾個人?」不驚好奇地問,「有線索嗎?」
如雋皺著眉,神情有些嚴肅:「我們檢查了地牢,只有一個人的痕跡。」
「喔?」
不驚意味深長地一笑。這倒是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