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九宮格

　　跑堂的小二手腳靈活，幹活也勤快，因為這裡的老闆也說了，要是客人多的話，每日的工錢會多給些，他幹活自然也就賣力了。

　　招聘的時候，還簽了一份文書，合約時間為一年，成為“九宮格”裡面的正式人員，包吃不包住，每日的工錢為三百文，這比鎮子上好多酒樓的工錢高，即便是那醉仙樓，跑堂小廝也只有半兩銀子，可那些大部分是托著關係進去的，一般人還真的進不去，而且要的人體貌俊朗，個頭還必須小，口齒伶俐，能說回道，要求很多。而這裡則不需要那麼多要求，小老闆說了，要態度好，保持微笑，腿腳勤快些就可以。而且還是一年的時間，期間只要沒有犯錯，小老闆不會無緣無故的解雇他，若是違反了，還會給他三個月的工資做補償。

　　不過在這些巨大的利益前面，那文書上也說了，若是洩露“九宮格”裡面菜肴的相關資訊，會進行巨額的賠款。他心裡想著，反正他是不會洩露，也不會說出去的，能夠在鎮子上找到一份不錯的，而且薪水算高的活兒他已經心滿意足了。

　　手裡托著案板，上面擺放著大大小小的盤子，疊疊加加，得有十五六個，他先敲了敲門，就聽裡頭的客人說進來，他便推著門進去。

　　入內是一個大的四方桌，桌子邊緣坐滿了人，這一群人大約有十二三個，大部分都是年輕人，在看到他端過來的配菜，目光都投了過來。

　　“羊肉湯還沒有好嗎？”有人不耐煩的問道。

　　“怎麼這些菜只有這麼點啊，那麼丁點的一個小盤子，這怎麼夠我們吃啊。”

　　他臉上保持著微笑，小心翼翼的解釋道：“客官，這些菜每個，都是單人的分量，所以不是很多，那些價格都貼著，你也看到了那價格。”

　　是的，為了避免客人不清楚到底有什麼菜，有不知道種類有多少，燕白秋乾脆在相對應的能夠吃火鍋的包廂的牆壁上，用紅紙張貼，上面都明碼標價，將吃火鍋的各種配菜，主食啊，肉類啊，菌菇類，甜點，以及水果都給寫的清楚。

　　因為這些都是在廂房，那字也相對應的較為小些，不過這些都不妨礙點菜，看價格表啊。

　　“那羊肉湯是我家小老闆現做的，所以要稍微等等。”

　　眾人也只是問問，不過他們也是看到了那價格，當初還心想，不是吧，這般便宜，他們來這裡，那麼多，光是點這些配菜，一兩銀子都沒有花到，也就羊肉湯鍋底花了幾兩銀子。他們一大群人來，可不是要把這店吃窮了，這店還賺個鬼哦。

　　“這樣的話，我們就再點些菜，我就說嘛，怎麼這些菜這麼便宜，大家也別光坐著，點自己喜歡吃的。”

　　“原本還以為點了二十多樣，還以為很多，現在看來，也就夠兩三個人吃的份啊。哈哈，這事千萬不要讓那幫孫子看到啊，否則，得笑話個半死。”

　　“李兄，其實我早就想吃這家的那個小肥牛肉了，可惜，當時看點的太多，不好意思再點。”

　　“丸子看起來也不錯啊，肉丸，魚丸，還有藕丸……”

　　“菌菇類的看起來也不錯，每樣點一份吧。”

　　“甜點來一點綠豆糕，豌豆黃，花生糕，酥油餅，蔥花餅核桃酥，蛋捲酥，江米條，南瓜餅，炸湯圓，奶黃包，蛋撻，蒸蛋糕，油炸紅薯丸子……”一邊說著，客人光是看著菜單子口水嘩嘩的往下淌。

　　“還有，還有冰糖雪梨，冰糖蓮子銀耳粥，銀耳百合羹，雞蛋香橙羹，茯苓糕，水果慕斯，這些感覺都還不錯的樣子啊。”

　　眾人興致勃勃的點了一樣又一樣，起先還真的有些顧忌點太多，吃不完，可後面，大家你一句，我一句，都是在說各種吃的，雖然有好多是沒有見過，也沒有聽過的，可光是看那名字，就感覺好像很好吃的樣子啊。

　　他們其中幾個可是以前麻辣燙的忠實顧客，這次來帶了一幫的人，他們可是知曉，那簡單的麻辣燙到底有多美味，同時也買了鹵鴨，這人帶回去的，一干兄弟喝酒吃菜，頓時大為金歎，又各種吹噓了一番，在得知這家小老闆要開酒樓，一個個摩拳擦掌，提前攥夠了錢，準備出去好好的吃上一頓。

　　錢都是一起出的，吃起來也是各自分擔下，既然來了，索性就敞開肚皮吃個痛快。好在小二記性不錯，來回在詢問下，都給記住了，沒一會兒廚房就把羊肉湯底給做好了，倒入特色九宮格當中，又點燃煤塊，小二有給客人說了下吃法。

　　“菜就直接放進去，能熟透？”客人有些疑惑，以前吃火鍋，可都是煮熟了端上來的，這種一邊放菜進去，一邊撈起來吃可真的是頭一回。

　　小二道：“能熟透的，就稍微等等就好，而且各種菜，剛剛熟，撈起來吃沒有被煮爛掉，格外的香，各位客官慢慢品嘗，要是有什麼需要的話，就喊一聲就行。”說完，他很自覺的出去，關上門。

　　這是中午來，第一波的人來吃火鍋，畢竟現在天還不是很冷，吃火鍋的少，不過就剛剛那一會兒，那羊肉湯聞起來還真的挺香的，天氣越冷的話，來店裡面的人也多了吧。

　　九宮格一樓的客人都坐滿了，二樓的包廂，炒菜吃的雅間都給占了，剩餘的兩間是火鍋，在最後也被包下了。

　　大約在下午兩點，店裡客人這才離去，而吃火鍋的，比較慢，酒樓的人員這才歇口氣，吃了下東西。

　　因為下午還有客人要來，燕白秋就簡單的炒了幾個菜，兩個湯，還有上午廚房的幾道菜，一干人也是吃的香香的。

　　吃完飯，燕白秋也可以休息了下。

　　因為有好多食物，比如瓦罐湯，那些做鍋巴飯的配菜，這些都是上午準備好的，於是下午也沒有那麼忙了。

　　燕白秋沒事，就跑到一樓的大廳來，無所事事的，就跟著司臻寇聊著天。

　　司臻寇對於這樣的日子很是滿意，不僅可以看到小胖胖，還能吃到美味的食物，同時聊下天什麼的……

　　只是，未來的岳父大人看他的眼神總是有些怪異。

　　淩玖不在後廚幫忙，早早的就出去了，許久沒有回來也不知道是幹什麼。

　　柳青梅和燕白生上了年紀，這些天一直忙活，累的不行，燕白秋見狀，就讓兩個老的先回家休息休息，等晚上再過來。

　　櫃檯前，沈卓在敲打著算盤，燕白雪紅彤彤的臉，似乎看起來很是嬌羞的樣子，燕白秋心裡嘀咕著，難道小姑娘看上了司大哥家的帳房先生？

　　那扭捏的樣子，著實可疑。

　　燕白秋看了兩眼就收回了目光，又繼續跟司臻寇聊起了天。

　　燕白秋托著腮，坐在司臻寇的對面，聽的是津津有味。司臻寇跟他說了身世，並且說了京城的人文風貌，以及那邊的各種飲食。

　　燕白秋對這個很是感興趣，就來了興趣，司臻寇見他兩眼發亮，聽得是聚精會神，就把京城當中，所見到的，所吃到了，刮腸搜肚的講給燕白秋聽。

　　“那京城，大酒樓，亭臺樓閣當中，名菜數不勝數，就那那烤鴨來說，每一家店裡頭都各有特色，最為出名的是一道咸水鴨。那咸水鴨清清淡淡，好似什麼都沒有給，單單就只是給了一點鹽，那鴨肉味道確實令人流連忘返。還有那一家秘制的牛肉，也是別有一番風味。至於那京城的街道小巷裡，都有數不清的各種小吃，單單就是一些疙瘩面，小小一碗雲吞，那味道也是絕了……”

　　燕白秋聽的是連連感歎，一直保持著極為崇拜又惆悵的心裡。

　　他還以為自己做的菜挺好吃的，再一聽聞，原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司臻寇也注意他的失落，不由得輕笑，那笑意很是淺淡，不過對於一直冷著一張臉的人來說，那已經是最大限度了。

　　“那些菜我也吃過，再吃你做的菜，那些都不算什麼了。”

　　燕白秋喜滋滋的，當下追問道：“真，真的嗎？”

　　司臻寇點頭，正準備好生的誇獎燕白秋幾句，表達下自己的喜悅之情，也讓燕白秋對自己更加有自信。跟燕白秋相處了一段時間，司臻寇也發現了，燕白秋性格有些軟弱，同時也容易自我否定，總是擔心自己做的不夠好，陷入一種低迷的狀態。這種情況很不好，司臻寇以前也遇到這樣的人，那是他以前京城的兄弟，那兄弟家裡七七八八，內眷眾多，一大家子都在一起，有個兄弟不成器，成天拿孩子出氣，不是打就是罵，自己沒用就把這種怨氣發在孩子身上，還各種言語的打擊，用最殘忍刻薄的話刺傷孩子。

　　最後那小孩，每次見人勾著頭，招呼也不敢打，別人玩的時候也是一個人，吃東西小心翼翼，眼神躲閃，看起來極其的可憐，家裡卻沒有一個人疼。

　　司臻寇一點都不想他家的球球也是這樣。

　　這時，出去許久的淩玖回來，神色慌亂，見到司臻寇，過來耳語幾句，司臻寇那臉色頓時就陰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