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深陷
「少淵!你做什…」涵墨塵蹙眉望著他手臂蜿蜒而下的血,忽然意識到什麼,沉默了。
七月少淵顯得有些疲倦,勉強把手臂抬起到對方嘴邊,道:「我的血…可以解毒,快喝,別浪費。」
涵墨塵緊抿著嘴,背脊僵硬。
「你想我失血而亡啊,快點。」
涵墨塵頓了頓,嘴唇還是貼了上去。你以為這麼說,我就會覺得舒坦些麼…
他的唇不熱,但是對方的手臂卻極冰,所以七月少淵只覺得他的唇像火一般,在這個寒冷而不見天日的地方,一直暖到他心裡。
洞裡寂靜萬分,只能聽見兩人的呼吸和有力心跳。
溫暖的血液流過喉間,像是被注入無窮的生命力,涵墨塵覺得漸漸恢復了,抬手點了對方臂上的穴道,又伸出舌頭舔了舔那傷口上的血跡。
酥柔的觸感讓他的手臂一顫,七月少淵低頭望著涵墨塵細小的動作,忽然心裡苦笑一下,怎麼忽然覺得情色呢…
「我是有私心的,讓你恢復,可以背著我走,」七月少淵松一口氣懶懶靠在石壁上,道,「我是真的走不動了…」
涵墨塵嘿嘿一下笑出來:「也好,要是我餓了,就把你當食物吃了。」
七月少淵一口水一下子嗆在喉嚨管裡。
涵墨塵蹲下來,將他的手繞過肩膀,扶著腰站起來。青溟劍還在七月少淵手中,晃蕩著朱紅的「劍穗」,在幽暗昏惑的洞穴裡,格外分明。
又走了幾個時辰,洞壁基本上都結成冰了。
那人身子越來越冷,涵墨塵摟著他,簡直像摟著一塊冰。
「少淵?少淵…說話,別睡…」他搖了搖他,對方微抬起眼皮,輕輕應了一聲。
「放心…我要是那麼容易就死,就不叫七月少淵了…」
「對,那就叫七月病秧子。」
「……」七月少淵撫額道,「我說你…死人也給你氣活了。」
涵墨塵依舊絮絮叨叨:「我們聊天好不好?」
「…聊什麼?」
「我講個笑話給你聽。」
「……」七月少淵還沒來得及說不,卻聽對方道:「有一個胖子,從高樓跳下,你猜怎麼著?」
「……」
「結果變成了……死胖子。」
七月少淵眼角抽搐,道:「饒了我罷…」
涵墨塵沉默片刻,淡淡道:「你還沒告訴我,你中黑煞是怎麼回事…」
「…我是中了,沒騙你。」七月少淵一頓道,「我也說過,我自有辦法,只可惜你不信。」
涵墨塵很想生氣,悶在胸口,看著他的樣子,卻發不出來。
「你一早算准了,是想我主動開口,帶你上天池峰…」
「……」七月少淵想了想,坦白道,「是。」
「你知道若你表露身份我一樣會帶你上來。」
七月少淵沉默。
「因為那個時候,你還不願信任我。是也不是?」涵墨塵微側了臉,淡然的語氣聽不出喜怒。
七月少淵長舒一口氣,苦笑道:「你什麼都猜到了,還問我作甚。」他的手凍得冰涼,臉色卻是微紅,額上有冷汗密密滲出。剛浸過水的衣擺似乎結了一層凌。
涵墨塵蹙眉探了探,額頭竟然滾燙。
「你發燒了!」
「哦?」他有些頭暈,竟還笑笑,「好久沒有了…」
涵墨塵去握他的手,卻一下驚了,太冰了,簡直…不像活人的!
「少淵?少淵!你怎麼了?說話!別睡!」涵墨塵抱著他靠向石壁。
腳下都是是碎冰,又冷又滑,一個不小心,兩人突然滑了下去,涵墨塵將人護在懷裡,細細碎碎的冰粒扎在身上,骨頭咯在冰壁上,撞得人血氣倒沖。
好不容易停下,涵墨塵搭上那人腕脈,跳動輕微。
他驚駭,嘶啞道:「少淵!少淵!你別嚇我!」
七月少淵微睜了眼,尚還有神智:「…冷…墨塵…」他皮膚越見冰冷,蒼白得青筋顯出,臉色卻越見凍得通紅,額上滾燙的像火燒,身子卻冷如寒冰。
涵墨塵心中絞痛,當即扯開了他浸濕的衣衫,隨即褪了自己的,緊緊抱著,又不停揉搓他的四肢,直到渡了些真氣,才稍好一些。
他從未在別人面前袒胸露體過,但這時,什麼道家禁忌都拋到九霄雲外了。
七月少淵尋到溫暖,捱過去親吻對方的鬢發,口中有意無意喃喃:「…墨塵…你為何不喜歡我…」
涵墨塵抵著他的額,恍惚記起那晚在泛湖,那一夜的電閃雷鳴…
「我七月少淵就是喜歡你涵墨塵了!你待怎樣?!」
少淵,少淵,你可知我夜不能寐…
他的手指顫抖著摸到對方冰涼的唇上,細膩卻又些粗糙的觸感,那樣的真實…
他就這樣靠在他懷裡,肌膚緊貼著肌膚。
涵墨塵忍不住吻上去的時候,心裡一瞬的天崩地裂…
他這輩子,完了…
七月少淵模模糊糊感到火熱的柔軟觸在臉上,身上,整個身子都仿佛要燒起來,漸漸恢復了些意識。
他看到涵墨塵赤身裸體的抱著他,忽然覺得氣血一下子就湧上上來,沖的他心中激蕩。
「…墨塵…你…」
涵墨塵雙目微微發紅,眼中布滿血絲,聽見他說話,急忙道:「你怎麼樣?」
七月少淵搖搖頭,看著他,只覺得心裡一把火越燒越癢,一直往下燒。
「我的血…之所以百毒不侵,就是因為本來就有毒…我體質畏寒,不得不靠這樣抵御,平時,我以真氣抗衡體內的毒,讓它為我所用…但是剛才」
涵墨塵已經明白了。
通常以毒攻毒,是最有效又最危險的辦法。適才七月少淵一戰眾門派真氣耗損,又在如此一個雪山冰窟裡頭,體內劇毒反噬,他已無力抵擋。
涵墨塵緊緊箍著他的腰,卻生生被皮膚阻隔了,無法承擔他的痛苦。
他低聲嘶啞:「…那你還把血給我…生怕死的晚了?」
「…那也比兩個都死在這裡強唔——」
涵墨塵一張嘴就撞上來,對,是撞上來,那力道簡直不像在接吻,兩唇揉在一起,他的舌頭不知該往哪兒擺。
七月少淵心裡歎息,舌尖勾進去,細細舔過對方的齒貝,又去糾纏他的舌,溫柔細致得不像話。
雖然算不上初吻,如此兩相情願到底是第一次,涵墨塵抓著他的腰,被他勾引得牙齒都在打顫。
某種本能的欲望一起,忽然渾身燥熱起來,七月少淵竟覺也不是那麼冷了。
看來干某種勾當還是能救命的。
七月少淵扶著涵墨塵換了個位置,頭擱在對方頸肩窩裡,低低沉沉道:「怎麼辦,墨塵,我想得寸進尺了。」
涵墨塵一邊耳朵聽得麻麻的,突然感到他溫熱的口腔覆上胸前的一點,瞬間酥麻從頭頂一直癢到下腹。
「…少淵…」他抱著對方的頭,仰頭緊緊閉著眼睛,英俊的臉孔滲出一層密汗。手指抓著他的長發,有些不知所措,卻也堅定的不肯放手。
七月少淵一路吻著涵墨塵的側頸,輕輕啃咬下唇,又吻下來。兩人都只剩一條褻褲,上半身一路無阻。
涵墨塵感覺到下面漲起的部位,又是羞恥又是曖昧。
七月少淵親到下面,隔著褲子輕輕啄咬。
涵墨塵哪裡受過這種刺激,忍不住一下按下對方的頭,喉嚨間壓著抑著,破碎的卡出斷斷續續的呻吟。
七月少淵一陣心蕩神馳,忽然覺得就是死在這裡,也是值了。
當然,現在去死是要含恨千年的。
涵墨塵的褲子是七月少淵用牙齒拉下來的,因為手正忙著撫摸他的腰。分身直挺挺的立著,手一觸上去就是輕顫,很顯然的初夜。
七月少淵拉過他的手一起握在上面,對方赧然卻又動彈不得,忽然一陣搓弄,噴薄而出。
尚來不及反應,七月少淵俯身開始了激烈的吻。雙手在身上游走,越見往敏感的地方,越見情色,片刻不給人喘息的機會。
身下的冰壁似乎都要被融化了。
涵墨塵的臉越來越紅,一直紅到頸脖子,精韌的身上星星點點的瑰麗,對一個平時清心寡欲的道士來說,實在是香艷到令人血脈倒沖。
褲子完全被剝下來,驟然的寒冷讓涵墨塵雙腿微顫。他有些不好意思側過臉,埋進對方懷裡,又被拎出來,七月少淵的眼神,幽深的要把人吸進去一樣。
他咬著他的耳垂,低啞道:「放松一些…」他的胸膛的起伏著,看得出來,忍得也難受。
涵墨塵感到他手指的侵犯,難受的倒吸冷氣,劇烈地喘著氣。
他還是咬牙道:「…少淵…你進來吧…」
七月少淵幾乎是一挺而進,甬道狹窄而火熱,滿滿幾乎是沒頂的愉悅。若說之前他還有驚人的意志控制著,那麼現在,埋在日夜思念之人的身體裡,什麼理智都拋棄了。
到底還是發著燒的,他放縱著自己的欲望,所愛之人的身子,讓他瘋狂。
「少淵…嗯…」
涵墨塵清晰的感到火辣辣的痛楚,仿佛是爆炸,炸得身體都不是他的了,只能跟著那人一起搖擺,痛到極致,卻又有奇妙而不可言喻的感覺癢到心尖上。
活了二十多年,他倒不是什麼都不知道,只是道家禁忌,他沒有機會實地體驗。
只是經過這一宿,恐怕他也再難回到從前清心修道了。
其實,他一只是個心裡通透的人,當那柄青溟劍遞到他手中,他就知道背後的含義。
只是那時,他還沒遇見他。
而現在…
冰窖裡依舊酷寒,衣衫卻被熱汗燙干了。兩人依偎在一起,慢慢等激情平息。
七月少淵發洩過之後,頭卻更暈了,整個身體好像被抽干了力氣,又漸漸冰冷起來。
他忽然苦笑著,淡淡道:「據說,我的母親…是畏寒而死的…」
「什麼…」
「…她生了我之後,身體越見怕冷,最後…我的身體恐怕是遺傳…」
涵墨塵沉默,緊緊貼著他的額頭,半響,道:「你不會死的…」
休息了大概半個時辰,必需要活動活動了,否則不餓死也凍死了。
涵墨塵不顧疼痛,兩人攙扶著繼續往裡走,七月少淵一直不說話,垂著頭,不讓涵墨塵看到他血色盡褪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