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1.2家
意穠握緊了拳頭,深深的呼了口氣。
綠蟻一直在外間伺候,此時見彤魚和丹鷺服侍意穠出來,便道:「方才二殿下過來看望大公主,臨走之前命人送了這盞寶燈來,說是大樑清鸞先生所雕,送與姑娘正合適。」
聽到容錚已經走了,意穠心裡也不知道是松了口氣還是失落更多些,她走到紫檀木鏤雕蓮花的高幾前將白玉寶燈提起來瞧了瞧,玉質溫潤,是用整塊玉料雕琢的,難得的是這麼大塊玉料竟是一絲雜質也沒有。將燈點燃,便宛如月輪一般。
她很喜歡,可還是興致不高。
彤魚見狀以為她身子不適,擔心道:「姑娘是不是吃多了酒的緣故?看上去精神有些懨懨的。」連泡過澡都沒將人泡精神,她怕若是酒氣沒散就去睡覺,明日一早定要頭疼了,「姑娘,要不奴婢命人做碗醒酒湯來吧?等酒氣散盡了再睡,女兒家的身體最是要緊,就該精細一些。」如今淩氏不在身邊,彤魚就兼起淩氏的責任來了。
意穠只是覺得又累又困,怕丫頭們擔心,便打了個哈欠道:「我沒喝多少,只是困了,你們都出去吧,有事兒我再叫你們。」
三人便應了是,又掛好了簾幔才退了出去。因彤魚最近身體不適,便沒有讓她值夜,而是丹鷺替了她。
彤魚出門兒前又囑咐丹鷺道:「你萬要警醒著些,可別睡太死了,姑娘飲了酒,身上難免發熱,若是你不警醒著,倒讓姑娘自己下地倒茶喝,著了涼,我可要告訴了祝嬤嬤!」
丹鷺最怕的就是祝嬤嬤了,她也知道自己做事不及彤魚妥貼,便低頭道:「我知道了。」
意穠原以為自己心裡存著事兒,會睡不著,沒想到躺在床上沒多久就睡著了,也實在是因為她最近思慮的事情多,弦兒崩得太緊。
半夜時她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喚丹鷺進來倒茶。
她還沒聽到丹鷺應聲,便見她床上繡暗銀牡丹紋的蟬翼紗床簾被掀了起來,容錚十分自然的給她倒了盞溫茶,湊到她嘴邊,喂著她喝了半盞。
意穠還未完全清醒,有些木木的沒反應過來,等喝了茶才看清順勢坐在她床畔的容錚。
窗外彎月如蛾眉,室內點著一盞羊角宮燈,散發出溫馨的橘黃色光芒,容錚打諒了一遍意穠的閨房,見她的帳子頂還掛著一個鏤空銀質的香熏球,四處都軟和的似在雲堆裡一般。
他挑了挑眉,道:「日後咱們成了親,你不會也要將房間裝扮成這樣兒吧?」
意穠瞪著表情自然的容錚,就像他在這個時辰出現在這裡是理所當然的一般,意穠道:「你不是走了麼?怎麼又回來了?」
容錚看了眼她胸前,將她喝剩下的那半盞茶飲盡了,儘量不去想軟煙羅下玲瓏曲致的身子,道:「你不希望我回來麼?」
意穠顯然也注意到他的目光了,這個人只要是跟她獨處一室,腦子裡好像就沒想過別的,若是將他的腦子挖出來看看,指不定是多麼下、流無恥的畫面。意穠刻意板著臉道:「不希望。」
容錚輕笑著瞟了她一眼,「整天這麼口是心非,你累不累?明明想我,卻非要說不想。」他捏了意穠臉一把,「就說想我了,你還能少塊肉不成?要是真不想我,之前你聽說我已經走了的時候,臉上怎麼那麼失望?」
意穠臉一下子就紅了,她倒是想反駁她才沒有失望,可就是反駁不出口。像被人揭開了心底最隱晦的連自己都不好意思去看的部分,原本她還不想承認,但此時容錚坐在這裡,她心底確實是歡喜的。
容錚伸手將她摟在懷裡,溫軟馨香的少女身體,半透明的軟煙羅穿在她身上,連裡面淡粉色的肚兜都看得見,他還想克制著自己,一步一步緩緩的來,省得這位小姑奶奶又要甩臉子,但此時她又香又軟的唇近在眼前,他欺上身去,就吻了下來。
開始意穠還下意識的掙扎,但容錚的力道極大,也極有耐心,唇瓣甜嫩可口,他忍不住吮了又吮,甜甜的少女身上的香氣盈在鼻間,激得他腹、下一陣燥熱,想了她好幾天,有幾回甚至還要大半夜起來喝涼茶降火,恨不能現在就將她娶回家,如好不容易等到了時機才能過來看她,他手上的力度驟然加大,掐在她的腰肢上,嘴上強行擠、進她的唇齒間,如狂風驟雨似的肆虐。
意穠的淚水已經在眼睛裡滾了一圈兒,容錚才停下來,用額頭抵住她的,誘哄般的道:「好卿卿,摟住我的脖子。」
意穠腰上疼得厲害,生怕他再用力,細細軟軟的哭著,雙手攬上了他的脖頸。他的吻立刻又傾覆了下來,呼吸漸漸粗重,她的身體熱得像化了一般,在她快要暈過去時,他才終於結束了。
意穠腰上被他掐青了一大塊,他訕訕的摸了摸鼻子,道:「我這幾年可是為了你一直素著,身邊連個伺候的丫頭都沒有。」他的舉動確實像一頭餓透了的狼。
意穠疼得直吸氣,氣呼呼的道:「那是因為文二姑娘的手段夠厲害。」
容錚被意穠氣得笑了出來,「你這是吃的什麼幹醋?若不是我放任,她豈有本事將手伸到我府上來?」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道:「小沒良心的,我這麼做是為了誰?你不知道說兩句好聽的話,倒還來氣我。」
容錚見意穠微抿著唇不說話,唇上還都是自己剛剛種下的痕跡,語氣不由得便和緩下來,他知道小姑娘看著堅強,其實最是嬌氣敏感,怕她多想,便道:「你不用將文二姐兒放在心上,文家這一輩兒紈絝甚多,需再等段時日,將文家連根拔起也不是不可能的。我母妃雖想拉攏文家,但如今的文家軍早已不是開、國之初的文家軍了,紀律混亂無法紀,文家大爺掌領全軍,連騷擾百姓的事情都發生過。」他突然想起了什麼,看了看意穠,道:「你現在知道,當初在大樑時你偷偷跟季恒見面時我的感受了吧?」
容錚在她胸前狠狠的掐了一把,「還不是一回,你說我是不是也該生氣?」他的手漸漸就不老實起來。
意穠沉著臉躲開了,低下頭沒說話,即便沒有文含芷,她有時也會鄙夷自己,她千里迢迢來與太子和親,最後卻是心中屬意了旁人。
容錚輕歎了口氣,拿起她的手放在嘴邊親了親,「明天我帶你去見我母妃。」
意穠還沉浸在對自己的討伐裡,忽地聽了這話簡直驚愕的回不過神來。
容錚抵在意穠耳邊,「放心吧,我母妃就是想見見你,你是我自己挑中的媳婦,不管是我父皇還是我母妃都做不了我的主。」他見意穠震驚的嘴都合不上了,便上去輕輕啄了啄,「我會陪你一起進宮的,如今太子尚在病中沒有多餘的精力,但聽聞他最近已經能起身、下榻了,我已經在大公主府周圍都布了重兵,你這碧岑園四周也都有暗、衛,想來太子會有所動作了。」
容錚笑了笑,眼裡的冷意卻令人渾身發寒,「我的媳婦,我定不會讓別人搶走的。」
意穠心裡撲騰的厲害,也不知是因為太子還是因為要去見蕭昭妃,容錚還死活不肯就走,賴在她床上摟著她躺了半個時辰,才回去。
次日一早,容錚便來大公主府接意穠,意穠是拿了容錦的腰牌進宮的。
蕭昭妃早就在正殿裡等著了,她將宮人都打發了下去,身邊只有馮尚宮在,馮尚宮是祝嬤嬤嫡親的外甥女,三十多歲的樣子,看上去與祝嬤嬤倒是有四五分相似,都是團團的臉,很和善的模樣。自祝嬤嬤出宮後,蕭昭妃最倚重的人便是這位馮尚宮。
蕭昭妃見到意穠時並沒有表現的熱情或是冷漠,就像是對待尋常來拜見她的世家貴女一般,面上含笑而又客氣。
意穠是第一次見這位蕭昭妃,卻並不像她印象中寵妃的模樣,她穿著月白色暗金蝶戀花紋的大袖衫,頭上只戴了支白玉簪子,人淡如菊,十分的美,卻不張揚,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
蕭昭妃問了意穠的年齡、家中父母兄弟還有一些平常喜好,又問意穠:「可有表字?」
意穠還有幾個月才及笄,故而還未取表字,正欲作答,便聽容錚在一旁道:「有了,叫琬琬。」
意穠詫異的看向容錚,容錚笑了笑,意穠臉上不受控制的就有些發熱了,不過心底還是騰起一股火來。
在大樑女子十五歲及笄時可取表字,但也並不是都取的,若是未成親的,便由長輩取字,若是已成親的,則可以由夫君取字。其實也沒有十分嚴格的規定,有些姑娘的字還是由自己的兄長取的。但容錚既不是意穠的長輩,也不是她的兄長,這般在蕭昭妃面前明晃晃的調、戲,讓意穠恨不能找個洞鑽進去。
蕭昭妃深深的看了自己兒子一眼,淡淡笑道:「我也乏了,錚兒你將沈姑娘送回去吧。傍晚時候過來,我有話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