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求助
接管了府中的事後,冉凝明顯比以前忙碌了許多。府上的事都不難辦,主要是瑣碎,一個個安排下去,也要花不少時間。管事幫著譚氏處理這些事多年,是個有經驗的,有他幫忙,倒也能省不少事。如果有冉凝決定不了的事,會告知鐘溯,由鐘溯決定,或者去問祖父和父親。
譚氏被奪了管家權後,整個人也閑下來。冉凝每天早晚跟鐘溯一起去請安,譚氏對他們也是愛搭不理的,不過倒也沒刁難。
而在處理府中諸事的同時,迎接南炎使臣要用的曲子,冉凝也寫得差不多了。雖然沒有一氣呵成,但斷斷續續,細心打磨,倒了做出了一支冉凝比較滿意的成曲。
這日,冉凝到禮樂司應卯,便將曲子交了,並和樂卿商量了宴席上的曲目。樂卿聽了一下冉凝新做的曲子,雖要做為主曲獻上並不合適,但穿插在宴席中助興還是很不錯的。冉凝這次的曲風雖結合了北鑫與南炎之長,但意境卻是水鄉的風貌,清新雅致有餘,但富貴大氣不足。這點冉凝自己也明白,她也沒有想主音這次宴會的意思。畢竟她已經嫁為人婦,就算演奏,也不方便拋頭露面,參加宴會只因為她在禮樂司任職罷了。
確定完曲目和各項安排,冉凝回了侯府。今天鐘溯要到城外的軍營視察,會回來的晚一些。
轎子剛停到侯府門口,管事就迎了出來,說:「少夫人,您母家夫人帶著府上二姑娘過來了。」
冉凝眉心一皺,果然與她猜想的一樣,像她母親這種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人,今天突然過來,只能是為了冉覓的事。這事聽說還在僵持,冉覓被關在衙門的牢房裡,江彭已經醒了,但左相絲毫沒有讓步的意思,而她父親向來不站隊,自然也沒人會幫他,倒是左相有不少門生在朝為官,自然是向著左相說話的,現在就看皇上的意思了。
「見過母親了嗎?」冉凝問。
「夫人說身體不適,就不見客了,直接請了伯夫人與二姑娘去了清風院。」管事說道。
侯府的女眷中譚氏地位最高,所以俞氏和冉姌過來,自然應該先去見一見的,不過俞氏稱病不見便罷了。
回到清風院,冉凝直接去見了俞氏和冉姌。
「母親,二姐姐。」冉凝向兩人行了禮,今日入宮,冉凝穿得中規中矩,不張揚,又有成婚後的穩重。
「凝兒回來了?」俞氏笑著起身,態度熱情的讓冉凝都有些不習慣。這可真是有事求上門了,否則俞氏什麼時候對她這麼和善過?
「母親過來怎麼不提前說一聲?女兒也好在府上迎您。」冉凝淺笑道。按理說俞氏過來是要先派人來說一聲的,現在突然過來,總有些不請自來之嫌,雖然也的確不是冉凝請她來的。
「你從回門後,就沒再回伯府。我和你父親也是不放心,所以今天剛好有空,就過來看看你過得如何。」俞氏笑道。
冉凝微微點點頭,說道:「母親,二姐姐,坐吧。」隨後又吩咐碧竹上茶和點心。
其實如果俞氏提前來說,冉凝肯定會找個藉口躲出去,畢竟冉覓的事,她是不準備管的。
「碧竹這丫頭也是越發水靈了。」俞氏看了看退出去的碧竹,說道。
「嗯,也長高了些。」現在他們是小廚房天天在準備吃的,自然不像在伯府時那樣連想加菜都困難,加上院中有專門負責打掃的丫鬟每日定時過來,碧竹不需要事事親力親為,自然是能長些肉的。小五跟鐘溯出門的話,有機會也會給碧竹帶些外面的吃食,也把碧竹養胖了一些。
「看來還是侯府養人啊。」俞氏頗有些感慨地說道,不過眼裡卻不見多少真心。
「母親和二姐姐近來可還好?」冉凝不想多說侯府的事,把話提轉了出去。
「還是那樣,就是……」俞氏話還沒說完,就被冉凝打斷了。
「那就好。看二姐姐的氣色不錯,不知可開始挑人家了?」冉凝不想俞氏把話題轉到冉覓身上,便扯到了冉姌的親事上。如果她還是個未出閣的姑娘,那這話自然是不能問的,但她現在已經嫁了,問一問倒顯得關心。
「哎……」俞氏長長地歎了口氣,說道:「姌兒資質平平,我也不求她嫁得多好,只要平安順遂就好。」
「母親說笑了。」這麼多年,冉凝自然是知道俞氏的,俞氏怎麼可能覺得冉姌平凡,若有機會,她估計都恨不得送冉姌去當太子妃。
「之前倒還好說,但現在姌兒想嫁得好就更難了。你哥哥不小心得罪了左相,現在誰還看得上我們萬平伯府的姑娘呢?」俞氏的道行也是深,硬是將話題轉到了冉覓身上,讓冉凝想裝傻都不行了。
冉凝在心裡歎了口氣,佯裝不知明所以的問道:「哥哥怎麼會得罪左相?平時應該是見不到的吧?」
「是你哥哥同左相和孫子發生了一點小爭執,左相疼他孫子,才故意跟覓兒過不去。」俞氏說得輕描淡寫,這乍一聽,根本就不是什麼事。
「究竟為了什麼事?」冉凝追問。
「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吵了幾句嘴罷了。」俞氏笑得自然,好像真是那樣一般。
「就是啊。左相那麼大的人了,居然跟哥哥計較這點小事。」冉姌顯得很不滿,抱怨道。
「既然只是小爭吵,兩家人見一見,把話說開了就好了。左相為相多年,不是不講道理之人。」既然俞氏說是小事,冉凝就按小事來解決。
俞氏輕咳了一聲,說:「左相可不是什麼好相與之人,就為這麼點小事,居然參了你父親一本。」
「這麼嚴重?」冉凝裝得很意外的樣子,如果不是她親眼看到,說不定還真能被俞氏糊弄過去。
「是啊。現在沒有人願意幫你父親說話,你父親的官途可能要受損啊。」俞氏邊說邊觀察著冉凝的表情。
冉凝皺了皺眉,說:「就為這麼點事參父親一本,皇上也不會高興吧?應該擔心仕途的是左相才對啊。」如果真是這麼一點小事,左相就敢上書參萬平伯,那是沒事找事。皇上日理萬機,不是特別緊要的事,誰敢亂參?
俞氏臉上的笑意僵硬了些,但還是說道:「反正現在左相好好的,你父親卻整天苦著臉,我也是擔心。這才過來想讓你幫幫你父親。畢竟萬平伯府與鎮北侯府是親家,我能想到了也就只有你了。」
「我倒覺得母親不必擔心,這種不爭執皇上是不會在意的。左相若是再敢拿這事煩皇上,皇上首先要處置的就是他。再說,爭執這種事,一個巴掌拍不響,左相也不在理啊。」冉凝說道。這事誰幫誰傻,就算是雙方都有錯,但冉覓帶著家丁當街毆打江彭,怎麼看都是冉覓的錯處更大些。她要是讓鐘溯幫冉覓,皇上一定會覺得鐘溯公私不分,不辯事理,到時候遷怒於鐘溯,就太不值得了。
俞氏也急了,說道:「事情都到這一步了,你不幫你父親,萬一有什麼事,你也侯府也不能立足啊。」
冉凝一臉奇怪的看著俞氏,說:「母親,您不說是小事嗎?聽你說的那些,父親根本就不可能有事,您實在不必太過擔心了。至於哥哥和左相的孫子,實在不行就托些關係,讓他倆見一面,把話說開了就好了。」
俞氏心裡這個急啊。這話怎麼可能還說得開?左相的孫子還在床上躺著,而冉覓已經被關起來了,她想見一面都難。萬平伯被冉覓氣得根本不想管他了,否則她也不會這樣心急如焚地來找冉凝。
見俞氏實在不知道怎麼開口,冉姌接話道:「妹妹,你可能不知道,左相那個孫子是極要面子之人,若這樣的疏通有用,哥哥早就做了呀。左相向來和父親不和,這次好不容易抓住把柄,自然要整父親一番。所以如果這事你不幫父親,那咱們府上可就真難了。」
冉姌這話說得比俞氏聰明得多,似乎一下把冉覓和萬平伯都撇乾淨了。
「父親向來中立,沒想到居然會與左相不和。」冉凝呷了口茶。據她所知,左相與她父親向來是沒有往來的,所以根本說不上不和這種事。而且就算不合,她父親也會繞著左相走,根本不會正面對上。
「左相看父親不順眼,誰也沒辦法呀。」冉姌說道:「現在父親只能靠你了,你同妹夫說說,想想辦法幫幫父親和哥哥吧。」
冉凝皺了皺眉,說道:「相公的事我向來是不參與的,這件事他肯定是知道的,但既然沒有多提,想來也不會太嚴重。姐姐和母親實在是關心則亂,若真會動搖萬平伯府,就算相公不說,祖父也會同我說的。」
冉姌皺緊眉頭,說道:「雖說是親家,但也是外人。妹父和鎮北侯不與你說,說不定也是拿你當外人,根本不想理萬平伯府的事……」
「姐姐慎言。」冉凝打斷了她,在鎮北侯府說鎮北侯和鐘溯的不是,簡直是沒事找事,「侯府的長輩向來對我和善,相公對我也十分體貼,自然是不會拿我當外人的。我一個女子,實在不宜插手朝堂之事,也不敢多管相公的決定。按母親的姐姐的話,這的確不是什麼大事,母親和姐姐也未免操心過了。皇上英明,說不定過幾天,就會斥責左相為些瑣事耽誤了政務。」
冉凝話音剛落,碧竹就走進來對冉凝道:「少夫人,姑爺回來了。」
冉凝心裡頓時松了口氣,鐘溯回來也算幫她解了圍,俞氏和冉姌應該不會再繼續纏著她了。至於要俞氏和冉姌怎麼想,尷尬還是怨懟,冉凝完全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