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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意逍遙》第6章
第六章

翌日。

冬日的陽光暖洋洋的照在身上,我站在院子中央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好舒服!

在溫暖的陽光下曬了半個時辰,終於有了點活過來的感覺了。

昨天睡了一夜的桌子,醒過來時就覺得眼皮發沉,渾身冷颼颼的不對勁。再定睛一看,正對著八仙桌的那扇原本緊閉的窗戶居然是大開著。

去質問韓玄的時候,他居然若無其事的說了句:「房間裡氣悶,我半夜開的窗。」

「………」

這是什麼天氣?十二月!冰凍三尺的十二月!居然讓我在這種數九寒天裡吹了一夜冷風,他以為我像他那樣皮厚經得起凍麼?

冬日的冷風颳過小院的時候,一種說不出的難過感覺忽然襲來,我慌忙從懷裡拿出手絹遮住口鼻。完了,鼻子那裡又癢又痛,昨夜說不定染上風寒了。

任你平日再怎麼風流倜儻,俊雅絕倫,一旦感染了風寒,就再沒臉見人了。難道要你風度翩翩的拿出帕子,對著麼眾美人傷風流涕麼?

摸摸紅腫的鼻子,我無奈的仰天長嘆,「唉!我就知道:和韓玄住在一起就一定不會有好事……」

最後一個字還在舌頭上打轉的時候,門口驀然傳來了一句冷哼聲,

「你這樣想麼?真巧,我也是。」

隨著話語聲,韓玄已經大步跨進院門口來。

看他烏雲籠罩的神色,一種不好的預感忽然湧上心頭。

我小心的開口:「這整個上午,你總該在城內找到幾處有兩間空房的客棧罷?」

「兩間?」韓玄冷笑一聲道:「跑了一個上午,找遍了全城內外大小幾十家客棧,連半間空房都沒有!」

咦,怎麼會這樣?難怪他今天火氣很大的樣子。不過這一個多月以來,他的火氣好像是越來越旺了,記得在烏角嶺時,他還沒這麼容易生氣的……

對了,話又說回來,找不到新的客房,豈不是意味著我還要和他繼續共處一室了?

看著眼前穿得嚴嚴實實的韓玄,我不由想起昨夜他脫了衣服以後的那副完美身材。真是令人陶醉的回憶啊~~

「你半天不說話,一個人在那裡偷偷笑什麼!」耳邊驀然傳來韓玄冷冷的聲音。

糟糕,想的太愉快,得意忘形了。我趕緊收起表情,嚴肅的對他道:「回韓大當家的話,一想到今後幾日能繼續跟隨韓大當家身邊同休止、共進退,在下滿懷

著無比的感動與敬仰,無論如何也忍不住內心深處的極度喜悅之情!」

「……沉宜,這裡還要住上一陣,讓你天天睡桌子也不好。」

我滿心的激動,「你終於肯讓我睡床了??」

韓玄慢條斯理的給自己倒了杯普洱茶,又捧在手裡慢慢啜飲半日,這才抬起頭來對我微微一笑,露出兩排整齊的白牙,

「桌子上我要放東西。從今天起,你睡門外。」

「……」我張大了眼睛瞪著韓玄,半天反應不過來。

門、門外?像我這樣的美人,他居然要我睡門外?!

這是我自出道以來從未有過的恥辱!

一股火氣上湧,我騰的站起來,狠狠的一拍桌子,怒道:「韓玄!你欺人太甚!」

韓玄的視線微的瞥過來,悠悠道:「怒傷肝,氣傷肺。若是因我的言語不慎而使得沈公子氣壞了身子,那在下豈不是罪過?」

咦,這話聽起來怎麼這麼耳熟?

看著韓玄嘴角邊掛著的那抹嘲弄笑意,我忽然想起來,這不是我在岳陽時對他說的話麼?

虧他居然記到現在,還原封不動照搬下來,改了個稱呼擲還給我!

記得老爹教誨過,凡採花、比武、磨嘴皮,遇到這三種情況時,都切忌心浮氣躁,否則一招走錯,便會滿盤皆輸。

打不過韓玄也就算了,今天較量起嘴皮上的功夫,無論如何也不能輸給他!

我深深吸氣,用力擠出個動人的微笑,正要開口罵回去的時候,韓玄一擺手,淡淡道:「你不說話,我讓你睡門外;你再說一個字,我就把你捆了丟大街上去。」

「………」

我張了張口,又閉上。再張口,還是閉上…

最後,我無奈的把一篇準備好了的精彩駁論吞回肚裡。

房間裡一片靜謐,只有紙張翻頁的沙沙聲響。

韓玄坐在窗邊,拿出一本詩詞集來慢慢翻著。看他一手托著茶盞,一手捧著書卷的專注神情,不像是黑道魁首,倒有幾分學士的儒雅風流。

其實斂去了一身冷厲之氣的韓玄,看起來順眼了很多,相貌氣質都堪稱上品。只可惜…

唉,若將他勉強比作名花,這朵花的刺也未免密了點、長了點,只怕採花的人還沒近身,就被丈八長的刺給扎死了。

我可不想死在花下,白白作了花肥。

悶坐了半晌,我又開始覺得無聊了。

不准開口說話是麼?我在四處尋了些筆墨紙張,寫下一行字,將紙條揉成團拋給他。

韓玄一翻手利落的接住紙團,冷眼打量了我半日,終於還是慢慢展開紙條。

『為何城內無空房?』

看他那一臉詫異,難道我提個正經問題就這麼奇怪麼?

又看了眼紙條,韓玄緊繃的神色和緩了一些,淡淡回答道:「也許你還不知道:你的紅粉知己曲雲裳後天就要嫁人了。」

我著實吃了一驚。四海盟宗主的女兒要出嫁,怎麼也算是轟動武林的一件大事,為什麼我竟沒有聽到半點風聲?

「你很驚訝麼?」

韓玄抿了口茶,微微冷笑道:「四海盟將親事操辦的如此低調,還不是因為你的緣故?若不是因為你和曲雲裳之事在江湖上鬧的人盡皆知,曲滄海會這麼委屈自己的掌上明珠麼?不過這次雖然沒有廣發武林貼,親朋好友總是要請的。因此近期長沙城內多了一批武林中人,客房自然也就吃緊了。」

原來如此。

我點點頭,又寫了個紙條拋過去。這次紙上寫的的問題是,

『姑爺是誰?』

韓玄低頭看了看紙條,神色變得有些古怪起來,

「你當真想知道?」

這不是廢話麼!若是不想知道:我辛辛苦苦寫下來問你作什麼?

我硬生生的把衝到嘴邊的譏諷話語吞了回去,忍著氣點點頭。

韓玄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道:「這個新姑爺倒是和你相熟的好友,熟到即使許久未見,也能隔著人皮面具將你認出來。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們前幾日見面的時候還親熱的切磋了一下武藝。」

我想我知道是誰了。

雲裳嫁給誰不行,麼什麼偏偏挑了齊昭晨?他不是早有容兒做未婚妻了麼?

只聽韓玄不緊不慢的道:「新娘是你的紅粉知己,新郎是你的知交故友。對這樁婚事的安排,沈公子應該甚驚喜罷。」

「………」

我啪的抓起湖筆,飛快的在宣紙上又寫下幾個字,將紙條揉成團扔給他。

「這次又是什麼問題?」

韓玄隨手接住,微笑著打開紙團。紙上雖只有寥寥六個大字,但落筆時一氣呵成,行書體筆法穠纖折中,舒展秀潤,是我今日寫的最滿意的幾個字,

『韓玄,你是頭豬』

***

更深露重,街道上寂寥無人,只有我穿著單薄的衣衫,縮在街角瑟瑟發抖。

唉,早知道韓玄是個不守信用的人,就不逞一時之快和他鬥氣了。看看現在,我明明沒有開口說一個字,還不是一樣被他丟到大街上?

不死心的再次提氣,聚集起的一點內息卻怎麼也衝不開被點住的幾處穴道。

回想起韓玄點穴時連換三種手法,他倒是吃一塹長一智,這次再不給我一點機會。我嘆了一口氣,頹然放棄了嘗試。

闖蕩了那麼久的江湖,還是頭一次遇到韓玄這種一點都不憐香惜玉的人,實在是打擊我身為沉氏後人的自信!難道在他眼裡,我就和路邊的阿貓阿狗一個級別麼??

又一陣刺骨寒風呼嘯著刮過來,我渾身不由一陣顫抖,身上好不容易聚起的一點熱氣又散的乾乾淨淨。

對著空蕩蕩的街道,我欲哭無淚。

沒有被點過穴道的人絕對無法想像其中的痛苦。身體僵直,指尖無力,連轉個頭都不行。

如果遇到陰損點的手法,被點中時是什麼姿勢,就會一直保持到穴道解開的時刻。

曾經有人被用重手法點了穴,以金雞獨立的姿勢僵立了一天一夜。等到穴道解開之後,他僵直的腿卻怎樣都彎不下來,一跳一跳的行動了半個月,被人送了個「人面蛙王」的外號。

韓玄雖然沒這麼陰損,但從他點穴的力道也不輕,沒幾個時辰絕對解不開。自從三更時分被他從房間裡丟出來,到現在不過是三更三刻,我究竟還要在這個鬼地方捱上多久?

天上月色皎潔,繁星點點,是個好夜色。只是因為現在的姿勢很不好,所以視線所能及的,始終只是正上方那一小塊天空。

對著閃個不停的星星呆看了三刻鐘,我真的要瘋了。

四週一片寂靜,靜到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我閉著眼睛,喃喃祝禱道:「如來佛祖,觀音娘娘,四方大神,我雖然平日不拜你們,但是卻知道你們定然是在的。

如今我落難了,你們如果能聽到我沉宜的聲音,就請顯示神蹟吧。」

話音未落,啪的一聲響,天上掉下來一顆鳥糞,落到身旁。

我嘴角一陣抽搐,勉強撐著繼續默默祝禱下去,「如來佛祖,觀音娘娘,四方大神,我知道你們聽見了。我現在很冷,很悶,可不可以派遣使者來救救我?」

只過了片刻,右邊傳來了極其輕微的響動聲。感覺中有一個毛茸茸的物體靠了上來,在我的臉頰上蹭來蹭去。定睛一看,居然是一隻灰撲撲、髒兮兮的流浪貓!

我的鼻尖和它的一張貓臉相距只有幾寸,大眼小眼互瞪了半天,它「喵」的叫了一聲,很欣喜的伸出舌頭,在我臉上舔個不停。

我差點昏過去,無奈的閉上眼睛祝禱道:「如來佛祖,觀音娘娘,四方大神,雖然可愛的貓兒可以解悶,它的體溫也很暖和,可是能不能派個人來救我?我要那種心地善良,不忍心見人凍斃路邊的好人。」

想了想,我趕緊又加了一句,「還有,他絕對不能認識我。」

沉寂了許久之後,寂靜的遠處忽然傳來了一陣隱約的馬蹄聲。

今日來拯救我的人終於到了麼?我心裡大喜。

清脆的馬蹄聲漸漸靠近,隨著輕籲勒馬聲,周圍響起了細碎的衣料磨擦聲響,一個人踩蹬下馬,大步向我這個方向走來。

聽腳步聲走近了,我急忙閉上了眼睛裝作昏厥。

過了片刻,細微的抽氣聲驀然響起。

那人在我面前呆立了半晌,終於開口了。一個屬於年輕男子的清朗嗓音傳進耳際,「姑娘?你沒事吧,姑娘?」

姑娘個頭!我是你家少爺! 我閉著眼睛,暗自狠狠罵道。

沉寂了片刻,只聽那人嘆了口氣,喃喃道:「如此美人,怎會落到這樣的淒涼窘境?」話音未落,我只覺得身子一輕,已經被那人攔腰抱了起來。

屬於人體的暖意傳來,我心滿意足的縮在來人溫暖的懷裡,暗自偷偷笑個不停。

其實和韓玄共處一個房間也不是沒有好處,就比如說昨夜我悄悄從他的衣服裡翻出了血凝丹的解藥。

韓玄啊韓玄,這次我可要正大光明的擺脫你了。

就在那人抱著我一起坐上馬背的時候,旁邊一個中年人的聲音響起道:

「少爺,您這是要把人帶回去麼?」

「不錯。」抱著我的那個人道:「顧總管你也看到了,這個女孩子孤身一人昏倒在街頭,難道要我就這樣棄她於不顧麼?

「可是老爺說過,最近小姐即將成婚,請少爺不要帶閒雜人等回府。可少爺你剛回來就……」

「他說過什麼我自然清楚!」那人哼了一聲道:

「我這是在救人,不是拈花惹草!再說,我就是堅持把她帶回去又如何?難道顧總管覺得我們四海盟連一個閒人都供不起麼?」

驀然聽到「四海盟」三個字,我頓時大吃一驚,偷偷的將眼簾睜開一線。仔細看去,在眼前晃動的衣衫下襬附近,果然有個金色絲線縫製的波浪圖記,圖記下面還精細的繡了兩個篆書小字:「四海」。

我忽然覺得頭開始痛了,非常的痛。

什麼少爺該不會就是曲家大少曲雲哲罷?那個名聲不下於我的中原一匹狼?

記得江湖上對曲雲哲的稱呼是「雙絕公子」,說的就是他用刀的本事和泡妞的本事齊名。不過雲裳倒是說過,她大哥更喜歡在這個稱呼前面加兩個字,有事沒事的時候總是稱自己為:「色藝雙絕公子」。

我在中原一匹狼的懷中無聲悲泣。上天啊,雖然我祝禱的時候少說了一句「不要色狼來救我」,可是你也不用這樣安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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