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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悠然》第59章
59、之屏之翰

西郊。伏家五虎談笑風生,“這場仗打得真他媽爽!”“那幫沒用的御林軍,真不經打。”“跟著咱家將軍,只有打勝仗的!”“這回的封賞下來,大哥便能做到千戶了。”越說越興致勃勃。

 伏大端起一大碗酒,一飲而盡,豪情萬丈道,“接著打韃子,定把他們打得屁滾尿流!”兄弟五個齊心合力,定能立下功勞,博個封妻蔭子。

 眾兄弟哄然叫“好”,紛紛端起酒碗,各自幹了,血脈賁張的恨不得立時便上戰場殺敵立功。

 獨最小的弟弟伏五有些不快,他二十七八歲年紀,生得高大威猛,此時卻頗有些悶悶不樂,“哥哥們都有仗打,獨我被派去守護公主府,真是沒勁。”

 伏大知道這小弟弟最是好鬥,笑駡道“守護公主府怎麼了?一樣是辦差!”伏三最是詼諧,湊到小弟臉前嘖嘖有聲“你這番大展神威,駙馬爺都被你扔了回去,有種!”

 眾兄弟狂笑起來。好鬥成性的伏五被派去守護公主府,不能上陣殺人,本就沒好氣兒,張銘硬要出府湊熱鬧,被他制住扔了回去。

 伏三笑得歡快,“那可是將軍的親爹!小弟你有真是有膽色,怕將軍不賞你?”

 伏五恨恨道“要不是他,我也能跟著哥哥們殺進宮裡。”披盔戴甲廝殺,一路殺上金鸞殿,這可該多過癮,一輩子也就這一次機會,生生被錯過了!

 伏大正色道“此時只有咱們兄弟,說說倒無妨。若出去胡亂提及此事,就是死路一條!”四個弟弟也站起來,正色答應了,伏五暗暗出了一身冷汗,“殺進宮裡”這話,可不是混說的!不管太子和吳王實際上是怎樣互相殘殺的,對外可是兄友弟恭。

 五兄弟斯文起來,酒也不大喝了,商議起怎麼打韃子,怎麼立功。伏五忽壞壞的笑了出來,漸漸笑不可抑。

 伏家四個做哥哥的都莫名其妙的看著伏五,不知他好好的抽什麼瘋。伏五直笑得喘不過氣來,邊笑邊錘桌子,顯見得是太開心了,“細說起來,弟弟我還不算最倒楣的,那薄三比我還不成呢。我好歹守護的是公主府,薄三那小子,守的是孟府,更是沒名沒姓的人家,哈哈哈。”

 伏家四虎無語的看著漸漸笑出眼淚的小弟,就為這點子事,高興成這樣?薄三也就是比武贏過他兩回,平時和他打打別,開開玩笑,究竟也沒真得罪過他呀。

 次日,伏家五兄弟便隨大軍一起整裝待發,信心滿滿。他們本是山中獵戶,人品淳樸,武功高強,這幾年每每打勝仗,雖是平民出身卻從無人搶他們功勞,該領什麼軍功,便領什麼軍功,幾年下來,五兄弟都感歎跟對了主子,振威將軍治軍嚴明,若換了其餘的軍隊,無權無勢平民出身軍士被搶了軍功的,還少嗎?今年五兄弟入選鐵騎營,前途更加光明,對振威將軍更是死心踏地。

 “不能再叫振威將軍,”伏大糾正弟弟們,“咱們將軍已是征虜大元帥,該改口叫大帥了。”

 “年方二十的大元帥,也就咱家將軍了。”伏五驕傲的說道,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

 “你說,會不會有人因為咱們將軍年輕資歷淺,不服氣呀?”伏二小心翼翼的問道。

 伏五怒氣衝天的叫道“誰敢不服?不服就打丫的,打服了為止!”

 伏大微笑著制止衝動的弟弟,搖頭道“咱們將軍雖年輕,卻戰功赫赫,誰敢不服?更何況他是季野公的子孫,當年季野公馬踏韃靼三部時,不也是二十出頭的年紀?自古英雄出少年。”

 不服,定會有人不服的,不服你出來打啊,是騾子是馬拉出來騮騮。

 張並被拜為征虜大元帥,朝中確是有人不服。武英殿內就是論戰正酣,天色已漸漸暗了下來,論戰雙方卻愈戰愈勇,各自毫不退讓。

 “如此重任,付予一黃毛小子,太也輕率!”年邁耿介的兵部侍郎魯直固執己見。他唯一的理由就是張並太年輕。好了,理解他吧,他是三十五歲那年考中的進士,又花了二十五年時間才做到兵部侍郎,今年已是足足六十歲的人了,生平深信“嘴上沒毛,辦事不牢”。

 “年輕倒不怕,他打過的仗可不少,很是老辣,”水尚書緩緩開口,“但他聲稱先打服韃子,然後要和韃子互市,這卻是不可行。當年我天朝和韃子也曾通過馬市,後韃子背信棄義偷襲,先帝震怒,罷馬市,並下令‘複言開馬市者斬’,先帝屍骨未寒,他竟聲稱要互市,豈不令人心寒。”

 當年韃靼直打到退州,朝廷無奈下“詔開馬市”,許韃靼人用馬匹同天朝換衣服、米麥,可是“韃靼富者以馬易,貧者止有牛羊,請易米麥。……富者十二三,貧者十□。不一通融,貧必為饑寒所迫,沖決約束,有妨大計。”,正為此,當年的兵部尚書盧森深為憂心,上書建議罷馬市。

 戶部侍郎李深源皺眉道“罷馬市後韃靼頻頻來襲,軍費增加。延綏鎮,歲用銀五十六萬兩;寧夏鎮,歲用銀四十一萬兩;甘肅鎮,歲用銀四十一萬兩;固原外埠,歲用銀三十四萬兩。開馬市的那兩年,歲用銀只有不到三十萬兩。”朝廷向邊境撥發的財物有太倉銀、太僕寺馬價銀、太僕寺寄養馬匹、淮浙、長蘆等地鹽引,每年各邊鎮還有大量的年例銀,遇有戰事,這些財物還要大量增撥,戶部為此頭疼不已。

 別扯那麼多沒用的,打仗就是打銀子,沒銀錢打的什麼仗,就為不通馬市每年邊境增加這麼多的軍費,這樣一意孤行又有什麼好處。

 “銀錢是小事!”兵部侍郎魯直家世代做清官,窮慣了,真不覺得銀錢可以掛到嘴邊來說,“韃子喜盜好殺,輕生嗜利,虎狼之人,豈可與之通市!”

 季學士眼看將帥人選之爭變成了互市不互市之爭,皺起眉頭,和葛首輔對視一眼,都覺無奈。

 大臣們商談議論的同時,張並在和皇帝彙報作戰方案。皇帝看著張並呈上的“定廟算、重主將、嚴法令、恤邊民、廣召募、用間、分兵、出奇”八條制敵方案,沉思之後臉上一點點露出笑容。

 之前的作戰方針,以守為主。以為天朝不宜勞師遠征,而只宜固守。“寇來則拒,去則勿追”,“惟高城深池,積粟養土”。而張並現在提出的作戰方案,則可能“橫行絕幕,臨瀚海,勒燕然”要在穩定邊塞的同時,徹底打擊韃靼,直搗韃靼人巢穴。

 “卿此策,非一朝一夕之事。若可行,需幾年可成?”要收編邊境流民,恢復生產,招募新兵,訓練新兵,探取韃靼虛實,一舉消滅韃靼主力,豈是易事,怕不要數年功夫。

 “少則五年,多則八年。”張並恭謹答道。“臣此去,先要擊退來犯韃子,揚我天朝國威。然後恤邊民、廣召募、用間、分兵、出奇,步步為營,最後臨瀚海,勒燕然。”

 皇帝大喜,新朝剛立,正需要先有一場勝仗!“有勞卿了。卿一心為國為民,朕定不負卿,朝廷定不負卿,只盼卿早日凱旋。”皇帝和張並一個表關心一個表忠心的表了半天,最後就要結束談話時,皇帝突然想起,昨夜寧妃提到家有族妹,賢良淑德,欲覓一英雄為配,眼前這張並,不正是一位青年才俊麼。

 “卿尚未婚配?”皇帝關心起張並的終身大事。

 “臣已定下妻子。只是師父不許臣早成親,還要再等幾年。”張並回道。

 皇帝略略失望,原來張並已定了親,卻也不是什麼大事,不甚在意,只微笑道“還要再等幾年才成親,你那未過門的妻子豈能樂意。”

 張並嘴角泛上一絲幾乎微不可察的笑意,“無妨。她還小。”

 皇帝問完正事,略提了一件私事,召見也就結束了。張並出宮門後,到坐忘閣雅室獨自坐了半日,方回了羅湖山莊。

 孟家。悠然進入書房就陪上一副可愛的笑臉,孟賚卻始終板著臉,“還知道來看你爹?”

 悠然吐吐舌頭,“這些時日,您跟前圍得都是人,哪輪得到我啊?我這是識實務知進退好不好,您該誇我才是。”

 孟賚經歷一場大變,生平第一次進了詔獄,好容易回了家,整日見的不是大夫,就是老妻,心愛的女人見不著,心愛的女兒只能堪堪打個照面,心中著實不快。好在,慢慢恢復正常,女兒又可以晚上來書房陪伴了。

 孟賚歎口氣,“她怎樣了?”悠然很隨意的說道“還那樣。一開始躲進被窩哭腫眼睛,後來看到爹的信,就沒事了。”

 孟賚放下心,瞪著悠然,“你搗什麼鬼,還弄出俠客義士來了,讓爹費了不少精神圓謊。”兩個兒子蠻有興致的問他信是哪位義士帶出來的,他愣了愣,才含糊說是一名不相識的獄卒。兩個兒子還要去謝人家,被他攔住了“一則,未必查得到是哪位;二則,反汙了高人義士。”好容易才糊弄過去。

 悠然攤攤手,“有什麼辦法?哥哥們奔波幾日沒見著您,我這兒反倒有了您的信,我敢直接說出來?少不得弄個鬼。”

 “就一點兒不擔心你爹?”孟賚看愛女白嫩如昔,又是放心,又有些不滿。

 “有什麼好不放心的,當時那個形勢,詔獄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悠然不經意的說道。

 太子和吳王會在內城打,會在外城打,不會去詔獄打。且不管哪方登了基,都會厚待文官。

 “你呀,爹真犯愁,你實在不像個女孩子。”孟賚越來越頭疼了,哪有女孩子見親爹進了監獄,還這麼冷靜鎮定的。

 或許,她真的是處變不驚?孟賚想到老許到訪時說的話,提的建議,懷然心動。

 “女孩子應該是什麼樣的呀,爹爹,難不成像大姐姐那樣才行。”悠然試探著孟賚。不能任由長興侯府這麼欺負悅然呀,那個從小就牽著自己的小手,友愛自己的好姐姐。

 孟賚臉色陰沉下來。

 長興侯府後花園。水之湄風姿楚楚的站著,她穿著提花軟綢富貴挺括斜襟褙子,左斂右稔,繡著梅花圖案,白色繡花裙子,一件漂亮的青色綿綢夾裡繡花披風.裡子是淺水綠色,腳上的鞋子也是水綠色,繡白梅花,她本已生得清秀絕倫,打扮得更是得體,你看她,每一個動作都嬌柔婀娜,每一個身姿都風流婉轉,每一個眼神都幽怨如詩,這樣的少女,又有哪個男人會不動心?她對面的都鵬已是漲紅了臉,雖不敢盯著她看,卻時不時偷偷撇一眼,目光中掩飾不住的豔羨和溫存。

 這樣的美人,真是我見猶憐。悅然在旁冷眼看著,只覺自己的心一點點沉下去,沉下去。

 都鵬心裡怦怦直跳。水之湄是侯夫人娘家旁支庶女,小時候原是見過幾次,很為她少見的美麗驚歎過,只是水之湄身份卑微,不可能聘娶過來,也就死了心。娶了悅然他是千滿意萬滿意的,卻是聽說要給他納了水之湄做側室,心又活了起來。

 若是既有悅然,又有之湄,三個人在一起快快樂樂的,該有多好。

 “世子,少夫人,親家老爺來了,張老元帥也來了,侯爺和侯夫人陪著在前廳待茶。”小丫頭曲膝回稟道。

 都鵬心中一凜,張老元帥是他和悅然成親時請的大媒,德高望重的前輩,岳父和張老元帥一起到了長興侯府,是什麼事?轉頭望望妻子,只見妻子面色平靜無波。

 都鵬帶著一腔狐疑,和悅然一起到了前廳,拜見了,都鵬侍立在長興侯身邊,悅然卻侍立在孟賚身邊。

 都鵬愣了,悅然是出嫁女,她是都家的媳婦,不是應該服侍婆婆嗎?

 侯夫人臉色已是鐵青。本想著孟賚不過是個從三品官員,攀上侯府這樣的親家,該巴結著才是。卻不想,自己只不過想給兒子聘個良妾,孟家居然鬧個不休。前日鐘氏已是上門來吵罵一回,這回孟賚竟帶著大媒一起,是要興師問罪麼?

 “……小女過門不過半年,侯爺和侯夫人就說小女無所出,要為世子納良妾,顯是小女資質粗陋,不合夫家心意了。既如此,也不必勉強。”孟賚溫和說道。

 長興侯急忙道“哪裡,哪裡……”侯夫人怒不可遏,“親家老爺可要想好了!”

 孟賚淡然道“悅兒,你這就收拾收拾,跟為父回家。”

 悅然恭謹答道“是,父親。”

 作者有話要說:“之屏之翰,百辟為憲”《詩經.小雅.桑扈》,之,是。翰,”?”的假借,支柱。百辟,當時指諸侯,後來也指百官。憲,法度。“作為國家的屏障和支柱,諸侯百官都把他們當成言行的法度。”

 曹操曾令人制過一種兵器給自己的兒子們,叫做百辟刀。看到“百辟”這兩個字,總會聯想到隱忍和堅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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