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溫暖
「呵呵呵,我可愛的妹妹是怎麼了?看看這小臉冷的,叫外人見到我們單純可愛的葉蜜蜜小姐這樣子,那妳苦心經營的羸弱模樣可是就全沒了。」葉蜜蜜一進房間就看見葉許懶洋洋的坐在她床上,臉上滿是譏笑,那似笑非笑的妖冶臉龐還真是惑人得很,只是在葉蜜蜜看來,那過分漂亮的臉蛋卻比地獄的修羅夜叉還要可怖。
「誰讓你進我房間的?」現在的葉蜜蜜哪裡還有什麼心情再去裝出那副天真單純的模樣來?只見她寒著一張俏臉,指著自己的房門道:「你給我滾,馬上給我滾出去!」
葉蜜蜜越激動,葉許笑得越開心,他不僅沒有起身的意思,反倒雙手往後撐著,交疊了雙腿,更顯魅惑的笑道:「怎麼那麼激動?不急嘛~我可是替妳擋了災哦,要不是有我在,說不定現在等在這裡的就是妳那親愛的大哥了。妳想想啊,妳剛剛才毀掉他一盤好打算,這時候他來找妳是要做什麼呢?」
聽葉許這麼說,葉蜜蜜身子不由得僵了僵,臉上有些蒼白。她那個大哥她哪裡不清楚?自私陰狠比她還要強上十倍不止,就算是她是他親妹妹,若是真壞了他的好事,他也不會有一絲絲的手軟。
葉蜜蜜眼睛骨溜一轉,只頃刻間,她又成了那個嬌憨可愛、單純天真的葉小姐,就見她膩了嗓音依偎到葉許身邊道:「哥哥,大哥他好可怕啊,還好有你在呢,不然我一定死定了。」說完還縮縮肩膀,吐吐舌頭,將那可愛的模樣做了個全套。
葉許對她那變臉的功夫已經見怪不怪了,滿意的輕輕拍了拍她的臉頰,分明笑得一臉寵溺,但說出的話可不見一點客氣,「既然害怕,那妳這幾天就老實點吧,收起妳那點小心思。就妳那比針尖還要細的心眼,我還不知道嗎?我既然答應要保那孩子,我就一定會做到,若最近妳再有什麼小動作,不用炎家和秦家出手,我葉許就先來和妳算算帳。」
不管怎麼樣,南歌上次受傷的事情他可是要負很大的責任,今天那兩人來,除了要警告葉蜜蜜外,未嘗不是提醒他要遵守承諾。像他們這樣的家族,什麼卑鄙狠辣的招數沒有?但信諾卻是大家都極為看重的,言必行,行必果,這也是炎篤和秦習願意和他交易的一個重要原因,只是想不到一個葉蜜蜜就攪了他的全盤算計,也狠狠的在他臉上搧了一耳光。
說來他還真是小看她了,當一個女人嫉妒的時候,那機智……嘖嘖,真叫人咋舌呢。只是他葉許丟一次臉就夠了,不管怎麼樣,保護那個叫南歌的責任他還是要盡到的,想來有他這些話,葉蜜蜜該會消停一段時間了吧。
葉蜜蜜一臉的甜笑直到葉許離開才收起來,望著葉許不曾回頭的背影,又想到他那些維護的話,她更將南歌恨上了十分,方才還甜笑的小臉又猙獰得如同地獄的惡鬼,白嫩的手緊緊的攥著床單,好像手上抓的是南歌的頭髮。
先叫那賤人囂張一段時間好了,最近的確不是動手的好時候,但她會一直記著南歌帶給她的侮辱,等到她足夠強大,不懼任何人的威脅時,她一定要那個賤人十倍奉還!
一天的街逛下來,紀桐疏除卻那架古琴就沒有再買什麼東西,反是許明思,自頭髮長出來後,就跟瘋了似的,看見什麼刺繡精美的古裝、製作精緻的簪子絹花就要刷卡買下來,直叫店裡的銷售員笑得是牙不見眼,也幸得她拉著,不然許明思非得將那間店搬空了不可。
一回到紀家,許明思就迫不及待的從新買的衣服堆裡挑出一件大紅繡金牡丹的束腰長裙,這衣服很是挑人,若一般人穿了難免顯得俗氣,但許明思那火一般的性格和明艷的五官,配這件倒是剛好,再由紀桐疏幫著梳上髮髻,簪著步搖,真真是牡丹一樣華貴嬌艷的人兒呢。
就連方才還在抱怨人工增植的頭髮不夠黑亮的許明思,此時也在鏡子前看呆了,接著就笑得燦爛如花,左看看右看看,恨不得自己長上十雙眼睛,將自己前前後後、裡裡外外看個夠才好。
一直到紀桐疏準備去做晚餐了,明思才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鏡子前,她一邊和紀桐疏手拉手小心翼翼的走著,一邊嘰嘰喳喳的說道:「真是想不到古人的衣服穿起來那麼好看呢,以前我是嫌麻煩才不買,早知道這樣我不應該怕麻煩才是。還有姊姊,妳記得要教我怎麼梳髮髻哦,我要學呢。」
紀桐疏看著她那興奮勁兒,也只能無奈的點點頭。其實她也很喜歡古裝呢,在小的時候,她看見電視裡那長袖飄飄,裙裾飛揚的古裝就眼饞得不行,什麼小龍女啦、白娘娘啦,都是玩家家酒時小女孩兒搶著扮演的角色,她還經常偷偷的將床單、枕巾這類的東西披在身上,當作古裝來穿呢,現在想起來雖然覺得傻乎乎的,但那時候的純真快樂是現在比不了的。
晚飯做得自然較其他兩餐豐盛一些,雖很多專家都提出說這樣是不科學的,但也只有在晚餐的時候,最有功夫這樣細細的做幾樣精緻的菜餚。紀桐疏今天做的是重辣重味的湘菜,那香味勾得許明思像貪嘴的猴兒在廚房門口抓耳撓腮的轉悠,若不是顧及身上新買的衣裳,只怕她要在紀桐疏跟前黏著了。
可誰知道她盼了這許久,最後竟是一口也沒有吃上,不知是誰的一通電話過來,就將那個嘴快嘟到天上的丫頭給叫走了。倒是紀執今天似乎很開心,雖然依舊是板著一張黑臉,但他可是生生將三人份的飯菜全吃了,叫紀桐疏看著紀執那比平日要鼓溜一點的肚子,不由得微皺了眉,一邊輕輕的幫他揉著肚子一邊抱怨道:「再怎麼高興也不能那麼往肚子裡塞啊,要是消化不良了怎麼辦?」畢竟是頭一回花了那麼大一筆錢,她難免有些心虛。
紀執舒服得微瞇了眼,紅著耳根哼哼哈哈的應著,那模樣可不就像那撓肚皮的小狗嗎?紀桐疏見紀執好點了,才甩甩有些泛酸的手臂偎進紀執懷裡,有些吞吞吐吐的對他道:「哥哥……我今天買東西花了一百萬……」
紀桐疏說得有些猶豫小心,但紀執的注意力似乎沒有在那個龐大的數額上,他正忙著想辦法,看怎麼樣才能叫因羞澀而有些僵硬的身體放鬆下來,隨口依著她的話問道:「買了什麼?」
「嗯……買了一架古琴。」紀桐疏見紀執對那筆錢一點也不在意,鬆了一口氣,忽又像想起什麼似的,往紀執懷裡縮了縮,「我還將前幾天準備做屏風的繡品送給岳先生了。」
一聽見是寶貝妹妹準備「給他」的繡品,紀執可就不淡定了。前幾日他就看見自家妹妹圍著那一小張布料在打轉,當他聽說是準備做成屏風放在書房的時候,他連做屏風的木料都準備好了呢。一想到那個叫桐疏費了不少心思的屏風在人家手裡,紀執就皺起了一雙濃眉,「為什麼……」
紀桐疏聽自家哥哥這麼問,就知道他很在意了,悶在紀執懷裡斷斷續續的將今天的事情全說了一遍。紀執聽後反是鬆開眉頭,兀自下了決定,「那明天我們就去把錢補上,再把繡品要回來。」說什麼也不能叫自家妹妹來這裡後作的第一件東西落在人家手上。
紀桐疏原本是想縮在紀執懷裡當鴕鳥的,現在聽他這麼說,猛地抬起頭來,看紀執那樣子不像是說假的,便急忙拉著他的衣服道:「別了,哥哥,給人家的東西怎麼好再要回來呢?」何況為了個繡品將幾百萬就這麼送出去了,她還真沒那麼大手筆。
但紀執抿著嘴唇,死不開口,看那樣子就是不同意了。紀桐疏又是糾纏又是磨磨唧唧了許久,好不容易才見紀執紅著臉吐出一句:「那是準備給我的東西……」而且他連木料都精心準備了好幾種,每樣都是親自選的,對其的細緻程度可一點都不亞於一個巨額的投資案,惹得他那一干部下用詭異的目光看了他好久。
這下紀桐疏總算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了,敢情弄了半天是自家哥哥小孩兒心性鬧彆扭呢,心中好笑的同時不免又是一陣暖意泛起,遂靦著一張笑臉,又是撒嬌又是耍賴,並保證再繡上一幅更好的給他,才叫紀執放下了明天去找人家的打算。
眼看著又要到八點了,兄妹兩人便互道了晚安,各自進了房間。上遊戲的時候,自然又是清晨,南歌隨手挑了件輕薄的衣服穿上,簡單的梳洗了下就開始做早飯,方將米淘上準備洗菜,賀大娘也來到了廚房。
「怎麼那麼早,不多睡一會?」剛梳洗好的賀大娘見南歌大早上就在廚房裡忙活,不由得有些心疼的用手捋捋南歌的頭髮道。
南歌呵呵笑著,一邊將洗好的菜放在砧板上切著一邊道:「我一天到晚也沒有什麼事情做,左右躺著也睡不著,還不如早點起來把早飯做了呢。」
賀大娘知道這是南歌的孝心,也沒有再說什麼,轉過話題問起了最近老是找不到人影的千炙和秦西兩人。說起來,近幾日南歌也少有見到他們的時候,只聽說兩人在其師傅那裡接到了任務,最近都在為這事忙活呢。
賀大娘聽南歌這麼一講,便作恍然狀的拍拍腦袋,「妳看我這老婆子記性是越來越差了,不知不覺這千小子和秦小子都要長大了,也是該給兩人準備冠禮的時候了。」
這冠禮就好比成人式,兩人受過冠禮就表示已經成年,可以出村歷練了,將來南歌出村的時候也會有及笄禮,只是村子裡好像就給他們三個人準備著,其他玩家的倒是沒有聽說過。
接下來祖孫兩人的話題自然是圍繞著千炙和秦西的冠禮打轉了,一老一少在廚案前絮絮叨叨的說著家常,陽光透過窗戶懶懶的灑在兩人忙碌的指尖和淺笑的臉龐上,叫看的人也不由得心中一陣溫暖。
今天又是嶄新的一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