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舅舅再現

　　一切都如方怡預料那般，當白城山和趙立秋拿著那幾樣東西去找那些人之後，之前那幾家推說沒貨掌櫃隨後就找上了門，說他們之前賣缺了棉花和布匹，這兩天功夫又有了入庫，這不，立刻就上門來了，為了以示誠意，這次價格還能稍微再低一些，只希望白城山和趙立秋不要怪他們言而無信。到了這會兒，白城山和趙立秋當然不會怪他們，不過卻趁機又把價格往下壓了壓。那幾位掌櫃欲哭無淚，他們也無可奈何啊，兩頭都是不能得罪，只能少掙點兒了！

　　那幾位分別收了白城山和趙立秋給東西，轉身立刻就去了劉大人那兒邀功，誰知卻門外碰到了彼此，幾個人都是老奸巨猾了，一眨眼就想明白了其中關節，暗想那兩人莫不是想讓他們幾個窩裡鬥吧，同樣東西同時給了他們幾個，想讓他們去搶這份功勞——

　　腦子裡轉著這念頭，那頭通傳人已經出來了：「劉大人有請。」

　　到了這會兒，想要再商量什麼已經來不及了，只得硬著頭皮進去，互相試探著開口，卻發現他們手裡握著東西居然都是不一樣，有肩膀，膝蓋，腰上，脖子，到了這會兒，他們也終於明白了那兩人盤算，這是要把功勞分攤！

　　……

　　有了棉花和布匹，白城山和趙立秋立刻馬不停蹄地送往每個村子，之前無故停了兩天，村裡頭那些婦人們可過不安穩，只想著莫不是嫌棄她們手藝不好，所以才做了幾天就不讓做了？如此眼巴巴地望了兩天，終於又給盼到了，聽到裡正說，原來是她們太能幹，把白掌櫃庫存棉花和布匹都給做光了，這兩天是去買棉花和布匹去了，這下子，眾人才終於又放下心來，同時又鼓起勁兒來，要爭取做多，怎麼著也不能落後了別村子不是？

　　之前那場小風波白城山和趙家這些個孩子們看來是已經順利過去了，然而這事兒，卻終究還沒完，劉大人是京官兒，能被派遣到一州之府來掌管收集物資這樣肥差，就足以說明他能耐，前陣子白城山和趙立秋他們遭人惡意擠壓事兒他是知道一清二楚，連出手人是整日裡跟他身邊兒巴結地方官員他都知道，一切都他預料之中，他本來已經做好了等那兩人找上門來準備，也打好了再賣他們第二次人情算盤，卻沒想到他們居然自己就解決了，居然用是那樣法子！雖然東西是那幾個人拿來，但顯然不是他們能想出來，要能想出來早就想出來了，還等到現，還是一人一個，那手工樣式明顯是出自一個人之手。不愧是齊墨看中人，年紀不大，卻懂得取捨，這份魄力倒是難能可貴，不過，也有可能是左大名士給他們出主意。

　　不管怎麼說，這一次，他來這裡是真來對了！這份功勞可是跑不掉了！且不說那些棉衣，光是這些護腕護膝什麼，就足夠他邀一功了。提筆寫奏折時候，劉大人毫不猶豫將趙立秋名字提了出來，不過卻到底沒有將那些個護膝護腕之類功勞算他頭上。

　　另一邊，左柳得知趙立秋他們終決定之後，立刻修書一封給齊墨，將此次事情始末詳詳細細地說與他聽了，這位可是心高氣傲又極其護短主兒，是見不得自己喜愛師弟們被人欺負算計，這次他不好出面，那就讓齊墨出頭，總該要讓那些人吃些苦頭才行！

　　齊墨沒有讓左柳失望，他很就以欽差身份帶著聖旨親自趕了過來，剛出現時候，可把劉大人狠狠地驚了一把，以為自己是不是犯了什麼過錯，等聽齊墨宣讀完聖旨之後，這才鬆了口氣，眼下寒冬臘月，他卻生生被嚇出了一身冷汗，連接聖旨手都有些微微發抖。

　　冷眼看著劉大人出醜，齊墨憋了一路怒氣終於是散了些，面前這人是什麼樣性子，同朝為官，他又豈會不知？先把肥差交給白城山和趙立秋讓別人眼紅，等他們陷入困境之後再伸手去拉他們一把，好讓他們感激涕零，順帶還能再賣左大名士和他齊墨一個人情，這如意算盤倒是打得好啊！只可惜，他太看輕了那些孩子身份地位！

　　劉大人是個聰明，齊墨一來就給了他個下馬威，很顯然是看穿了他之前小伎倆，心裡頓時有些苦悶，他這次當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算計錯了人啊！只不過，區區一個趙家再加上那個小解元方辰，怎麼就讓齊墨興師動眾不遠千里來跟他問罪？這實有些說不過去啊。

　　接下來發生事，才真真是讓劉大人心驚膽戰，原來齊墨給他那個下馬威不過是個開始，而且已經很是手下留情了。齊墨嚴厲斥責了一眾官員辦事不利，主次不分，護膝護腕固然精巧實用，但對於那些連棉衣都還沒穿上將士們來說，光是護膝護腕有什麼用？至於那些個商人們，接了朝廷差事，卻至今都沒完成，還要了做什麼？直接關起來候審！

　　齊墨平日裡溫文儒雅，一派書生氣，然而那都是表象，此刻他面沉如水，那雙眼眸深似寒潭，只淡淡地掃過一眼，就讓人心生寒意，整個人只是靜靜地站那裡，卻生生讓人覺得自己矮了好幾截，一時間，誰都不敢面對其鋒芒，被他訓斥官員們是連辯駁勇氣都沒有了，生怕一不小心，惹到這位不高興，把他們底細都給扒出來仙道至尊。千里為官只為財，他們這些當官，有幾個敢說自己是清清白白？若是齊墨下令徹查，他們誰都逃不了，輕則罷官免職，重則人頭落地！

　　雷厲風行地處理完這些，齊墨立刻下令，召集全城貴族以及商人，打算重部署朝廷派發下來任務。到了這會兒，這些當官兒哪裡還顧得上擺威風，幾乎手忙腳亂地離開，親自安排人去做事去了，就連劉大人都尋了個借口離開。

　　那些跟地方官員有著各種千絲萬縷關係商人們被衙役抓起來時候，完全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他們不是應該被褒獎嗎？怎麼突然就把他們抓起來了？連忙從懷裡掏了些銀子出來，想要跟衙役套套近乎。只可惜，這些昔日裡對他們和顏悅色衙役們此刻看也不看他們手裡銀兩，冷著臉一副公事公辦模樣：「押起來，帶回去！」

　　白城山很就得到了消息，不過卻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些人怎麼突然被抓起來了？還不等他想明白呢，那頭又有官差找上門，說是來欽差齊大人有請，白城山平日裡也沒少跟官差套近乎，這會兒自然少不得也要問幾句，那位官差左右看了看，這才湊近了白城山，小聲道：「具體什麼事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是來欽差齊大人下令抓人，又召集商人。這齊大人就是上次主持鄉試主考官。」

　　「多謝了。」白城山說著，塞了些銀子給那位官差：「這些是給老哥酒錢。」

　　官差笑瞇瞇地收下了，又叮囑白城山可千萬別遲到，這才轉身去通知別商人了。

　　白城山站原處想了想，這才去了隔壁不遠處逸仙居裡，正碰上趕回家吃午飯趙立秋，當即把剛剛得知消息說給他聽了，趙立秋還沒出聲呢，那頭方辰驚訝道：「齊大人來了？」話語間難掩欣喜之意。

　　趙立年連忙扯了方辰一把，方辰也很意識到自己失態，微微紅了小臉兒，喃喃道：「我，我就是問問。」

　　白城山這會兒沒功夫逗方辰：「齊大人一來就抓了那幾個商人，我擔心跟我們之前給他們護膝護腕之類有關，如今他又召集我們這些商人，不知是所為何事。」

　　趙立夏道：「應該不會，護腕護膝之類絕對是能派上用場好東西，之所以被抓，怕是他們自己做了什麼錯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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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眾人猜測齊墨下令抓人緣由，方辰默默地想，也許是齊大人知道了那些壞商人平日裡幹壞事，所以才抓他們呢？

　　大家琢磨了半天都沒琢磨出個結果來，瞅著時辰差不多了，白城山跟趙立秋連忙趕往州府。方辰心裡頭頗有些蠢蠢欲動，卻也知道自己無論如何是沒法兒一起跟了去，眼巴巴地望著白城山和趙立秋身影，直到消失街角，這才依依不捨地收回視線。這副小模樣落趙立夏和方怡眼中，兩人均是暗自歎了口氣，這小傢伙，怎麼就對齊墨那麼執著崇拜呢？

　　齊墨召見商人們時候，一開始就彷彿漫不經心地提了一句，那幾位商人因為辦事不利，延誤了朝廷時機所以才被抓了，接下來才開始認真地佈置下去，每個行業要多少時間裡出多少東西，末了還要問一句能不能做到。這些商人們哪敢搖頭，紛紛表示一定能完成。齊墨很就分工完畢，後才像是突然想起來一般，看向白城山和趙立秋：「白掌櫃和趙秀才做很好，待事畢之後，自當論功行賞。」

　　直到回到家裡，趙立秋都沒太想明白，齊墨說那番話時候，目光很柔和，還帶著笑意，趙立秋毫不懷疑他已經知道了那幾個人先前擠壓他們事，所以，那幾個人當真是因為這事被抓起來？不然怎麼說是耽誤了時機呢？趙立秋被自己猜測給嚇到了，這，不太可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