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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泳將》第69章
第67章 請給我時間

  臥室裏的燈是開著的,光線灑落在姚燁的臉上,劉陽看的很清楚。

  姚燁側躺著,渙散的視線落在他的臉上,這雙眼被潤上了一層水膜,眉頭緊緊的蹙著,有一滴透明的液體正從眼角處滑落。

  劉陽的瞳孔猛的一縮。

  他真正的,明明白白的,從這雙眼中看到了往日裏被壓抑的很深的感情,愛慕中包含著痛苦,眷戀中帶著不捨,這份掙紮,再也沒有掩飾,完完整整的展現在他的眼前。

  劉陽心中有如錘擊,一股股的酸意也湧上了眼眶。

  這個人……

  劉陽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回答他,大腦亂成了一團。

  有那麼一句老話,酒後吐真言。

  或許姚燁連自己都不清楚說了什麼話,可是卻實實在在的觸動了劉陽。

  劉陽抬起手,撫上他的臉,輕柔的為他拭去淚水,笑了笑,“我不會走。”

  姚燁眨了眨眼,然後,笑了。

  他的眼中還帶著淚,眉頭緊緊的蹙著,嘴角卻向上咧開,露出了白亮的牙齒。

  他說:“我很噁心對不對?我竟然喜歡的是男人,可是我該怎麼辦?我生病了,神經病啊,他們都覺得同性戀噁心,可是我不想的啊,我沒辦法,我也不想被人當成神經病,你……會看不起我嗎?會覺得我很噁心嗎?”

  姚燁的表情很怪,笑著把這些話說完,睫毛上下翕動,被淚水沾濕,卻比哭還難看。

  劉陽被這雙視線籠罩,裏面是茫然和慌亂的,沒有自信,沒有往日裏神采熠熠的光亮,像失去了目標,被迷霧遮擋了雙眼,他看不見那雙眼中一直以來的標靶。

  絕望的氣息感染了整個空間。

  劉陽嘆了口氣,捂住了姚燁的雙眼,阻隔了讓他不知該如何是好的目光。

  姚燁掙紮著想要掰開他的手。

  醉酒的人力氣很大,而且姚燁本身也比劉陽強壯,輕易的,劉陽的手被扳開。

  姚燁說,“讓我再看看你好不好?我知道你在躲著我,就這一次,讓我好好看看,以後再也不靠近你了,好嗎?”

  這是一種極卑微的語氣,這個人用這種語氣懇求他,劉陽只覺得嘴裏苦澀的緊。

  他看著這個男人,忽然覺得這個人不是他一直以來都當成目標,一心想要超過的人,這個人不是姚燁,那個註定受到世人矚目,註定永遠站的頂天立地的男人。

  心疼的感覺在蔓延,劉陽忽然有些討厭自己,是自己令這個男人變的這麼軟弱,這麼的卑微。

  看著這張臉,沾染了淚水的手心像是滴落了滾燙的熔岩,燙穿了皮肉,粘在骨頭上,一點點的腐蝕,身體似乎要被燒化。

  劉陽突然不明白自己在堅持什麼,分開的時間,一次次的想起這個人,似乎也一次次的被反復烙印在內心深處,再一回首,相處時的記憶是那麼的鮮明,他笑的開心而知足,他喜歡這種感覺,被人眷戀著的感覺。

  對視間,姚燁的眼漸漸變得空洞,當最後一點力氣終於使盡,疲憊的闔上了眼,醉了過去。

  劉陽抬起手,輕輕的拭去他眼窩的最後一點濕潤,拇指從鼻樑上滑過,最後停留在這張厚實的唇上,從一邊嘴角撫到另外一邊。

  充滿血色的,柔軟的,溫潤的,鼻尖呼出的空氣傾灑在指頭上,燙的幾乎讓他難以承受。

  拇指微微顫抖了下。

  他垂下了眼瞼,虛闔著,瞳孔黝黑而深遠,手臂支撐起自己的上半身,頭微微偏著,一寸一寸的靠近,就像是電影的慢動作,所有的感官在這一刻都遲鈍了。

  三寸。

  兩寸。

  一寸。

  對方呼出的酒氣被吸入,穿過喉管,埋入肺裏,擴散到四肢百骸。

  支起身體的手臂似乎無法承受,全身都微微的在顫抖。

  劉陽的眼波閃了又閃,看著這張近在咫尺的唇。

  親下去……吧。

  他告訴自己,親下去,讓這個人別再這麼痛苦,讓自己也好受一點。

  跨過這座獨木橋,讓兩個人同時站在一個地方。

  可是……

  這一步是那麼艱難。

  劉陽突然嘆了一口氣,手臂鬆開,跌躺在了床上。

  臉,擦著床單靠向姚燁,額頭緊緊的與他貼合在一起,感受著那邊傳來的溫度。

  痛苦的閉上了眼。

  時間,他還需要時間。

  劉陽睜開眼看著姚燁昏睡的臉,開合著嘴唇,無聲的說:對不起,再給我一些時間。

  姚燁這一覺睡的很沉,直到早上10點過才迷迷糊糊的醒過來,他坐在床邊按著自己的額頭,腦袋裏亂糟糟的一片。

  昨晚的記憶零散的在起床的兩分鐘後從腦袋裏劃過。

  他不確定自己說了什麼,胸口堵的厲害。

  一種似乎什麼都完了個恐懼感席捲了他。

  他甚至不敢去確認一眼劉陽還在不在寢室裏。

  他彎下身體,額頭重重的搭在雙膝間擱置的手臂上。

  後悔的情緒不斷的侵擾著他。

  他幾乎要恨死自己。

  為什麼要去喝酒。

  為什麼要喝到醉死。

  為什麼把自己的性向告訴了別人。

  為什麼會有那麼一段該死的告白記憶。

  如果醉死了,就乾脆死到什麼都不知道多好。

  想要逃走的情緒不斷在大腦裏竄出。

  離開這裏,回到熟悉的地方,在那裏的他能夠保護好自己。

  離開劉陽,當成一切都沒發生過,他還是原本那個體貼的姚燁,劉陽還是那個笑容明朗的人。

  可是……

  他問自己。

  可能嗎?

  一切都發生了,而他無處可逃,他不能離開這裏。

  訓練自己,讓游泳的成績不斷的提升,讓他的人生儘量走的遠點,這是他的夢想。

  夢想和愛情在交錯,卻讓他做出選擇。

  可是兩者都不是他所能掌控的。

  更悲哀的是,他無法找到其中的平衡點。

  頭疼欲裂。

  他站起身走進了浴室。

  站在淋浴蓬頭下,冰冷的液體澆在臉上,匯成一股股流過胸膛,在腳下聚集,最終流向排水口消失無蹤。

  混沌的大腦勉強清醒。

  他垂下眼看著下水道的入口,露出了一抹苦笑,覆水難收,而他卻不能任由這種情緒掌控自己。

  時間總會一分一秒的過去,不會因為後悔重來一次。

  屬於姚燁的,他的人生仍然會繼續走下去。

  他已經將一切全盤托出,現如今,只能被動的等待宣判的時刻。

  他最終的解脫只能來至於劉陽的回答。

  劉陽會如何回復他,姚燁不敢想。

  但希望總是多過絕望。

  這是人類嚮往美好的本質。

  當然,更多時候,卻是自欺欺人的假像。

  房門被關上的聲音出浴室外面傳來,姚燁的頭猛的抬起,似乎想要穿過門板看到那邊劉陽的表情。

  是噁心,還是懼怕,又或者是期待中的笑容。

  姚燁覺得好笑,他瞭解劉陽,這個人有著粉飾太平的本事,將一切的一切都可以掩埋的乾乾淨淨的,從這一個月的相處,對於他的感情淡定的處理方式,他就可以看出來,這是一個不像14歲的孩子。

  成熟的讓他心驚。

  更讓他無法掌控。

  也是吸引他目光的至關重要的因素。

  堅定的目光,慎密的思路,處事的態度,燦爛的笑容,14歲的年齡,一個矛盾的綜合體,這個世界,他再也找不到另一個像劉陽一樣的人。

  如磁石般,緊緊的吸引他的目光,再一回首,這份感情濃的已讓他無法承受。

  澡總有洗完的時候,出去的時候,他下意識的將自己收拾的整整齊齊,新生的胡茬被剃掉,拍了拍臉,讓臉頰上帶著血色,衣服的下擺拉撐,甚至沖手心哈了一口氣,聞了聞是否有異味。

  小心翼翼的,想要將最好的一面展現在劉陽面前。

  即便那一刻真的來臨,他也不能將心中的沮喪和痛苦展露出來。

  這是他的驕傲。

  事實上,見到劉陽的那一瞬間,幾乎讓他驚訝的軟下身子。

  打開浴室門的時候他吸了一口氣,胸口鼓出,後背挺的筆直,下巴微微抬著,甚至牽著嘴角露出了自認為很自然的笑容。

  但是下一秒,胸口的氣被驚訝的吐出,嘴巴微微張著,他擦了又擦自己的眼睛,不相信視線裏的這一幕。

  劉陽站在浴室正對門的廚房裏,身上套著一個圍裙,手裏拿著水果刀,大瞪著眼,咬牙切齒的切著面板上的肉。

  窗外的光線灑落在劉陽的身上,帶著一種朦朧的美好。

  姚燁眨巴了一下眼,湊近了兩分。

  劉陽聽到聲音抬頭看他,很自然的笑著,然後無奈的聳了聳肩,又繼續低頭切肉。

  眼前的情景太過詭異,以至於姚燁腦袋裏的糾結瞬間不翼而飛,好奇的問他,“你在幹什麼?”

  “做菜唄。”劉陽斜了他一眼,“天天吃牛排魚排的我都快吐了。”

  “你會做菜?”姚燁又靠近了幾分,貼的劉陽很近,他低頭看著砧板上切成塊和絲的肉,“在做什麼?”

  “爆炒牛肉和咖喱牛肉。”劉陽癟了下嘴,很不滿的說著,“附近的超市沒看到新鮮的肉食,只能從冰箱裏拿那些牛肉了,”說完,劉陽慢慢的落下了刀,感覺上很生疏,姚燁心驚肉跳的怕等下吃到的是帶著人血的牛肉。

  劉陽切了一會,抬頭看了他一眼,吸到了一鼻子的沐浴清香,眼波閃了閃,“哎,看著我幹嗎?雖然別的菜是沒買到,但是大米還真的讓我碰到了,是東北大米,正在鍋裏呢,你去翻翻。”

  “翻!?”姚燁的視線從砧板上的肉移開,落在劉陽的臉上。

  “煲粥呢,你昨天喝那麼多,我估計你也吃不下什麼東西,那鍋粥就是你的了,肉是我的,自己看好自己的午飯。”

  姚燁一聽,臉頓時垮下來了,挪到粥盆前攪幾下就看一眼劉陽,看著他低頭專注的切肉,看著他圍在身上的格子圍裙,突然冒出了一股幸福感。

  他不確認劉陽是否接受了自己。

  但是現在這種結果似乎是目前最好的。

  而且劉陽的行為不由的讓他再次驚訝。

  輕易的轉移了在昨夜發生的那件事後的第一次尷尬碰面,自然的連他都沒有感到彆扭。

  劉陽被姚燁盯的快要炸毛。

  真想在這個榆木腦袋上敲一敲,問問他,到底知不知道什麼叫自己找臺階下?還是真的以為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失憶了,忘掉了昨天晚上的那番折騰?還是說他姚小爺酒後告白的對像是阿貓阿狗,就是不是他劉陽?

  劉陽暗地裏流了一肚子的淚水,覺得自己挺悲催的,他容易嘛他,都多少年沒下過廚了,還在大中午的,頂著大太陽,連著逛了四五家超市,就是為了找上一袋大米。

  看著手裏握著的刀,劉陽惡意的聯想,這刀要是一下捅進姚燁的肚子裏,是不是世界就安靜了,他也不會這麼焦躁。

  兩個人,悶著聲,想著自己的。

  劉陽手裏的牛肉被片的薄薄的,然後一刀一刀的落下去切成絲。

  姚燁手裏的勺子在鍋內側繞著圈,刮出輕微的響聲,米粒在白色的水中翻轉。

  就像老夫老妻,靜謐的氣氛圍繞著他們。

  肉切好,劉陽倒上油,燒熱,牛肉倒了下去,發出劈裏啪啦的炸響聲。

  姚燁看著劉陽跳的遠遠的躲避炒鍋裏濺起的熱油,又盯了一眼鍋裏的肉,想也沒想直接從粥鍋裏拿出勺子就去撥弄。

  “嘩——”一聲大響,水和熱油直接起來化學反應。

  姚燁跳的比兔子還快,和劉陽站在一起傻乎乎的看著油星四濺的炒鍋。

  劉陽斜瞪了他一眼,恨鐵不成鋼的罵了一句,“豬。”沖上去開始撥弄。

  姚燁看著劉陽害怕的表情,被油炸的一抖一抖的手,突然哈哈的笑了起來。

  其實這真的不能怪姚燁。

  他活了二十歲,從5歲就開始學習游泳,9歲那年開始住校,訓練、洗衣、收拾,自理能力倒是被鍛煉的很強,可惜住校生活輪不到他來做菜,學校裏有食堂,外出比賽也有主辦方承包,回了家也有父母照顧,姚燁在做菜這一塊堪稱白癡也不為過。

  呃,當時,熱油遇見水會炸是小孩子都明白的道理,姚小爺不過是忙中出錯,越幫越忙而已。

  咖喱牛肉需要的時間比較長,正巧煲粥也要些時間,劉陽讓姚燁在裏面守著,自己到外面休息。

  劉陽在沙發上坐了一會,想了下,又到姚燁的臥室把窗戶打開了,以驅除房間裏濃鬱的酒味。

  窗外的光線斜照進來,劉陽的視線落在了臥室中間的大床上。

  他昨天夜裏在這張床上睡到半夜的時候起來的,一來旁邊有個人他睡不習慣,二來如果兩個人在這張床上一起醒過來,他甚至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姚燁的那雙眼。

  他嘆了一口氣,不敢想像昨天夜裏如果姚燁是在清醒的時候說出這些話,那他是不是真的會答應。

  他必須承認,他無法淡定的注視那張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因為他的心已經在搖擺了,被這個叫姚燁的人所牽引,所以無法做到無視。

  可是他也嘗試過,親吻一個男人,卻讓他從本能上就開始抗拒。

  他想,接下來就是他的問題了,他需要時間來調試自己。

  而且,他現在最需要的是,確認自己不是因為同情而接受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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