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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小記》第107章
第107章 時局變幻八娘出京 不得人心安王被囚(一)出京

  寧賢妃能偷用玉璽,說明皇上的掌控能力已經更差了。

  也是從這一天起司馬十七郎就沒有回家,消息傳過來說皇上病重,他留在宮中了,倒是與盧八娘分析的一致。三四天后的一個下午,她正在凝神作畫,沒想到他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王妃,我只說幾句話就要離開,皇神父已經三天沒醒了,現在父王和陳王都想拉我起兵擁立,可我只會遵從皇祖父的旨意,你千萬小心,不能離開王府。放心,府內是極安全的!」

  雙手在她的臉上撫了一下,然後司馬十七郎就如他進來時那樣像旋風一樣的消失了。甯姑姑和兩個小丫頭在門口苦笑著向盧八娘說:「王妃,我們沒攔住王爺,王爺猛地進來,還沒反應過來就……」

  盧八娘了然地點了點頭,只有桃花才能從心底把司馬十七郎當成「外人」,才能對他與除自己之外所有的人相同,別的人就差得多了,她倒是理解。但今天就是桃花在,也未必能及時反應過來攔住司馬十七郎,他簡直就是一陣風,吹過來又吹走了。

  就是自己一直想瞞著他作畫的事,也沒有什麼意義,畫作就擺在案上,他連眼角都沒有掃一眼,只是看著自己把最隱秘的情報說了出來,再叮囑一下應該如何面對,想來這說話的幾息時間都是他很不容易擠出來的。

  盧八娘收起了畫作,已經沒有畫下去的心情了。老皇帝的生死不能打動她的一絲情緒,但是在這個時代,皇權更迭意味著亂局。老皇帝即位時就伴著好幾場血雨腥風,如今諸位未明,情況更加叵測。她不是悲天憫人的性子,也不會擔心天下的安危,但是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司馬十七郎雖然保證了王府的安全,但她還是要再小心一些,尤其她還參與了假聖旨的製造。

  兩天后,皇上駕崩的消息正式傳了出來,朝野馬上一片振盪。他病了這多年,曾幾次傳出不好的消息,但又都過去了,讓人又生出了一種還能混過幾年的想法,沒想到突然間就這樣去了。

  這樣的大事,盧八娘自然立刻知道了,聽聞皇上在昏迷中突然醒過來,召了宗室、大臣們入宮,指著安王咽了氣,柴家為首的眾人馬上擁戴安王即位。

  安王儲君的地位確實了,但也沒有先登基的道理,總要先給老皇帝治喪。皇帝的喪事自然有一大套的流程,一一做下來也都順利,畢竟已經準備了很多年了。

  盧八娘借著有孕,只在大斂時勉強進了一次宮,在宮人的攙扶下給老皇帝行了禮。她遠遠地見到寧賢妃在靈前痛哭,封後的旨意寧賢妃並沒有拿出來,所以她還只是個太妃。因為根本沒有說話的機會,盧八娘心中雖然疑惑,卻也不能問。

  也許是寧妃怕了,不敢拿出來?又或者被安王發現了?可情況看起來卻一點也不像,盧八娘在各處的耳目也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不過,就算是最壞的情況發生,只要司馬十七郎還掌控著京城的守衛,安王就不敢動她吧。

  只是柴家,果然非常兇悍,沒幾天便由嗣皇帝發話,要將京中的軍權盡收于柴氏一族,幾大世家同時打壓,崔家陸家寧家首當其衝,盧氏因為守孝倒避開了,宗室更是不受待見。

  司馬十七郎滿臉憔悴,鬍子拉茬地回了府,「趕緊收拾東西,我送你出京。」說完就出了內室去集合自家的部曲。

  京城裡到處劍撥弩張,人人自危,尤其是司馬氏子弟,說不定哪一天就會人頭落地。盧八娘有什麼不明白的,乖巧地趕緊命人收拾。如今形勢風雲變幻,她存在著極強的危機感,一直保持著隨時能走的狀態,因而外面的車子一備好,就帶著人出了內院,然後無聲無息地出了京城。

  坐在一輛平常的牛車裡的盧八娘,穿著青絹袍,頭上只插了支尋常的金釵,如同普通的富家婦人,聽著車子在京城的石板路上發出的聲響,感覺到穿過戒備森嚴城門的停頓,好在並沒有人來掀起車簾,車子很快就又輕快地走了起來,司馬十七郎負責京衛這麼久,送自己出城肯定沒有問題。

  出了城後,司馬十七郎進了車子裡,臉上的寒冰似乎消融了一些,「沒事了。」

  盧八娘歎道:「就是想將宗室一網打盡也總要等皇祖父下葬後才好動手,何況就是真到了那個時節,也不至於連婦孺都不留吧。」

  前天宗室裡的一個叔祖,仗著輩份高,頂了柴丞相幾句,結果回家的路上被驚馬衝撞了摔下車子,抬回家就沒氣了。這件事引發了京城貴人們更大的恐慌,於是很多人開始出京了。

  司馬十七郎也歎道:「新皇和柴家恐怕宗室世家不服氣,想用雷霆手段,就不想想這樣反倒讓京城一片惶恐。現在父王和幾個王叔早就噤若寒蟬,再小一輩的就是我首當其衝。」

  盧八娘當然知道他沒說出來的是什麼話,他原領禁衛軍,又素有威名,前些時候齊王和陳王還想拉攏他兵變,正是柴家的眼中釘,現在又交了兵權,怎麼小心都是應該的。如今的司馬十七郎在衣內穿著細鎧,身邊一直帶著幾百人的勇士,王府裡戒備同樣森嚴,這就足以能說明一切。

  「還記得皇祖父曾經問過你,選哪個繼承皇位為佳,那時你什麼也沒有進言,現在是不是後悔了?」

  「唉!從沒想到新帝會完全不顧血脈親情,只信柴氏一族,而柴家又如此跋扈。不過,他們也不敢輕易對我下手,我雖然交了禁衛軍的軍權,但也不是任他們隨便拿捏的。」司馬十七郎握了盧八娘的手安慰她說:「只等新皇允我就藩,我們便去吳郡。」

  「那當然好,」盧八娘點頭,「只是不知道新皇會不會放我們就藩?」

  「王妃不必擔憂,如果新皇不允我就藩,等你生了後我也要先把你們母子先送去藩地。那裡已經有我們的人,雖然沒親自過去,但根基還是有的,你去了帶著兒子一定能守得住,我在京城給皇祖父守過孝再去找你們。」司馬十七郎這樣說著,其實他一點也不肯定自己能從京城脫身而出。

  「若是就藩,自然我們一起去。」盧八娘道。

  「好。」司馬十七郎隨口答應著,將盧八娘送到京外十裡處就下了車,「讓桃花爹他們護著你去山莊吧,我是不能離京的。要小心身體,好好養胎。」

  盧八娘應了,不過她在想,安王和柴家實在是不得人心,兵權雖然收了,可是陳王也好,司馬十七郎也好,還有諸多的宗室世家,誰家沒有自己暗藏的力量呢?安王想一網打盡,也沒有那麼容易。

  至於那道聖旨,盧八娘猶豫再三還是沒有告訴司馬十七郎。原因有好多,最重要的一條卻是她覺得司馬十七郎即使現在對新皇很不滿,但還是根本不能接受她做了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於是認真囑咐他千萬小心。

  甯賢妃只是被封了太妃,老皇帝駕崩時她根本沒有拿出聖旨,盧八娘不能理解,明明寧賢妃只要把聖旨給大家看,她妥妥地會成為太后,甯家也會多一個爵位,但她為什麼沒有拿出來呢?

  剛剛盧八娘還特別問司馬十七郎寧太妃的情況,聽說她每天都與陸妃她們正常出來祭拜老皇帝,非常平靜。盧八娘猜不透出於什麼原因,心裡十分可惜,寧賢妃的聖旨不拿出來,她也無法利用手中的保命符與司馬十七郎就藩。

  盧八娘從不認為自己能算無遺策,但是她深諳人性的弱點,也堅信那道聖旨決不會就此埋沒了。甯賢妃也好,甯家人也好,誰也不會白白放棄那樣重要的東西。

  京城中的空氣越來越緊張,諸王的日子一點也不好過,安王對宗室的疑心日漸放大,又有柴家與宗室世家爭權奪勢,可失去權勢的人又豈能坐以待斃?政權的交替並不順利。

  老皇帝剛下葬,齊王也被發難了,因為他在孝期飲酒作樂被人舉報,於是降爵為郡王,又罰俸兩年,司馬十七郎做為齊王的兒子,勸諫不力,也被訓斥了一番。下一個是陳王,在朝堂上有失禮儀,令其回府閉門思過。

  藩王們紛紛請旨回封地,又被新君全部駁了回來。這時候盧八娘已經在避暑山莊住了些時日。雖然英郡王府在京郊有農莊,但山莊的地理位置卻更好,可進可退,山下就是通向南北的大路,當初也是因為這一點才選了建莊子。

  雖說莊子一直被稱為避暑山莊,但其實在這裡也有過冬的設施,盧八娘住下後,便寫信邀孟白一家過來住。

  孟白沒幾天自己過來了,看盧八娘一切還好,便笑著說:「京裡亂成一團,我挪到外面的莊子裡了,本想接你過去,沒想到你倒先出來了。」

  「英郡王突然把我送出京城的,當時來不及打招呼。」盧八娘關切地問:「怎麼不將家人都帶過來?我這裡還是更安全一些。」

  「家裡人口太多,事情也雜亂,來了會擾得你不得休息。」孟白推辭了,「我不過是一介散官,皇權的爭奪與我不關,只是在京裡怕被波及才出來,留在莊子裡就好。若是司馬十七郎有事,你趕緊去找我。」

  原本他們是訂下了相互幫助的計劃,但真正實施起來也不容易,比如盧八娘離京時就無法對司馬十七郎說她要帶孟白一起走,那時節她只能先出來了。而現在雖然孟家看起來安全些,但她也不能去孟府,實在沒有那樣的道理。

  孟白也明白由於立場不同,盧八娘不到最後無路可走時也不可能去找他,但盡他所能地把有用的東西告訴她,「我記得下一任的皇帝是嫡子,可現在皇上並沒有嫡子,也不知是我的記憶有誤還是歷史發生了偏差。又也許是寫史的人粉飾?就像朱棣,明史上說他是馬皇后所生,其實他的生母另有其人。」

  盧八娘點頭示意她知道了,明白他不能久留,便叮囑道:「住在莊子裡也不是就沒事了,巡邏守衛的事你還要親力親為,從莊戶中挑些青壯編入部曲,加強實力。」

  孟白最討厭的便是這類的事務,但到了此時,心裡自然明白必得如此才能保得一家人平安,他已經是五個女人、七個孩子的大家長了,責任重大。所以他特別向派人司馬十七郎討教如何加強莊子的防衛,司馬十七郎自然會幫他想辦法,又將自己手下的幾個部曲送給他,有了這些人,孟白莊子的安全水平提高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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