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八章 私生子
虛妄沼澤的夜色極美,月光如水一般在地上脈脈地流淌著,拂過髮梢,拂過指尖,也拂過每一個人的心尖。只在晚間盛開的花朵也在這一刻吐著獨屬於他們的芬芳。
南歌支著下巴,正看著跟前的火堆出神。今夜是進入虛妄沼澤的第二個晚上,相比第一夜的緊張加上略微的驚慌,現在已經從容了好些。
趕了一天路,南歌一行人終於走過了虛妄沼澤最外圍,照著現在行進速度,進虛妄沼澤中心少不得也費上七八天,這還是按照一路極順遂,不會有任何危險的情況下。若是再有墮落者前來搗亂,或者被險境所困,她也不知能不能在藥效全失前離開虛妄沼澤。
「吃點東西。」蕭遲遞給南歌的是一塊極簡單的烤肉,取的最細嫩的頸部的肉質,外皮已經烤的酥脆金黃,時時散發著烤肉的濃香,看著就是極有食慾的。只就是看著再美味,三頓照著吃也該膩了。南歌接過肉塊,小小咬上一口,嬌氣的舌尖還是嘗出了其間的腥膻氣,略蹙眉,不是很喜歡,卻還是耐著性子小口小口的往嘴裡送。就看她吃東西的嬌氣摸樣。倒更像是有人給她喂毒藥。
見南歌實在吃的勉強,蕭遲略抿了嘴唇,遞過一杯茶水。南歌低頭順著蕭遲的手喝了些,又接著同烤肉較勁。她是嬌氣,卻不是吃不得苦,雖然曾嬸子預先準備了好些吃食,但卻有些惹眼了,還是備著防止出現什麼意外。
南歌一口水一口肉的,好容易給烤肉消磨乾淨,便急急的端出一壺早先泡好的茶,沖沖嘴裡的腥膻味兒。抬眼便看見秦西千炙搭伴兒過來,「師兄吃過晚膳了麼?」秦西挑嗤笑一聲,「早吃過了,你當誰都跟你似的,吃塊烤肉還要磨蹭半天?」「我不還是吃完了麼?」南歌不服氣的鼓著腮幫子嘟嚷,又惹下秦西一同嗤笑,說她跟本就是個沒長大的奶娃娃。千炙只在一旁笑盈盈的看著,待覺得夠了,才拍拍秦西肩,探手想捏捏南歌臉頰。只被蕭遲那清冷的眸子盯著,也沒了逗弄心思,略柔柔她髮絲,遞上一個紅彤彤的大蘋果:「知道你挑嘴,這是特意給你備下的,只一餐就能吃一個。」
南歌眼兒亮晶晶的,極稀罕的雙手給奪過來,既諂媚的望著千炙,就那狗腿樣兒,插跟尾巴,她一定能搖的極歡實:「我就知道千炙師兄待我最好了~~」
這話才落下,跟著背後就有人輕哼了一句,就一個倔強的背影,在明媚的煙火和奇怪冷的月光之間,直挺挺的轉身離去。
南歌捧著蘋果眨巴幾下眼睛,卻沒在意。三兩口便給大蘋果啃的就剩下核兒。吃了水果,胃裡有也跟著好受了許多,一有精神就蹦躂著要回帳篷泡澡。這才洗好預備起身,就見蕭遲早不知什麼時候站在她身後,紫色的眼瞳極幽深,直勾勾盯著她不放。南歌臉上一燒,正要出聲呵斥,不想蕭遲卻主動轉過身,背對著她脫衣裳。
南歌又急又臊,一想到外頭那些駐紮的人,心頭一慌,三兩下從浴桶裡算竄出來,結結巴巴的道:「你……你……」蕭遲脫去裡衫漫不經心的轉頭,眼底劃過一絲微光:「我如何?」
南歌緊緊裹住上衣,霧濛濛的眼兒橫嗔著:「你……你也不看看現在是哪裡……外邊還那麼多人呢。」
略彎腰,蕭遲褪下褲子,只餘下一條褻褲緊繃繃得裹著,悠然踱步至南歌身邊,在瑩潤的耳珠邊啞聲低語:「那又如何?」
抵住蕭遲靠的越發湊近的胸膛,南歌偏頭,略退一步,已經靠上了身後的木桶:「別胡鬧,明天還趕路呢,當心別人聽見。」
便覺跟前忽然一輕,蕭遲悠悠然的彎腰退下最後一層遮掩,跨步進浴桶:「別人聽見又如何?洗澡也不能允?或……」蕭遲轉頭,望著有一刻呆愣又滿是羞赧的南歌,莫名柔了冷峻的五官:「或是,你想去別處?」
南歌臉頰耳際具是一片火熱,抬眸怒瞪著他,待一見他滿背的紅包,竟有一刻忘了方纔她是怎樣的羞惱:「背上是蚊蟲咬的?」
略蹙著眉,探指輕撫這凹凸不平的一處。南歌就是再生氣,也不免有些心疼:「被蚊子咬了怎麼不說,看看這一身的包,也不知要多難受呢」蕭遲不甚在意的趴在浴桶緣上,極享受耳邊憂心的嘮叨,出口的語調依舊清淡:「尚耐的住。」
南歌聽的磨牙,輕拍在他背上,便扔下瓶子轉身出了帳篷:「快些洗,洗完記得擦藥,用著人家用剩下的水洗澡,也不嫌髒的。」
出了帳篷,南歌又往紀執和玉澤冉那邊竄了一陣,無意外這兩個也咬的不輕,南歌心疼了,留下了好幾個幾個驅蚊的藥包和治蚊蟲叮咬的藥膏。當然,戚先生的也算在了裡頭。
再去尋千炙的時候,秦西也同他在一處,倒是省下她再去跑一次,當然,若身邊少個同她不怎麼對盤的青炙那就更完美了。
沖青炙略一點頭,南歌逕自走到千炙秦西跟前,既隨意的翻著他們衣袖,水靈靈的貓眼兒瞪著上頭的紅包,不滿的略嘟起嘴:「還以為你們好歹學過些藥理,應當會好些的,現在看來,周伯伯是白教了你們那麼些時候。」
千炙笑盈盈的揉著她腦袋,舉了藥包湊到鼻尖:「這不是比我配的好聞麼?」南歌無言,又對兩人單薄的衣衫有些不滿。」我才出來還要添見斗篷,你們倒是省事,初秋的衣服也能穿著晃悠啊。」
被南歌絮叨,千炙也不惱,倒是秦西嘴上會嗆嗆幾句,不過看著更像是高興的很,還有心思逗南歌玩鬧。給兩人拿了些厚衣服,和被褥,又細細叮囑幾句,南歌這才想起帳篷裡還有個人等著擦藥,摀住嘴,略吐了吐舌頭,南歌急急忙忙的回了回帳篷。她卻不知自她進入青炙視線到離開,她複雜的視線便從未移開過……
「這才有個妹妹的樣子,你說是不是,千炙?」千炙低頭,撫著做工精細的衣裳沒有回話,但眼底要溢出的溫柔卻比任何話都來的真實……青炙緊緊咬住嘴唇,深深看兩人一眼便頭也不回,轉身離開,自始至終,那倔強又高傲的背脊就沒有謙恭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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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明日要趕路,眾人皆睡的極早,南歌睡不慣帳篷,總覺著底上有石頭,隔的厲害。蕭遲從昨晚就總結出了經驗,攬住南歌略翻身,便由南歌給他當床墊躺著:「蕭遲……」
「嗯。」
「師兄和青炙是親兄妹吧,為什麼兩人都那麼奇怪?感覺師兄還是在意青炙的,不然不會對誰都是笑臉相迎的,卻獨獨故意對她冷著著臉,那青炙也不不像沒拿師兄當哥哥看的樣子,卻也沒見她多同師兄說幾句話,甚至連簡單的關懷都不曾有一句,這兩兄妹之間不是很奇怪麼?」蕭遲漫不經心的擺弄著南歌的髮絲,輕輕拍在南歌背上,哄她入睡:「千炙是私生子,青炙從出生就抱給炎家主母撫養。你認為他們當如何?」
南歌恍然,應當是青炙想要哥哥的關愛,卻無法認同私生子的身份所以一直矛盾著。至於千炙,只怕是給青炙傷著了,青炙在炎家主母身邊養大,忽然蹦出一個自稱是她哥哥的私生子,不等於時時提醒她私生女的身份麼?也莫怪青炙如此驕傲,只怕是越是驕傲便越是自卑吧……
想到此,南歌不覺蹙起眉頭,洩憤似的揪住蕭遲頭髮:「不是說現在人口生育困難麼?怎麼那些人閒的沒事兒干,還一堆一堆的私生子往外冒?」
蕭遲眉毛都不見抬一下,幫南歌攏住隨著他動作而下滑的被子:「生育困難只相對於支付不起藥費的人而言。」
原來,在星際十二世紀,人類的繁衍大多需要依賴藥物幫助,尤其是女性,可能一生也不過兩三個孩子,像葉家和炎家那樣兒的超級家族,從來不缺那一兩個藥錢,就算不同他們結婚,甚至孩子都不能相認又怎樣,有最尖端的藥劑調理身體,這本身就是一項本錢,而那些大家族自然是不會就介意子嗣多。這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私生子自然而然就多了,尤其是超級家族,私生子幾乎成為了一種潮流……
「那……你……你有那樣的兄弟麼?」南歌問的有些尷尬,也有些好奇,然蕭遲卻混沒將它當一回事:「自然有,且不少……」
「那……那他們……」怎麼從來都不曾聽說過又這樣餓存在?
「他們……都不會姓岳。」
南歌瞠目,略張開小嘴,下一刻便想明白了,蕭遲可同夜司不一樣,他是實權在握的家主,自然他說一是一,說二是二……
只瞭解了全過程,南歌非但誒有高興,反是黏黏噠噠的趴在蕭遲胸膛上。心上極不是滋味,想來,哪個女孩兒聽見自己戀人被時時刻刻覬覦著也不能開心吧……
心氣兒不順的南歌,脾氣也見長。猛的抬起頭,極凶狠的一口叼在蕭遲下巴上,啊嗚啊嗚咬著,是真下了些力氣:「別人怎麼樣我不管,但你絕對不能有私生子。」不是祈求,也不是撒嬌,這……是對所有物的絕對獨佔,是宣告,也是命令,卻是這糯米糰子少有霸氣的時候了。
蕭遲垂眸看著一臉氣悶的南歌,心上莫名生出了些許愉悅。按住南歌的腦袋,卻不敢輕易吻下,就擔心會把持不住,那這懷中的嬌氣包兒又不知怎麼鬧騰。只極嚴實極嚴實給南歌圈在懷裡,懷中填滿,就連心口也有些滿溢的發脹,「不會。」他在她耳邊輕聲低語這,不會,怎麼會?他……又怎麼可能忍受他人的靠近呢……