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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穹劍影,剎那天涯》第59章
第59章 驚鳴

  景佑一十四年,夏末,焚越以反抗玄國「壓迫」為由,揮師東進,以強勁之師連克城池,後以其主帥神秘離戰,被玄國反撲,最終以訂立平等和約告終。

  是時,中原大旱,久無糧草。數月後,焚越於冬初撕約再度挑起戰火。

  史稱,景佑之戰。

  玄國皇帝煜帝,下旨駐守北方的戰神御北將軍項瑜,前往西域克敵。

  然而通往西域的大道,正是對方重兵防守和主力集中之處,冒然前往孤軍深入乃是兵家大忌,項瑜便派一支先頭部隊走大道做掩,真正的主力則擇另一條路前去,此路雖然崎嶇,但過了一道天險之後,便是一馬平川,數十萬大軍可直通西域焚越境內,再無險阻。

  這條路的那道天險,正是公子七所居的村子的盡頭山澗之處——一線天。

  而這個時候,焚越也挑了軍隊中最為精銳的一支千人部隊早早埋伏在一線天,其地形易守難攻,可謂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項瑜率領軍隊來到的時候,正是午後時分。

  公子七坐在椅上被陳寞推出去曬太陽。冬日暖陽,極是舒服,曬得人懶懶散散的。

  他一只手撐在額頭上,微笑著聽陳寞講些莫名其妙的故事。

  很快的,兩人都感到大地在震動,心中都是一驚,只消片刻,又恢復了鎮定。

  陳寞俯下身來,耳朵貼在地上聽。轟隆隆的響聲沉沉悶悶傳來,鐵蹄馬鳴陣陣,林間的鳥雀不斷的驚飛盤桓。

  「軍隊來了,快進屋罷。」

  公子七沉吟片刻點點頭,陳寞便推他進去。

  不久,馬蹄聲越來越大,越來越響,半刻功夫,便已入了村子。

  村子裡的農人哪裡見過如此陣勢的數十萬大軍,個個嚇得躲進屋子,不敢出來。

  只有村長壯著膽子前去迎接。

  老遠的,只見塵土飛揚,黃沙之間,依稀可見身穿盔甲的大軍整齊劃一的步伐,騎馬在最前面的正是御北將軍項瑜,他一身銀色戰袍更是顯得高大威猛。

  項瑜將軍稱號乃是先皇翊帝所賜,如今才年近不惑,屢建戰功,當今煜帝更是器重有嘉,這次領兵便賜封他為平西元帥。

  隨著他抬手一揮,整個軍隊頓時停下步伐,只剩漫天土塵紛紛揚揚,片刻又重歸於地。

  項瑜臉上有著軍人特有的剛毅和肅穆,他利落的翻身下馬,直視著眼前陷入呆滯狀態的村長道:「老者可是這裡的村長?」

  村長怔楞許久,才猛然驚醒道:「…是!是!將軍有何吩咐?」

  「這裡可有稍稍空曠之處給我們扎營?」項瑜舉目望了望四周道。

  「啊,有有!」村長激動地指著不遠處的河邊道,「那裡就是崇河,我們村子就在河對岸,這一邊整塊地方現在都空著,您瞧,很寬敞的,離河也不遠。」

  項瑜滿意的點點頭,向他道了聲多謝,唰的一個手勢又起。

  立時有副官高聲道:「將軍有令,原地扎營!」

  「是!」

  入夜,營地早已扎成。主帥的帳篷外,把手嚴密,項瑜坐鎮其中,幾個心腹將軍在帳中,頗有些心焦的神色。

  其一人,皮膚黝黑,濃眉連成一字,焦急的來回踱步。

  另外一個正襟危坐,不苟言笑,若非一身軍裝盔甲,反倒有些文臣的味道,他蹙眉看了那人一眼,道:「鐵中天,冷靜坐一會行不行!」

  鐵中天猛地回頭道:「冷靜?鐵黎帶人去了好幾個時辰了!一點消息都沒有,肯定出事了!易聞奇,你叫我怎麼冷靜啊?!」

  易聞奇道:「鐵黎是你弟弟,難道你還不相信他?元帥叫他帶人去一線天勘察埋伏,打探消息,也不是和人硬拼,時間長一點也屬正常,你急有何用?」

  「你…」

  「都住口!」項瑜忽然一拍桌子,道,「如今大敵當前,便起內訌,成何體統?!」

  鐵中天和易聞奇平時也是針鋒相對,但是唯獨對這數年追隨的御北將軍極為服氣,他一說話,兩人立即低頭,再也不言語。

  「報——」帳外忽然響起通報兵的稟報,「鐵黎副將軍回來了!」

  幾人精神一振,誰知人送進主帳卻是渾身帶傷。

  項瑜蹙眉道:「鐵黎,到底出了何事?!你怎麼會傷成這樣?其他人呢?」

  鐵黎不顧傷口,掙扎起身道:「稟報元帥!一線天有重兵埋伏!弟兄們…都犧牲了!就連我…也多虧一位高手相救才保住一條性命!」

  三人不由失聲道:「什麼?!」

  原來傍晚之時,鐵黎奉命帶著十來個得力干將在一線天之處暗暗勘察。

  他們的目的只有兩個個,繪出一線天的地形圖,以及查探是否有埋伏。

  這些人專司探哨之事,個個身手靈活,善於偽裝。

  日落黃昏,正是晚飯交班之時,他們一路小心來到一線天,潛伏許久,卻未發現任何動靜。

  再等下去,天黑之後地圖便不易再繪制,於是鐵黎冒險悄悄往一線天而去。

  那處天險兩旁盡是高崖,僅僅只有中間一條並不平坦的石路,最窄處僅容十人通過,從那裡出去,便是通往西域的道路。

  最困難的是,這條路並無隱蔽之處,敵方若居高臨下,很容易就會讓我方中埋伏。

  然而實情亦確實如此。

  鐵黎勇猛過頭,卻稍嫌心思不夠縝密。地圖剛剛完成竟欲攀援山崖之上,查看敵情。

  殊不知,自己一舉一動都在對手居高臨下掌控之中。

  鐵黎帶領十幾人小心往山上爬,卻在攀援一半,腳尚無著力點之時,箭矢如雨激射而下!當即射死幾名好手。

  「快撤!」鐵黎立覺不妙,命人回撤,但對方豈肯放過?!

  兩崖之上竟似憑空冒出數百人影,黑壓壓一片,攢攢而動,他們不到十人,哪裡是對手?!

  一時間,百來之箭齊發向他們,恐怕說成刺蝟都過之不及。

  鐵黎下盤功夫深厚,攀在崖間慢慢向下挪,雖身中數箭,卻都未傷及要害。

  這時候,對方卻已撤下箭陣,換上「石飛彈」,將不大不小的石塊猛地向他彈砸!

  「老大!小心!啊——」鐵黎身邊一人不由分說整個身子跳過來擋在他背後,正好被石塊砸中跌落崖底!

  鐵黎受到撞擊也隨之掉了下來,他死死護中懷中珍貴的地型圖,眼前一黑,這次真的玩完了!

  ——然而他竟然沒有摔死!

  一雙修長的手臂在他背後輕輕一托,整個人隨之飄然而落,在寒風料峭之中,他依稀看見對方灰白長衫,一雙黑眸深沉而淡然。

  鐵力從懷中取出地形圖,雙手呈上,道:「元帥,地圖在此,我等不辱使命!」

  項瑜接過,拍拍他的肩道:「很好,帶我們沖破一線天,定會好好安葬弟兄們的屍骨。不過,你適才提到救了你的那個高手,他是何人?」

  鐵黎想了想道:「我也不知,他將我送回營帳之後便離開了,說不定此刻還在村中。」

  「罷了,你先下去療傷,鐵中天,你去問問村長究竟是否有此等高手。」

  「是。」

  待兩人走後,項瑜將地圖鋪在桌上,細細研究起來。圖紙沾了血跡和塵土,但至少還算清晰,表明了山崖的位置和敵軍埋伏之處。一線天的路線很是簡單,僅有一條,但是在如此情形之下讓數十萬大軍迅速通過,卻難如登天。

  項瑜凝眸道:「聞奇,你怎麼看?」

  易聞奇搖著頭道:「照鐵黎剛才所言,對方恐怕早已在此埋下重兵,一線天有一段很長的峽谷,極有可能就是他們的埋伏之地,下面沒有一舉一動都清清楚楚,對方射箭還兼有亂石,我們全軍就像個活靶子,即便能沖出谷去,如此折損也承受不起啊!為今之計,只用靠我軍的箭手與他們一搏。」

  項瑜沉聲道:「我方雖然人多,但是箭手卻不多,敵方恐怕全是射箭好手,又居高臨下,哪裡有優勢?」

  「這…如何是好?」

  片刻,鐵中天帶著村長進了主帳,村長本就戰戰兢兢,這時見幾人神色凝重,更是嚇得大氣也不敢出一口,立馬跪下行禮。

  項瑜朝村長點點頭道:「村長不必多禮,本帥叫你過來,只不過問一件事,你需老實告訴本帥,一字不得隱瞞!」

  村長嚇了一跳,還以為村子裡頭窩藏逃犯之類的事,忙不迭道:「大…大人!這村子雖小卻人人人老實本分,絕無越舉之事啊!」

  項瑜擺擺手道:「本帥哪裡問你這個?你們村子裡可有一個武功高手?近日他救我副將,本帥一向敬重英雄,想好好答謝他。你快快請他出來便是。」

  「武功高手?」村長一撓頭,苦著臉道,「這…小村裡只不過都是農人,壯漢倒是有不少,但是實在沒有武功高手啊。」

  鐵中天濃眉一豎,急道:「老頭!我們元帥不過想謝謝他搭救我弟弟,你干嘛不說出來!」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小的真是不知啊!」

  項瑜蹙眉想了想,估摸也許對方深藏不露,只好道:「既然如此,那便算了,待明日讓鐵黎去認好了。」

  村長這才長舒一口氣。

  這時,卻聽衛兵前來稟報,說是軍醫染上風寒自己病倒了,無人治療其他兵士傷患。

  眾人都是一凜,這種緊要關頭,沒有軍醫那可不行!

  不待項瑜開口,村長急忙道:「小人村裡有兩位大夫,一位叫卓忘,一位叫公子七,醫術那可是好的沒話說,我們村裡人各種雜症都是他們兩治好的!」

  「哦?」項瑜道,「既然如此,還不快快請兩位大夫過來,替鐵黎治傷。」

  「是,是,小人這就去!」

  「易聞奇,你隨村長一道去,務必將人帶來。」

  軍營不是身份不明之人可以任意進出的地方,易聞奇心領神會,立即道:「是。」

  項瑜撩起衣擺坐下,心中揣摩那兩個名字,卓忘和公子七麼…

  曉雨和李堂在外面等得焦急,一見兩人出來,曉雨急忙迎上去道:「爹爹,怎麼回事?大人叫你去做什麼?」她忽然瞥見一旁的易聞奇,慌忙住了嘴。

  易聞奇換下了盔甲,但是軍人的的肅然之氣,加上他原本不善言辭,更令人望之生畏。

  「姑娘不必驚慌,本將乃是項元帥麾下易聞奇。奉命和村長一同去請村中大夫前來。還請幾位帶路。」

  曉雨和李堂驚得一跳:「要請卓大夫和阿七?」

  卓忘的竹屋並不遠,裡頭還亮著燈。不過不巧的是,卓忘日前隨蕭素去了鄰村,刻下只剩公子七和陳寞。

  「項元帥要見我和義父?」公子七放下手中的草藥,用鼻子和耳朵打量著面前這個沉穩的軍人。

  易聞奇也在審視著眼前兩個卓越不凡的男人,兩人不論相貌氣度都不像是山村大夫和教書先生這麼簡單。

  「不錯,還勞煩公子走一趟救治我軍副將。」

  村長急道:「是啊,阿七,現在卓大夫不在,你就幫幫人家這個忙罷,啊。」

  「村長放心罷,救人乃是分內之事,我這就去罷。」公子七心中歎了一口氣,既然他時日無多,若能為這個國家幫上一點忙,也算不枉與御流雲多年的交情。

  陳寞按住他的肩旁,道:「我陪你去。」

  易聞奇卻道:「先生請留步,元帥只叫這位大夫前去。」

  陳寞微一蹙眉,他也知道軍營是不可隨意進入的,但是一刻都不想讓公子七離開自己視線。

  剛才曉雨和村長的話他也聽到一點,似乎那個元帥在找救出那個副將之人,如果現在說出那人便是自己,以公子七的才智,自己的身份怕是也瞞不了了…但是…

  正猶豫著,卻聽易聞奇催道:「七大夫還是快隨我走一趟罷。」

  「慢著,」陳寞淡淡道,「你們不是在找那個救出鐵將軍之人麼,正是在下。」

  易聞奇一愣,驚道:「你就是那個在一線天埋伏之下,救出鐵黎的武功高手?!」

  陳寞看了公子七一眼,微微點頭道:「在下不過略懂功夫,高手一稱實不敢當。」

  公子七聞言一震,卻始終沒問什麼。

  村長和曉雨李堂都是「啊」的睜大眼睛,一眨不眨。

  易聞奇道:「如此甚好,那就請陳先生也一道去見元帥罷。」

  陳寞替公子七收拾好藥箱,拿起從不離身的白布包袱,正想推著他前去。

  公子七卻摸了手邊的忙棍,站起身來,淡淡道:「不必推了,走過去便可。」

  陳寞一愣,伸過去扶他的手頓在空中,只道一聲:「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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