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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獸世求存/異世求存》第64章
64、身世與結果

  好在白虎還是有點眼色的,現在大家剛剛回來,正是忙亂的時候,圍觀什麼的,自己旁邊的雌性顯然也有些不自在啊,他低聲威嚴地“嗷嗚”了幾聲,看來他似乎在年輕人中還是有些威信的,又或者大家都能理解白虎的護短?

  總之,白虎打了個招呼之後,這些年輕人嘻嘻哈哈嗷嗷嗚嗚地笑鬧著就散開了,一個栗發的雌性還在回身好奇地打量著李識曛,卻被他身旁同樣栗色頭髮的同伴拖走了。

  李識曛看到這兩個雌性同樣的栗色頭髮栗色眸子,同藍阿姆很像,而他們彼此之間的樣貌更是幾乎一模一樣,只是氣質神情很不相同,他們應該是藍阿姆的孩子?那應該是白虎的親戚?

  白虎似乎也沒有去在意那兩個離開的雌性,轉過頭來得意地蹭蹭李識曛,一臉“窩幹得不錯吧快表揚窩的表情”。

  李識曛笑了,真的是因為外表的原因麼,為什麼這只大貓變換虎形之後賣起萌來就這麼順手呢?算了,這只大貓還算有良心,他是真的不喜歡被人圍觀,他撓了撓大貓的下巴,兩人這才收拾好要搬運的東西,準備運到庫房去。白虎的衣物也被李識曛收好,準備等會兒帶回房間。

  大概因為北面比較暖和而南面比較寒冷的原因,修建的石屋很多都在北面,而庫房基本都在南面,離穀口近,所以沒費什麼事就東西就運到了。

  庫房裡,阿姆們收拾東西到一半,似乎很驚訝地圍著什麼在討論著。

  李識曛也和白虎湊過去一看,結果李識曛也大吃一驚,似乎這次這兩支隊伍真的帶不少了不得的東西回來,除了許多象牙、大塊的皮毛、堅硬的獸骨、甚至有大塊的魚骨,還有許多食鹽,竟然還有少量的布匹和陶器。

  看來,山谷裡的食鹽應該就這一年一度的隊伍回歸的時候帶來的,而這些獸皮、象牙、獸骨什麼的,應該是帶回來進行加工變成武器和工具的。至於布匹和陶器,看周圍山谷裡留守的阿姆們,似乎也從未見過,可見是這次才帶回來的。

  李識曛更好奇的是這些東西的產地,顯然山谷裡沒人會制陶和織布,李識曛自己也不會,如果讓他摸索的話,也許給他點時間,他也能粗粗地摸到點門路,畢竟陶器是粘土燒制而成,而織布的原料來自棉麻蠶絲,主要是經緯線織成,這點李識曛還是知道的。

  但是看這個黃色的陶器表面光滑,上面的花紋雖然簡單,但卻製作得十分精細,顯然工藝已經極其成熟,而那個布料摸起來似麻似棉,輕薄柔軟,估計會非常透氣吸汗,夏天穿起來確實比獸皮好多了。如果讓李識曛來開發這些東西,恐怕他一時半會也不一定能做到這種程度。

  阿姆們都在讚歎這些精美的東西,虎族的阿姆在介紹這些東西的好處,和當時他們換到這些東西的經過。李識曛也總算聽明白了,這些都是虎族從遙遠的東方交換回來的東西,看來那邊應該有個更為先進的文明,不僅會制陶織布,甚至還會舉辦初級的交換活動,這些東西,都是虎族用獸皮和獵物換回來的。

  虎族的阿姆說這個陶器,好看是好看,就是太不經摔了,不如木具呢,也不知道首領為什麼要換,至於那個布料很柔軟,夏天穿不錯,可惜就是換得太少,對方要的獵物太多,沒捨得多換,估計連件衣物也制不成,製成也捨不得穿啊。旁邊狼族的阿姆還一個勁地搖頭,說這布料要是在他們遊獵的北面穿更是,不暖和不說,還不如獸皮耐磨呢。

  李識曛聽得滿頭黑線,看到周圍的阿姆一個勁贊同的點頭,李識曛默默無語,這些在人類文明史上標誌著文明程度的東西,竟然就這麼被鄙視了,他為這些東西的產地默哀。

  然而李識曛猛然反省到,為什麼山谷裡的人一定要認可這些東西呢?陶器他們不能自己製造,這樣換回來又不經摔,哪怕在山谷裡都需要小心使用,作為奢侈品的意義遠大於實用品。而對於那些要去游獵的族人來說更是,獸人為了跟其他獵食者搶奪食物,很多時候吃的是生食,雌性也經常只是烤熟了食物就立即吃掉,對需要經常轉移的他們來說,帶個陶器簡直是個累贅。

  這個而布料更是,夏天固然能吸汗柔軟,但冬天能比獸皮更暖和麼?那位阿姆說得對啊,他們經常在外面打獵,獸人更是長期保持獸形,要布料來幹嘛?在野外打獵時,隨便哪個樹枝一勾就撕開了,李識曛那件破爛的T恤就是最好的例子,遠遠不如他後來穿的暴龍皮衣結實耐穿。

  在沒有掌握這些東西的技術之前,或者說是在眼前的階段而言,這些東西本身對他們而言,確實沒什麼太大的意義啊。

  為什麼它們的發明在歷史上會那樣去強調呢,李識曛默默思索,他突然恍悟了,他傻了啊,因為這些東西是生產力發展到了一定階段,是起碼人們可以吃飽了才能琢磨的東西,因為它們反映了人們的生活水準,卻並不意味著有了它們就能直接改善生活水準啊。

  在目前獸人們生活的遊獵階段而言,發展生產力,找到更多的食物,或者說是生產出更多的食物,才是需要做的啊。想到自己在某點上看的金手指爽文裡,男主角過去制個陶器、倒騰個什麼布料就征服了全部落什麼的,李識曛不厚道地笑了。

  白虎在一旁看著李識曛的表情從吃驚到哭笑不得,到最後那個不厚道的笑容,無奈地搖搖自己的虎頭,這個雌性有時候就是這樣,也不知道想些什麼呢,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表情還特別豐富。

  大家圍觀了一會兒,也就都散去做自己的事情了,畢竟剛剛回來那麼多人,長途跋涉之後需要休息,而山谷裡的阿姆阿帕們需要安排收拾他們的住處,晚上還要準備這麼多人的晚飯。

  李識曛和白虎也自回了屋子裡,李識曛攢了一堆的問題,正想好好問問白虎。白虎照例洗漱了之後變換了人形,穿好了衣服。

  李識曛疑惑地看著他,忍不住還是問道:“藍阿姆和玉阿姆,哪個是你的阿姆啊?”

  白擦了擦濕漉漉的頭髮,轉過頭看著李識曛狡黠地一笑:“你猜?”

  李識曛:……

  為什麼一變換人形,這傢伙的惡趣味就回來了!

  白將手上的獸皮遞給李識曛,一臉你給我擦擦頭髮我就告訴你的表情。

  李識曛:……

  為什麼一變換人形,這傢伙臉皮厚度又上去了?!虎形的時候好歹還賣個萌呢,現在人形直接就賣關子了!

  李識曛無奈地接過獸皮,讓白坐在床上,他自己站起身來,認命地給這位大爺擦頭髮。

  李識曛的手比白自己輕多了,他做事又細緻,先慢慢把水吸幹才開始擦拭,動作舒緩又有規律。

  白愜意地眯著眼睛,好半晌才緩緩道:“我不是在穀裡出生的,小時候逃到了山谷口,是他們一意救了我下來,養活我長大,他們都是我的阿姆。”

  李識曛本來在專注地擦拭著白的頭髮,順便聽著他說話,可是,白這番話說完,他的動作卻再也沒有辦法繼續下去。

  李識曛緩緩挪開獸皮,明亮的火光下,他可以看見白淩亂的銀色頭髮,慵懶的神情和淩亂的額發間一雙清澈明淨的藍眼睛,那雙眼睛凝望著他,似乎直直看進了他的心裡。

  李識曛再怎麼也不會想到,這只白虎甚至竟然不是這個族群的孩子,只是被他們收養長大。他的手微微有些顫抖,央阿帕的話和藍阿姆的隻言片語又似在腦海中盤旋。

  “你看,這是白來到了族裡,我還記得他當時的樣子。”

  “可不是,真是好快呢,當時那個小傢伙比阿石也大不了多少吧。”

  原來,這說的都是小白虎當初被山谷收養的事。那個時候他才多大,比阿石大一點點,就要一個人在這片茫茫雪域跋涉,一個小孩子要獨自在雪原生存下來,要獨自面對饑餓、寒冷甚至是恐獸那樣的獵食者,白能活下來,這何止需要智慧勇氣,這更需要的是老天爺的庇佑吧!

  李識曛覺得自己的心有些刺痛,這雙坦然清澈的眸子,讓他一時無法言語。再怎麼樣的安慰在真實的傷痛面前都會顯然黯然無力,他原來以為白生而就能享有的親情,原來是兩位慈祥阿姆的大度給予,他們不只給了白一處容身之所,甚至給了白雙倍的母愛與關懷。看到他們重逢時的真情流露,誰會覺得他們不是親生母子呢?

  因為這樣,白當年才會默默地離開吧,他已經欠了山谷那麼厚重的養育之恩,又怎麼會讓四位阿帕阿姆再為了長大的他勞累奔波呢;也因為這樣,白才會在離開之後那樣思念這個地方吧。只為這一份不問緣由、傾情給予的真摯親情,哪怕千萬裡外,浪跡天涯的遊子也會永永遠遠地留戀故土吧。

  如果當年不是他們,是不是小小的白虎甚至不能被山谷收養,而他李識曛也不會有機會遇到眼前的人了呢。李識曛的睫毛有一點點水汽,他很快地眨了眨眼,讓自己的視線更清晰一些。

  白已經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地長這麼大,哪怕一度不能變成人形,流落在南方,他那時也是強大的叢林王者,雖然孤獨卻不曾自我放逐。

  而現在的白,李識曛凝視這雙坦蕩疏朗、清澈無垢的藍色眼眸,現在的白已經可以這樣坦蕩地面對自己的過去、甚至這樣道出自己的過去,他已經是個堂堂正正能面對一切承擔一切的男子漢了啊。

  一切都很好,不是嗎?白已經活著回到了這個救了他、養育他的山谷。或許不是每個故事都有一個美好的開頭,或許不是每個人都有一個幸運的出生,但是只要不曾自我放逐,終有一天,至少我們的內心都可以這樣坦蕩明亮。

  至於是什麼讓他需要一個人小小年紀就流落雪原,他的父母,真正的親人、族人在哪裡,李識曛看著眼前這雙坦蕩澄澈的眸子,毫無緣由的,這一刻李識曛無比篤定,只要他問了,白一定會親口告訴他。

  但那些或許是傷痛、或許是遺憾的回憶,李識曛此生都不希望讓白再次回想起來,李識曛不忍、也更不願從自己的口中提及。李識曛突然覺得那些已經不再重要,現在的白,在這裡,這就足夠了。

  白沒有錯過眼前雌性的每一個神情,然而,白看到這個雌性眼中的震驚、痛楚與難過,最後他卻意外地看到了一個大大的笑容,他黑色的眸子裡因為水汽仿佛水洗過一般的深邃又清澈,仿佛一切傷害都可以被包容、被治癒,仿佛一切過往都可以被深深地埋藏,白著迷地凝視著這個人,這個笑容,這雙眸子。

  白早就不再在意那些過往,所以才能這樣坦然地說出,但他卻在意眼前雌性知道自己的過去,所以他寧願由自己來說。把一切說出來的時候,白不是不忐忑的。然而,他沒有想到,眼前人能給他這麼多的包容與驚喜。

  白情不自禁地伸臂攬住了李識曛,他緊緊地抱住眼前人,原來,世界上真的有這樣一個人,可以分擔自己的痛苦,可以承擔自己的過往,可以和自己心有靈犀一樣,在那一瞬間,將那些沉重的東西統統放下,坦然向前。原來,世界上真的有這樣一個人,不會在意那些事情,看到的只是自己,只是自己。

  白輕聲喟歎一聲,原來,自己比想像中的還要幸運,老天爺把一直欠他的,都悉數還給了他啊。

  李識曛微微一怔,他有些遲疑,最後卻還是伸手輕輕攬住了懷裡的白。

  這一刻,似乎有什麼東西,李識曛一直在逃避的,一直在竭力無視的東西,李識曛明白,他可能已經無法再逃避、再無視下去了。

  似乎從那一天起,某些默契的東西在悄悄地滋長,但兩人誰也沒有提及,時光依舊如平靜的河流一般靜靜地流淌,但卻在有的人心中默默沖刷出痕跡。

  回到這個安全的山谷,獸人們都放鬆了在外面崩緊的神經,不用再全天警戒,陸續的,雄性們都切換了人形,李識曛也很少在山谷裡看到晃來晃去的老虎雪狼什麼的,倒是多了許多年輕的陌生面孔。

  這麼多年輕人回來,顯然對李識曛來說,也是有好處的,很多年輕人聚在一起就難免有更頻繁的交流,他們不同於山谷裡的老人們,比較喜靜,只是安靜的幹活什麼的,年輕人本來就喜歡湊熱鬧,而且對於白虎帶回來的雌性,大家都抱著善意的好奇。

  李識曛同白的測量工作也得到了廣泛的圍觀,但是這些年輕獸人們都十分友善,沒給李識曛的工作帶來什麼麻煩,反而不時地幫個忙什麼的。此時的樅果還未成熟,年輕的雄性們除了跟契阿帕和擎阿帕領導的狩獵隊輪流出去打個獵以外,都有大把悠閒的時光可以揮霍,至於雌性們,除了幾肚子已經鼓起來的,其他人也很樂於摻和到這項工作中。

  一來二去的,李識曛也同這些年輕人熟悉起來,比如藍阿姆的雙胞胎兒子,一對和李識曛年齡相仿的雌性,哥哥叫阿澈,弟弟叫阿滿,阿澈的性子很像他阿姆,說話不急不緩,從容溫和,倒是阿滿,可能因為是雌性又是家裡最小的孩子,有幾分直接爽俐的勁兒卻也不讓人覺得驕縱任性。

  白最要好的兩個雄性,李識曛現在也能叫上名字了,虎族的那個叫勇,是個挺豪爽的漢子,幹起活來利索乾淨,狼族的那個叫肖,思維縝密人也靈活,人群中除了白以外反應最快的就是他了。

  同時熟悉的,還有語言,從早到晚地使用,李識曛想不熟練也難,至少現在日常對話已經沒有什麼障礙了。

  隨著測量工作推進的需求,李識曛老師開設的簡單計數班也在山谷裡的年輕人流傳開來,但是,層出不窮的問題總是存在的:

  “阿曛,為什麼一是一橫,二是兩橫,三是三橫,四是這麼個框框呢?”肖永遠是最先發現問題的一個。

  “……”

  “就是就是啊,這個好奇怪啊。”阿滿是永遠覺得什麼都有問題的一個。

  “那就用四橫吧……”李識曛默默扶額,他該慶倖還好自己沒有教的是阿拉伯數字,更沒有教五以上的數字麼。

  “那四再多一個呢,這個要怎麼寫,再多一橫麼,要是繼續這麼多下去,這會不會有點太多了呀?”阿澈性子比較周全綿密,考慮得也比較周到。

  “那就用一豎吧……”李識曛覺得自己妥協的底線在不斷刷新,明明是“1”,偏偏要用作“五”什麼的,不要太悲劇。

  圍觀了全過程的白在一邊抱著胳膊笑得直不起腰來,當初他學習數字的時候李識曛可沒這麼好心做什麼修改,看到現在李識曛被各種問題為難、而不得不步步後退的樣子,白默默地覺得自己當初苦逼的學習歲月好像也沒那麼苦逼了。

  勇倒是比較憨厚,大夥說是什麼就是什麼了,他只聽聽就算,但手上可半點也不落下。行勝於言什麼的,對於各種問題累覺不愛的李識曛表示,自己還是更心水這種作風,至於圍觀黨什麼的,去shi去shi!

  好在只是教數數什麼的,在測量之餘,一邊學習一邊使用,又都是頭腦靈活的年輕人,進度還是很快的,測量工作進入尾聲之後,至少大多數人數一百以內的數是沒什麼問題了。李識曛也暗暗鬆口氣,還好只是數數,要是再教乘除法什麼的,讓他先死一死吧。

  對此,已經基本搞明白加減乘除基本作用的時髦老頭央阿帕是樂見其成的,幾個數得麻利的年輕獸人還被他拎去教阿石他們數數去了。現在阿石他們的夥伴們又多了起來,除了幾個剛出生被抱回來的,還有些年紀略長便被父母帶出去的幾個小雄性,年齡雖然有差距,但學數數什麼的,可以一起抓。

  至於與時俱進的央阿帕本人則對文字產生了無比深厚的興趣,倍感折磨的李識曛覺得自己當初就不應該給央阿帕看自己的葉子本。

  可惜,什麼事都沒有早知道。

  但是,李識曛更為驚歎的是,這位元畢生致力於記錄工作的老人,竟然在知道了文字的意義之後,毅然投入了文字創造的工作中。

  據央阿帕說,族內代代相傳的結繩工作中,本來有時候就會用到標記,什麼繩結代表什麼意思,有的都有明確的標記,不同的族人也會有不同的標記。

  李識曛指著葉子本朗讀自己的計畫、分析自己的打算給他聽時,這一幕給了央阿帕極大的靈感,為什麼不把繩結記錄中使用到的那些標記跟記錄的那些事的發音對應起來呢,這樣不就更方便記錄和理解了麼。

  面對這位迸發出巨大熱情的老人,李識曛默默地收回了自己有些不耐的心境,看到這位老人在獸皮上伏案工作到深夜,李識曛覺得再多的敬佩也不足以表達他對老人的崇敬。

  他親眼看到了幾百個代表著山谷內重要事件的符號與讀音是如何被整理得井井有條,老人為了推敲、確定它們的具體含義與讀音,又是如何的殫精竭慮。或許這只是一個開始,甚至不能算作完全意義上的造字,只是一個符號系統的誕生,但是文字已經有了雛形,這一粒文明的星星之火又更明亮了一些。

  李識曛深切地意識到,自己做了一回歷史的旁觀者,縱然他給出了許多建議,也不能否認一個事實,哪怕沒有他,這個族群發展下去,遲早也會有自己的符號甚至文字。

  遲早也會有一位元這樣可敬的記錄者會覺得結繩記事不夠準確不夠豐富,他也許也會靈感一發,想到將日常的語音用符號記錄下來,然後用這些符號代替繩結來記錄事件,讓整個記錄變得更加準確與豐富。進而在生產力發展到某一個階段需要文字時,這些符號便會爆發出強大的力量,衍生出文字來。

  就像牛頓發現萬有引力定律,他李識曛只是做了一回蘋果,而不是牛頓本人。哪怕沒有那枚蘋果,人類歷史發展下去,科學發展下去,不是這個牛頓也總有一個牛頓會發現萬有引力定律,不是蘋果也會是個橘子給他靈感讓他去發現。

  這是文明發展的必然規律,這也是文明前進的巨大慣性,我們都不過是這滔滔歷史洪流中的一尾小魚而已。強大有智慧的人,也不過是大一點的魚,有時候,他們的奮力一躍,的確是可以激起浪花,影響周圍的魚群,帶領他們遊得更快,但要說以一己之力改變整個洪流的方向,未免太過兒戲。

  然而,李識曛在與央阿帕的討論中,卻也意識到,哪怕他們只是一尾小魚,但對於他們周圍的魚群而言,他們掀起的浪花也是非常重要的。也許這個浪花的作用不能在一時半會看出來,但這樣前浪推後浪,層層相疊,誰能預料到,這不是一個偉大洪流的開端呢?

  每當看到李識曛與央阿帕熱烈的討論時,白總是笑而不語,他學習過李識曛的文字,知道這件工作的意義,對於這兩個全身心投入的人,他默默等候在旁、為他們準備好所有用具的態度,足以說明一切。

  測量工作在加入人手越來越多的時候,進度也大大加快,終於在央阿帕初步完成符號工作的時候,李識曛、白和一眾年輕人等在一陣歡呼聲中完成了這項工作。

  最後的成果是豐富的,不僅測量出了山谷的面積,李識曛和白還繪製了一副山谷的地圖。這張地圖如今也成了山谷裡的寶貝,大家這麼多年還是首次知道,原來居住了這麼多年的山谷是這個樣子的。大家如今最喜歡的事情就是在地圖上找出自己現在所在的位置,或者找找某個地方在地圖上的哪裡。

  據傳聞,契阿帕和擎阿帕還差點為這張地圖切換成獸形大打出手,還是兩位阿姆給勸開的。大貓被拎著耳朵分別在兩處被訓斥了好幾頓,無奈之餘,只得和李識曛一起動手,多多複製了幾張,最後,契阿帕、擎阿帕人手一張不算,央阿帕那裡也送了一張,這才算消停下來。

  然而,在進行幾次隨機抽樣,估算出了樅果的大致單位產量和總產量之後,李識曛和白發現情況非常不樂觀,今年的樅果減產真的很明顯。就算是去年剩下來的樅果都有今年預計產量的十分之一。

  李識曛在數清了山谷裡的人數,按雄性、雌性和他們各自的年齡進行完這個小型的人口普查之後,樅果預計使用情況的最終結果擺到了山谷內決策地位最高的三位阿帕面前。

  如果按現在大家的食量這樣繼續消耗的話,新舊樅果一起只能支持八十天。要知道去年的樅果產量不僅支撐整個雪季還支撐著山谷裡剩下的老人孩子過到了現在,而今年的雪季不知道會有多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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