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蝴亂花 發表於 2014-2-7 10:35
第378章 牠犋一族
爹爹?他會起這麼沒品的名字?而且他怎麼會和這只「四不像」扯上關係?
第381章 揚帆出發
話說花淵叱吒幾人正在樓下閒聊,見到不驚獨自一人得意洋洋地下樓,均是一臉驚奇。
「不驚,怎麼一個人下來了?」花軒昂奇道。
不驚笑道:「那個傢伙在上面睡覺,不用管他。」隨後,他也坐下,加入他們的閒聊。
幾人結上隔音結界,倒也不怕其他人聽見他們談話的內容。
月夜好奇地詢問小黑,聽不驚講過之後,暗暗稱奇。
不驚故意耽擱了許久才上樓去。
雖說是為了惡整他家父皇,但想到星月滄瀾坐著時的那個彆扭姿勢,心中還是有些不忍。
星月滄瀾悠閒地躺在床上,手中拿著一本變來的書冊看得津津有味,聽見上樓的腳步聲,幾乎是立即分辨出是他的寶貝兒子的腳步聲,邪氣地一笑,連忙將書變走,再將躺皺的床單拉平,重新坐在床沿,身體微斜,自己將自己定住,假裝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
不驚推開門時,就看見男人一動不動的背影,看上去頗有些孤獨淒涼之意,心中滋味難明,卻是心疼居多,還有些埋怨。以這個混蛋的本事想解開定身術應該不是難事,竟然乖乖地呆在這裡一動不動,是故意讓他歉疚嗎?
「小傢伙,怎麼不說話?」星月滄瀾的聲音聽上去可憐兮兮的,「爹爹在這兒定了這麼久,應該懲罰夠了吧?」
不驚憤憤然走到他面前,上下掃視他一番,有些懷疑:「你真的一直這樣呆著?」
星月滄瀾抬起眼注視著他,神情極為無辜:「小傢伙沒有發話,爹爹豈敢擅作主張?爹爹的手臂好酸啊。」
不驚解除他身上的定身術,無奈地在床沿坐下,抬起他的腳為他拿捏按摩,緩解酸痛。
星月滄瀾勾起一個笑容,凝視著他一邊認真地為他按摩一邊抱怨地嘀嘀咕咕的模樣,心情也由最初成功地騙過小傢伙的得意改為窩心的暖意。
「好點了沒?」不燕故意惡狠狠地問。
「好多了。」
星月滄瀾笑瞇瞇的,正待低頭親他一口,不驚忽然神色一變,按住他的肩膀:「等等,別動。」
「怎麼?」星月滄瀾一驚。剛才那本書已經處理掉,床單也被他理整齊,小傢伙應該不會發現什麼才對。
不驚使勁按住他手中的大腿,瞇眼盯著他的胸口:「本公子記得之前石母環在衣服外面,為何現在卻在衣服裡面?爹爹大人,請問這石母環是長腿了嗎自己跑到裡面去了?」
語畢,他在手中的大腿上毫不留情地擰了一把。
還真疼……
星月滄瀾口中嘶的一聲,心裡咯登一下,稍微一想便明白是怎麼回事。之前小傢伙故意誘惑他時,他傾身試圖吻他,石母環才跑到衣襟外面;剛才躺在床上時,石母環又滑進了衣服裡面。就這一個小細節竟被小傢伙發現。
他輕咳一聲,連忙將氣呼呼的小東西撲到懷裡抱住,笑嘻嘻道:「呵呵,小傢伙真精明,不愧是爹爹的兒子,讓爹爹親親。」
「哼!」不驚使勁將手中的大腿扔出去,推開他蹭過來的腦袋,昂首挺胸下樓去。
星月滄瀾連忙跟上:「小傢伙,等等爹爹。」
星夜正打算上樓叫他們,便看見兩人一前一後下來,不驚的臉色還不怎麼好看。
「公子,不驚,你們下來得正好,晚膳已經準備好了。」
「謝謝師父,二師父,過來坐吧。」不驚拉著星夜走到桌邊,自己在月夜右邊坐下,拽著星夜坐在自己的左邊。
星月滄瀾威嚴地輕咳一聲。
星夜連忙起身道:「啊,我忘了還有一個菜,我去廚房催催。」說完,他就一溜煙地跑了。
沒義氣。不驚無語地看著他的背影。
晚膳極為豐盛,正是全魚宴,各種各樣的魚類蒸、煮、烤、煎、炸,色香味俱全,香氣四溢。
星月滄瀾飛快地佔據不驚左側的位子,腳在不驚的凳子腿上一勾,不驚的凳子立即一滑,離他更近,兩人幾乎緊挨著。
星月滄瀾柔情似水一笑道:「小傢伙,肚子一定餓了吧?來,爹爹幫你挑刺。」
不驚哼一聲,並不理會他,星月滄瀾挑好刺的魚放在他面前的碟子裡,他卻照吃不誤。
星夜此時才慢吞吞地挪過來,坐在唯一一張空凳子上。
其餘幾人看著好笑,不知這位腹黑的尊帝陛下又是怎麼惹到不驚了,只當他們在打情罵悄,也不摻和,各自開動,倫爾閒聊幾句。
不驚吃飽以後,星月滄瀾立即慇勤地遞上漱口水和絲絹。
不驚其實早就不氣了,卻也要折騰他一會兒,漱口之後,擦擦嘴巴,站起身來,趾高氣昂地向外走去。
星月滄瀾連忙跟上:「飯後是應該散散步,小傢伙,爹爹陪你。」
不驚不理。
太陽剛落山不久,月色朦朧,沙灘上點綴著一些油燈,晚歸的漁民們正忙著收網,海風吹來,燈光下人影綽綽。
走了片刻,星月滄瀾又討好地道:「小傢伙,去那邊坐坐,爹爹給你捶腿。」
不驚終於忍不住呵呵一聲笑出聲,鄙夷地道:「尊帝陛下,折煞本公子了。」
「不氣了?小傢伙太可愛了,爹爹才會忍不住想逗你。」星月滄瀾也笑起來,將他撈進懷裡,低頭親他的唇瓣。
不驚靠在他肩上,仰著頭回應,與他交換了一個纏綿的吻。
「我們去那邊的船上。」星月滄瀾在他耳邊低語,聲音有些暗啞,那是動情的徵兆。
不驚立即搖頭,一許後退三步:「不行,我很累了。」
星月滄瀾輕笑一聲,這小傻瓜以為自己會那麼沒有節制嗎?
「放心,爹爹不會碰你的。」
星月滄瀾抱著他飛起,片刻之後,神不知鬼不覺地站在岸邊一艘無人的漁船上。
夜晚的海水輕輕拍打著海岸,漁船也隨之搖曳,如同搖籃,很是舒服。
星月滄瀾變出潔白的軟被鋪在甲板上,兩人躺在上面說著悄悄話,不知不覺進入夢鄉。
翌日一早,花淵叱吒幾人才發現不驚和星月滄瀾一夜未歸,在海灘邊找到他們時,他們已經準備好一艘不小的漁船。父子兩人正挨著頭湊在一起,興致盎然地研究如何揚帆。
漁船之前的主人──一個四五十歲的老漢,戴著斗笠,褲腿挽得高高的,不知所措地站在一邊,神色有些焦急地攔住星夜和月夜。
「你們勸勸你們的朋友吧,那個島去不得的。」
「為何去不得?」星夜反問道。
老漢避開他的問題,強調道:「那裡真的去不得,很危險。」
月夜但笑不語,拉著星夜跟在花淵叱吒和花軒昂後面上船。小森、小小、飛梭和小黑也歡快地跳上船。
三影和四影隱在暗處用神氣成風,吹起風帆,漁船便漸行漸遠,很快就遠離了海岸。
老涊看得目瞪口呆,忽而面對漁船跪下,喃喃道:「我見到神仙了,我見到神仙了……」
隨著離海洲島的距離越來越近,花淵叱吒的心情也越來越不平靜。那裡,極有可能勸著寶貝的身世之謎。他偏頭看向站在不遠處和不驚說話的少年。少年臉上帶著明媚的笑,舉手投足無不吸引著他的目光。那是他永世的珍寶,他一定不會允許任何傷害他的可能性存在。但願這一次,會有更多的線索,若能徹底解決此事的話,再好不過。
少年感覺到他的視線,回眸一笑,快步走過來。
「爹爹。」
「嗯,剛才在聊什麼?」
花軒昂低聲地笑,輕語道:「不驚在埋怨星月叔叔,嘻嘻。」
見他開心,花淵叱吒臉上的笑容也漸漸綻開:「寶貝很喜歡不驚?」
花軒昂點了點頭,笑道:「嗯,不驚很有趣。」
花淵叱吒頜首,爪背後將他抱住,兩人一起靜靜地看著遠方。
「爹爹在擔心嗎?」
花淵叱吒自不會在他面前表現出自己的優慮,笑道:「有什麼可擔心的?只要寶貝乖乖地在爹爹身邊,一切皆不足為懼。」
花軒昂扭過頭看著他片刻,臉蛋微紅,飛快地在他的下巴上啾了可,又若無其事地繼續看風景。
花淵叱吒低笑一聲,沒有取笑他。
星夜看著這對抱在一起的父子,再看看另外一邊躺在一起卿卿我的的父子,用腳踢了踢坐在自己旁邊的月夜,笑道:「阿月,你看那兩對父子多囂張,簡直是故意刺激我們這兩個孤家寡人,不如我們兩人也湊一對算了。」
阿星,你這傢伙想調戲本神護還嫩了點。月夜心中暗語,卻不形於色,笑盈盈地道:「阿星才貌雙全,能看上我,是我的勞幸。我非常樂意──如果你願意被我壓的話。」
星夜乾咳一聲,正色道:「其實我剛才什麼也沒有說。」
不驚聽到這兩人對話,暗暗好笑,問星月滄瀾道:「爹爹,大師父和二師父之間真的沒有姦情?」
星月滄瀾想起往事,一臉失望之色:「爹爹也曾經懷疑了很久,還試探了很久,但這兩個傢伙確實清清白白。如果小傢伙有興趣,以後我們可以再找機會偷偷試探一下。」
月夜的臉抽搐了幾下,暗暗腹誹:陛下,你們為什麼不傳音交談呢?我都聽到了。
「小森,快看,起霧了。」小小忽然叫道。
第382章 自轉之島
眾人回頭一看,果然,不知何時他們處於一片白茫茫的霧氣之中。稍早之前還能看到的落花城悄然消失。但古怪的是,另一面的海洲島仍然可以看得清清楚楚。霧氣似乎只是想斷絕他們的退路。
小森猜測道:「我們應該是闖進了別人的陣法裡。」
花軒昂抬頭對身邊的男人道:「爹爹,看來,這海洲島果然有古怪。」
「這反而是好事,」花淵叱吒輕鬆笑道,「這裡既有陣法,就說明島上有人,最懷的可能性也是『曾經』有人。」只要有人意味著就有線索可循。
他繼而命令二影和三影:「加速前進。」
漁船的速度立即提高許多,幾乎是貼著海面飛掠。小黑為了穩住身體,不得不從承梭身上跳下去,變大身形。
飛梭報復似的站在它的背上使勁踩了幾下,但對於小黑來說根本無關痛癢。
片刻之後,漁船靠岸。
近看才知海洲島並不小,以目測估計,直徑至少有五六十里,高度最低為三百尺,所幸坡度極緩。整個島嶼都被包圍在綠色的樹木之中。二影將繩子隨意地繫在旁邊的一棵樹上,一行人先後上岸。
島上荒無人煙,並沒有現成的道路。
花淵叱唚左右張望了一下,道:「滄瀾,我們是一起走,還是分開走?」
星月滄瀾道:「此島不算小,分開走為妙。」
「正有此意,」花淵叱吒道,「不如我們向左,你們往右,如何?」
「你和軒兒都要小心。」星月滄瀾頜首,帶著不驚、星夜、月夜、飛梭和小黑,悠閒自在地向右邊而去。
花淵叱吒帶著花軒昂、三位影衛和小森、小小向左邊出發。
林木極為茂密,二影和三影在前面開路,用刀砍掉一些擋路的枝椏和茅草。兩人有神氣在身,並不覺得困難:四影殿後。
「寶貝,跟著爹爹,千萬別亂跑。」花淵叱吒不放心地叮囑花軒昂。
花軒昂舉起與他牽在一起的手,調皮地眨眨眼:「想跑也跑不掉。」
「乖。」花淵叱吒刮刮他的鼻頭,不再多說,轉眼打量周圍,掃視片刻,不由得微微一愣。
「爹爹,怎麼了?」花軒昂敏感地察覺到他的情緒波動。
花淵叱吒道:「這個島上似乎只有一種樹。」
花軒昂扭頭一看,果真如此,放眼望去,周圍的樹木無論是筆直的,彎曲的,粗的,或是細的,全都是一種樹葉的邊沿為密集的齒狀的大樹。樹上還長著一些藍色的如同花生米大小的果實。
「草也是。」小森道。
幾人低頭看後,均覺得不可思議。只要稍微有些生活經歷的人都知道,這種情況在大自然裡是絕對不可能存在的。世間的動植物均是應運而生,只要環境適宜,它們都可以成長起來;尤其許多植物的種子也可通過風來傳播。由此看來,此島上的情況著實怪異。
花軒昂面色凝重道:「我們走的時間不算短,一隻動物也沒有遇到。連一隻蝴蝶也沒有。」
雖說春季才是蝴蝶飛舞的季節,但初夏時節也有少數。此時,眾人才意識到島上太安靜了。
小森使勁嗅了一下,聲音也有些嚴肅:「這附近沒有任何獸類。」
花淵叱吒伸手摘下一片樹葉放到鼻邊輕嗅,神色微變,道:「不要用手接觸樹葉,這些樹葉有毒。」
「爹爹!」花軒昂急忙拉著他的手查看。
花淵叱唚連忙道:「爹爹沒事,這些毒奈何不了我們兩人。其他人小心。」
「是,主子。」
「繼續往前走。」
一行人繼續向前,只能聽見二影和三影兩人砍樹枝的搒搒聲和樹葉的嘩嘩聲。空氣靜謐得有些嚇人。
二影忽然停了下來:「主子,有異常。」
「怎麼回事?」
二影指著左下方道:「剛才我們一直繞著島的最外圍走,所以一直可以從樹的縫隙裡看見海水。但是我們似乎無意中又繞了回去,因為漁船還停在那裡。」
「絕無可能。」花軒昂皺眉,拉著花淵叱吒一起向坡下走去。
撥開樹枝,眾人看見岸邊停著一隻船,上邊還放著不驚和星月滄瀾躺過的一把椅子,可以確信是之前他們乘坐的那艘船無疑。
三影幾步走過去,撿起繩子查看一番,沉聲道:「主子,繩子被人解開了。」
那就意味著島上除了他們以外確實有其他人。這對於他們來說,其實是一個好消息。
花軒昂搖頭道:「不對。」
花淵叱吒和他想到一塊去了,頜首道:「寶貝也發現了?確實不對。」
「小七,哪裡不對?」小小一臉茫然道。
花軒昂道:「我們下船時,是從東面上島,向左走,也就是說我們走的方向其實是東南方向。但我特意注意了一下,當時刮的其實是東北風。也就是說,即使有人解開了繩子,船也應該向不驚他們所走的方向漂流,無論如何也不該出現在這裡。」
不得不說,他的觀察能力非常強。
小小想了好一會兒才想明白,驚訝地道:「那到底是怎麼回事?」
「莫非這隻船並不是我們的那隻船,只是有人故意把它弄成一模一樣的?」小森猜測道。
小小第一個搖頭:「不可能,我們離岸邊不遠,如果真的這麼大的動靜,不可能發現不了。」
疵和小森的嗅覺都極為靈敏,所以這個可能性立即被排除。
花淵叱吒看向遠處,霧氣仍然未散,沉吟片刻道:「還有一個可能,那就是這個島本身是活動的,而且是由東向北這般自我旋轉。當它自傳的速度大於船漂流的速度,船便有可能出現在這裡。」
若非他曾經在現世待過,不一定能立即想到這種可能性。他想不通的是,若真是如此,解開繩子的那人目的何在?僅僅是單純地想讓他們無船可歸,又或者是有其他的目的?讓他們發現島在自轉對於對方來說有何好處?
「自己轉?」小森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是海水的力量太強大嗎?那倒是不無可能。」
花軒昂道:「具體是何原因,不得而知,不過據我所知,世上確實有能自轉的島嶼(注1)。」
花淵叱吒道:「暫時不管,繼續走。」
「是。」
依舊是二影和三影帶路,四影殿後。出發不多時,三影又有發現。
「主子,前面有一堆白骨。」
花軒昂上前一看,不遠處的一棵樹下,躺著兩具骷髏,身邊還放著兩把生銹的魚叉。這二人想必是以前上島的漁民,因為無法走出島嶼而餓死在這裡。
一路向西,一行人碰到不少白骨,由開始的唏噓變成默然。
忽然,前方突然傳來樹葉的嘩嘩聲,一個作漁民打扮的少女驚慌的臉出現在眾人面前。
「救命!」
看見花軒昂幾人,少女大喜過望,飛快地跑過來。
二影飛身上去,伸出雙臂。
少女的神情更加楚楚動人,投向二影的懷抱。
二影卻在碰觸到少女的最後一剎那,一個手刀砍向少女頸側。
少女神色微變,臉色驟厲,腰身一扭,靈活地避開他的動作,在不遠處站定,詫異地笑道:「哼,幾位似乎來頭不小?沒有料到你竟然能看出我有問題。」
二影諷刺道:「姑娘身上的妖氣這麼重,我若感覺不到,豈非奇恥大辱?」
花淵叱吒冷聲道:「抓住她。」
「是!」
二影再次向少女攻擊。
少女輕笑一聲,如同銀鈴般悅耳,忽而伸出右手一抓,她身邊那棵手腕般粗細的小樹竟被她拿在手中,瞬間變成一條柔和的籐蔓,唰唰唰向二影抽去。周圍樹木上的樹葉被抽掉一大片,簌簌落下。
二影用手中寶刀回擊,企圖砍斷籐蔓。那籐蔓在少女手中卻極為靈活,柔軟的尖端竟主動向刀尖刺去,撞在一起發出「嗡」的一聲悶響。
小森、小小無不驚奇地睜大眼。
少女得意地一笑。
二影面無表情地盯著她,突然雙眼微瞇,手間力量驟然增大,刀尖迸發出一道強烈的白光,「噌」的一聲將籐蔓尖端從中間劈成兩半,順著向少女的手砍去,速度極快,眼見著就要劈開少女握著籐蔓根部的手。
少女大驚,連忙丟掉籐蔓,向後連退幾步。
籐蔓落在地上,變回樹的原形。
二影並不容許少女逃脫,與少女之間就像有一根繩子繫著,眨眼便到少女跟前,幾乎與她貼在一起。
少女臉色一沉,嬌叱一聲,驟然沉向地面,如同清水潑在乾燥的地面上,瞬間浸入泥土中。
二影沒有絲毫停頓地向她落地的位置刺入一刀。地面內傳出一聲細小的尖叫。他毫不遲疑地再插一刀。
少女突然從他身後一衝而出,在空中倒翻跟頭,向他背部進攻。二影雙腳一前一後張開,身體後傾,幾乎與地面平行,手中寶刀利落地斜插,竟從少女左肩肩胛骨一穿而過!
少女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跪倒在地上。
花軒昂不禁在心底讚一聲「好功夫」。
小小一副怕疼的表情,縮在小森身邊。
二影快手將少女摁倒在地面上,單膝跪地:「主子。」
花淵叱吒滿意地頜首,牽著花軒昂走過去。
「三影。」
三影瞭然,立即上前,厲聲問道:「說,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對我們出手?」
少女艱難地抬起頭來,古怪地一笑,暈厥過去。
二影頓時感覺手中抓著的手臂一鬆,連忙抓緊,卻只抓到一件衣服。少女的身體化為一堆泥土,泥土中間是一節與中指差不多長的柳木。
眾人皆未料到有此一變,均是一臉訝色,一時無語。
注1:世界上確實存在能夠自轉的島嶼,眸眸曾經在一本地理雜誌上看過,遺憾的是眸眸忘了那個島嶼叫什麼名字。
第383章 闖禍王子
「這是第十堆了,」不驚皺眉看著眼前的一堆白骨,「爹爹,這裡很不對勁。」
這一路上,他們一個人都沒有遇到,卻見到不少的白骨。讓他覺得奇怪的是,如果這個島真的和外人傳言那般怪異和危險,最先到達這個島的幾批人出了意外之後,後面的人不該仍然如此前仆後繼地來送死——島上出現七八個甚至十幾二十個死人都很正常,但目前他們看到的骷髏至少已有七、八十具不止。
除非島上有值得這些人那命去拚搏的誘惑,或者,他們根本就是被騙上島的。
星月滄瀾挑眉一笑道:「很有意思,不是嗎?」
星夜張望四周,嘀咕道:「島上的一切都太不真實了。」
「何意?」月夜覺得自己似乎抓到什麼。
星夜想了一下,道:「怎麼說呢,這裡的一切都太精緻了,就像是安排好的。比如建造林園,哪裡該有一棵樹,哪裡該擺放一塊石頭……」
「原來如此,」不驚豁然開朗,自信一笑道,「上島時我便覺得有一種違和感,原來問題在這裡。島上的樹雖然有粗有細,又直又彎,但它們除了大小和角度不同,幾乎一模一樣。」
眾人一看,果然如此。
「這說明什麼?」星月滄瀾感興趣地問。
本公子就不信你沒有看出來。不驚白了他一眼,故作認真地道:「說明這個島有問題。」
「不驚,你在說廢話。」飛梭直言不諱道。
不驚在它頭頂上敲了一記,將天風和天雨叫出來:「這島上一定有人,好好找找。」法術與陣法不同,若是陣法,設法的人不必一直在場即可完美進攻或者防守;但法術不同,法術想要生效,施術人必定在附近。這島上的一切都是用法術精心佈置的,因此他才斷定島上一定有人。
「是。」天風和天雨領命而去。
「爹爹,大師父、二師父,我們去前面看看。」他說完,就快步向前走去,有一種即將接近真相的感覺。
星月滄瀾一把拽住他的手,讓他走慢些。
「爹爹?」
星月滄瀾戲謔道:「爹爹可不想再把你看丟了。」
不驚想起之前在迷幻鬼林的事,了然一笑,與他十指相扣。
正在此時,不驚腳下突然產生一股墜感,雙腳瞬間沒入地面以下,似乎有一股強大的力量正在拉扯著他。他反應極快,立即運功抵擋,但對方的力量不弱,猛然加大力度,他只得被動地繼續下沉。
星月滄瀾臉色一沉,眼裡閃過一絲寒光,輕聲而快速地道:「小傢伙閉眼。」
不驚立刻閉上眼睛,星月滄瀾的雙腳忽然也沒入土壤之中,身體向地面內下沉,將不驚摟在懷中,薄紗般的金光立即裹住他們。
「公子!」星夜和月夜齊步上前。
「你們繼續。」
語畢,星月滄瀾和不驚兩人已經全部沒入地面內,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不驚只感覺到一股溫暖的氣息緊緊地包裹著自己,熟悉的呼吸平緩地響在耳際,一個溫潤的唇輕輕地印在自己的額頭。他的心裡一片平和,翹起唇角:「爹爹,我可以睜開眼了嗎?」
耳邊先是傳來一聲輕笑,續而他才聽到星月滄瀾道:「睜開吧。」
他立即將眼睜開,眼前除了一層淡薄的金光,便是無盡的黑暗,什麼也看不清楚。
星月滄瀾看出他的疑惑,解釋道:「我們現在在海州島內部。」
他驚奇地挑高眉,伸出手試探地向身後摸了摸,指尖果然有摸到沙土的觸感。
「剛才那股力量呢?」他知道星月滄瀾剛才之所以下來應該就想將計就計。
星月滄瀾思道:「跑了——」
「喔?」他一愣,笑道,「總不會是被你嚇跑了吧?」
星月滄瀾頜首,臉上沒有一絲開玩笑的意味:「有可能。」
不驚一愣:「爹爹,你是不是察覺到了什麼?」因為他注意到星月滄瀾眼中的邪魅和興味更濃,那是星月滄瀾發現好玩的事情時的反應。
星月滄瀾頜首承認:「具體是什麼,爹爹暫時不知,肯定的是,這件事越來越有趣了。」
「我們現在怎麼辦?」不驚問道。
星月滄瀾道:「既然下來了,就參觀一番無妨。小傢伙,運轉神氣結成固態結界,如此即可在地下暢行無阻。」
不驚依言照做,果真如此,在地下和地上無異。
他從乾坤袋裡拿出夜明珠照明,行出一段距離,不由得驚奇地嘖了一聲。走了這麼久,他們竟然連一根樹根都沒有看到——也就是說,島上生長的那些樹根本都是假的。
兩人相視一眼,明白對方也發現了這一點。
「爹爹,你說這個島到底是怎麼回事?」不驚好奇地問。
星月滄瀾沒有直接回答,反而指出了另外一點。
「維持這麼大的一個島消耗的力量極大。」
不驚接著道:「看來,花淵這一次恐怕遇到對手了。」
「你不知道對方是誰?」
星月滄瀾理所當然:「不知。」
不驚挑眉:「有這樣一個強大的人存在,你卻不知道,你就不怕對方威脅到你嗎?」
「呵,小傢伙是在擔心爹爹嗎?」星月滄瀾開懷一笑,薄唇立即欺上他的小嘴,啵的一聲親了一口,黑眸裡滿是笑意,「這些小事,當然有阿星和阿月他們操心。事必躬親,爹爹豈不是要累死?」
不驚聽到那「死」字,不知為何心裡一抽,心跳驀然加速,心底閃過一抹強烈的不安,不由得撲到星月滄瀾身上,緊緊地摟住他。
「小傢伙,怎麼了?」星月滄瀾沒有錯過他微變的神色,連忙抱住他。
「爹爹,你很強大,世間根本沒有對手,對嗎?」
星月滄瀾撫摸他的背,立即知曉他在擔心什麼,覺得有些好笑,又覺得有些心疼:「不錯。這一點,爹爹很久以前不是就告訴過你了嗎?」
不驚不語。他當然記得這一點,但不知為何,他心底剛才卻產生那般的恐慌。以星月滄瀾的本事,根本輪不到他為他擔心,但剛才的那股不安是一種預感,或者說直覺。而他的直覺一向很準。
一直以來,星月滄瀾都表現得很強大,無所不能。所以,他從來沒有想過星月滄瀾會死的可能性。他根本無法想像,如果星月滄瀾出事……
他心裡想了許多,將頭抬起時,卻只冷靜地說了一句話:「爹爹,如果你出事,我會生氣的。」
星月滄瀾捧著他的臉,正色道:「驚兒,聽著,爹爹是不會有事的,也不會讓你有事的。」
不驚有些彆扭地低下頭,嘟嚷道:「我知道我應該對你有信心,可是……」
他不自覺地皺著眉。
「爹爹明白,這證明小傢伙很在意爹爹,爹爹很開心,」星月滄瀾輕笑,又擁他入懷,「但有一件事,爹爹必須弄清楚。」
他正色問:「小傢伙可知神帝的真正意義?」「神帝」即歷代統領三空六界之帝皇的統稱。
不驚一臉茫然,不知他為何會突然 問起這個。
「不就是統領三空六界?」
星月滄瀾嘖了一聲,不悅地道:「看來,回去之後,爹爹必須好好懲罰你的幾位師父,平日到底都教了些什麼。」
他尷尬地咳了幾句,瞪眼道:「爹!想讓本公子承認是自己不認真,你就直說。」
星月滄瀾安撫地揉揉他的頭:「爹爹想告訴你的是,神帝之所以能夠統領三空六界,便是因為他們能夠掌控世間萬物。縱使某一時間有些不安分的人能暫時脫離神帝掌控,最終他們仍然無法逃脫被嚴懲的命運。而每一代繼位者天生都有這種掌控萬物的能力,這便是神帝永遠掌握世界的原因所在。」
所以,父皇想說的是,他是不死不滅的?不驚悄然鬆了一口氣。
「現在還擔心嗎?」星月滄瀾捏了捏似乎在出神的小傢伙的鼻子。
不驚避開他的問題,感興趣地問:「繼承者原來有這麼大的好處——爹爹當時即位一定有很多人嫉妒吧?」
星月滄瀾頓了一下,才笑道:「爹爹即位乃順應天命,天命不可違。小傢伙有沒有發現,這些土壤似乎在動?」
不驚本來正在思索他那短暫的停頓是何意,聞言,立即轉頭去看,輕易被星月滄瀾轉移注意力而不自知。這並非說他太遲鈍,而是星月滄瀾實在太狡猾,他永遠知道如何引起小傢伙更強烈的興趣。
不驚從乾坤袋裡掏出一顆小珠子嵌入土壤之中,目不轉睛地盯著。
星月滄瀾凝視他認真的模樣,唇邊漾出一個溫柔的笑容,只盼小傢伙永遠開心,至於其他的事,有他操心足矣。
「真的動了,」不驚敏銳地察覺到珠子的距離移動了至少三寸,「爹爹,難道這個島嶼竟然是活的?」
「唔,不無可能,」星月滄瀾沉呤道,「想知道它是不是活的,其實很簡單——小傢伙,你在做什麼?」
他扶額看著不驚指尖冒出三味真火。
不驚理所當然道:「如果是活的,應該會怕火吧?」
星月滄瀾還來不及阻止,他手中的火已經扔了出去。
島嶼頓時劇烈地抖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