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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日藍濤終有悔》第110章
(109)

「大、大人…」大夥看到身著朝服的司律,目光如炬,威嚴顯赫,皆存幾分畏懼,又見其一臉不善,聲音冷硬,心下更是戰慄不安,不自覺低頭迴避。

「怎麼?受了冤枉?冤枉管找衙門去,杵在這幹嘛。」講話尖酸刻薄,寬袖兩擺,分明還在氣頭上。

「咱想見司澄遠大人…」一名商賈硬著頭皮吶吶說道,其他人也不禁流露出同然寄望的表情。

「若你們打著讓遠爹同我求情,我就會放人的算盤,那免了,遠爹一向鐵面無私,不徇私苟且,他斷然不會以布衣之身再涉朝政,再者,我也不會受他影響。」司律不留情面的打碎他們妄想,繼續數落:「況且你們憑什麼臉面見我遠爹,他當政的時候,為國為民,盡心竭力,流金歲月都貢獻出去,所作所為,半點無愧,並不欠你們什麼,他離職了,你們又是怎樣對待他的,走,都走,不要再來吵擾我遠爹了,既然帝國人民不恥他,就不要再求他做什麼。」司律搖搖頭,冷聲駁他們走,逕自入門。

古契檔在門外,阻絕了一道道乞憐的視線。

「遠爹。」

「嗯,外頭怎麼鬧哄哄的。」澄遠素衣素袍,正在下棋,只是白子是他,黑子也是他,不甚在意的隨口一問。

「一群百姓吵著要見你,我不讓進。」司律坐對面,執起黑子接著下。

「是麼。」他淡淡的僅語二字,有些心不在焉。

「遠爹為什麼都不生氣?」司律看他恬淡適然,問出始終不解的疑惑。

「氣什麼?」

「氣百姓忘恩負義。」當然是氣這個。

「有那個必要麼,民若潮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人民支持,你歡喜風光上台,人民不支持,何妨瀟灑落幕,陛下行仁政,不代表百姓就會服膺他的仁政,為官清廉,不代表百姓就會擁戴清官。」他轉頭望向司律,嚴肅說道:「你當好人,作好官,不必然導出百姓就不能厭棄你的結論,他們有權利支持更好的人,譬如說,一個有才能又無污點的官兒。」

民罵官,就算胡說八道,也是正當的。

官斥民,就算條條道理,也要經再三檢驗。

因為一方有錢、有權、有槍、有劍,另一方只有肉身,和一張嘴。

你不讓他說,他還能幹什麼呢。

「遠爹,律兒不懂,律兒只知你這麼好,不應該被如此辱罵。」黑子緊緊攢在掌心,他搜尋盤面上的活路,卻尋著一條條死胡同。

「百姓怎麼想,都隨他們去,你別煩,防民之口,勝於防川,堵人民的嘴是最愚蠢的舉止,你若真覺得聽別人說遠爹壞話不舒服,遠爹教你個法子。」昂非走了足月,他一人清靜度日,也還好有律兒作伴,只是心裡猶仍空寂的慌…

「遠爹快說。」司律孤注一擲,下著險棋,背水一戰。

「有句話叫,要治癒一個不良的言論,最好的方法就是開放更多的言論,與其查封書鋪,禁止出言不遜,不如大肆鼓勵各種不同意見發表,還較能達到疏洪解毒的功效。」澄遠不慌不忙,又落一子,綿密圍堵。

「遠爹這話弔詭,但頗有見地。」乍聽下似不合理,人們都在講壞話了,還鼓勵他們放膽說,但細細深量,若是強硬禁言,流言耳語反倒繪聲繪影,更厲害的滿天謠飛,乾脆打開天窗讓他們講,徹頭徹尾想清楚,反倒不這麼胡鬧。

「其實褒也好,貶也好,我還是我,我有昂非,還有你,心滿意足矣。」月有陰晴圓缺,海有潮起潮落,人生無法事事圓滿,百姓貶抑,不過小事而已。

「遠爹…」話雖說的雲淡風輕,但講起御爹時,尤掩不住深深寂寥…司律起身走至澄遠背後,輕輕抱住他,療慰心傷…良久良久…

「律兒,昂非把蕭傳給你了吧,為遠爹吹奏一曲可好。」澄遠淡淡央求說道,思念這麼長,白了三千髮絲仍不能斷,眼眉一闔,看見的還儘是他的身影,每天每天,總是在一點微小的事物上探尋他的足跡,追求他的氣息,該怎麼辦…要怎麼做…才能活的更好…

「當然。」司律應允,拿出藏在腰側的綠玉蕭。

悠悠音符跳躍,緩緩長音幽渺,帶點情柔,帶點輕快,像被一對寬厚的膀臂擁在懷裡輕搖,撫平你心中的亂躁,促人入眠,律兒…在安慰他麼?還是昂非藉著律兒的蕭聲在安慰自己?

別為我的死流淚,你知道我最不愛看你哭…

你自己說過,萬物肇始,注定成灰,我不過早你一步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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