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晏殊青完全呆立在當場,盯著不遠處那個挺拔高大的黑色身影,徹底忘記了反應,腦袋霎時間一片空白。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從剛才的險境中還沒回過神來,還是太過掛念這個男人,才會出現這麼荒唐的幻覺,理智告訴他不要不切實際的胡思亂想,靳恆不可能現在出現在這裡,但他認識靳恆六年了,又怎麼會認錯他的身影?
兇狠的拳風迎面襲來,男人猛地偏過頭避開一拳,擡手衝著那人的面門就是狠狠一擊,充滿爆發力的肌肉驟然繃緊,有力挺拔的身形像一隻陷入撕鬥的猛獸,舉手投足,每一擊都散發出駭人的兇狠氣場,像是下一秒就要把沾了血的獵物撕裂咬碎。
旁邊剩下兩個人見勢不好,抽出短刀就攻了上來,其中一人更是直接衝著黑衣人背後狠狠刺了上去,晏殊青來不及反應,沖上去衝著那偷襲之人就是一腳。
「啊——!」那人痛呼一聲,整個下頜骨都被晏殊青踢碎了,「砰」一聲栽倒在地。
低頭閃過另外一人的拳頭,晏殊青直接一個過肩摔把人撂倒在地,急忙問旁邊的黑衣男人,「你沒事吧!」
剛才自己差點被刀子捅了心臟的餘悸還在,他沒法想像剛才那一下如果這人躲不過該怎麼辦,一時間手心沁出一層汗水。
那人躲過一劫,這時側過頭來瞥了晏殊青一眼,沉聲說了句「謝謝」。
回頭的剎那,晏殊青看清了他的臉,一時間定在當場。
不是……
他不是靳恆……
這是一張有些四方的臉,粗糲濃重的深色眉毛下有一雙狹長的眼睛,下巴和側臉上帶著一層沒有處理乾淨的青茬,右眼眼瞼到下巴處還有一道長長的傷疤。
讓他整個人猶如一隻桀驁不馴的猛獸,散發著強悍的野性氣息,雖然仍舊充滿魅力,但是卻與靳恆拒人於千裏之外的英俊長相大相逕庭。
靳恆有多愛乾淨,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傢夥是個不折不扣的潔癖強迫症,而且自戀又龜毛,別說是在臉上留下這麼長一道傷疤,就隻是一天不刮鬍子,他都無法忍受,更何況是留下這麼一大片淩亂邋遢的胡茬。
一剎那間晏殊青說不出心裡是個什麼滋味,說不上是失望,畢竟他從沒指望真的在這裡見到靳恆,但那種從高處猛然墜下砸在地上的感覺卻那麼鮮明。
「喂!左邊!」
那人低沉的聲音突然響起,晏殊青一下回過神來,一把短刀已經襲到了跟前,下意識的往後一躲,接著一隻精壯的手臂一把攥住那人的手腕,晏殊青堪堪躲過一擊,立刻心領神會,在兩人纏鬥之時手上一發力,「咔嚓」一聲扳斷了他的手腕。
剩下兩人已經意識到單打獨鬥絕對不是他們的對手,直接把他圍堵在中間,「又他媽來了個多管閒事的!今天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我們殺一雙!」
小頭目大喝一聲,三個壯漢同時抽刀襲來,晏殊青跟那人背靠背站在一起,一挑嘴角露出抹笑,「哥們兒多謝剛才出手相救,他們就是衝著我來的,你趁現在趕緊撤還來得及。」
那人冷哼一聲,看都沒看晏殊青一眼,直接衝著三個人迎了上去,晏殊青錯愕,接著失笑一聲也加入了戰鬥。
三個壯漢不愧是從前兩輪聯手爬到現在的高手,雖然單獨看每一個人都能力不高,但是三個人湊在一起卻互相彌補,有攻有防,還時常搞偷襲耍陰招,如果同時出手,一個人幾乎難以招架。
但現在有了這個神秘男人的幫忙,晏殊青如虎添翼,明明兩個人是第一次聯手,可是配合的卻意外默契,好幾次晏殊青甚至都沒開口,男人已經猜到了他的想法,一時間氣氛陷入了焦灼。
總是佔不到什麼便宜的三人互相使了個眼神,其中兩個絆住二人,剩下一個悄悄移到背後想要先宰了這個突然冒出來多管閒事的男人。
在他的角度看不到背面,晏殊青大喊一聲,「小心後面!」
可男人一動,其中一個壯漢就死死地鉗住他的身體,晏殊青來不及思考一把抓住刀刃,狠狠地刺進阻攔男人的壯漢身上,刀子拔出來的瞬間,男人卻還沒等晏殊青反應,猛地奪過他手裡的刀子,衝著他背後不知何時冒出來的準備偷襲的壯漢,狠狠的擲了過去——
刀子衝著眼珠飛了過去,用過槍的人都明白,這一擊壯漢不可能躲過,而就在這個時候遠處傳來腳步聲。
「都他=媽幹什麼呢!」
一聲大喝突然響起,男人直接躍起硬是把這把即將捅瞎對方眼睛的短刀死死地攥在了手中。
這時訓練官已經走到了跟前,看到眼前的一片狼藉,一張臉一下子陰沉了下來,冷笑一聲,「你們膽子夠大的,這是要幹嘛,私下內鬥?」
說著他瞥了一眼地上的斑斑血跡,怒吼道,「別以為剛才我什麼都沒看見!你們真夠能耐的,我前腳才剛走,你們接著就敢給我窩裡反!獵鷹軍規你們都給我當成耳旁風了!」
「都誰摻和了,給我站出來!」
訓練官既然親眼看見了,也就沒什麼可再狡辯的,晏殊青很坦然的往前走了一步,臉上沒有任何退縮逃避的神色。
而三個倒在地上的壯漢卻遲遲不起來,等訓練官把目光挪到他們身上的時候,他們臉色一白,指著晏殊青說,「長官,是這小子先動手打得我們,我們壓根就沒想跟他一般見識,是他挑的事,我們也是受害者啊!」
說著三個人指著自己掌心和胳膊上那些被刀子貫穿觸目驚心的傷口,急切解釋道,「不信長官您可以看看,這些傷,還有這裡、這裡……全都是這兩個人拿刀子捅的!他們就是看我們兄弟三個考核成績好,故意在私下打擊報復!」
訓練官緊擰著眉頭,目光落在黑衣男人身上,「參與的還有你?」
男人不以為意的點了點頭,手裡還把玩著那把奪來的短刀,訓練官盯著那把刀子冷哼一聲,看著旁邊的晏殊青問道,「老實交代,到底是怎麼會回事,這事跟其他人還有沒有關係?」
說著他一雙凌厲的目光將在場人一一掃過,所有人的臉色都變得有些不自然。
如果晏殊青直接開口說他們八十三個人一起排斥他,而且還故意見死不救,他為了自保才還擊的話,這三個人包括他們所有在內都要吃不了兜著走。
晏殊青瞥了他們一眼,搖了搖頭,「人是我傷的,但那是因為他們先動了手,後來打起來也只是因為私人恩怨,跟其他人無關。」
「少他媽胡說!我們要是先動手有提防,怎麼可能被你傷成這樣!」
「都給我閉上嘴!」
訓練官居高臨下的看著三個壯漢,「你是說,他們兩個人新兵蛋子會腦袋想不開的主動挑釁你們三個人,然後還搶了你們的武器把你們打傷了嗎?」
三個壯漢瞬間臉色一白,剛要接著解釋,就被訓練官厲聲打斷,「你們三個在這裡一共待了四十二天,我就接到過十一起投訴你們尋釁挑事毆打隊友的指控,以前我沒看見另當別論,現在你們在我眼皮子底下還敢鬧事,真當獵鷹戰隊是你們胡作非為的地方了!?」
「獵鷹戰隊需要的是真正鋼鐵般意志的戰士,不是投機取巧打壓隊友的奸險小人,這次考核你們沒有分數,現在就可以收拾東西離開基地了。」
「長官!我們——」
三個人一下子急了,可訓練官卻沒給他們申辯的機會,「別讓我派人送你們走。」
「這他媽不公平!我們是經過兩輪選拔才留到今天的人,憑什麼同樣是私下內鬥,最後是我們走,而他們兩個人p都不會的新人留下!」
「獵鷹的規矩就是如此,你們要是有膽子跳過兩輪選拔再加入,明年大可一試,不過被處分的成員三年內不准再參加選拔,你們三個明年恐怕也沒機會了。」
說完這話,訓練官直接叫來了人把三個破口大罵的人拖了出去。
一時間整個訓練場上一片死寂,訓練官環視四周,厲聲道,「參加一項選拔就要服從一項選拔的制度,你們既然選擇了獵鷹,以後就得按獵鷹的規矩辦事,要是再有人質疑獵鷹的選拔方式,現在也跟著他們一起滾蛋,獵鷹缺水缺槍缺資源,就是不缺大把的人!」
說著他轉過頭,瞪著站在一邊的黑衣男人呵斥道,「端澤,出列!」
黑衣男人往前跨了一步,正好在了晏殊青旁邊,訓練官陰沉著一張臉,厲聲道,「作為一個今天才剛加入的新人,第一天你就敢跟隊友內鬥,是不是獵鷹的廟太小容不下你這尊大佛!你倒是給我說說,無緣無故的你跟著他們摻和什麼!」
端澤面無表情的站在那裡,冷漠的瞥了一眼晏殊青,勾了勾嘴角道,「看大夥兒打的痛快,我以為這是什麼新的訓練項目,所以才湊上去切磋了兩把,我怎麼知道他們是玩真的。」
他的聲音粗糙低啞,像是摩擦過的砂紙,而態度又極其傲慢,像是多一句話都懶得多說,精壯挺拔的身體包裹在黑色的衣服裡,露出一截黝黑的脖子,一張帶疤的臉上帶著懶洋洋的睏意,像是完全沒把眼前發生的事情放在眼裡。
訓練場上的太陽太過刺眼,而他站在隊伍前面最顯眼的位置,讓人想看的模糊一點都不可能。
越是這樣看,晏殊青的心越是一點點的沉了下來,眼前這個人從長相到性格,甚至連說話的聲音都跟靳恆沒有半分相似,他清晰的感覺得到他跟靳恆是完完全全的兩個人。
可這世界上怎麼會有身形和背影這麼相似的人,如果不是看到他的臉,兩個人幾乎到了以假亂真的地步。
想到這些晏殊青自己都覺得有些可笑,恨不得抽自己兩個巴掌,枉他跟靳恆認識了整整六年,甚至連床都上過了,如今竟然還能認錯。
當初一言不發就選擇離開,他就已經夠畜生不如的了,如今隨便把一個陌生人都能當成靳恆,他恐怕真的是瘋了。
晏殊青啊晏殊青,這裡是離母星十萬八千里的戈壁荒灘,是隨時可能送命的獵鷹戰隊,靳恆現在正平平安安當著他的軍部上校,以後你們已經橋歸橋路歸路了,你到底還在期待些什麼?`思`兔`網`
「端澤你這是什麼態度!沒聽見我在跟你說話嗎!」
訓練官的呵斥拉回了晏殊青的思緒,他陡然回過神來,一抬頭對上了端澤冰冷的目光,他收回視線懶洋洋的站在那裡,似乎剛才也在走神。
「還有你舒宴,就算是他們先動的手,你就真跟他們打!?你們兩個新人剛報導就捅出這麼大簍子,舒宴你告訴我你想怎麼解決!」
晏殊青瞥了一眼旁邊的端澤,抿著嘴角說,「長官,事情都是由我一個人引起,端澤估計就是沒搞清楚情況隨便亂入的,您問他他也什麼都不知道,不如我跟您回辦公室,仔細把過程解釋清楚,到時候您想怎麼罰怎麼罵都可以,這樣成嗎?」
這話終於讓訓練官臉上的表情有所緩和,結果還沒等他開口,旁邊一道沙啞的聲音突然響起,「我打都打了,還有什麼可解釋的。」
端澤說完這話就抬手打了個哈欠,完全沒了剛才揍人時的精氣神,那副隨意的樣子好像討論的不是自己的處罰而是今天晚上吃什麼。
聽完這話晏殊青腦袋就「嗡」一聲響,祖宗哎,你這個態度肯定逃不過一頓狠罰了,沒見過有人上趕著挨處分的!
果然訓練官一看他這拒不合作的態度,當即氣的臉都青了,大手一揮,指著基地外面漫天的黃沙戈壁,怒斥道,「現在你們倆就給我滾去外面負重二十公里跑,什麼時候跑完什麼時候吃飯,要是敢卸一粒沙子,或者少跑一釐米,就他=媽給我滾出獵鷹戰隊!」
說完這話,他掃過在場其他人,「看見戰友內鬥還不勸架阻攔,你們通通給我回去手寫檢查!少於一萬字,或者膽敢讓機器人代工的也給我一起滾!」
撂下這話,他氣得火冒三丈,狠狠瞪了所有人一眼甩袖離開。
剩下的人擦了擦腦袋上的汗,都陸陸續續的趕回去寫檢查了,一時訓練場上只剩下晏殊青和端澤兩個人。
晏殊青看著坐在旁邊往腿上綁沙袋的端澤,心裡起起伏伏,他彎腰的樣子,真的太像靳恆了,如果不是那頭毛躁凌亂的紅色頭髮,從背後看根本就是一個人。
晏殊青下意識的避開眼睛,深吸一口氣才走過去,剛想跟他說點什麼,端澤就一下子站了起來。
兩個人突然面對面,晏殊青差點腳下打滑撞在他身上,這時才發現這傢伙比自己高將近半個頭,健壯挺拔的身體像一座小山一樣矗立在跟前,給人一種前所未有的壓迫感。
他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拉開彼此的距離,努力讓自己忽略他的身形專注於他的臉,伸出手笑著說,「你好,我叫舒宴,介意認識一下嗎,畢竟剛才都一起打過架了。」
端澤瞥了他一眼,盯著那隻伸出來的手,凌厲狹長的眼睛半眯了一下,雙手抄在褲子口袋裡完全沒有繼續交談的意思,「我得去跑步了,麻煩讓讓。」
一瞬間所有話全都卡在喉嚨裡,晏殊青的手僵在半空,伸也不是收也不是,臉上湧起一陣尷尬羞恥的紅暈,慢慢後退了兩步,「抱歉……」
端澤的眸子在他墨綠色的瞳孔上停了一下,接著再也沒有多給他一個眼神,徑直與他擦肩而過,走出了訓練場。
九月的天氣,仍然驕陽似火,炙熱的太陽掛在天上,即便隻是在外面走一圈就已經熱得人汗流浹背,更不用說如今身處在沙漠腹地之中,四周沒有任何水源和遮蔽物的情況下,整個世界都彷彿變成了一個燃燒的火爐。
滾燙的沙子不斷吸收著太陽的熱度,將地面上僅有的一點水分也瞬間吸乾,灼熱的陽光下,接天連日的沙漠之中卻有兩個人,腿上綁著沙袋,並排向前跑著。
汗水順著額頭不停地往下淌,全身的皮膚像是被烤乾一樣,皮開肉綻似的疼,汗水滑過乾裂的皮膚一陣陣鑽心的痛,可還沒等低落的汗水蒸發,就直接被灼熱的太陽烤乾了。
晏殊青整個人累的已經沒辦法思考,腿上綁得沙袋足有十五公斤重,即便是在普通陸地上跑步,負這麽大的重量也會讓人很快精疲力盡,更不用說如今他們是在沙漠裏跑。腳下的路根本沒有一點可以借力的地方,軟綿綿的陷進去,想要拔出來就不得不用上全身的力氣,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跑了多久,更不知道下一秒會不會直接一頭栽倒在地,隻是機械的往前邁著步子。
旁邊的端澤看起來也沒比他好到哪裏,這會兒嘴唇全都曬爆皮了,卻始終一言不發。
兩個人自從離開訓練場之後就再也沒有任何交談,但身處在這樣的環境之中,明明有夥伴可以互相扶持,卻要裝作對方是空氣,未免讓這趟「沙漠奔襲」變得更加辛苦了些,於是晏殊青舔了舔乾澀的嘴唇,忍不住先開了口,「……雖然你不想跟我說話,不過我還是得說,剛才的事情多謝了,你幫了我,結果還害你跟我一起跑步,不好意思。」
端澤瞥了他一眼,難得露出點表情,嗤笑道,「你這個人還真有意思,都累成這樣了,還一直說個不停,你省點體力行不行,別到時候連二十公裏都跑不下來,還得再讓我把你給拽回去。」
這祖宗難得說話,雖然依舊非常不友好,不過倒是讓晏殊青莫名鬆了一口氣,笑著一挑眉毛,「因爲我看出來你不想搭理我了,所以以後估計除了訓練咱倆不會再有見面機會了,現在要是不道謝,豈不是顯得我太沒誠意了。」
端澤眯了眯眼睛,「你怎麽知道我們不會再見面了?」
「什麽?」風沙太大,晏殊青眯了眼睛沒聽清楚他說什麽。
再擡起頭的時候,端澤冷漠的看著他一句一句地說,「我說你不用自作多情,我今天出手完全是看不慣他們三打一還玩偷襲,跟救不救你壓根沒關係,況且後來你也幫我擋了幾刀,咱倆各不相欠,收起你氾濫的示好,我不吃你這一套。」
晏殊青撇撇嘴,「哦,我也隻是禮節性的隨便說說,並不是有多誠心。」
端澤一聽這話倏地一下擡起頭,臉上的表情有些難看,晏殊青噗嗤一聲笑了起來,「你跟我的……」
他下意識想把「男朋友」三個字說出口,但一想到這個人對他來說還隻是個陌生人,他又把話咽進了肚子裏,「你跟我一個朋友的脾氣還真有點不謀而合,要不是看你臉生,我真要以爲你倆是親戚了。」
端澤懶得再跟他說話,繼續往前跑,晏殊青瞥他一眼,繼續說,「說起來你以前是哪兒的人,聽口音像是帝=都的,在帝=都軍部當兵不是挺好的,總比來人生地不熟的到這裏來當苦力強多了吧?」
端澤突然停下腳步,那雙藍色的瞳孔半眯著,襯得臉上那條長長的傷疤有些刺眼,「那你又爲什麽來,聽口音你也是帝=都的。」
晏殊青自然不會告訴他身體變異的情況已經沒法待在母星,所以不得不離開,笑了笑,顧左右而言他道,「你要是想留在獵鷹戰隊,不該跟我一樣來的這麽晚的,他們已經通過了兩次考核,接下來我們的日子肯定不好過。」
端澤似乎沒聽出他在逃避問題,突然勾唇一笑,「我既然來了就是爲了達到目的,所以再晚都無所謂,隻要得到想要的就不虛此行。」
說完這話,他偏過頭看了晏殊青一眼,湛藍色的瞳孔在刺目的陽光照射下灼灼逼人,一時竟然讓他有些看了失了神。
「喲哥們兒,聽你這意思志向很遠大啊,這是準備當獵鷹戰隊的大隊長,還是準備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巔峰啊?」
端澤輕嗤一聲,突然湊到晏殊青跟前,太過近的距離讓晏殊青下意識的退了一步,結果差點被腳下的沙袋絆倒。
「舒宴是嗎?」
他用手勾住晏殊青胸口的證件掃了一眼,沉聲說,「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胡亂搭訕的做法很讓人討厭?下次別胡亂跟我說話,咱倆很熟麼?」
說著他露出一抹極其不悅的表情,冷哼一聲,轉身就走了。
等到晏殊青回過神來,他已經跑出去很遠,望著他漸行漸遠的黑色背影,晏殊青忍不住炸了:
討厭我不願搭理我,有本事你一直當啞巴啊!嘰裡呱啦說了一堆最後又來這麼一句,這……他=媽是個什麼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