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賣葡萄酒

　　葡萄酒能不能賣個好價錢，當然是能賣好價錢！別人不知道，方怡還能不知道麼，葡萄酒自從傳入中國以後，很長一段時間裡可都是貴族才能喝得上！然而，問題也就這裡，方怡不確定這裡朝廷有沒有規定這葡萄酒只能貴族喝！如果是話，那是絕對不能拿去賣了，還要偷偷喝，不然可是重罪。

　　所以，為了安全起見，方怡不顧酷熱，跟趙立夏一起去城裡了，隨身只帶了兩罈子葡萄酒，如果不能賣話，那就給白城山嘗嘗鮮吧，至於那柳叔，給不給要看白城山意思。

　　白城山對於他們到來很是歡迎，結果還沒來記得出聲呢，就被趙立夏神神秘秘地拉到了後院兒屋子裡，然後就見趙立秋和方怡一人抱著一個小罈子跟進來，他笑著問道：「這回又是什麼稀罕東西了？莫不是泡菜？」

　　方怡笑道：「這回白叔你絕對猜不出來。」

　　「哦？那我倒是要好好猜猜了。」白城山繞著那小罈子看了半天，正要伸手端起來搖一搖，卻被方怡給擋住了：「叔，不給端。」

　　白城山笑吟吟：「不給我端？難不成是酒？還是醋？總不會是醬油吧。」

　　趙立夏笑道：「叔真厲害，是方怡釀葡萄酒。」

　　白城山笑容僵住：「你說這是什麼？」

　　「是葡萄酒！」趙立秋早就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炫耀了，當即討好似地端起一罈子遞到白城山面前：「叔你也來嘗嘗，可好喝了！」

　　白城山認真地點點頭：「打開我嘗嘗。」

　　這兩罈子酒是今早才開封，方怡用紗布過濾了一遍，把葡萄皮和一些渣滓都去了，然後才又裝好帶來，葡萄酒香氣比早上那會兒濃郁，剛一打開就充盈了整間屋子。饒是見多識廣白城山也不由目瞪口呆，這香氣，不會錯！他好幾年前曾經嘗過一次，那滋味真是說不出美妙！

　　如果說之前艾糍是意外驚喜話，那麼這次葡萄酒簡直就是震驚了，天降黃金也不過如此！白城山抱著酒罈子深深地嗅了老半天，這才滿臉陶醉地倒了一小碗出來啜飲，砸吧著嘴，幽幽歎了口氣：「自從那年喝過一杯之後，我做夢都想著這一天吶！沒想道居然夢想成真了！」

　　方怡看著白城山這反應，抿唇偷笑，想不到平日裡沉穩白叔居然是個好酒！還好是葡萄酒這一款！

　　白城山慢悠悠地把那一小碗葡萄酒喝光之後，這才終於從神遊狀態回過神來，瞇起眼看著方怡：「這是你釀？真不錯！」

　　方怡點頭道：「前陣子立夏哥他們採了些野葡萄回來，我偶然間想起以前娘跟我提過一回這葡萄酒釀造方子，忍不住就試了一試，沒想到居然真被我釀出來了。叔，這味道還成不？」

　　「很好！很好！」白城山一連說了好幾個好，猛地一拍大腿：「快，去把你們柳叔請過來，還是算了，我自己過去找他！」

　　趙立夏方怡趙立秋就這麼眼睜睜看著白城山一手撈著一個罈子，興沖沖地往對面書店裡去了。不多時，趙立冬趙立年和方辰就被趕了出來，滿臉懵懂地看著自家哥哥姐姐，幾個人你看我我看你呆愣了半晌，後歎了口氣，齊齊地坐白城山院子裡看書溫習，等到晌午過了，柳叔一個書僮跑過來，看到趙立夏他們，無奈道：「我就猜到你們還在這裡，我家少爺和白掌櫃還品酒呢，怕是要不醉不歸了，你們還是先回去吧，改天再來。」方怡有些哭笑不得，這一個兩個不至於這麼誇張吧！

　　誰知道，誇張還後頭，第二天，方怡正屋裡陪趙苗苗午睡，外頭傳來馬兒嘶鳴聲音，她心下一動，連忙起身查看，卻看到白城山和柳叔居然來了！劉三娘正手忙腳亂地請他們進屋，看到方怡從隔壁過來，立刻鬆了口氣，又跑到廚房裡倒茶去了。

　　還不等方怡開口，白城山就問：「立夏他們呢？」

　　方怡道：「去地裡了，立冬也跟了去，立年和辰辰苗苗在屋裡睡覺。」

　　柳叔耐著性子聽了兩句，立刻迫不及待道：「那葡萄酒你可還有？」

　　方怡有些反應不過來，這，這是昨兒沒喝過癮，今兒還想上門來繼續喝？這葡萄酒有這麼好嗎？面上有些愣愣地點頭：「啊，還有。」

　　柳叔臉上神情立刻放鬆了下來，摸出掛腰上紙扇，慢悠悠地扇著風兒：「嗯。」

　　嗯？嗯了一句就完了？大老遠地跑過來，難道不該是要再來一點兒嗎？方怡默默地吐槽了兩句，非常自覺地接話：「我屋裡放著呢，要不我過去再端兩罈子過來？」

　　卻不料柳叔居然擺了擺手：「不必了。」

　　方怡滿腦袋問號，鬧不清他們這是什麼意思，不多時，方辰和趙立年也都醒了，爬起來就瞧見老師正坐屋裡，差點兒沒從炕頭栽下來，讓先生看著自己睡覺真是太不該了！兩個小傢伙緊張地爬起來，臉上小汗珠都沒顧得上抹一把，麻利跑到柳叔跟前兒，挺著小身子站得筆直，小腦袋勾著，一副做錯事模樣。

　　柳叔不由輕笑：「好了，午睡而已，又不是犯了錯，不必太拘謹，去喝口茶清醒清醒。」

　　這一下午時間就這麼莫名其妙地過去了，一直到趙立夏他們從地裡回來，方怡都沒弄明白這白城山和柳叔是幹什麼來了，要說是為了葡萄酒，她不都說了還有嗎？難道是想等到晚飯時候再喝？總不至於看她是女孩兒不好意思開口吧！

　　看到屋裡人，趙立夏也明顯愣住了：「白叔，柳叔，你們怎麼來了！怎麼也沒去地裡叫我一聲。」

　　白城山笑道：「也沒什麼事兒，就是過來瞧瞧你們，對了，今晚我們就這裡住下了。」

　　聽到這話，方怡還能說什麼呢，果然是想等著晚飯時候再喝一頓！當即主動請纓去弄晚飯。家裡頭食材不多，只有野豬肉和一些豆腐青菜，不過弄出幾個下酒菜還是比較容易。

　　王滿倉他們三個聽到白城山說要住一宿，心裡頭頓時有些不安，努力回想自己有沒有什麼事做不妥當，雖然趙立夏才是他們東家，但是畢竟是白城山把他們買回來，他們心裡，對白城山畏懼遠大於對趙立夏。

　　等到開飯時候，王滿倉和王來銀說什麼也不肯往桌上做，白城山道：「這些日子多虧有你們照顧著這些孩子，我也放心了不少，孩子們喜歡你們，一起吃飯也是應該，坐吧。」

　　王滿倉和王來銀稍稍鬆了口氣，聽著白城山語氣，似乎並沒有怪罪他們。後來方怡又去端了兩罈子葡萄酒過來，等一人倒上一碗，這氣氛又融洽了不少，席間趙立夏有些擔心柳叔會不願跟「下人」坐一起，不過看柳叔神情似乎並不在意，還主動跟王滿倉王來銀說話，詢問一些農耕方面事情，這讓趙立夏對名士又多了些許感悟。

　　這一回，白城山和柳叔倒是沒有多喝，四個人只分著喝了一罈子，酒足飯飽之後，白城山終於說出了來意：「明兒我跟你們再去一趟山裡，多摘些葡萄下來，讓方怡再多釀點兒葡萄酒來。」

　　方怡一臉囧態，不是吧！這是不好意思直接拿，所以親自替她準備好原料，讓她幫著做？

　　那頭趙立夏道：「這可使不得，叔若是想喝，直接開口便是，地窖裡還有一些呢。」

　　白城山挪揄他道：「你倒是大方，那可都是方怡釀！」

　　趙立夏臉上微微一紅，極地看了眼方怡，說不出話來了，趙立秋見狀，立刻幫自己大哥解圍，笑嘻嘻地湊過去，道：「白叔，你說這葡萄酒若是拿去賣會有人買麼？」

　　白城山哈哈大笑：「就知道你們打這主意！這葡萄酒雖不至於千金難求，卻也絕不是普通人家能拿得出來，只有那些貴族手裡才有會釀造葡萄酒人，可也並不是很多。你說這有沒有人買？」

　　方怡問出了心裡一直記掛問題：「既然只有貴族才有釀酒人，那我這個若是拿出去賣，會不會有麻煩？」

　　白城山看了眼柳叔，柳叔搖著扇子笑道：「西域有不少能人能釀造這葡萄酒，每年都有人為了錢財千里迢迢帶過來賣，不過是貴一些罷了，不是什麼稀世珍寶。不過，你們這一群半大孩子肯定是不能拿這葡萄酒去賣。」

　　方怡笑道：「這是自然！我只負責釀造，這賣酒事還要勞煩白叔才好。」

　　白城山道：「這回我還真不行，若是請得你們動柳叔出面，保管能賺個滿盆。」

　　方怡愣了愣，還沒想好措辭，另外那五個就已經自覺地眼巴巴望過去了，趙立年和方辰是蹭了過去，一邊一個討好地望著柳叔，那意思不言而喻。

　　柳叔合起扇子掌心一敲：「罷了罷了！我先說了，幫你們賣酒可以，我要收回扣。」

　　趙立夏連忙道：「那是自然，進賬我們對半分。」

　　柳叔看了他一眼：「誰要進賬了，我要葡萄酒，每個月都要給我留兩罈子！以後若是釀了別酒也要先送來我嘗嘗。」

　　白城山笑罵道：「說好似這回沒送給你嘗似！」

　　柳叔斜了白城山一眼：「那可不是，你帶過來時候有一壇都已經開封了！」

　　這件事就談笑間給定下了，眾人心裡都高興地很，等到第二天一大早，白城山果然就拉著一屋子人說要上山摘葡萄去，就連柳叔也一旁躍躍欲試，方怡抹了一把額上細密汗珠，默默地無言，這酒魅力該是有多大啊！這麼大熱天兒非要跑到山上去遭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