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啪!」我重重一拍桌子,「店小二呢?怎麼這麼慢?」
過了一陣,店小二磨磨贈繒的拿了壺酒過來往桌上一丟,轉身就走。
這是什麼態度?
我一把拉住他,對著他露齒而笑,「小兄弟,別急著走,我還沒給你賞錢呢。」
店小二對著我的笑臉呆了片刻,露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勉強道:「不用了。」一邊說著,他急急忙忙的扭頭就直奔回後堂。
豎起耳朵聽去,小二嘴裡還在嘟嘟嚷嚷的抱怨個不停,「算老子倒霉,這輩子沒碰到過這麼醜的人,怎麼今天就撞上了!」
我紅著眼角,委委屈屈的對同桌的人低聲道:「夫君,難道妾身真的很醜麼?」
韓玄沉默著夾起一筷菜放進嘴裡。
我從懷裡掏出織錦帕子,擦著濕潤的眼眶,「夫君,連你也不願看妾身一眼麼?」
他抬起頭,視線在我臉上轉了一圈,無奈嘆道:「別哭了好不好?這麼難看的臉,哭起來就更醜了。」
「夫君你......」我抽泣著站起來,以帕掩面,一路小跑著奔出門去。
身後依稀有圍觀者嘆息著:「夫俊妻丑,真是可憐的女人哪。」
向東跑了半里路,出了小鎮城門,眼前就是一座荒棄許久的破廟。
坐在蒲團之上耐心等待了很久之後,終於看到韓玄沉著臉從門口跨進來。
我向他招招手,「你怎麼這麼慢啊。」
韓玄冷冷道:「你跑得倒快!我道你今日為什麼會帶如此醜的人皮面具,原來是早就準備著用這個手段吃白食了!」
「唉,這能怪我麼?」我嘆氣道:「若不是你把細軟包袱全部丟在了長沙,我們又怎麼會落到這種境地......我也只不過比你先出來一步罷了。」
「你是先走一步了,卻留了個爛攤子讓我收拾。」韓玄找了個蒲團盤膝坐下,沉吟道:「老吃白食也不好,今夜你去弄點銀子來。」
「喂,為什麼要我去?你自己沒手沒腳啊?」
「能從烏角嶺的銀庫盜出八十萬兩銀子的人,想必全天下也不多見罷。你不去誰去?」
嘖,連陳年舊帳都翻出來了。
我嘆了口氣。算了,小事一件,自己跑一趟就是了。
午夜時分,四下無人。我背著小袋的銀子,輕飄飄的從五丈高的朱紅圍牆跳落到外面的大街上。
拍拍身上的浮灰,我對自己滿意的笑笑,瀟灑的往前邁了兩步.........
「聽說沒有,那個沉宜最近又犯下樁大事啦!」
咦?誰在說我?
抬眼望去,只見兩個大漢遠遠的邊談論著邊從大街的另一頭走過來。
我警覺的閃身隱到暗處,豎起耳朵仔細的聽。
「我當是什麼大新聞,沉宜不是隔三差五就犯幾次事的嘛。大哥說罷:這次又是哪家的名花被採了?」
「嘿嘿!這次可跟以往不一樣哪。偌,這裡是四海盟剛發的通緝令,你看看。」
一陣嘩嘩的紙張翻動聲傳入耳際。
「見鬼!」右邊大漢粗啞的聲音怒道..「這個姓沉的小子也戒囂張了!不僅拐跑了人家快成親的新娘子,居然連四海盟庫存的九雪丹也全部偷光了,可真他媽的人物兩得啊!」
咦咦?我聽得瞠目結舌,這是我做的嗎?
只聽旁邊那人一陣冷笑,「聽說還是和縱橫山莊的齊昭晨合夥的哪。虧曲老爺子之前還想韶齊昭晨入贅,這豈不是引狼入室麼?也難怪他老人家雷霆大怒了,兄弟,你往下看看這次四海盟懸賞的花紅是什麼?」
「啊!」粗啞的嗓音大叫道:「竟然、竟然是九雪丹?」
「不錯。九雪丹這種幾年才能製出一顆的頂尖聖藥,平日裡可是求也求不來的寶物啊。如果此次我們兄弟能拿住沉宜的話......」
「啪」的一聲拍手大響,粗啞的聲音慷慨激昂的響起,「大哥!咱們兄弟為江湖上掃奸除惡的時候到了!」
「好兄弟!」
「好大哥!」
我呸!
就這兩頭熊似的,也敢來抓我?當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我沉著臉從陰影裡走出來,攔在他們的去路。
再一腳過去,對面兩個人極其難看的幾個凌空滾翻,又趴在地上。
我俯身撿起丟落地上的銀袋塞進懷裡,順便從那個大哥身上摸出那份簇新的通緝令來,展開。
「其罪一,私闖四海山莊,傷人無數……」
「其罪二,誘拐將出閣之曲氏幼女,迄今不知所蹤……」
「其罪三,夥同縱橫山莊諸匪,盜九雪丹之聖藥……」
我黑著臉踢了踢那個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大哥,
「你說,我長的像不像通緝令裡的沉宜?」
他艱難的?起頭來看了看上斗定的道..「不像!您老長得這麼性格,一點都不像那個小白臉.........啊!」
我狠狠踢了他一腳,「放屁!」
「小的說錯了!您老的長相和他同樣英俊瀟灑.........啊!」
摸摸臉上的人皮面具,我又狠狠踢了他一腳,「睜著眼睛說瞎話,明明半點都不像!」
「小的.........小的到底應該說什麼.........啊!」
「你什麼都不用說,乖乖躺好讓我踢!」
連聲的慘叫聲中,我收起通緝令,從兩人的背上直踩過去,恨恨的往破廟方向就走。
什麼夥同劫匪?什麼九雪丹?雲裳突然失蹤又是怎麼回事?被通緝了那麼多次,還是頭一次這麼被通緝的這麼冤枉!
仔細想想看,對我的行蹤瞭若指掌,同時昨夜又神不知鬼不覺的潛入四海盟行事的人豈不是隻有.........
好你個韓玄,居然在背後陰我!
***
鏗唧一聲,寺廟門戶大開。
我怒氣衝衝的走進來,把通緝令往韓玄面前一丟,「這是怎麼回事!」
韓玄把捲軸拿起來,瞥了幾眼,又不動聲色的放下來,「曲滄海的動作好快。」
「果然是你做的?連九雪丹這種四海盟的鎮山之寶都能輕而易舉的全部偷走,韓大當家果然是出手不凡哪!」我抱臂冷笑道..「這件事你預謀多久了?」
韓玄倒是回答的毫不隱諱:「兩個月。」
我蹙起眉頭算了算日子。兩個月,那豈不是當初在烏角嶺失手被擒的時候.........我頓時跳起來,「你從一開始就算計我?」
他扯扯唇角,「談不上算計,不過是有你的幫忙,計劃得以順利實施而已。」
「 ......的時候,你故意激我來長沙?」
「不錯。」
「那天夜裡,你把我扔出去,也是算準了曲雲哲會在那時出現?」
「那是自然。顧飛送來的消息向來很準。」
「我在曲家鬧得人仰馬翻之時,你正好趁亂悄悄潛入進去盜取九雪丹.........那個所謂縱橫山莊的合夥又是怎麼回?」
韓玄淡淡道:「你忘了麼?在岳陽的時候,你還陪我練過幾次縱橫山莊的『瀟湘劍法』。我不過是在人前露了幾手而已。」
狠狠瞪了他半日,我冷笑道:「當真是好計策。末了把我從思過窟裡救出去,正好把事情都推到我身上來。」
「這倒不是我的本意。若當時不救你的話,只怕你此刻已經被四海盟嚴刑逼供了。」
「謝了!」我冷冷哼道:「承蒙你的照顧,四海盟懸賞九雪丹追緝我,只怕這次會驚動全江湖,當真是活不過這個冬天了。」
韓玄微微一笑,「放心,縱使全江湖的人都追殺你,有個地方一定能保證你的安全。」
我遲疑了片刻,「你不會是說......」
「跟我回烏角嶺。」他淡淡道:「此事因我而起,我自然有責任保護你。」
「責任」?「保護」?我瞥了他兩眼,偷偷在心裡暗笑幾聲。看他一副比我自己還緊張的樣子,還敢口口聲聲說不喜歡我?
這麼一想,氣倒消了大半。
唔,烏角嶺倒是個不錯的藏身之地。不過那可是韓玄的地盤,如果我就這麼跟他回去了,想必會吃虧。不行,得趁現在多要點承諾下來。
「我不去!」
韓玄皺了皺眉,「別使性子了。不去烏角嶺避一陣,天下哪裡還有你的容身處?」
「天下之大,自有我的去處。」
靜默了片刻,韓玄緩緩開口道:「你是不是怨我行事一直瞞著你?」
我重重哼道:「只是不喜歡被人利用罷了。」
四周安靜了一陣。我看看時機也差不多了,轉口道:「我這個人不喜歡拘束,若是成日躲在別人蔭庇之下,過得藏頭露尾,這日子又有何樂趣可言?不過,若是大小事宜能由我自己來決定,不受干涉的話......」
「不行!」
「呃?」這麼乾脆的拒絕,我倒是愣住了。
韓玄冷冷道:「去了烏角嶺,你若是找煦兒的麻煩,難道也要我不干涉麼?」
我笑道..「那麼可愛的韓煦,我怎麼會找他麻煩呢?我只不過會......」
「不准碰他!」
「好好好,我答應不碰他就是。」他如果來碰我就不幹我的事了。
再歪著頭想了想,我嗤的一笑,走近韓玄身邊坐了下去,悄聲道:「喂,你不會是屹醋了罷?」
淡淡的星光下,他臉色平靜的的吐出硬邦邦的四個字來,「無稽之談。」
「嘖,真是無趣。」我嘆了聲,坐得遠了點。
韓玄目光一閃,側過頭來,
「在你來說,讓別人對你心動只是件有趣的事麼?無論那人是誰,無論是男是女?」
「怎麼可能?」我打了個呵欠,懶洋洋的回道: 「如果不是美人,那就絕對不是件有趣的事......」
寺廟之內一陣突如其來的沉默。
望望他驀然沉下來的臉色,我抿嘴笑道:「怎麼,你不高興了?」
「我倒不會如何,只怕會讓另一個人傷心了。」韓玄嘆了口氣,對佛像的方向道
「曲姑娘,別只顧著哭了,出來罷。」
我吃驚的看著一個嬌小的身影慢慢出現從佛像後面走出來。曲雲裳美麗的大眼睛此刻腫的像兩個桃子,一路抽抽噎噎,哭得令人柔腸寸斷。
美人梨花帶雨,我的心也跟著碎了。
我站起來幾步迎上去,深深凝視著她的眼睛,柔聲道:「雲裳。」
「哇」的一聲,曲雲裳靠在我肩頭大哭起來,邊哭邊用力鎚著,「你這個負心薄倖的人!心里根本就沒有我!枉我拋下家裡的一切,偷偷出來尋你......」
嗚??好痛??
曲美人好歹也是練了十幾年武,她的粉拳用力捶下來,雖不至於傷筋斷骨,但幾片瘀青肯定是少不了的了。
我就像個靶子豎在那裡,任由美人發洩,卻是動也不敢動一下。
僵著身體硬生生挨了幾十記粉拳,我痛得直抽氣,抬眼向周圍瞥去,只見韓玄正好整以暇的坐在蒲團上看著,嘴角邊還掛著一絲意味不明的嘲弄笑意。
我忿忿的瞪著他,無聲的唇形問道『她是怎麼找來這裡的?』
韓玄一揚眉,同樣的以唇形回答道:『你出去的時候,她正好路過此地,進來休憩。』
『為什麼不事先告訴我!!』
『你又沒問。』
我用能想到的各地粗口無聲的把他大罵三百遍。
在心裡罵得累了的時候,雲裳也終於打累了,抽泣著住了手。我趕緊抓住時機,輕柔的攬住她的香肩,將她擁在懷裡,含情脈脈的道: 「手痛不痛?」
別看只有短短四個字,這招『以德報怨』可是採花秘岌中凝結歷代經驗而成的必殺技之一,專門用來挽回美人芳心,效果斐然,屢試不爽。
曲雲裳垂著頭,濃密的睫毛不停顫動著,幾番欲言又止,最後終於輕啟芳唇,
「好痛......」
肯回話就好。
我暗自鬆了口氣,拉起她的柔夷,輕輕吹了吹,溫柔道:「解不解氣?不解氣的話再打幾下好了。」
曲雲裳低泣著舉起手來,重重的又在肩頭捶了一下。
嗚??打了那麼久,怎麼還這麼有力.........
看她又抬起手,似乎還要繼續打的樣子,我趕緊拉住她的手,俯下頭深深的吻下去。
過了很久很久,終於結束了這個深吻之時,曲雲裳雙頰紼紅似火,輕喘著軟倒在我懷裡,如夢似幻的神情中帶著幾絲羞澀,又帶了幾分嬌填。
看起來真的好美.........
我一陣心動,手不知不覺的就解開了她繫住腰間的絲纖帶。
「啊!」曲雲裳驚叫出聲,羞紅著臉看看後面,「還有人在......」
韓玄突然沉著臉站起來,重重的一甩廟門,大步走了出去。
「宜哥,」曲雲裳遲疑的看看門外,「那位大哥不高興我們在一起麼?」
我拉開她的衣衫,在她潔白纖細的肩頭灑下成串細細密密的吻,「別管他,他成天到晚都擺著張臭臉,看習慣就好。」
「宜哥,這裡好暗,難道我們就在這裡......」
我輕吻著她嬌嫩的芳唇,柔聲道:「閉上眼,用心去感覺.........我們現在正在一片青翠的草地上....」
「嗯。」曲雲裳順從的閉著眼睛,美麗的臉上顯出幾分心醉神迷的神色來。
我輕手輕腳的褪去自己身上的外衣,攬住眼前美麗的胴體。
「草地上一片碧色無垠,四處開滿了不知名的淡藍色小花,幾隻美麗的黃色蝴蝶正在繞著你翩翩飛舞......」
我喃喃低語著,雙手和唇不停的游移在懷中火熱的軀體上,
「午後的雲層遮住了陽光,所以有點寒意......」
正沉醉在美好的想像中時,門外突然傳來冷冷的話語聲,
「你們現在正在一座破廟裡,四處都是蜘蛛網,穿的衣服很少還脫光了,所以凍得發抖。」
「......」
太過分了!好不容易醞釀出的興致,就這樣沒了!春宵一刻值千金,有像他這樣攪人好事的麼?
我狠狠盯著那扇關閉的廟門上深吸了一口氣,低頭對著懷裡的人笑道:「雲裳,我們繼續......」
門外驀然又傳來一句,「都這種時候了,你也能繼續發情麼?」
忍無可忍!
我霍的站起來,一把拉開廟門,對著外面無比憤怒的質問,「韓玄,你什麼意思!」
韓玄皺著眉指指遠處,「你自己看。」
抬眼向那個方向望去,我不由倒抽一口冷氣。
蜿蜓的火把匯成裡許長的一個臣大圓圈,很明顯的由四面八方向破廟這邊快速接近過來。
「難道....是四海盟的人?」我心裡有些遲疑,這幾天我們二人小心謹慎得很,應該沒有露出什麼破綻罷?
「應該是四海盟沒錯,卻不是你我引來的。」
韓玄嘆息著指指隔壁的內院,「你實在應該教教你的雲裳怎樣逃亡。」
隔著道圓形拱門,我探頭過去看了一眼。內院裡拴了匹通體艷紅色的駿馬,正在悠閒的踱著步。
我頓時差點昏過去。
選什麼樣的馬不好,她為什麼要騎這麼一匹名種胭脂馬出來?走在路上,還有比這更好認的標記麼!雲裳啊雲裳,你可害死我了。
「還有,」韓玄快速的上下瞥了我幾眼,轉過頭去,面無表情的道:「你這個樣子......不冷麼?」
我啪的合攏了衣襟。
不過片刻功夫,火把圍成的圓圈已經逼近,隱隱可以聽到急促的馬蹄聲響從四處傳過來,破廟周圍傳來嘈雜的勒馬呼喝之聲。
「雲裳,別躲了,出來!」一個男子的噢怒聲音從大門外傳來。
咦,聽起來怎麼這麼耳熟?
略微想了想,我嗤的笑出聲來。原來外面的不是別人,是那個色藝雙絕的曲雲哲.........
曲雲裳幽幽看著我,咬著下唇道:「宜哥,真的要我出去見大哥麼?」
「當然。」我輕聲道:「他們一路追你而來,若是找不到你,一定會在這廟裡四處搜尋,到時候我們都跑不了。與其這樣,不如你在明處,我在暗處,找個時機我再救你出去。明白麼?」
曲雲裳肯定的點點頭,深情的凝視片刻,站起身來款款走了出去。
片刻之後,外面傳來一片的喧囂忙亂之聲。
「你真的要救她回來麼?」耳邊突然傳來低沉的問詢。
伏在大殿的匾額後面,我笑吟吟的回道:「不必了罷。她只是回家去而已,又不是被搶去做壓寨夫人。等這批四海盟的人走光之後,我們就可以往北方去了。」
韓玄似笑非笑的偏過頭來,「可憐她還不顧名節,想與你私奔。」
「她想私奔,難道我就要娶她?」我不以為然的反駁道:「按我們沉家家訓第三條的說法,『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這才是至高境界嘛......」
正說著的時候,咚的一聲臣響,廟門驀然被大力推開,撞在兩邊的牆壁上。我立刻停了口,往下縮了縮身子,壓抑住呼吸。
偷眼望去,我不由暗叫一聲糟糕。推門的居然是曲雲哲!他不是找到妹子了麼,怎麼還不走?
曲雲哲冷笑著走進來,在空蕩蕩的大殿正中央站定,
「沉宜,我知道你在這裡,給我滾出來!」
「......」
「你現在不出來,等我搜出你來可就難看了。」
「......」
我黑著臉低聲間韓玄,「怎麼辦?」
他沉吟片刻,簡潔明瞭的回答道:「你出去。」
「出去不是找死?」
「曲雲哲應該不會殺你。」
「如果被他擒住?還不如死了。」望望下面慢慢踱步的曲雲哲,我突然很後悔在思過窟裡作弄他了。唉,風水輪流轉,現在可怎麼辦.........
「我數三聲,你若是再不出來,我就下令搜了!」
「一?」
韓玄湊在耳邊低聲道..「你在明處,我在暗處,找個時機我會救你出去,總比兩人都被發現的好。」
「二??」
「我不幹!」
韓玄怔了一下,忽然有些醒悟過來,寒著臉道:「我不是你。既然做了承諾,我就一定會去救你的。」
「等一下,讓我再想想......」
「三!來人哪....」
曲雲哲的「三」響起的同時,我就從匾額後面斜斜飛了出來。
該死的韓玄,他居然一掌把我推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